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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穿,他才会觉得有什么吧!”我笑笑,“身正不怕影子斜。”
开门,穆水和岳长骏正在院中练剑,幻墨在一旁支着脑袋看,哈欠连天。
“昨晚怎地了,没睡好?”我走向幻墨,拍她的背。
幻墨白了我一眼,音调高了起来,“哎哟,姑奶奶昨晚上本来说睡个好觉啊,倒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动静,吵得姑奶奶没睡着。看不出来啊,水烟,这么快就为绵延子嗣做努力了?”
我一下红了脸,蓝月在身后掩着面偷笑。
“岳幻墨!这么多人呢,给本姑娘留点面子!”我低嚎着。
幻墨笑嘻嘻地倒在我的肩上,“那皇嫂作为补偿,可否让本公主靠着休息一番?”
我一把推开幻墨,“去找你家丑鬼去!”
幻墨撇嘴,“那丑鬼不练自己的水磨钢鞭,倒是练剑练得起劲儿。还不是皇兄爱舞剑,这君臣二人,真是关系好的不得了。”
我笑着拉着幻墨坐下,一同看着。
岳长骏瞄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又被穆水拉着专心舞剑起来。
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穆水扯掉上衣,光着膀子练了起来。一边叫喊着,“皇上,要不要也脱了上衣?这日头,真毒!”
岳长骏摇摇头,依旧穿衣舞剑。
汗水浸/湿/了岳长骏的衣襟,幻墨讥笑着叫喊,“皇兄,你可是见了我家丑鬼的身子,怕在皇嫂面前丢人?”
穆水傻乎乎地在一旁笑,岳长骏看了我一眼,食指拂过剑身,“她见多了,怎会怕?”
“那你倒是脱/掉上衣,反正这穆府里的丫鬟,早就习以为常了!姑奶奶都不怕她们瞧丑鬼的身子,你倒是害羞个什么劲儿?”幻墨依旧不依不饶,一边看向我,小声地说,“水烟,看不出来皇兄还是个腼腆的人啊!”
心性腼腆,才是最初的岳长骏,不是吗?
岳长骏别别扭扭地脱掉上衣,漂亮的胸膛露了出来,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明光。穆水晃动着黑黝黝的胳膊,“皇上果真是真英雄!”
“不就脱个衣裳?哪里看得出英雄不英雄?你个丑鬼,大字不识几个,马屁倒是拍得挺香!姑奶奶怎么没见你拍姑奶奶的马屁啊!”幻墨越过走廊,跳到穆水的面前,狠狠地拧着穆水的耳朵。
穆水痛得大叫,“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皇上看着呢!”
岳长骏慢悠悠地看着手中的长剑,“没事,皇妹尽管闹,朕不看就是。”
我也走到岳长骏的面前,“怎地,对我的行头,没有什么看法?”
蓝月从身后递来一块毛巾,折成了很漂亮的方块模样。我结果毛巾,帮岳长骏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岳长骏眉眼轻柔,“欧阳宇的眼光不错。”
“怎地不说是你的眼光了?”我笑,岳长骏身上的汗味隐隐传来。
“事实,虽是我扶持,却不是我来打理。自然算到头,还是欧阳宇的眼光。”岳长骏将长剑放在一边,两条粗壮的胳膊伸在我的面前,“还有这里。”
我顺着他的胳膊继续擦拭,“那我穿着,你就没什么介意之处?”
“有,”岳长骏说得很平静,我抬头看他,他笑得风轻云淡,“既然你敢穿给我看,就已经告诉我,你和欧阳宇毫无瓜葛,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果然,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岳长骏。懂得人心,懂得退步。
“夫人,”岳长骏忽然抓住我的手臂,“你这番打扮,倒让我想起你在玉香阁日子。就是如此清爽漂亮,不如多买些这样的衣裳?”
“若你喜欢,穿给你看便是!”我笑。
幻墨和穆水在一旁闹得不可开交,笑声回荡在院中。
隐隐地,好像听到什么叫声。凄厉哀婉。
幻墨似乎也听到了,捂着穆水的嘴巴,竖起耳朵听。
我们顺着声音寻去,看到门外,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脏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容。衣服破烂不堪,皮肤上还有各式各样的伤口。
时而呢喃,时而叫喊。
我继续瞧着,觉得着身形那样眼熟。
那女子忽然朝我扑了过来,口中大叫:“我要杀了你!你个贱坯子!”
岳长骏一脚将那个女子踹在地上,头发倒在一边,幻墨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月心!”
月——心。
月心疯疯癫癫,看见我和幻墨就要动手。只好让穆府里其他的丫鬟帮她清洗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幻墨哭丧着脸坐在院中,穆水陪在一旁,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幻墨。一双小圆眼就像黑夜中的猫头鹰一样,嘴上的小胡子一颤一颤。仿佛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岳长骏抱着颤抖不已的我,一直安慰着什么。
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月心曾经写给我的那封血书。本以为她就算流落,也会有好心人收留,给她一个不算富足却安逸的生活。如今见到,竟然是如此一番落魄的模样。那个当初赐婚的将士如今也成了婚,而月心却痴颠着,不愿看我和幻墨。
幻墨忽然大叫着推搡穆水,将他死命地往月心的房间推,“丑鬼,快!快去给姑奶奶瞧瞧月心!快!快去娶她!你快娶她!你快娶她啊!”
