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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郑杰的说法,江西诸府,有的策应,有的佯攻,自己这里的坚守是相对最严峻的一个任务。每一处的风险都不大比起未来的好处,就更加微不足道了,可若是汇聚起来那声势可是了不得。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几日后,朱宸濠进退失踞,满脸凄惶的模样了。有江南同道做后盾,就算是他这个守城的,心里也是笃定得很呢。
望着远去的片片帆影,张文锦突然和杨锐有了共鸣,好大一笔贡献度就这么走了,确实有些让人惋惜呢。
“王爷,不好了南昌急报,临江知府戴德孺通告周边府县,指责王爷您为叛逆,已经起兵平叛了。”
“什么?”朱宸濠大吃一惊,好悬没从马车上翻下去。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大军整顿起来眼见安庆在即,正是一展宏图的时候,怎么偏偏就得了这么个噩耗啊?
临江和南昌的距离,比南昌到九江还近,两地之间还有赣江相连,说是朝发夕至也不算多夸张,眼见老家就要不保了啊!
“戴德孺聚兵几何,兵锋现在何处?”陆完的名声也不全是吹出来的,在这种紧急时刻,他表现得更加沉着。
“戴德孺举兵的消息已经传播了临江府,不过,据临江府的细作回报,戴德孺倒是聚拢了不少车马粮草,但是兵卒就······总之,标下出发之前,尚未有一兵一卒出得临江府。”
“王爷宽心,”陆完松了口气,转身宽慰宁王道:“戴德孺不过一白面书生耳,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大张旗鼓的佯攻南昌,意图牵制,不过,这等跳梁小丑王爷也不须理会,在大势面前,他终究只是螂臂挡车罢了。”
“呼,这个戴德孺当真该死,居然虚张声势,让本王虚惊了一场,等本王大功告成之日,必要诛了他的九族,这才能稍泄心头之愤。”朱宸濠刚刚被吓得不轻,以至于有些狼狈失态,这时听明了事情来由,心中也是大恨。
“王爷说的是······”陆完也是深有同感。
起兵之初,他也向周边府县发了檄文,希望能够得到响应,可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识抬举,对宁王的号召只是敷衍了事,存了观望之心。这个戴德孺就是其中最油滑的一个,却不想大军离开南昌,他立刻就在后面捅刀子,不是卑鄙小人是什么?
尤其是想到戴德孺蛇鼠两端的模样,陆完心中实是不耻之极,这种人就活该被诛九族!他骂戴德孺的时候却忘记了,以整个天下的大势来■宁王的反叛的卑鄙程度,是远在戴德孺这种跟风众之上的因为正德对付的是外敌,而宁王图谋的却是内乱。
“王爷,大事不好了,南昌急报,吉安知府伍文定通告周边府县,指责王爷您为叛逆,已经起兵……”惊魂普定,两人骂戴德孺正骂得起劲的当口,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不多时,又进来一个信使,换了个地方换了个人,其他的内容跟前面一个信使几乎一模一样。
又是个大大的坏消息。
“吉安府,伍文定?”陆完沉不住气了,戴德孺是个书生,不足为虑,可那个伍文定却是愣头青,虽然也是个文人,可长得却跟小说里的张飞差不多,长得象不要紧,关键是这人的作风也跟张飞差不多,这可是个大大的混人。
戴德孺八成是虚张声势,可伍某人却肯定不是这个愣头青既然说是举兵了,那就真的是举兵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糟糕的地方还不止如此。临江府在南昌的西南面,中间有赣江相连而吉安府又在临江府的西南,赣江同样流经此处!也就是说伍某人行军肯定是要经过临江的,以那人的作风,八成是要把临江府的兵马拉上的,很快,南昌就要面临两府兵马的进攻了。
“…···王爷,陆大人吉安府一万兵马已经在路上了,五日内必至临江,恐怕十日内就将到达南昌了!”信使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种种的敲打在了朱、陆二人的心上,两人都是眼前一黑,胸口发闷。
“报······”噩运并没有就此终结,也许是命运之神觉得折腾这俩人很有趣,还没等两人从伍文定给他们带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大营外的探马接踵而至,一个个坏消息仿佛惊涛海浪般向他们拍了过来,把他们重重的拍倒在了沙滩上。
“…···饶州知府林诚抚州知府陈槐……”其他内容差不多,又是换了个地方再换了个人,此外,目的地也换了,这两位知府的目标是九
“…···建昌知府曾,广信知府周朝……”这二位则是奔着南康去的,要是这些人都达到了目标,宁王就算是彻底无家可归了。
“王爷,黄州水师的哨探已至九江……”朱宸濠哭的心都有了,黄州府尼玛,江西诸府就算了,现在连荆襄的兵马都动了,要不要这么狠啊?他算是体会到当年项羽的心情了,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真是要了卿命了哇!
