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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颖他们来找我,我本人还是愿意去的,当然,我大小是个国家干部,我能不能去,还得组织说了算。至于您刚才说的什么拉帮结派、私立山头,我可不能同意,他们不是把意见向局里呈上来了吗?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是按程序办嘛。”
“那你说说看,你一去,欧天鹏怎么办?老石啊,对这些人事上的问题,组织上必须有全面平衡的考虑,你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利益。大家都按个人意愿办,那岂不是乱套了?”
一听阎平高提到个人利益,石中青有些恼火起来:“阎局长,说到个人利益,我倒是要说几句了,你到局里时间还不长,可能不太了解我,你可以去调查调查,看看我石中青是不是个只考虑个人利益的人。虽说如今新华厂在长新的股份只剩25%了,可是本系统的其它兄弟单位仍然持有不少股份,长新公司搞好了,大家都有好处,也可以帮总厂解解燃眉之急嘛。”
“那你的意思是说欧天鹏就一定搞不好,你石中青一去就肯定能搞好?”阎平高咄咄逼人。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小欧这人我也是了解的,当初组织派他去接替我,我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可现在不是我认为欧天鹏行不行的问题,甚至可以说也不是局里包括组织部认为他行不行的问题,而是黎颖和王天山认为他怎么样?他们是大股东,他们说话要算数的。”
“屁大股东!不就是两个发了点横财的个体户?你到长新去,把欧天鹏往哪放?总不能让他来接替你这党委书记的职位吧。”
石中青知道这是阎平高思想不通的关键。确实,如果要欧天鹏来接替自己现在的书记职务,他的资历、能力各方面条件很难取得组织部门的认同,也难以得到新华厂广大干部职工的信任。
“阎局长,此事我也征求过黎颖和鳖神方面的意见,我去也并不代表要小欧走嘛,再说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还能干得了几天?只要欧天鹏能得到黎颖他们的信任,大家长期合作还是有可能的。”
“屁话!我真不知道你的屁股坐到哪边了!我们代表什么?我们代表国有资产,我们代表政府!谁听谁的?老石,你是个老领导了,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代表组织提醒你:我们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不利于你的一些传闻,当然组织上还没有进行调查。但我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保持晚节。我希望五十九岁现象不要在你的身上重演!”
石中青勃然大怒,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他再也不顾眼前的阎平高是代表什么身份,破口大骂:“放屁!我过的桥恐怕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这个书记反正是不干了!”他掏出早已写好的辞职报告往阎平高的办公桌上一拍,对张口结舌愣在那里的阎平高瞧也不瞧,径自去了。
可是一回到家里,石中青又感到坐立不安起来。他苦思良久,坐到书桌前,提笔给黎颖和孔亚写了一封信,又吩咐老伴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存折,抓起电话,要了鳖神长沙办事处。
孔亚不在,电话是林星宇接的。从林星宇嘴里,石中青听到了黎颖受伤的消息。
孔亚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直守到黎颖恢复知觉,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孔亚和黎娴等在征得护士许可后,到病房里去看了看黎颖。可不知怎么回事,黎颖醒来之后,对他不理不睬,甚至不拿正眼看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事情得罪了她,呆了一阵,自觉没趣,交代黎娴好好陪护,一个人怏怏地离开了医院。出门的时候,他闷闷不乐地想:女人的心思可真不好懂。
回到办事处,只有林星宇一个人在。林告诉他石中青刚才打电话找他,好像是说局里的阎局长不同意让他介入长新事务。孔亚想找石中青了解一下准确的情况,林星宇告诉他石中青听到黎颖受伤的消息,已经赶到医院探望去了。
这时娜塔莎伸着懒腰进来,看见孔亚,便缠着他打听黎颖的伤情。孔亚向两人大致介绍了事件经过,然后若有所思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王天山的手机。
电话接通之后,孔亚先把长沙的情况向王天山作了通报。
“嗬,真的有日本人要搞黎颖的情报?这事可真他妈的有那么点意思了!”孔亚听见王天山的声音很兴奋。
“现在还不能肯定。警察正在审讯抓住的那个家伙,估计很快就可以搞清楚了。喂,天山,我有件事想要动用一下你在长沙的资源。”
“你是指哪方面的资源?”
