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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失言,这些匪夷所思的事让他们再无疑虑,谢大人的确是堪称大明第一的天子近臣。
有了这样的认识,再加上对于谢宏见识和手艺的倾佩,更有郭铁匠等宣府工匠的现身说法,这些工匠无不俯首听命,就算是谢宏的吩咐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他们也都不在意了。
曾鉴从前倒也和这些人说过,要提高工匠地位,消除工匠之间的隔阂,可老人行事从来也都以稳妥为主,见效极慢,别说这些底层的工匠,就算是他自己,这些年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久而久之,工匠们也就当那些话是安抚人心的,而曾鉴也不过是个和善的东家罢了。等到曾鉴送他们来谢宏这边时,众人垂头丧气的也都缘由于此:反正都是当匠人,给和善的东家做活,总好过给个刻薄的做事。
相同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听者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同。
等他们认识到了谢宏的身份地位之后,再听谢宏说要相互协作,努力提高技艺,最终提高工匠地位的这些话,众人都是非常激动,有些年纪大的甚至都是热泪盈眶,都说鲁班祖师终于显灵,这才遣下了星君谢大人来救苦救难了。
带着美好的愿景和对谢宏无条件的服从,于是,大明工匠真正的能力开始发挥出来了。
“首先,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提高了很多……”谢宏解释道,这点他即使不解释,曾鉴也很明白,对未来有了希望的人,和绝望的人,表现出来的主动性自然不同。
这点是老人做不到的,若他在朝堂上不是那么谨慎,一切行为也都极为低调,只怕早就被朝野上下攻讦,然后身败名裂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谢宏这样的本事和运气的,得罪了满朝文武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从大明开国至今,他也是独一无二的。
曾鉴默默点头,脸上却是在微笑着。老人不在乎名利,如果在乎,他就不会选择这样一条崎岖的道路了,对老人来说,从前又何尝不是与普通工匠一样,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希望呢?所以,看到谢宏做到了他未曾做到的事,老人心里只有满满的欣慰和嘉许。
“其次,就是协作了……”谢宏说的很详细,不是为了炫耀表功,而是因为他想让老人更开心一点。他是何等的观察力,虽然没有一直在曾鉴身边,可他却留意到了老人的神情,随着新的军器司的日渐成形,老人的笑容确是一日多过一日了。
对这位老人,谢宏心里除了倾佩就是敬重。
能在这个时代里,拥有那样长远的眼光,并且默默为之努力,这是何等的魄力和睿智啊虽然他的努力最终只是枉然,并没有真的挽救华夏文明,他本人也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却不能磨灭他在谢宏心中的形象。
不是么?正是有了这样的人,华夏文明才能拥有前进的动力,哪怕这动力并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但是,有努力,总比没有强
没有谢宏的那个时空,在历史长河中,曾鉴的努力也许连一个水漂都打出来;可现在有了谢宏,老人的努力却成了谢宏坚实的基础正是因为有了充足的人手,谢宏脑子里的见识和构想,才得以实现出来。
“……其实单说手艺,工匠中不乏高手……”谢宏不是自谦,不过如果没有见识,只比手艺,这个时代超过他的人大有人在。
尤其是专精的技艺或者水磨功夫,这都是谢宏相对的弱项,后世的手工艺很多零件用的也都是现成的,那个时候,他没预料到自己会穿越,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练习制作零件的技艺。
“差的不过是协作罢了,比如说建筑,普通的楼阁,若是规模不太大的话,多半一个大匠,带些学徒和苦力就包揽了工作。他们自己不需要外人帮忙,外人想插手也插不进去。”询问加上观察,谢宏对这个时代的工匠已经了解得颇深了。
“就算是大型的工程,操作起来,实际上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将工程划分成若干段,每一段则与之前完全一样……”
不是谢宏乱说,这个时代就算修城墙也是如此,分段包干。所以,才会有统万城的典故,即筑城之后检验的时候,用刀剑戳墙,若是戳进去了,就杀建造该段城墙的工匠。
“小侄所做的,不过是设置好了工序步骤,然后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将相应的人安排在最合适他的岗位上而已……不光是建筑,就是其他工坊,也都是依照这样的理念设置的,小侄将其称之为流水作业。”
一通百通,工序步骤在后世很多行业都是适用的,无论建筑还是车间,想要增强效率,靠的就是标准化的工序和协作。将这个理念贯彻的最彻底的,就是流水线
这个发明从西方工业**的初期开始,得以一直应用到了二十一世纪,正因为其科学性和合理性。
现在,又被谢宏拿了出来,虽然暂时无法实现流水线,可这个理念却是要贯彻下去的,并且将成为军器司的核心理念。