“王爷,王大人传信回来了……”
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朱宸濠眼睛一亮,一迭声的催促道:“快,快念给本王听!”只是没听两句,他的脸就再次垮了下
安庆上下斩使明志,死战之心表露无遗;王鉴之说是突出奇兵,进取南京,可他孤军深入,事情又岂会那么顺利?折了一支水师倒是不要紧,可前有雄城,后有追兵,本来大好的形势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一盘死棋,这又让他如何接受呢?
“陆先生,你当初告诉本王,只要本王起兵,势必天下影从,可现在这是什么?”
朱宸濠歇斯底里的叫喊道:“天下影从?你看看,临江、吉安、抚州……本王好像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了,这是人人喊打啊!你告诉本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完愣愣的看着舆图,眼神完全没有聚焦,不看他也知道形势有多恶劣了。可是他想不通啊!就算不考虑谢宏跟士党的冲突,也不考虑如今的天下大势,宁王举兵之后,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局面啊?
那些没有直面宁王兵锋的人,多少都要观望一下,看看形势再说吧?不可能这么齐心合力的站到了皇上一边啊!要是考虑到前面那些条件的话,就更不可思议了,现在宁王的形势分明大好,这帮人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不是疯了啊?
“不行,本王要回南昌,失了南昌,本王就没有落脚之地了。”宁王喊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突然一跺脚,做出了一个在情理之中,却不怎么符合当下形势的决定。
“王爷,万万不可啊!”
陆完猛然惊醒,急忙劝道:“如今大军进展顺利,除了吉安,诸府大多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可若是王爷退兵,那不正好钻回了包围网,成了瓮中之鳖吗?如今箭已在弦,正如逆水行舟,进,尚有一线生机,退,就只能苟延残喘了啊!”
“那你告诉本王,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啊?”朱宸濠平时倒是能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雍容模样,可他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在这种险恶局势之下,他一下就咕l了章法。
“攻安庆,只有攻下安庆,才有一线生机!”陆完恶狠狠的往舆图上一戳,用眼神和气势吓住了宁王,让对方安静了下来。纟
最新章节第723章大势所趋,风向调转
第723章大势所趋,风向调转
除了这些盘算之外,朱宸濠对王鉴之的南京之行也给予了厚望。按ctrl+d快速收藏"《》"
了解是相互的,被士人们饲养了这么久,就算是头猪,也多少会对饲养员的脾气有些认知,何况朱宸濠还是头不安分的猪,他的见识并不在普通的京官之下。
王鉴之孤注一掷并不为单纯为了报仇,哪怕是报仇,士人们更重视的也是留得有用之身,以待后图。由此可见,他此行是有着相当的成算的,宁王这样想,王鉴之自己也有相当的自信。
可是,这一日清晨,当他到了南京城外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因为心中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王鉴之行军的速度很快,他自己更是跟在了先头部队之中,早早的赶到了目的地。
南京城并没有和安庆一样戒备森严,可城门却也是紧闭着的,王鉴之的水军大队还没到,可站在城头西望,却也能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船影,所以,城门不开也是有情可原。
但是,对王鉴之来说,事情就有些不妙了。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宁王大军一到,就应该有人打开城门迎接才对,可现在,虽然城内没有燃烽火召援兵,可城头却是人影憧憧,显然正在加强城防,把他当成了敌人。
莫非城内出了什么变故?否则,就算别人尚存犹豫,世光兄也不会视若不见的啊?仰望城头,清朗的晨光照在上面,显得朝气十足,可王鉴之心中却同被阴云笼罩,满是阴霾。
“王大人,现在怎么办?等大队人马到了之后攻城,还是……”过去的水匪头目,现在的水军总兵也和王鉴之同行,这会儿脸色也有些发白,他嘴里说要攻城,可目光却一直游移不定。
他好歹也是被人称为霸王的角色,还是很有几分胆色的,这要是个小县城,哪怕是个府城,他都有尝试一下的勇气。可是,这里可是大明两京之一的南京!若是城内没有内应,别说他手里这一万杂牌军了,就算是当年的成祖也一样只能望城兴叹。
所以,问话时,他和两个副将都在偷看王鉴之的脸色,要是对方的信心来自于内应便罢,否则的话,事情就到此为止,大伙儿赶快回头去跟大军汇合才是正理,攻城纯粹就是自取灭亡之道。
“再等等,”王鉴之何等人物,正德的心思他猜不准,可对付这些水匪盗贼却是手拿把掐的,心思一转就明白几人的心思了,他不动声色的说道:“等半个时辰,若是还不见开城,就试探的攻一次城,几位只管在军中料阵即是。”
“就依王大人。”三个水匪互相看看,都点了点头,不用自己拼命的话,那攻城也是可以考虑的。
王鉴之在城外表现得还算淡定,可城内的何鉴却已经急得团团乱转了。王鉴之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