幻墨声嘶力竭,眼泪淌成两行。
穆水虽愣头愣脑,却也明白了几分。一直死死地站在原地,将幻墨紧紧抱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原来粗枝大叶的穆水,竟有如此细腻的心。
“长骏,我好像做了一件坏事……”我痴痴地念着。
岳长骏捧着我的脸,“水烟,没有!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明明,就是我害了月心……
☆、107
“你快娶她!你快去娶她!……”幻墨声嘶力竭,我愣在原地。
“哈哈,”一阵阴笑,房门打开,月心梳洗得很干净,手指互相缠绕着,歪着脑袋打量我们,“你们……”
“月心……”幻墨的声音那样愧疚,就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划出一道道的划痕。
月心顺着声音看向幻墨,打量了好久,忽然脸色变得扭曲起来,张牙舞爪地朝幻墨扑过去,“你这个贱坯子!你还我将军!你这个娼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穆水眼疾手快,将幻墨挡在身后,轻而易举地抓住发狂的月心,嘴巴上的小胡子一跳一跳,“月心,别闹了!她是我夫人!”
月心好像听到了穆水的声音,瞬间消停了下来,“将军……穆将军……”
穆水将月心推在一旁,慌忙抱着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幻墨,“夫人,没事吧?”
幻墨摇摇头,看着自言自语的月心,泪水横流。
岳长骏也将我护在身后,生怕月心发现我一般。
月心在院中仰着头,绕来绕去,丫鬟们一个个躲得远远地。只有曾经和月心关系不错的几个,在月心的身后陪着。月心盯着岳长骏看,左跳右跳想看藏在岳长骏身后的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死死抓着岳长骏的衣襟。
“我看见你了!水烟!”月心的声音带着讥讽的笑意,“就是你把我扔出穆府的!我记得你!”
我探出脑袋来,看着笑嘻嘻的月心,“月心,对不起,我……”
“你们!你们!你们!”月心指指我和岳长骏,又指指幻墨和穆水,又指指躲在一旁的丫鬟们,“你们这群人都爱看我笑话不是?都觉得我痴心妄想?凭什么都是青楼出身,一个嫁给皇上,一个嫁给将军?凭什么我月心,就不能嫁给心爱的穆将军?啊?凭什么?”
穆水脸色铁青,紧紧地护着幻墨,不愿说话。
幻墨泣不成声,我怔在一旁。岳长骏也沉着面色紧紧环着我的背。
只留月心,在院中撕心裂肺地哭号。一声一声,好像将她一生的不如意,都撕成碎片,扔在我们的身上,割裂我们的皮肤。
不知哭号了多久,月心瘫在地上,大喘着气。脑袋晃来晃去,手指不停地摩擦着地面。
穆水将幻墨送进卧房,几个丫鬟也将我和岳长骏送进客房。至于后面,没有人知道穆水是如何处理的。
只知道太阳升起之时,月心早已离开穆府。
昨夜的冤屈,好像只是一场梦一般。幻墨忧心忡忡,不再那样肆无忌惮。我也心慌意乱,愧疚感那样深重。
穆水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只是痴傻的模样,更是精神了几分。
“月……心,呢?”我将穆水拉到一旁,我问。
穆水瞟了一眼,确保她听不到,“我给她寻了户人家,她看起来还比较安心。我就回来了。放心,那人家住在深山,不会再来打扰幻墨。”
我看着如此沉着的穆水,忽然觉得身上是那样多的罪孽,“穆将军,都怪我的馊主意,才让你和幻墨受了这么多苦。”
“娘娘不必自责,”穆水的声音很平静,“我早就知道月心的事,却从不知道她会如此对幻墨,若我比娘娘早知道她如何对待幻墨,怕是她现在更不如此。”
“谢谢穆将军。”我行礼。
穆水慌忙扶起我,“娘娘若要谢,不如帮我去安慰一下那婆娘,我看着……心疼。”
我看着……心疼。
穆水的眼眸落向怔在一旁的幻墨,那么多那么多的悲伤涌出。
我走向幻墨,轻轻抱着幻墨的肩膀。幻墨吓了一跳,浑身狠狠抖了一下,看清是我一样,慌忙抓住我的手,“水烟!”
一瞬,似乎时空扭曲,回到玉香阁的日子。
那是幻墨被慕容笛风糟蹋的第二天,幻墨也是如此瞪着眼睛,抓着我的手叫我“水烟!”
我亲爱的女子,为何你的悲苦,总是与我这样相关。为何我那么那么努力地想要守护你的平安,到最后,却害你如此凄惨?
“水烟,”幻墨的双手冰凉,我不停地摩挲她的双手,“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丑鬼娶了她,也没关系,是不是?”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朝着她的双手呵气。
幻墨的眼泪细细淌下,“水烟,怎么办?月心疯了。月心其实,是个好姑娘。”
我想替她拭去眼泪,却好像打开了她的泪匣子,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冒出,冲刷过我的手背,滚烫的泪水像是染了毒汁,隐隐地刺痛了我的皮肤。我紧紧抱着幻墨,这些年,这个女子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呢?我竟然都忘记了,幻墨,你这样坚不可摧的盔甲下,是一颗水做的心。不用别人的触碰,只是轻轻晃晃你的躯壳,它都可能碎成一片,无法复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