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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细节——测试仪器如何连接到受害者的内脏部分。房间里如何一片凌乱,以及帕特森自己对拆毁机器人仆人的事实如何的供认不讳等等。
当所有的证词陈述完毕后,法官将脸转向帕特森。
“对你提出指控的证词你都已经听到了,至此为止,你毫无悔意。你自己还有什么说的吗?”
“法官大人,”帕特森谦恭地说道,“你们对机器人的关切之情令我深为感动,我也真的深感歉意。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整件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一点。我的意思是说。对我所造成的无法修复的损失。我愿做出赔偿!”
人群中有人大喊起来:“你当然得付出代价!”
“谋杀是一件很严重的罪行,帕特森先生。”索哈恩的语气里可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拆坏了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帕特森先生。我想你大概还没有搞明白。哈利·弗朗迪并不‘只是一个机器人’,他有生命,他会呼吸,他具有生物体的各种功能。你所说的他‘只是一个机器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个意思。他不是,哎,你知道的——不像你和我。他——哦,它——是一部机器。一个机器人。它不可能有什么情感,那根本就不可能。”
后面观众席中又有人叫了起来:“让他将这话去对受害人的寡妇说去!”喊叫的人被法警架出了法庭。
“帕特森先生。”索哈恩继续说道,“你说弗朗迪先生是没有生命的。难道他这么对你说过吗?难道他没有求你不要——哦——不要将它‘关闭’吗?正如你卑鄙地供认不讳的那样。法官大人。”他转向法官席,拿起他前面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磁盘,“我现在向法庭出示证据。哈利森·T·弗朗迪先生生命的最后20分钟的永久性记录,是从弗朗迪先生的神经中枢记录里提取出来的。让我们来证明。当暴力逼近弗朗迪先生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能思考的活生生的生命,他非常清醒非常有理性地哀求饶命,尽管被告显然不相信这一点。这一证据可进一步证明,受害者的哀求是如何的被置之不理。不,是被被告傲慢无礼的完全漠视了。”
“好,就让我们来看证据吧。”
“慢着,索哈恩,”帕特森打断他的话,“弗朗迪是一个非常原始的机器人。它的身体里有螺帽、螺栓和管件,它肚子的中央部位甚至还有一个螺丝孔。它的皮肤是人工合成的。它说的话是由喉咙里的某种计算机控制的电子语音。当我将它拆开来后,发现里面还有电线、线路板和金属,和任何其他我曾经修理过的机器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修理起来稍微困难了一些。所以我才会把你请来。但是如果说我谋杀了什么人,哦,天哪,那岂不是太荒唐了!”
索哈恩将他的公文包啪的一声合上,满面怒气地向帕特森走过来。他的声音低低的。但却很骇人,听起来有种嘶嘶声。
“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什么人可以活下去,什么人不可以活下去?不错,哈利·弗朗迪先生是由一些金属、纤维和液体组成的。他的大脑是由砷化镓和全铜陶瓷构成的,这也没错。他能说25种不同的语言,任何听过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出来,他还通晓1600种不同的文化习俗。但是,帕特森先生,对于你,我们是不是也能以同样的方式来描述呢?
你是由骨骼、肌肉和血液构成的,你的大脑是由有机蛋白质和葡萄糖构成的,你能够说三四种语言,你还了解和熟悉几千种不同的文化习俗。
“当然,你属于一个优越的种族,帕特森先生。你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你的皮肤更加柔软,你的思路更为细致微妙。你的情绪更为复杂多变,你的身体更容易受到疾病的侵害,你还更为狡诈,更善于欺骗。你也许是一位艺术家、一位科学家、一位多才多艺的人,你也许还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一位王子。你能和配偶一起生育子孙后代,你有爱恨情仇,你害怕荒野空旷。所有这些也许都适合于你和你的人类同类,但是谋杀,”他停顿了一下以加强语气,“但是谋杀行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视为正当。”
帕特森打断他:“但是弗朗迪是被制造出来的,他是由人制造出来的,他——它——是由人训练出来的。它没有大脑,它只是一个计算机。它没有——它没有灵魂。弄坏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东西不是谋杀。”
“对于灵魂来说。以皮肤还是硅元素为载体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帕特森先生,因为没有人知道灵魂究竟是什么。你能给我指出你的灵魂在哪里吗?谁能说人类的女人生下一个完美的人类孩子,与用50公斤原材料组合成一个完美的机器人不能相提并论?谁又能说在孕育哈利·弗朗迪的初始阶段流过他身体管道系统的油脂、溶液、液氮,与让胎儿能够存活下来的血液、血浆和羊水所起的作用不是一回事?谁又能说生产线上最后几道电镀工序和内脏检查工序不能和婴儿从产道挤压出来的过程相比拟呢?难道转动激活开关与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难道不都是同样以壮观美妙无可否认的方式向世界宣告‘我是有生命的’吗?
