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凯胸有成竹地推门进来,脸上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林总,报告您看过了?”听到秘书的描述,他知道这个平时轻易不动声色的总经理终于被自己激怒了。
林同兴按捺住满腔怒气,抖动着手中的计划书,哼着鼻子问:“你真的相信凭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就能让公司扭亏为盈?”
“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郑凯不卑不亢地回答。
“年轻人,不要夜郎自大!你不要把对手看作白痴!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现代商战,一切都要靠实实在在的实力,不是靠投机取巧!”林同兴渐渐激动起来。
“但有时也需要想象力。”郑凯依然深藏不露。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肮脏太卑鄙下流了吗?”林同兴愤怒地说。
“一切为了公司的利益。”郑凯镇定自若。
“你不要以为得到了洪正金认可就能在董事会获得通过!神通集团是不会把决策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沙漠之上的!”林同兴怒吼着。
“神通集团也不会望梅止渴,他们也喜欢实实在在的利润。”郑凯扬扬手中的一张传真纸,反唇相讥道。
林同兴震惊了,他怒不可遏,一把夺过传真,急不可耐地看下去。传真是从新加坡发来的,上面写着:林同兴暨郑凯台鉴:如果计划所列情况确实,不妨一试。落款是强森,神通集团派驻爱神董事会的全权代表。
林同兴气急败坏,大叫道:“我要向董事会申诉!郑凯,咱们走着瞧!”他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郑凯无声地仰天大笑起来。他踌躇满志地环视了一遍总经理办公室,最后将眼光停留在总经理的交椅上:这把椅子很快就属于我郑凯了!他想。
当林同兴冲出办公室时,李大千刚好把电脑主机的机箱盖好,他吩咐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工作的沈玉把电源和信号线插上,然后开机安装软件及资料,接收、调试,很快,钱龙股票分析系统开始工作。
李大千先看了看大盘走势,然后键入爱神的代码,观察起爱神的即时行情来。
沈玉凑上来,问:“你说真的,做股票真的赚钱吗?”
李大千逗她:“都什么时代了,你到证券公司大户室去看看,都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一个个腰缠万贯的。你说要是不赚钱,她们呆在那里干什么,不会去傍大款做二奶呀?”
沈玉脸一红,推了他的椅背一把,怨道:“你老是不正经。喂,你说买爱神的股票真的能赚钱?”
李大千有些不耐烦起来:“你问过多少遍了?我不正经,孔亚总正经吧?他说赚钱,那肯定赚钱。”
沈玉不再做声,她又想起李大千刚才装股票卡时跟她讲的故事来。
李大千95年底同于露玲结婚之后,开汽配店的岳父给了他几万块钱,让他开个小店挣点生活养家糊口。留不住隔夜粮的他手中有钱,心里发慌,忍不住就上了牌桌,一夜下来,输掉一半。这下李大千心里真的发了毛:老于头的钱是亏得赔得,却输不得的。
其时孔亚正好回家养伤,李大千便向孔亚讨扳本的主意。孔亚躺在病床上给大千指了一条路:收股票。他从世界股票的历史到各国股市发展的历程滔滔不绝分析了一大通,认定中国股市正处在历史的最低潮,保证可以提前翻两番。
李大千别的都没听进去,对几个股市发达的典型案例倒是听了个明明白白,按照孔亚的指点,他在门庭冷落的湘潭证券公司开了户。当他颤颤巍巍将填了120手深科技的单子递进去时,他听见旁边的一个老股民用嘲讽的口吻告诫他这个新入市的“盲牛”:“深科技从3块钱涨上来,已经涨了20%多了,你还去帮庄家抬轿,你有钱不晓得拿了去点火烧?还冒点热气。”李大千吓得返身就扑到报单窗想把单子撤回来,岂知闲得发慌的报单小姐生怕走了这笔买卖,手脚麻利地早就将单子报了进去。
李大千坐在公共汽车里从湘潭一路悔到湘乡,下车的时候他脚一跺心一横:操他娘,就当又玩了一夜牌!从此再也不去管股票的事。
他这一夜牌一打就是两个月。
当他两个月之后到长沙打理业务,偶然听见合作者办公室里有人在谈股票,一个男人趾高气扬地向女同事们吹嘘自己做股票赚了钱的故事,他这才想起自己手中有一万二千股的深科技,看见男人吹得天花乱坠,便想向他打听一下深科技的情况。由于对做股票不太熟悉,他谦卑地问:“不晓得现在深科技是什么价。”
男人眼睛瞪得溜圆:“你买了深科技?”
李大千被他吓了一跳,心想,一定是又把那20%跌回去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买倒是买了一点,就是价钱可能买高了。”
男人马上追问:“你什么价位买的?”
