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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弓弦的温度持续升高。磨损过大,不能再用极限速度射击了,否则有可能会当场损坏。”
“唉,钢的质量还是差了点,要是有特种钢……”谢宏摸着下巴,叹了口气。这个缺点不算什么大问题,不管是什么机械,一直可着劲儿的用,都会有这种问题。
虽然主体架构和原理跟神臂弓一样,可毕竟有他的改进,近卫军装备的强弩要比神臂弓更先进一些。威力什么的不用说,这射速也强了不少,有良好配合的情况下。强弩的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两至三箭,五千具强弩全速射击,甚至可以阻挡万骑。
不过,这种射击频率带来的磨损和报废率也很高,一场仗打下来。至少有一半的弓弦需要重新保养甚至更换,所以说,打仗就是在烧钱呢。
谢宏倒不是心疼钱,配件什么的都有充足的供应,但是在大战正如火如荼的时候,强弩却不能哑火。放鞑子过来倒是不要紧,近卫军本来就是按冷兵器时代的标准训练的,并不害怕近战。
何况,鞑虏的大队正在加速,眼见就要全面进攻了,五千弩手是无法全面覆盖整个军阵的,近战是不可避免的。
“二弟……”他向正德点点头。
“风队暂停射击,竖‘林’字旗!”正德会意。
……
从冲锋开始到现在,其实一共也只过了十来分钟罢了,可拔失刮却感觉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从开始的振奋到看见同伴惨死的愤怒,到最后绝望的在金属风暴里挣扎,他的心境一直在跌宕起伏着。
前锋尽灭,原本处于队伍中间的他变成了前锋,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觉得压力一松,队伍快速的越过了地上的障碍,向着明军的队列冲杀过去。
他惊诧万分的抬起头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正在做梦?在明军恐怖的弩阵的笼罩下,冲锋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不知什么原因,明军已经停止了射击,而那面风字大旗旁边,又竖起了另一杆旗子,这一次上面是个‘林’字。
这次又是什么?
拔失刮心中一震,风很可怕,这个林也未必差了。若是可能的话,他很想停下来观望一下,可是他不能,不光是他部下的骑兵,从越来越大的马蹄声中,他已经听出来了,汗王已经催动了主力,他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冲上去。
随后,他就明白了林字的涵义,弩箭停止射击的同时,明军前列的步兵都是长身而起,除了第一排的人还是双手顶盾之外,剩下的人都将长枪竖了起来,搭在了前面同伴的肩膀上。
盾阵之后,仿佛突然生长出了一片森林,同样带着死亡讯息,森森的泛着寒光。
。
。
第一卷第697章血战
虏骑确实很强悍,拔失刮和他麾下的骑兵越过了同伴尸体构成的障碍,在不足百米的距离上,再次将马速提了起来,甚至还集结了一下阵型,形成了一个带点弧度的锋矢阵,直直的向长枪阵撞了上去。*。*
这不单是因为他们的彪悍和无畏,其实也跟长枪阵本身有关。
长枪阵不是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长枪兵更是司空见惯的兵种,而这个兵种从来不以强悍而著称,其最大的特色就是便宜。
除了一个枪头,长枪就不需要任何铁了。要是能凑合的话,甚至连枪头都不需要,只要找根竹竿,削个斜面出来就行了,就算被人砍断了,依然是个斜面,除了短了点,就没啥别的影响了。
倭国的足轻,和后世戚继光的戚家军都是这么凑合的,跟倭国的农民兵用一样的武器,还能打出偌大的名声来,戚军神的军事水准也可见一斑。
所以说,看到林字旗代表的是长枪阵,冲在前面的拔失刮,和在后面观战的小王子等人都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拔失刮冲的更猛了,小王子的号令也更急了。
既然明军的强弩不能一直保持那种暴风雨似的攻击,那么趁着这个间隙冲上去,彻底把他们击垮就是唯一的选择!
马蹄急如骤雨,数千死里逃生的虏骑狂袭而止。骑兵们都以双腿控马,一手依然持盾,另一手却已经握住了武器,他们疯狂的嘶喊着,准备将之前受到的压迫统统回敬给敌人,在他们的身后,是如同乌云一般的虏骑大队。
区区三万兵马结成的长枪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十万铁骑的冲锋?拔失刮狂吼着甩出了手中的盾牌,然后策马前扑,重重的撞在了明军的长枪阵上。
先锋骑兵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为后面的大军打开道路,尽快消灭这支诡异的明军,弩阵带给他们的压抑,已经转化成了疯狂。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对于危险会本能的回避,可虏骑都是被蒙住了眼睛的,在主人的催动下,它们也都是无知无畏的扑向了危险。
不思前想后的鞑虏是狂暴的,就连拔失刮这样的大将也一样,到了亡命的时刻。他们完全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在他之后,鞑虏都拼命催动着战马,接二连三的撞了上去,仿佛完全没看见那如林的长枪一般。
“好,拔失刮是个好样的!”小王子狂喜高呼,对付长枪阵的办法很多,可最适用于眼下情形的,就是拔失刮的选择了。
虽然。损失大了点,可效果却很好,他看到明军本来很齐整的长枪阵,已经开始向内弯曲了,只要再加一把力,应该就可以彻底破开了。
“为君羽翼,如林之盛。天子近卫。有我无敌!”
