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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墨抽泣着看我,她说,“水烟,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摇摇头,本想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可是只是轻轻一晃脑袋,眼泪便大颗大颗掉落在我的膝上,我的头就像失去控制一般,不停地摇,不停地晃,好像这样,眼泪就可以这样被我甩出自己的身体。只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难过。
是啊,我怎么办?岳长骏娶不了我,我连一个自由的天地都没有。
我坚持了那么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岳长骏拖了很久才登基。
最后一次在东宫遇到他,他正在寝殿等我。我犹豫着走到他的身旁,他那样哀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我那么深爱的男子,如今竟然如此难过。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若是走得太近,带来的伤害就会越深。
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坚定地要分开我们。
我开不了口,只是帮他整理衣领。他抓住我的手,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战栗。你看,长骏,知道你要离开以后,我竟然像初见意中人的女子一般,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的手指习惯性地拂过我的刘海,我却那样坚定地躲开。
长骏,我不是怨你,真的不是怨你。
只是若你再这样温柔待我,我怕在你不在的日子,我会变得孤苦无依,我会失去理智,我会像媚秋一样日日在房间里喃喃自语,甚至认不出你。长骏,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所以,我不能再痴恋你的温柔和胸膛,我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我要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过着有你一样的日子。我要让你看到,我依旧是那个努力过活的水烟。你可以完全放心。
所以,长骏,请不要用那样哀痛的眼眸看我。我会心痛,会比你更心痛。
你和我,或许就这样了。
我不会再做着凤冠霞帔坐入你的花轿的痴梦,也请你,就这样简单地淡出我的生活。就算舍不得那份情,也只是远远望着就好。
真的,我不敢再贪心。
我怕再贪心,会连你的眼眸都见不到。
岳长骏离开的时候,冬日的寒意那么浓。
天灰蒙蒙的,明明没有下雪,我却觉得身边全是雪花飘落。还带着我破碎不堪的心。
马车的声音那样坚定,宫女太监们跪拜在地,齐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瞧瞧抬眼,透过刘海看着他的背影。
白色的丧服裹在金色衣袍的外面。金色的发圈那样耀眼,还有别在腰间的玉石。那么多,那么多,你曾经没有东西的,如今都这样自然地存在在你的身边。而我,也这样自然地,离你远去。
岳长骏,你还记得你走之前,我说的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么?
我说,“太子殿下,其实奴婢,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那时那样难过,好像眼泪就要滑在我的面前。我装作无所谓,“轻松”地离开。可是一转身,却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相信我的话。只是我想说,长骏,我那么痛苦。为什么和你的感情里,我总是要装作没有动心的样子,才能不让你离开我?
这是不是,我们的,宿命?
吴朝二百年,吴崟宗荒淫无度,日日笙歌。边境不安,岳烈煌被封为大将军,前往平定。不出一月,吴崟宗暴毙在宫中。众将士给岳烈煌披上黄袍,拥立为帝。
岳烈煌带军打进长安,建立岳朝,年号逸生。
逸生十二年,太子岳长骆得怪病,岳烈煌欲扶持二皇子岳长骏。
逸生十四年,岳长骆病死宫中,岳烈煌册立岳长骏为太子。后,岳烈煌驾崩。岳长骏登基,次年改元,年号隽观。
或许岳长骏,我早就忘记了,从皇上建立岳朝开始,你就早已,由不得你自己。
隽观一年,岳长骏得民心,百姓安定。
我在东宫,女官。
多么可悲,长骏。我跟着你来到这里,最后,却还是没能,嫁给你。
☆、076
“水烟?”
我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可清抛容雍容华贵地站在门口。
本想迎上前,却又想起礼数。只好停住行礼,“奴婢给容贤妃请安。”
容贤妃,可清抛容。
清贵妃,上官亦清。
听说上官亦清本也将被册立为贤妃,她爹却在朝中大怒,甚至用势力威逼岳长骏。可清抛容虽为吐蕃公主,赞普却远在吐蕃,根本帮不了忙。所以,上官亦清册立为贵妃,而可清抛容只是贤妃。
后宫偌大,却只有两位妃子。
民生安定,大臣们开始商议岳长骏的后宫之事。绵延子嗣,留下皇室血脉之类的话语不停地充斥在岳长骏的耳边。
我却只能在东宫,对着冰冷的房间出神。
“水烟,快起来,”可清抛容扶起我,“别这个样子,你和我是朋友。”
“贤妃娘娘真是抬举奴婢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礼数。奴婢、娘娘、殿下……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遥远。
可清抛容示意身后的宫女们离开,应该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我便关了门。
可清抛容握着我的双手,“水烟,你想出宫吗?”
“啊?为什么要出宫?”我有些愣神。
可清抛容作惊讶状,“水烟,你不知道吗?没有人向你提起过吗?我以为这件事在皇宫传得人尽皆知了呢!”