李大千道:“三块多。”
男人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他:“你不是讲神话吧?你买了多少?”
李大千想,坏了,肯定是跌回到两块多了!他悲观地摇摇头:“我第一次做股票,太冒失了,我把钱全买了它,一万两千股。”
男人猛一下冲动地一把抱住他,把他举到了半空:“我的天!老弟,你发财了!深科技已经涨到了60多块了!”
李大千以为他逗自己的宝,不相信地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男人竟激动得赌咒发誓起来:“骗你是你儿子!老弟,还在涨呢,你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快,快,我陪你去交易厅看看!”说着拉着李大千便往交易厅奔。
李大千懵懵懂懂跟着他跑到证券交易厅。他在那位师父的指点下好容易才看懂了大屏幕电子显示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0033;深科技A;买入价:69?80元,卖出价:70?00元。
当李大千再次走进湖南证券湘潭营业部的交易厅时,他这个只看过一回散户厅的电子报价牌的“盲牛”已经不再畏畏缩缩,他摇身一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营业部的大户室,成为大户室里腰缠百万的新贵。
多么令人羡慕的现代神话!
沈玉觉得自己连想都不敢想。她这个从破产重组的桃江纺织印染厂子弟学校分流出来的小学教师对鳖神公司每月能开给自己600元的工资已经很感满足,要知道,自己那双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父母每月只能从民政局领取每人一百二十元的最低生活保障费呢!尽管她有不少的同学都在买股票,她却只是在今天才第一次正眼打量这许多人为之痴迷为之疯狂的报价牌,面对这些花花绿绿变幻莫测的数字,她感到迷茫,感到眼花缭乱,她甚至感到有一丝丝自卑,她想,这只是有钱人的游戏。她默默地转过身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孔亚推门而入,沈玉一惊,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事一般,脸一红,打声招呼,一低头擦过孔亚的身子出去了。
孔亚感觉有些不对,问李大千:“怎么回事?”
李大千如梦方醒,看了孔亚一眼,又盯住屏幕,问道:“老二,这回你的直觉恐怕有问题吧,爱神每天这么几手的成交量,哪里像个有庄的样子?”
孔亚走拢去,在键盘上摁出爱神的K线图,翻来复去看了一阵,沉吟着说:“现在应该是在收集筹码阶段。”
“凭什么?”
“你想想看,爱神已经连续亏损了两年,今年再不扭亏,肯定要被PT了,可是它这两年亏损太多,已经伤了元气,要想凭自身的力量扭亏为盈是很难做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走资产重组的捷径,爱神近来没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搞收购就恰恰证明了这个假设。”
“你这个假设可是有点站不住脚。爱神的老板难道就不管它的死活?别的亏损公司可都是大股东出面拿出优质资产搞置换,或者干脆拿一笔现金买它一堆不值钱的破烂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何必这么劳神费力四处去搞什么收购?”李大千不以为然。
“我原先也这么想。你可能也没有仔细研究爱神的股本结构,”孔亚伸手按了一下F10键,调出爱神的基本资料,翻到股本结构一页:“你看,爱神的股本结构很特殊,它的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所持股份分别只占公司总股本的17%和15%,其它都是些小股东,并且它的流通股占到了总股本的54%。”
“你还别说,爱神还真是只典型的标购概念股呐。”李大千兴奋地感叹道。
“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两个大股东东林集团和神通集团一个是乡镇企业,一个是外资企业,这就解释了你刚才的疑问:他们的性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国有控股公司的老板那样为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财务报表而用自己的钞票去为爱神制造虚假的利润。”
李大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又怎么能够断定会有人要做爱神的股票呢?”
“这也只是假设。假如爱神今年真的能够扭亏为盈,一举摘掉ST的帽子,像它这种流通盘不过5000来万的袖珍股,又有标购题材,难道它就只值5块钱?你查查看,我记得它可是从30多块一路跌下来的。”
“这倒是实话,定到个十来块应该没问题。”李大千仿佛是自言自语,考虑了一下,又对孔亚说:“可你这只不过是个假设,假设它继续亏损呢?我可是被96年的黑色星期一吓怕了。”
“那我可不管。我就是鳖三那句话,负盈不负亏。”孔亚想起96年12月李大千被从100多万的大户室跌回到三十万的中户室,恐慌地卷起一年的收成离开证券公司的情景,也不禁笑起来。当时李大千将三万元现金作为信息咨询费扔给孔亚,自己便租一处门面开了现在的这家大千电脑技术服务部。
李大千也跟着笑起来:“我就再赌你一回,只要你这个背时鬼不买,我圣手手气再痞也跑不到哪里去。这回我们还照老样子,赚了,你拿10%去亏,亏了,我就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