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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谢宏觉得到城头上看看应该不要紧,除非鞑子已经开始攻城,否则怎么可能把弓箭射上墙头呢。在他的印象中,鞑子攻城的能力可是很差的,原因很简单,鞑子不懂技术,又没有资源,根本做不出来攻城器械。
更何况,除了土木堡那一次之外,似乎蒙古鞑子一直没有构成太大的威胁,只有嘉靖朝的时候才有打到京城附近的记录,谢宏不觉得鞑子的这次入寇能造成什么大威胁。
谢宏附和道:“是啊,谷公公,钱大人,皇上只是去城头看看,不要紧的,警钟不是因为开战了,只是发现了鞑子的踪迹而已。”
“就是,就是,大用,你别哭了,朕就是看看而已,要是鞑子攻城,朕就下来还不成么?”有人帮腔,正德更来劲了,拍着谷大用的后背安慰道。
谷大用才不信呢,他认识正德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位小爷如果来了兴致,那是谁也拉不住的,不然现在自己这些人不是应该在京城才对么?怎么会在宣府担惊受怕的。
“钱宁,带些人,跟朕上城头看鞑子去。”见他顽固不化,正德也不劝他了,招呼钱宁一声,拉着谢宏就往外走。
说是看鞑子,可谢宏觉得他的语气有点怪,和后世的小朋友说去动物园看大象差不多的,好吧,去看大象……不,看鞑子好了,可你不要拉这么紧啊。
家里其他人也被警钟声惊动了,见谢宏要出门,二牛也跟了出来。
被一路拽着走出了大门,谢宏发现街道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行人也没有多慌张,只是多了很多士兵在各自将官的指挥下,分赴各处值守,果然是久历战阵的边镇啊。
“鞑子何在?”钱宁拦住一个百户,亮了一下腰牌,然后问道。
那百户看了钱宁的腰牌还有些犹疑,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也不知道腰牌是真是假。见百户不答,钱宁很恼火,正要发作,却听谢宏也问了一声。
“回禀大人,看方向,鞑子应该是从青边口那边过来的,来的应该不是大队人马,现在在高远门附近逡巡不去。”
看见谢宏,这百户就没啥好怀疑的了,痛痛快快的就回答了,让钱宁很是气闷,他是同知啊,居然没一个虚衔千户有威望,他也不由跟谷大用一样,腹诽着宣府这地方太古怪。而且,高远门是哪个门?
“高远门就是北门。”见钱宁仍有疑惑,谢宏补充了一句。
“那就去北门。”正德还是没松手,拉着谢宏往北去了。这时谷大用也跟上来了,听到外面只是小股人马,他也略略放心,虽然还很担心返京之后的事,不过眼前的难关应该是过去了。
宣府城不大,一行人不多时就到了高远门,上城墙时,钱宁不信邪,又抢在前面出示了一次腰牌,结果却一样,值守的总旗认不得腰牌,只是不肯放行。直到见了谢宏,这才满脸堆笑的放一行人上去了,这事儿固然让钱宁郁闷不已,就是谢宏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他在宣府名声倒是挺大,见过他的人也多,可是为啥自己在军中有了这样的威信,谢宏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鞑子在哪儿呢?”钱宁郁闷,谷大用惊奇,可正德却是完全不在意,他自己就觉得谢宏厉害,只当别人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感受。
而且,他现在一心要看鞑子呢,如果能看到边军和鞑子作战的场景那就更好了。所以上了城墙后,正德就放开了谢宏,扒着城垛向外面张望,谷大用紧张兮兮的站在他旁边护持,生怕他有个意外。
谢宏向远处眺望了一下,却发现北方似乎没人,反倒是东方隐隐有尘烟飞扬,他心下奇怪,便从城头扯了一个军官询问,除了问鞑子的动向,他还想问清楚之前的疑惑,为啥军中的军将对自己那般恭敬。
“谢公子,鞑子是从北面来的,露面的只有大约千余人马,只是张总兵下令不许出战,鞑子在北门这里叫嚣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到安定门去了。”这个军官也是个百户,答话的时候神态颇为恭敬。
“鞑子为什么换地方?”正德看了一会儿,没找到人,正好听见谢宏这边的对答,也凑了过来。
听了正德的问话,这百户略一迟疑,这些事虽然不是如何重要,可毕竟算是军情,说给谢公子可以,可别人就不好回答了。
谢宏道:“这位大哥,这位是寿公子,身份相当尊贵的,你但说无妨。”
“这是鞑子的惯用伎俩,派小股部队在城堡附近逡巡,如果守军不出战,他们就会绕开城池,去防卫薄弱的地方掠抢。”
“什么?”谢宏心中一惊,急道:“那鞑子是准备去宣府东面……”
“如果咱们这里不出战,鞑子可能就会往保安州那边去了。”那百户点点头。
“那个姓张的总兵为什么不肯出战?”是正德的声音,不过这语气?谢宏转头一看,只见朱厚照脸上很是严肃,自从两人见面以来,正德一直笑嘻嘻的,谢宏都有些忘记他的身份了,这时一见也是心中凛然,这才是那个小事胡来,大事却不含糊的明武宗啊。
“回大人,”那个百户也有所感,加上又有谢宏证明这个少年的身份,他不知不觉就用了敬称:“张大人说鞑虏狡诈,外面的千余骑定是来诱敌的,大股人马一定已经埋伏好了,所以下令不得出战,只等确认之后,这才能放心迎敌。”
“胡说哪有这种道理?”谢宏火了,“等到他确认完,恐怕鞑子已经到了保安州了,难道他能一下追上去不成?”
