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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内息胸腑间便隐隐作痛。
看看天色怕已到了二更时分,小凤为何还不来?莫非去报官了么?一念至此,小古立时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自从见了她,便有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不仅仅因为她是孟大哥的未婚妻,还因为她那一双明眸中毫无保留的一份真诚!
小凤与唯一的母亲住在金华城郊外,早上小古便是先问明了老人家方知道小凤在溪边浣纱。此刻他犹豫是否应该去她家中看看,又觉得太晚不便。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为了孟大哥,他决不允许小凤再受到半分伤害。
当下小古再稍稍调息片刻,走出山洞外,借着星光认明道路,往金华城的方向赶去。
五、薄霜华
小屋内灯火通明,几个人影在窗棂上晃动。
“为了一个逆贼徒然害了令堂的性命,姑娘这又是何苦,尚请三思啊!”一个沙哑的男声道。
“快放了我娘,我没见过你们说的人。”小凤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决。
“你娘都说了早上有一白衣男子来找你,你何必不承认?”那个男人换上一付不急不忙的语气,“也罢,我们便在这里等着,我便不信那小子明日不来找你。有话好说,姑娘还是先放下剪刀来吧。”
另一个男声淫笑道,“这姑娘虽是个瘸子,长相倒是不俗,不若跟着爷,保证你穿金戴银一辈子享福。”
小凤冷哼一声。二个男子你一句我一句调笑,言语间极为不堪。
小屋内,小凤手执剪刀横于颈上,两个男人一个将手按在一个老妇头上,那老妇正是小凤的母亲。另一个独臂男人坐在椅中,表面看来状甚悠闲,暗中却是挺腰曲腿,分明想伺机出其不意上前擒住小凤。
这二个男子却是葛千里与杜望江。
黎阳城一役,飞龙营除了叛徒左通天全体战死,王仲良急欲擒下小古这唯一的活口,所以才四处散发通缉榜文。
孟流泉为人和善,飞龙营人人皆知他未婚妻小凤住在江南的金华小城,左通天便将小凤的地址泄露给王仲良,王仲良也料不准小古到底逃往何处,只得兵分几路,四处搜捕,葛千里与杜望江这两个煞星便正好派到此处。
二人寻来时屋内只有小凤的母亲,一打听早上果有一身有血迹的白衣人来找小凤,问起形貌正是小古的样子,这才凶相毕露先将老妇拿下。小凤刚从山洞中赶回家便被二人逼住,幸好她随身带着剪刀,以死相胁方不至立时就擒,葛杜二人虽是武功高强,但亦怕逼死了小凤无法引来小古,只得强自忍耐,慢慢相劝。
杜望江一只手毁在小古的破天剑下,对他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王仲良严令要留活口,再被葛千里强行拉住,早就血洗小屋了。
而葛千里最是好色,见到小凤美貌不由色心大动,是以也不急着出手,一心只想先劝服小凤,再伺机生擒。双方便僵持了几个时辰。
小凤今日救下小古,听到小古昏迷中的呓语方才得知孟流泉的死讯,一时失魂落魄,是以回家时不见母亲出来迎接也不觉有异,何曾料到敌人来得如此之快。如今母亲落入敌手,她身无武功,又盼小古前来相救却又怕他遭擒,苦苦坚持了几个时辰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浑身发软,眼前发黑,心头气苦,一横心便待自尽以保清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一声大震,葛杜二人背靠的屋墙裂开一个大洞,烟尘弥漫中,一道剑光如惊涛闪电般破雾而出。葛千里正与杜望江放言调笑小凤,正是志得意满之际,哪料变生不测,猝不及防下,双掌才抬起一半,剑光已破入空门,穿心而过。
也是葛千里与杜望江太过托大,自恃小古带伤之身决不是二人的对手,有心独贪其功,未带一兵一卒。更是料想不到小古这么晚尚会寻来,一心要等到天明再设下埋伏,这才被小古出其不意下一击得手,先杀了武功最高的葛千里。
杜望江临敌经验何等丰富,反应快捷,大喝一声,提起蛾眉刺与小古战在一起。小古毕竟出手在先,占得上风,破天剑如狂风暴雨般攻来,但杜望江成名数十年,不知经了多少大风大浪,心知生死关头不容懈怠,虽处下风却毫不慌乱,守得严密非常。
二人都是精于近身贴战肉博,但又均是有伤在身,小古虽是伤得重些,但杜望江左腕已断,惯用的双刺仅能单使一支,再加上葛千里毙命在前,心惊胆寒之余,战斗力亦是大打折扣。一时屋内桌椅乱舞,剑寒刺利,竟是斗得难分难解。
小古久攻不下,内伤渐发。他深知若是自己不敌,小凤母女亦难活命,当下只攻不守,一意与杜望江拼个两败俱伤。杜望江亦看出小古内息不继,只是对方剑法太急,被攻得手忙脚乱,酣战中亦斗出狠劲来,见小古一招“倚兰共秋”刺向右肩,竟然不闪不避,而是拼得伤上加伤以右手断臂强行吃住小古一剑,左手蛾眉刺直往小古的小腹刺来。
小古不虞杜望江狠辣至此,一时变招不及,剑入对方右臂半尺,急切间拔不出来,眼见蛾眉刺往小腹刺来,竟是无可抵御。