这个理念在后世自是人尽皆知,不足为奇,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得了,一经应用,就将大明的能工巧匠们的能力集合,并焕发出来。第一个成果,就是如今已经模样大变,焕然一新的南镇抚司,也就是新的军器司了。
正文第202章明朝版隆中对
第202章明朝版隆中对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古人诚不我欺,贤侄见微知着,却是更胜古人了。好,好”曾鉴抚掌而笑,极是欢愉。
老人的见识和判断力本来就非常强。当日候德坊的扩音装置,连制造的工匠都是不明所以,要谢宏反复解释,可曾鉴一见之下,便知究里。
此外,诸如钢琴这些谢宏来自后世的作品,曾鉴就算一时搞不懂,可稍加专研后,却都是很快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老人专研了一辈子手艺,天赋也不弱,又岂是寻常?所以,谢宏说出流水线理念后,老人微一沉吟,就想得通透了。
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越是想得通透,反而却是震惊,曾鉴现在就是如此。
他搓着双手,连连赞叹不已:“老夫本也读过圣贤书,也知道敬鬼神而远之的道理,可自从见过贤侄之后,老夫却是真心相信,这气运之说果然不虚,这才有贤侄这样的天纵之才应运而生,就说是星君转世,也不为过。”
道理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即透,可想出来的人却是极其了不起的。更何况,就算明白了道理,可没有谢宏拳打脚踢弄出来的局面,恐怕也得不到匠人们的衷心拥戴,更遑论齐心协作了。
此时,两人已经踏上了已经修好的一处望楼,这望楼共有四座,主要是作为警戒之用的。曾鉴凭栏四顾,入目的是一片繁忙景象,他更是感慨万千。
“有了这样的核心理念,更是在贤侄的引领之下,军器司日后必将光大,为世人所震骇,大明的未来也必然一片光明,老夫的忧思也就不足为道了。”
“伯父何出此言?入京前后,若没有伯父的多番襄助和维护,小侄怕是下场堪虞,就算是今天的小小成就,也多仗了伯父和曾大哥,以后更要多多聆听伯父的教诲,尤其是朝堂之上,小侄完全是蒙着眼到处乱撞呢。”
在敌人面前,谢宏张扬跋扈,可他却是盲目自大,反而很有自知之明,说起政争,他拍马也赶不上那些老官僚。包括这次在内,他应对朝臣们步步紧逼的办法都差不多,就是把矛盾引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上解决,这才能占到上风。
所以,听曾鉴话里似有退隐之意,谢宏也是急忙出言挽留,这位老人平时不显山露水,可给他的帮助却多,以后很多疑问也需要老人的经验来解答,更别说他还是谢宏在朝堂上或者说京城内,唯一的同盟了。
曾鉴颔首道:“贤侄放心,此事本是老夫几十年来孜孜以求的,如今局面刚刚打开,老夫又岂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让贤侄孤军奋战?刚刚不过是年纪大了,所以一时感叹罢了。为了大明的将来,中土的安泰,老夫自是百死不辞,定然匡助贤侄,成就盛事。”
说完,他微微一笑,又道:“不过,贤侄说自己拙于朝争,其实也是妄自菲薄了,以老夫观之,贤侄非但不拙,反而应该说是极为擅长才对。”
“啊?”被曾鉴连番称赞,谢宏汗颜得很,正要开口辞谢,可被曾鉴突然这么一说,他却是愕然了。进京之后,自己做了什么,谢宏自是心知肚明,用胡闹或者说恶搞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冤枉的。尤其是群殴事件,完全就是他心里不爽,直接乱来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多少也有些算计,可是,对朝臣们真正的反应和应对,他却是估计不到的。就算两世为人,可没有那种阅历,也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
所以,与其兜兜绕绕的被人家绕迷糊,他干脆就直来直去了,嗯,也就是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行为。若没有正德一心一意的力挺,他早就被人砍成肉酱了。
这样也能算是擅长朝争?曾伯父的夸奖太过火了吧?谢宏很无语。
曾鉴摆摆手,示意谢宏不要说话,这才解释道:“朝堂上的争斗,和兵法是一样的。若是强弱分明,弱势一方应对的方法无非就是那几种……”
“一则,韬光养晦,以保全自身为上,然后静待时机,以作后图。这些年来,老夫用的就是这个法子,结果如何,贤侄你也知道,老夫便不多言。所谓时机,本来就虚无缥缈,若是没有贤侄的出现,老夫最终也就是郁郁而终,甚至连老夫心中的那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没人知道,在史书上也许还会留下个谦和恭谨的评语,呵呵……”
曾鉴自嘲的一笑,又道:“此乃寻常之道,以此法而行非常大事,结果自不待言。三国时的蜀相孔明,明知蜀弱魏强,偏却频频兴兵讨伐,那位先贤恐怕就是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老夫欲行之事,逆天之处更甚当年弱蜀攻强魏,单是韬光养护又有何用?”
曾鉴摇摇头,叹了口气,又伸出一根手指道:“二则,虚与委蛇,游走于敌人之中,挑起敌人矛盾,使其自相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