保安州算是宣府镇的腹心之地了,远不似宣府西面和北面那么防卫森严,以谢宏的老家北庄县来说,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军士守城,一旦鞑虏到了,那些熟悉的乡亲们恐怕就要遭殃了。谢宏一时大急,也顾不得正德就在身旁了。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张大人自然有计较吧。”那百户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语气里也有不平之气。
“张俊现在何处?”谢宏冷声问道。
“回大人,张大人正在安定门观敌……”
“走,咱们去安定门,定要让他出战才是。”谢宏说完话,却发现有回声,原来是正德又跟他异口同声了一次。
正文第129章好大的靠山
第129章好大的靠山
“谢宏,你这么着急干吗?”一行人在城墙上疾走,正德忽然问道。
上城墙的时候,谢宏不急不缓的,颇为从容,可此刻却是一脸惶急,走在了最前面。从之前钱宁送上来的奏报中,正德就对谢宏有了些了解,举止从容正是这个有趣之人的特点之一,而这两天的接触也证实了这一点。
昨天元宵大会的时候,明明局势不利,可正德却没见谢宏有半点慌张,反而从容的反败为胜,朱厚照没意识到这其中的阴差阳错之处,却因此对谢宏又高看了一眼。所以,这时见了谢宏的惶急,他不由有些好奇。
“回禀寿公子……”正德的身份不好公开,所以谢宏也跟着钱宁等人称呼他的化名。
“虽然来的鞑虏不多,可是这些禽兽化身的蛮族所能造成的破坏却是极大……”谢宏没亲身体验过,在后世也算不得是愤青,对少族也没什么偏见,可他还是通过种种讯息对这个时代的鞑虏有着深刻的了解。
强汉以后,中原在自相残杀中开始衰弱,各式异族趁虚而入,在中原犯下了无数罪行。无论是匈奴、突厥还是蒙古或是满清,这些蛮族从来没有把中原的百姓当做人看,‘两脚羊’是他们最经常用的称呼。
因为没有把中原人当做人,他们犯罪的时候也丝毫不会手软,在后世某些道德彻底沦丧的所谓专家曾说的,‘很难讲是悲是喜’的那个过程中,满载的中原百姓的斑斑血泪,是这个时代的血海深仇。
与后世无关,至少在这个时代,鞑虏,就是血腥的野兽,跟中原半点联系都没有,对待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有拿起刀剑,统统杀光。
还好谢宏记得正德也是个强硬派,说这些倒不会忤逆了老板,反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灌输些自己的观点给这位老板。谢宏没想着操控正德,不过潜移默化的影响却是必须的。
正德对他引古证今的一番控诉深以为然。正德,或者说大明朝的每一个正常人,对鞑虏都是没有半点好感的。明朝从开国到灭亡的二百多年当中,和鞑虏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对待鞑虏,每一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战”
“的确是啊,我在保安州也巡视过一番,那里的防卫的确远不上宣府城这里,要是鞑子杀过去果然是很危险啊。”正德点着头,也举例旁证。
钱宁和谷大用也不反对谢宏的观点,不过对正德的话,他俩还是很无语,万岁爷明明就是在保安州玩了几天而已,其中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看街头卖艺来着。
“对了,谢宏,你这么见多识广,朕问你一件事。”
“皇上请问。”朱厚照同学说话经常没头没脑,有时候还会瞬移,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仔,谢宏也只好努力适应了。
“你知道胸口碎大石是怎么回事吗?那么用力的砸下去,石头都碎了,可是人却没事,朕在京城……”原来是保安州勾起了正德的心事,“还有呢,朕在保安州看到,那人把宝剑给吞进肚子里了,朕问他,他还不说……”
谢宏哭笑不得,朱厚照的神经果然很粗,明明很紧张的时刻,他刚刚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结果转眼间又开始问为什么了。
“胸口碎大石是因为那个石头很大很重,所以槌子上的力量传不到人身上……”谢宏很无奈的讲解起初中物理知识来,见正德点头,又解释道:“吞宝剑那个简单,因为他那个剑是可以伸缩的……”人家吃饭的本事,能随便告诉别人么。
“伸缩的?你会不会做?朕也想要一把。”正德听得两眼发亮。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鞑虏的观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转移开了。
好吧,不就是一把能伸缩的剑么,哥最会做玩具了,谢宏点点头,道:“这个容易,等打退鞑子,微臣回去就给您做一把。”
“那就说定了哦,朕得赶快想办法,把该死的鞑子赶走。”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