好个小古,在这生死关头激发体内潜力,右手下沉,竟以护手剑锷锁住蛾眉刺,堪堪挡住这一煞手。杜望江亦是变招奇快,一松左手放开蛾眉刺,掌力如山,仍是按向小古的小腹……
“怦!”然一声,小古左掌与杜望江左掌相交,二人浑身一震,已成比拼内力之局。但杜望江虽是右臂受创在先,内力却远高于小古,当下强提一口气,内劲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朝小古攻来,小古心头叫苦,却也只得强自支撑,右手虽是持剑却已无半分余力再攻,全身力量都集中在左掌,饶是如此,他几欲油尽灯枯的体力亦无法挡住对方几十年的精纯内力……
杜望江大占上风,嘿嘿狞笑,“臭小子,我不会这么快杀了你,先榨干你的内力,再慢慢折磨你,要让你尝尽人间酷刑……”
小古额间汗如雨下,咬牙苦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正在急迫处,忽听杜望江一声惨呼,内力忽散,却是被小凤一剪刀刺在后心。他功力都集在左掌上,全无半点护体内力,更是料不到小凤这样一个不通武功的弱女子也能下这般狠手,这一剪足足刺进五寸,几乎穿心。
杜望江濒死反击,左手回握住尚挂在破天剑上的蛾眉刺,反身扎向小凤。
小凤一剪刺下,心口怦怦乱跳,全身发软,再无余力避开杜望江的反击,只得闭目待死……
小古喘得一口气,借着杜望江的旋身之力,破天剑从他右臂横剖而出,飞刺向杜望江的咽喉,但却已救援小凤不及……
一声嘶叫,一个黑影扑到小凤身上,却是小凤的母亲见女儿遇险,奋不顾身替小凤挡了这必杀一刺。
小古破天剑掠过杜望江的咽喉,血泉汩汩喷出,杜望江仰天倒下毙命。小古亦是手脚发软,同时倒下。
小凤惨叫一声,扶住母亲,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但那一刺透背而入,便是神仙亦难打救,低声叹了一口气,合眼而去。
小凤的双手尽被鲜血染红,一日间两个至亲至近的人全都离自己而去,纵然她再坚强亦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晕过去。
夜渐央,微明的晨光透进来,似给静寂的小屋内涂上了一层薄脆的清霜。只是在那满室赤红的掩映下,倒在地上或生或死的五个人亦染上了一份凄绝的哀艳……
六、夜寄怀
一条毒蛇被小古按住七寸,一口咬在木杯边缘,透明而粘稠的毒液缓缓流入杯中。
小凤木然地看着小古。她听孟流泉说过,小古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的甚至不屑于用暗器。可现在,他却在用毒!
她知道,他还要去杀人,杀一个叫左通天的人,为了报仇,更为了岳元帅!
为此,这个一向骄傲的甚至有些固执的男子终于学会了不择手段!
离小屋的惨剧已经过了十天了,小凤埋了母亲,这几日都住在这个山洞中。葛、杜二人的死已将敌人全都引到金华城中,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小古不顾伤势,借口放哨,每夜都宿于洞外大树上,还好这几日天气晴朗,不见雨水。小凤感于小古以礼相待,更是细心照料他,小古的伤势亦渐渐复原。
这个山洞地处深山中,十分隐蔽,就连孟流泉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小凤三年未见他,便用了三年的时间要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再也看不到这份惊喜。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的凤形银钗,这就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了。
小古放尽几条蛇毒,将蛇刺死,再将破天剑平放于地,细心地将毒液涂在上面。他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但敌人实在太强大,以他一人之力无法将他们杀光,只有借助毒药。
“我必须要去!”小古淡淡道,似在对小凤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左通天知道飞龙营的全部秘密,飞龙营虽然只是针对金兵而立,但朝庭最忌大将私设亲卫,若是以此诬陷岳元帅暗中谋反,只怕皇上也会深信不疑……”
小凤不语,她在想那个百姓口中犹若神人的岳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孟流泉、小古这般凛傲的男子亦不惜为他抛洒一腔热血。
“若有机会,我还要杀了王仲良。”小古见小凤毫无回音,仍是自顾自地道,“虽不知他掌握了什么对岳元帅不利的证据,但岳家军不能没有岳元帅,大宋也不能没有岳元帅!”
不知为何,听他如此轻松地说着杀人的事,她竟不起一丝反感。许是因为在这跌宕乱世中她早已看惯了生死,许是因为她相信他杀的都是坏人,也许,便只为了岳飞这个名字!
“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我这还有些银子,你拿着远远离开这里,王仲良也不会大肆搜寻你,待风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