小王子并没有高兴多长时间,枪阵的确弯曲了,竖立着的盾牌都倒了不少,可这一切只发生在撞击的那一瞬间,还没等后面的骑兵闯进同伴们撞出来的缺口,那些缺口已经消失了。
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整个枪阵如同一人,有人倒下,就有人迅速替补而上。扶起盾牌,挺起长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能证明刚刚的撞击的,只有枪尖上的鲜血。
“再撞,撞垮他们!”
“突进去,突进去!”
拔失刮身先士卒并不是不负责任,牧人们在渔猎中形成的默契。让他们对指挥官的依赖性不是很强,死了一个万夫长,自有千夫长、百夫长担负起责任来。何况,在激战的第一线,也不需要什么指挥。只要鼓舞着同伴突击就可以了。
“嘭!”巨响声后,盾牌倾倒。后面的战士口喷鲜血,颓然而倒,尽管有很多加固措施,可是,却依然挡不住一人一马疾驰而来的巨大力量。
不过,战马和马上的骑士的下场更加悲惨,数根长枪同时捅进了他的身体。他痛苦的抓住了枪杆,试图用刀将其削断,却愕然发现,枪头之后的枪杆居然是铁的,别说他伤后无力,就算是他健康完好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黑影一闪,又有同伴撞上来了,这样也好,至少能重伤明军的盾牌手,一个换一个,也是咱们草原的勇士多,他欣慰的想着,哪怕抽出去的长枪已经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可是,让他死不瞑目的是,他的同伴居然连盾牌都没撞上,在半空中就已经被十余支长枪抵住,没有取得丝毫战果。
同样的一幕在漫长的战线上重复的上演着,面对虏骑决死的突击,年轻的近卫将士们毫不示弱,尽管阵列不时被打弯,不时有同伴倒下,可那片枪阵很快就会自我恢复,齐整如初,繁盛如林!
“怎么可能?”
小王子长得粗豪,可并不缺心眼,前锋的两个万人队都是他的嫡系,可继续跟进的就不是了。身为汗王做出了这样的表率就已足够,要是冲锋的部队全都用嫡系部队,那他就是白痴了。
所以,本阵中,还有一些嫡系的将领围在他身边,这些人如今都是面色灰败,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近身作战,前锋也已经足够拼命了,相信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哪怕是宣府边军那样的强敌,也不可能连一个缺口都打不开。
可是,眼前所见的事实告诉他们,这种程度的攻击,完全没法打倒面前的这些明军。尽管敌人也有了一定的伤亡,交换比差不多是一个换一个,可是,这是骑兵换步兵啊,而且还是最普通的长枪兵。
“不要紧,这样拼下去,最终赢的还是我们。”小王子的总攻令下达得很及时,所以,后续的虏骑正紧紧追在前锋之后,不存在中断的问题,只要保持攻击的连续性,就算耗,也能把明军耗光。
……
“这情景。真是很壮丽……”谢宏感触万千。
除了制作长枪和提供了一些队列训练的理念,长枪阵他完全就没出过力。这种战法确实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什么增进的余地,无非就是强调纪律性和协调性而已。
不过,长枪阵却是典型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和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的纪律性,怎么可能达到现在这种效果?
“鞑子疯了,这样下去迟早……”若是换了蓟镇兵马。能在鞑子亡命的冲锋面前巍然不动,交换比甚至达到了一比一,温和只会高兴,哪怕是他的兵少也一样,哪怕他最终败亡了,只要能给鞑子带去几万骑的损失,他们就得消停几年。
可现在不行,皇上在这里。事关重大啊!
“是不是应该调动张将军的预备队了?或者让江将军的骑兵动一动,缓解一下前线的压力啊?”
拔失刮的先锋已经损失殆尽了,后面跟上来的是土司赞的骑兵,同为小王子的嫡系部队,精锐程度和装备都差不多。铺天盖地的虏骑如同惊涛骇浪般拍了过来,三万近卫的阵列显得是那样的单薄。
“不,还不到时候。鞑虏的行动很诡异。他们八成还有后手。”谢宏摇摇头,话锋突然一转,朗声道:“不过,也不能让战士们孤军奋战,让他们看看枪弩结合的厉害吧。”
风字旗连连晃动,枪阵后面突然站起了一群人,他们手中端着神臂弓,弩矢泛着寒光,正是刚刚大发神威的强弩兵。
“不好!”小王子脸色剧变。弩是不能曲射的,所以攻到明军近前后,他就忽略了敌人的弩兵,可谁想到明军恁地狡猾,也不知道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