“帕特森先生,你是有生命的吗?你从哈利·弗朗迪那里夺走的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又是什么呢?你是一个谋杀者,这是无可辩驳的。我现在想,你还是—个十足的大傻瓜。”
索哈恩轻蔑地挥动着手臂,他的脸几乎贴着了帕特森的脸,然后旋风一般地离开了帕特森的被告席,向法官点了点头。回到了起诉人的座位上。
热烈的掌声响起,帕特森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头晕目眩,他向着充满敌意的人丛张开双臂,开始向他们求告。
“我是一个外星人。我对你们的伦理道德观不了解不熟悉。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外交官员。你们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我可以离开你们的星球,永远不再回到这里。请你们谅解,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表示他已经认罪服罪了。
法官站了起来,整了整他那顶三翎帽子,双手做了一个夸大的手势,然后宣布道:“尼克拉斯·帕特森,你已按照维加尔星的法律被起诉和受审,本法庭将根据我们的法律对你做出公平公正的判决。”
帕特森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绞刑架和电椅的影子,简直难以想象,他很快就要吃一生中最后的牛排了。快了,这一刻很快就会到来。他将沿着阴湿寒冷的走廊向前走去,戴着头巾的刽子手会在那里等着他。他想祈求,他想喊冤,他想为自己辩护。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随着几声啪啪的脆响,四条皮带将帕特森的身体捆绑在椅子上。他坐着的被告席的平台向着地板下面沉陷下去,越沉越低。他看见人群正在离开法院大厅,法官走了,索哈恩也走了。没有人留下来听他辩解,平台沉入了黑暗中。
帕特森醒了过来,他惊讶地盯视着四面雪白的墙壁,他发现自己正舒适地躺在一个空荡荡的小隔间里,他在呼吸,他还活着!他一下坐起身来,走到门口,跨到走廊里。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富丽堂皇的所在,硬木地板上铺着手织的精致地毯,卤素灯的灯光照在一排书架上、艺术品上和挂毯上,咖喱烤羊羔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这里不是监狱囚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呆呆地站在房间的中央——等待着什么。
两个小时后,门开了,一个身穿大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帕特森有一千个问题要问他: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音乐声响起,他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曲调。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缓慢,过了好长时间,这个男人才脱下大衣。听着音乐声,这个穿大衣的男子微笑起来。帕特森想张开嘴说话,但却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音乐声停下,穿大衣的男人开了口。
“喂,尼克拉斯,”这个男人兴高采烈地说,“你能给我调一杯曼哈根鸡尾酒(译注:一种由甜味美思、威士忌和些许苦艾酒调成的鸡尾酒)吗?”
帕特森发现自己正在向吧台走去,在他心底深处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呢?”他开始调酒。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懂得调酒技术。以前他从未喝过这种曼哈根鸡尾酒。
然后他想起来了:即使是有机体系统也是可以对其进行程序编制的。
“尼克拉斯。”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尼克拉斯,快把我的酒拿来!”
《维思地之谜》作者:金·斯坦利·罗宾逊
1984年,著名科幻小说编辑家泰利·卡尔,着手恢复他著名的《一流科幻特别连载》,刊出的作品有六十年代就首次出版的获奖小说,如阿历克赛·帕森的《通行仪式》和尤苏拉·K·金的《黑暗的左手》。作为对金·斯坦利·罗宾逊的一种赞美,他的第一篇小说《野岸》,先于卢修斯·夏普的《绿色的眼睛》和威廉·杰勃逊的《原子人》,被选入新《连载》里,作为它的首期。
十年之交,显然罗宾逊创作的《野岸》一个以他的籍贯地加利福尼亚背景的一场大规模的毁灭之后的动人的故事——是连篇系列《桔色乡村三部曲》的第一篇,它是《金色海岸》和《太平洋边缘》的续集。
1983年,他以小说《黑色的空气》赢得了世界幻想作品奖,五年以后《盲目的几何学家》使他获得了星云奖最佳小说。他的短篇小说有《桌上的行星》和《再造历史》。近来宣布已经动笔的《红色火星》,是他的严格意义科幻小说宏篇的开篇,它还包括《绿色火星》和《蓝色火星》。
“我一直以来着迹于挪威人的维思地探险的故事。”罗宾逊在谈论他的星云奖提名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