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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二牛……”
二牛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憨厚模样,他觉得这结拜似乎有些多此一举,自己跟小宏哥不早就是兄弟了吗?倒是这位寿,嗯,是皇上,很奇怪,突然要跟自己结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不过既然小宏哥高兴,那就结拜好了,反正听小宏哥的话从来都不吃亏。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嗯,二牛的名字不太雅观,还是改改吧。”正德提议道。
“也是,二牛是个小名,应该改个威风点的名字才对,二牛,你觉得怎么样?”谢宏想想也是,都是皇帝的义弟了,应该有个大名才对啊。
“那就改一个呗,俺喜欢三国里面的张辽,小宏哥,你帮俺起个跟他差不多威风的名字。”二牛挠挠头,憨笑道。
起名字哥可不太擅长,而且二牛你不是应该喜欢张飞才对么?你现在排名也是老三诶,谢宏想了想,道:“张辽叫张文远,咱们兄弟以后要让大明威服四海,声名远播,你就叫定远好了,张定远,怎么样?”
“好,大哥说的好,三弟就叫定远好了。”正德拍手赞叹。
“俺也觉得好,以后俺大名就叫张定远了。”二牛憨笑道。
哇,哥果然有才,随口说个名字都博得这么热烈的喝彩声。看着两个兄弟,谢宏志得意满,哥的努力果然没白费啊,现在咱比刘备厉害了,三弟跟张飞一样能打,二弟比刘备的官儿还大,是皇帝诶。
……
春风得意中的谢宏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处窗子挤着两个可爱的小脑袋。
“宏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啊?”
“月儿知道,他们是结拜呢。”
“结拜是做什么的?”
“唉,晴儿你忘了吗?灵儿姐姐的大哥的故事里不是有讲么,”月儿得意的说道:“结拜后就要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了,奶奶说过:结拜后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呢,那个寿公子跟宏哥哥还有二牛哥哥以后就是一家人,会在一个锅子里吃饭,还要经常睡在一起了。”
书里面抵足而眠的情节是有,不过小丫头不懂,那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却是搞错了因果关系,好在她的听众也不懂,倒是没人笑话她。
“月儿你什么都知道,好厉害啊,”晴儿惊叹着,又想起了什么,道:“那月儿你晚上总是钻到我被窝里来,可咱们也没结拜啊,而且……”说着,小姑娘脸红了。
“而且什么?”月儿的小耳朵一下竖起来了,“晴儿,咱们以后也要结拜哦,所以,你不能有秘密瞒着月儿啊。”
“不能说,不能说,宏哥哥说过不能随便说出去的。”晴儿小脸羞得通红,呀,好害羞啊,差点把跟宏哥哥的秘密说出去,这事一定不能让月儿知道,不然她准会到处乱说的。
“哇,还跟宏哥哥有关,是不是好吃的?还是有趣的故事?难道是玩具,月儿也想要……”小姑娘越是不说,月儿就越是激动,两个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了开来,夹杂在漫天的雪花中,四处飘散。
听见了她们的笑闹声,院子里的三个结义兄弟也不由相视而笑,心中充满着温馨的感觉。
正文第135章紫禁城内文渊阁
第135章紫禁城内文渊阁
紫禁城作为皇家重地,没有朝会时,外臣是不许入内的,不过也有两个衙门是例外的,一个是内阁,一个是六科廊。
在明朝立国之初,内阁只是辅佐皇帝的副官所在,经过百多年的发展,慢慢已经成了大明朝的权力中枢所在,是天下无数读书人最为向往的地方。
这个圣地却并不显眼,除了最中央的那座飞角重檐,富丽宽敞的文渊阁之外,其他建筑甚至有些破败和狭小。
这段时间由于当今皇帝私自外出,北京城内都是人心惶惶的,紫禁城中的气氛也非常紧张,这内阁里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天几位大学士整日间都阴沉着脸,诰敕房和制敕房的吏员做事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恐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被谢大学士训斥。
不过今天却有些不同,在收到一急信之后,几位大学士还有六部九卿,这些大明朝最高级的官员都集中到了一起,虽然气氛依然紧张,却没有了前几日的焦虑。
望着文渊阁,吏员们放下了心事之余,也不由有些好奇,在陛下失踪的节骨眼上,是什么事能让这些大人聚在一起,难道是有关陛下的消息吗?
