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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又是一声娇“唷”,玉指骤落,恶郎君崔如风大叫一声,全身一阵颤抖,萎顿倒地!
琼宫公主冷嘿一声,抬手道:“把他逐出庙门!”
站在阶前的八个彪形大汉,早已瞧得胆战心惊,那敢怠慢,由两人架起崔如风,往山门外走去。
这一处置,不但墨无为等一干人,瞧得脸色如土,面面相觑,就是自称和崔如风仇深似海,势不两立的方玉琪,和方玉琪身后站着的瓢浮子、傅青圭也都瞧得大出意料之外。
因为天地教主琼宫公主这一处置,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厉害,恶郎君崔如风在江湖上结了多少仇家,此次风声传出,大家知道他被废去武功,一定有很多人要找他当面羞辱泄愤。
但绝没人取他性命,因为在五年之内,他每隔五日,就有一次经脉逆转,身受万刀碎割之痛,衔他入骨之人,谁愿给他一个痛快?
这五年活罪,当真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一个罪恶滔天的淫贼,有这报应,原也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出之于一个和他毫无过节可言的琼宫公主之手。一个出身在天下武林公认最神秘,最难惹的雪山琼宫公主,当然没有吃过恶郎君崔如风的亏,也不会和恶郎君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因为琼宫公主也是女儿之身,她听到崔如风蹂躏妇女,淫孽深重,这样处置是替天下女人出气。
但正当大家纷纷猜测之际,琼宫公主早已卓然起立,又冷冷的道:“方少侠认为本教主处置是否公允?”
方玉琪微微一怔,答道:“教主处置教下淫恶之徒,废去他一身武功,使他不能再仗以为恶,自属公允。”
琼宫公主娇“唔”一声,又道:“听少侠言下之意,似乎还有不满?”
方玉琪剑眉剔动,朗声道:“在方某而言,自然恨不得手刃此獠为快。”
琼宫公主轻笑道:“如今本教主把崔如风废去武功,逐出天地教门墙之外,他已不是天地教的人,你要杀要砍,还不易如反掌?”
方玉琪敞声笑道:“崔如风即使不被废去武功,方某取他性命,何尝不易如反掌?如今崔如风武功已失,方某堂堂天台门下,岂能对一个无力反抗之人,施行报复?”
琼宫公主冷笑道:“你倒有如此自信,要非本教主出手,你这条小命,岂不同样死在崔如风手下?”
方玉琪冷哼道:“教主错了,区区崔如风,那能伤得了方某?倒是要非教主出手,方某早已报仇雪恨,何至……”
琼宫公主见他倏然住口,不禁问道:“何至什么?”
方玉琪先前瞧到恶郎君崔如风如此下场,心头一股仇火,原也平息下去,但此时琼宫公主再一提及,不禁想起吕姐姐对自己的情份,她死在恶郎君手里,但自己却并没替她报仇。
因为恶郎君是触犯了天地教主,而被废去武功的,使自己此后永远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他一张俊脸上,露出沉郁,脱口恨恨的道:“要不然,何至愧对我吕姐姐!”
琼宫公主娇躯似乎微微一震,好半晌没有开口,在股上也没有第二个人再敢作声。
空气像凝冻了一般,琼宫公主又道:“方少侠此话,倒是在怪本教主不是了?”
方玉琪接口道:“方某确有此意!”
琼宫公主还没答话,云儿早巳杏眼一瞪,叱道:“姓方的,你敢出言顶撞……”
但琼宫公主却微微摆了一摆纤手,不让她再往下说,一面冷峻的道:“本教主处置崔如风,乃是为武林除害,方少侠个人也许确有遗憾,但与本教主无关,不过本教主处置了属下之后,倒还有一件和方少侠有关之事。”
方玉琪道:“教主请说。”
琼宫公主徐徐的道:“那是方少侠三位,窥伺天地教法坛之事。”
她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恶道人墨无为不禁暗“哦”一声,不错,不是教主说起,自己当真忽略了他们的窥坛一事。
方玉琪昂然的道:“教主待要怎的?”
琼宫公主微哂道:“本教主要你们一起留下!”
方玉琪仰天朗笑道:“恐怕没这般容易吧?”
琼宫公主冷冷的道:“你还不相信?”
方玉琪道:“教主是否要想试试?”
云儿、霓儿等四个小鬟,站在琼宫公主身后,虽然公主不让她们开口,但闻言之后,每人脸上都微露不屑,跃跃欲试。
她们巴不得公主一声令下,好把这狂傲小子拿下!
琼宫公主只哼了一声,道:“你真自不量力。”
方玉琪怒火渐炽,喝道:“方某不自量力,才想领教领教天地教主琼宫公主旷世绝艺。”
琼宫公主浅笑道:“本教主不让你瞧上两手,谅你也不会心服口服!”
墨无为连忙起身道:“教主何用劳动玉趾,姓方的小子,还是由贫道教训他吧!”
琼宫公主微微摇头,低声道:“墨道长已不是他的对手!”