“政府的、社会的那些关系。”孔亚把石中青的事向王天山提了出来。
他听见王天山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话:“孔亚,我的想法是要你代表我来出任这个董事长。我是大股东,凭什么要把董事长让给人家?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正是从你这个大股东的利益出发考虑这个问题的,天山。长新公司目前有两大问题,不是你是个大股东你就能够解决得了的。第一是人心问题,不管是法人股东还是职工,都存在这个问题,你有把握让他们服你吗?长新公司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国有企业,和民营私营企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我们要请石中青这尊菩萨来稳住他们。第二则是我们马上就要面临的关键问题,我不知道你看过长新的财务报表没有,我是看了,形势不妙啊,现在长新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已经超过了90%,银行不敢再放贷,长新一停产,债主都害怕了,现在天天有人上门逼债,有好几家债权人已经向法院起诉了。你想想看,你准备了多少钱替长新还债?新华厂是没有,黎颖也没有,其它股东你就更别打他们的算盘了。这个样子下去,就算美之源不来,长新也顶不了几天。”
“那和石中青当不当董事长有什么关系?”孔亚听出王天山的语气已不那么肯定。
“很有关系!国家现在对国有企业的政策很宽松,长沙又是国家国企改革的100家试点城市之一,我的想法是,长新公司要以国有企业的身份去争取这些优惠政策。在中国,政策是最大的资源。你有没有钱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拥有政策。而石中青正是国有企业的象征物,我们要通过他去为长新公司争取只有国有公司才能享受得到的政策。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王天山沉默了一下,问:“好吧,你说,要我干什么?”
“首先我要你动用你的社会关系,确保石中青出任长新公司的法人代表。然后我们再动员所有的力量,为长新公司争取国家对国有企业的优惠政策,这实际上也就是长新公司的生存空间。”孔亚知道王天山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观点,将想法无所顾忌地直白出来。
“林星宇在不在?你叫他听电话。”
林星宇和娜塔莎正专心地看着孔亚同王天山通话。孔亚朝林星宇招招手,林星宇立即过来接过电话。
孔亚不知道王天山同林星宇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林星宇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嘴里不住地嗯嗯答应着。接完电话,他兴奋地对孔亚和娜塔莎手舞足蹈:“王总已经吩咐了,你们看我的,今天晚上我就把阎平高摆平。”说着一路小跑就去了。
望着林星宇离去的背影,娜塔莎笑道:“王天山放个屁,他就跟捡了圣旨似的。”说着走到孔亚坐着的沙发边,坐到沙发扶手上,手搭着孔亚的肩膀,问道:“孔亚,你说长新公司资金紧缺,既然日本人想要黎颖的专利技术,怎么不干脆卖给他?那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是研究《孙子兵法》的专家,那上面不是提到了‘取用于国,因粮于敌’吗?”
孔亚眼睛一亮: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他抬头打量了娜塔莎一眼,只见她正歪着脑袋调皮地望着自己,好象在问:怎么,不认识了?
孔亚对娜塔莎确实不敢小觑。自从第一次在涟滨见到娜塔莎起,他就感到娜塔莎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尽管觉得她有些卖弄风情,矫情造作,可他感到自己很愿意同她一起聊天。他发现娜塔莎对中国古典文化有着深厚的修养,不管是唐诗宋词还是哲学兵法,娜塔莎可谓是得心应手,到手拈来,并时有如珠妙语,让人刮目相看,也让孔亚不知不觉间对她感到着迷。他无法把她看作是一个鳖神公司的正常职员,他不敢相信这个出色的洋美人竟会委身于鳖神集团这么一间中国的民营公司,除非她真的是王天山的情妇!可是假如她是王天山的情妇,王天山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广州,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长沙?孔亚曾装作不经意,特意向沈玉和林星宇暗地打听了娜塔莎的来历,知道她是今年春节过后才应聘来到鳖神集团,关于她的背景,除了从王天山嘴里说出来的那些情况,别的谁也不清楚。这些日子来,孔亚虽然明显察觉到娜塔莎有意在挑逗自己,他却不敢对她有任何非份之想。他总在心里警告自己:娜塔莎很可能是王天山的情妇!朋友妻,不可欺。
此时娜塔莎一句话突然点燃了他思想的火花:为什么我一直把包括美之源在内的一些对手看作是自己的敌人呢?从某种意义上说,难道他们不也正是有待长新公司去开发的潜在资源吗?
他忽然嗅觉到了娜塔莎身上传出的某种混杂着香水味的奇异的体味。他觉得有一丝晕眩。他瞟了一眼娜塔莎坐在沙发上的臀部,娜塔莎本来就很丰满的屁股让沙发的扶手从中间一挤,更显肥硕,像一个受到压迫的充满气体的气球,仿佛马上就要从紧紧蒙着的皮短裙里爆裂出来。孔亚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己小腹的丹田处急速升起:那天早上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不是这个就要爆裂的肥臀呢?他发觉自己在走神,立即控制住思维的野马,笑道:“真是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娜塔莎,你听过我们中国的‘一字师’的典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