尽管好奇,可既能在这种地方做事,也没有莽撞的人,只是几个相熟的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罢了,文渊阁周围却是一片寂静,只有楼阁内不时会有些声音传出。
“信都看完了,各位都是朝廷的弘股之臣,大家议一议,也好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须发皆白的刘健乃是三大学士之首,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他虽已年逾古稀,又经历了日前的一番惊吓,可这时的眼神依旧锐利,在座的都是久历宦海之辈,可在他的环顾之下,都感觉压力不小。
当然,这不单是因为刘大学士的眼神,信上的内容才是主因,几位朝中大员互相看看,都不出声,眼光更是躲躲闪闪的回避着几案上的那封信,好像信上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一样。
“还议什么?”一个身着二品官服的红脸老者猛然起身,道:“刘阁老,这信上说的清楚明白,陛下过了居庸关不过十日,西面长城就传来了烽火,陛下身处险境已毋庸置疑。我等应速速奏请太后、太皇太后,调动京营,往宣府救援才是,老夫当亲自挂帅出征。”
这老者就是兵部尚书刘大夏了,他在兵部供职多年,颇有英武之气,年岁虽然不小,可是声音却是宏亮,一时间整个楼阁内都是他的声音在回荡不休。
“时雍兄,你稍安勿躁,且不说调动京营往边镇要耗费多少时日,只说大军一动,这钱粮要从何而来?此时还没出正月,如果供应了大军,这下半年……唉,”有人摇头叹道:“还是别寻他法为上。”
“韩尚书,依你的意思,为了钱粮之事,连陛下都可以不救了?你这户部尚书当的还真尽责,难道等土木堡之故事重演,社稷将倾,你这才甘心吗?”刘大夏闻言大怒,也不顾对方品级不比自己低,只是厉声质问。
韩尚书一摊手,无奈道:“时雍兄,你性子太急了,本官哪是这等意思,只不过……”
“二位且住,这是否勤王之事等稍候再议,刘尚书,你执掌兵部,对边事熟悉,你觉得鞑虏可会在此时大举入寇宣镇?”李东阳劝住刘、韩二人,然后向刘大夏问道。
“这个么……”三大学士,个个都不可轻视,李东阳更是号称这三人中最善筹谋的人,对他的问询,刘大夏虽然急躁,却也不敢轻忽,他捻须沉吟道:“去年年中,鞑虏已经入寇过一次宣镇,而且张俊败绩,鞑虏很是抢掠了一番,按说应该不会再来。”
他又摇摇头,叹道:“鞑虏虎狼成性,实在难以常理估量,就算去年抢掠收获甚丰,可也保不住他们得了一次甜头,又欲故技重施。”
户部韩尚书单名一个文字,为宋宰相韩琦之后,乃是成化二年的进士,少时就号称聪颖,现已年逾六旬,心思却越发细腻了,听李东阳似乎话里有话,于是问道:“李阁老,莫非你是怀疑这急报有假?”
“应当不假,此事乃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弟子所报,新亮虽然有些愚鲁,不过此等大事应该不会轻忽,唉,若不是他太过愚直,本来是可以在居庸关拦住陛下,也免了这场祸事。”
李东阳长叹一声,继续道:“按急报上所说,是边关上燃起了烽火,可军情具体如何,尚且不知,而陛下的行踪,唉……”他叹息着摇摇头。
“其实,这信上所述,本官早些时候便有耳闻,本来还以为是虚妄之言,却不想确有其事,难不成当真天不佑我大明,才有这样一场祸事?”
众人抬眼相看,见说话的却是礼部尚书张升,一时都是大奇,若说是兵部或者吏部提前得了消息还好理解,可是礼部从来也不以消息灵通见称,这事倒是奇怪。
“张尚书的消息从何而来?”李东阳沉吟着问道。
“说来惭愧,这消息还是年前来的朝鲜使臣对本官说起……”张升苦笑。
“朝鲜使臣?他们不是年前就到了京城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李东阳眉头一皱,问道。朝鲜是大明的属国,每年都来进贡,今年来的比往年更要早些,外交无小事,身为内阁首辅,这些事李东阳也是知道的。
张升脸上笑容愈加苦涩,道:“就是因为他们到的早,见不到陛下,在城中闲逛,却不知怎地听到了坊间传言,然后又自行想象了一下,却拿来问本官,说是陛下御驾亲征,结果土木堡之事重演,大明皇帝又被蒙古人抓走了,对方索要十万两黄金,说的有眉有眼的,本官都不知如何应对了……”
“还应对什么”刘大夏又是暴怒,喝道:“张尚书,你就不会尽快打发他们回国么?撮尔小邦竟然敢凭了些市井间的议论,就腹诽上国天朝,还有没有规矩了?而且,民间怎么会有这些传言,明明不是封锁了消息吗?”
在座众人都知道刘大夏的脾气,张升也不计较他的语气,摇头道:“若是往年还好说,可朝鲜大概是去年又遭了饥荒,所以今年特意进献了一件宝物,想多得些回赐,此事如果得不到答复,他们断然是不肯走的。至于消息如何走漏,呵呵……”
说到这里,张尚书却是笑而不语,低头去看那信,仿佛上面写着原因一样。
“这事却是本官的疏忽了。”号称最能侃的谢迁谢大学士今天一直保持沉默,若不是这时突然说话,众人几乎都忘记他的存在了。
说话间,谢迁老脸微红,当日他惊闻噩耗,心中大恸,几欲晕厥,却是忘了百官都在周围,当时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他的言语,消息也就这么走漏了。只言片语衍生出的各种流言,却是比当事人的言语更加离奇,谢迁也是好好体会了一次。
这事一直梗在他心头,谢迁觉得自己当日失了阁臣的体统,毫不羞愧,他也因此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