墨无为回想适才方玉琪和崔如风动手的情形,自己衡量,果然难有制胜把握,闻言不禁老脸一红,默默坐下。回头一瞧,不由又是大吃一惊,这一瞬之间,当中教主宝座,业已空空如也。
原来琼宫公主就在自己落坐的刹那之间,已白衣飘忽俏生生地拾级走下石阶!
艺有未曾经我学,天下之大,武功一道,自己没有见识过的,自然还有,但身法快到令自己都看不清的,倒真还是第一次,自己当真白练了数十年武功?
墨无为心头不知是震惊,还是感叹,一时不禁雄心如灰,戾气全消,自己还争什么名?
夺什么利?恶郎君不就是一个例子?
如果这位教主,真能为武林谋福,自己多年作恶,正是极好的机会,从此为武林做点有益之事,他想到这里,只觉精神陡振,容光焕发!
此时琼宫公主早袅袅走落石阶,正好飘浮子也缓步上前,稽首道:“无量寿佛,九阴妖妇创设玄黄教,危害江湖,教主既以天下武林为己任,目前各大门派以河南少林为集会之地,共商对策,天地教创立伊始,当前急务,自宜整顿教友,规划教务,公告江湖,并与各大门派亟取联系。贫道三人,虽夜窥法坛,对贵教总算是友非敌,何用斤斤计较?非动手过招不可,教主天人,当能明辨轻重!”
琼宫公主冷冷的道:“道长所言极是,只是我和各大门派,并无渊源,也不足共事,咱们还是各行其是的好,道长请让开!”
她柳腰微挫,一闪而至方玉琪身前三尺光景,娇声道:“方少侠不是想和本教主动手吗?”
方玉琪大吃一惊,对方倏然而来,自己瞧也没瞧清楚,就被她逼得如此之近,一时连移步都不及,慌忙施展“飘香步法”,一下往左闪开!
琼宫公主轻哼了一声,身形微展,跟着飘进,口中轻轻的道:“本教主要三位留下,对方少侠而言,实在是大有裨益!”
方玉琪眼看自己展开“飘香步法”,对方居然跟着自己飘来,依然保持三尺距离,心头大怔,那还来得及答话,赶紧再向后退。
那知一连施展“飘香步法”,琼宫公主依然如影随形,保持原有相对的距离,分毫不差!
方玉琪这可急得俊脸通红,那还思索,脚下一点,身形似退实进,右掌直竖,左手一探,五指如钩,已往琼宫公主肩头抓去!
他这一下使的,正是恶穷神归驼子的“铁掌银钩”手法,快疾无比,何况方玉琪目前功力大进,出手更如电闪雷奔,迅速绝伦!
琼宫公主轻笑一声,身形动也不动,纤纤玉手,露出嫣红指甲,届指轻弹,对准方玉琪右手“脉门”弹来!
方玉琪这一招原是可虚可实,一见对方玉指弹来,左手一缩,竖立右掌,“雷公劈木”,向前直切出去!
要知恶穷神归驼子的“铁掌银钩”,原是他积数十年经验,从各门各派的拳掌爪指中摘取的精华,出手必是重穴。
这“雷公劈木”,正是正面对敌,直切心胸的手法,方五琪匆忙出手,原没想到对方是个女的,及等掌根吐劲,伸到一半,才始发觉!
这是瞬息间事,方玉琪的骤然出掌,琼宫公主不禁怔了一怔,身形急闪。
“玉弟弟,你……”
方玉琪仿佛听到一个极熟的女子声音轻呼一声。
突然一缕幽香,直泌鼻孔,肩头上不知如何被琼宫公主拍了一下,身不出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只觉一缕寒气,侵穴传入,循经而行!
心头不由大惊,她使的定然又是什么“太阴闭穴”手法,这丫头出手好辣!
他只觉周身脉穴,没有一处不被那股寒气侵入,本身真气再也无法运行。依稀之间,犹觉琼宫公主闪身过来,在自己脑后轻轻点了一下!
此后方玉琪什么也不知道了,身子“扑通”往后跌倒。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方玉琪睁眼一瞧,只见自己竟然睡在一处庙宇的大殿之上。
心头蓦地一怔,顿时想起昨晚情形,那天地教的开坛大典,那面罩白纱,神秘而冰冷的琼宫公主,犹历历在目;但此时大殿上,却静寂得变成一座荒庙,听不到半点声音,自己恍如做了一场春梦。
啊!自己不是被琼宫公主以“太阴闭穴”手法,制住穴道,可能已经失去武功。
想到这里,不由心头“砰”地一跳,连忙运气一试。
奇怪,自己周身经络之间,似乎多了一股凉冰冰的寒气,但精气充沛,血脉畅通,丝毫没有穴道被制的闭塞现象。这就翻身坐起,飘浮子、傅青圭也在自己身边不远,跌坐调息。
飘浮子敢情听到自己翻身坐起的声音,微微睁开眼来,问道:“方老弟,你醒过来了吗?身子觉得怎样?”
方玉琪忙道:“晚辈并没什么感觉。”
瓢浮子点头答道:“这就是了。”
傅青圭揉揉眼睛,插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