“什么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清抛容打量了一番周围,低声对我说,“水烟不知道吗?欧阳宇三跪九叩滚钉板,求见皇上,只为娶你。”
我忽然觉得头那样重,身子也跌坐在椅子上。
“水烟,你真的不知道吗?听说那个欧阳宇受伤很严重,血流不止,爬过的地方都有一条血河,把皇上吓了一大跳。水烟,听说,那个叫欧阳宇的,很有可能再也下不了床。水烟,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皇上差点还要杀了那个欧阳宇……”
可清抛容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天旋地转……我似乎看到欧阳宇那血流不止的样子,却依旧微笑着说,“水烟,没事。”
欧阳宇,为什么,会是你?
我发疯一样地冲出东宫,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好像这样,我就能看到欧阳宇,我要确定这个说爱我的男子,如今笑意盈盈地站在我的面前。是的,哪怕我不爱他,也不允许他出事。
可清抛容的声音消失在身后,可清抛容口中的那个宫门离我越来越近。
皇宫的路那么干净,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
路过的太监们用异样地眼神瞟我,宫女们也在我的身旁窃窃私语,是的,我听得出,欧阳宇真的来过。可清抛容没有骗我。
“你怎么会来这?”身后传来岳长骏的声音,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
我不知哪里来的怨念,转身那么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不可以来这里?”
“大胆奴才!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岳长骏身旁一个模样老成的公公捏着嗓子叫喊,拂尘斜靠在胳膊上,兰花指指着我。
嗯……原来岳长骏身旁的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真好。
“闭嘴,”岳长骏声音很大,眼神凌厉地瞪着那个公公,“你知道她是谁吗?”
“奴、奴才不知。”那个公公吓破了胆,慌忙趴在地上。
岳长骏起身飞到我的面前,虽为皇上,可是轻功却还没有废掉。他执起我的手,“你不就是想看欧阳宇怎么样了吗?跟我走!”
说罢,岳长骏揽起我的腰,带我轻轻跃上琉璃色的屋顶。皇宫尽收眼底,密密麻麻的房子,在我的脚下铺成一片金色的毯子。
风声在我的耳边萧索,皇宫的宫墙太过高大,以至于在这天空中,冬风是如此猛烈而刺痛。岳长骏下意识地护着我的脸,好像生怕我的脸被冻坏了似的。我却倔强地撇过脸不去看他。
是的,岳长骏。就算你没有变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皇上,我还是宫女,先皇的圣旨还是那么清晰地摆在那里。
不一会儿便来到太医院,太医们在欧阳宇的身旁手忙脚乱。
岳长骏不让我进去,只让我在窗外看着。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推开他,狠狠地瞪着他。
岳长骏的脸那么淡漠,“你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要这么关心其他男子!”
“你的女人?岳长骏,你是失忆了还是故意挑衅我?你难道忘记了先皇的旨意,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一生都要耗在那个东宫,再也不能翻身吗?”我咆哮着,手指指着东宫的方向。天好灰,碎成一片片,砸在我和岳长骏的身上。
我看到了他的疼痛。他也看到了我的疼痛。
我亲爱的男子,为什么,我们会如此面对对方。
太医们听到了我和岳长骏的吵闹,慌忙在窗口跪了下来,“皇上保重龙体!”
“给朕诊治好这个人,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了你们的脑袋!”岳长骏的袖子一挥,太医们更是害怕,慌忙起身在欧阳宇身旁忙来忙去。
“怎么样?如此你满意了?”岳长骏看着我,面色就像黑夜一般。
长骏啊长骏,为什么我爱得如此卑微,却又要如此骄傲地仰着头,我说,“是!满意了!”
“回东宫!”他命令我。
我不动,“我不回,他不好,我就不离开!”
“你!”岳长骏的食指指着我,“你爱他?”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你能怎么样呢?”我看着他,心口那么痛。
这是他身为皇上之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这是他登基后的第四个月,冬风还没有落,冬意还那么浓。我和他,却变成了这样冷漠的关系。
“好!你给我等着!”岳长骏拂袖而去。
身旁的太监们吓得直哆嗦,在我耳边说,“姑姑啊,你怎地敢惹了皇上?你这可怎么办啊?”
我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长骏,我知道,我这次一定伤透了你。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就算我再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你的怀里,你又能怎么样呢?你的愧疚多一分,我的伤痛就多一分。既然你我已然不可能,又何必如此强求呢?
既然先皇这么想让我守在东宫,那么我就这样,乖乖待在东宫。
所以长骏,你可不可以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可不可以,让我身边的人都不要再受伤。比如欧阳宇、比如幻墨、比如琪画……还有最重要的那个人——你。
皇上之路注定艰辛,皇上指路注定要放弃百姓那样的心绪。长骏,你要记得,我水烟,永远冠着你的姓,在你曾待过的东宫,守着你的气息。
长骏啊长骏,我真的好爱你。
长骏啊长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