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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曾在阿泰尔的身边,亲历其景见识过大舰队的会战情形。那时无论判断、观察、下决定的人都是阿泰尔,尽管自己有多热心,多真诚,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旁观者无事一身轻,但当事人却得负起对自己人乃至对敌人的战斗责任。
杰森这一点的认知应该是阿泰尔杨学来的,而不是出于本身的想法。阿泰尔教晓了他待人处事应有的态度,并要他谨记在心。
适才有一点小小的成绩,他还是自傲起来了,这让杰森对自己感到泄气。他觉得自己和司令官差的太远了,他赢了那么多战役,从来没有自满的心思。
阿泰尔曾告诫杰森,“有的人虽然可以对一○○万部属和一○○万敌人负起责任,但面对自我的时候,却连对自己的责任都无法承担起来。”
不过自己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填补这段差距呢?而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沉思的空间,杰森使劲地操纵忠实的爱机,一面闪避敌人的炮火,一面躲开我方的机体,来来去去地在虚空中留下饱和的轨迹,发射了数十发的炮弹,但不知是守护天使睡着了?还是真正的实力也不过尔尔?……竟连一发也打不中。
这时,操纵盘上的红色灯光忽隐忽亮地闪了起来,那是回航的信号,因为战机本体和中子光束炮的能源,都已所剩无几了。
十分钟后。杰森到达母舰。整备兵看见他回航,赶紧向管制官报告。“杰森上士中士回来了!”
“知道了!补给能源期间,准许他休息,一切行动照规定来做……”休息时间是三十分钟,在这段期间内,既要洗澡,吃饭,还要准备好下次战斗用的装备。
用几乎可以把皮肤烫得通红的热水和冷水交互淋浴,杰森那充满活力生气的皮肤更加光采焕发了。
穿上衣服走到餐厅用餐,菜色很多,有富含蛋白质的牛奶、乳汁烤鸟肉、汤面、混合蔬菜等等。
但是全身的紧张仿佛都集中在胃里似的,一点食欲也没有。杰森只喝了点牛奶,起身正待要走时,一个在餐桌对面,手里只端着牛奶的士兵向他叫嚷了起来。
“这样就没错啦!小伙子,不要吃比较好哦!撞击腹部的时候,胃里有食物的话,会得腹膜炎的!小心点哪!”
“啊,是吗?我会注意的。”
杰森只这么回应了一下。在宇宙空间的战斗中,这种注意有什么用呢?以杰森刚打落的两个敌人为例,肉体大部分都在那一瞬间被打得四散纷飞了!
在撞击腹部得腹膜炎之前,早就由于内外的气压差导致内脏喷出,血液在血管内沸腾,把心脏和脑部的细胞煮熟了,并自耳、鼻孔喷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生存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生与死之间,为求能多靠近“生还”,一分一毫地付出代价与努力是士兵的义务和权利所在。这个士兵提醒杰森的话可能就是出于这种想法吧!
步出餐厅时约莫已过了二十五分钟,刚好见到有五、六个士兵坐上往飞行甲板方向的电动车正要开动,杰森过去纵身跳上,在飞驰三分钟后的目的地腾身跳下。
再次出击的准备已就绪了,杰森一面快步走向爱机,一面戴上手套。整备兵们又叫了起来。“小伙子!加油!不要死掉了!”
“谢谢!”杰森回应着,感觉有点怪怪的。
在被叫做“小伙子”的年龄时,可真是一点也不想死的呢!
第二次启动战斗艇顺手多了…这是指与第一次相比较而言。而且,在离开母舰重力控制系统保护的刹那间,那种上下失调的感觉,也可以在十秒钟内恢复过来了。
黑暗的宇宙中,爆炸光和光束射线所形成的花朵,不断的绽放过来。这就是人类嗜杀成性与破坏的最好证明。
然后,这种不值一文的“嗜杀成性的残渣”,化成毫无秩序的能源波涛,汹涌奔来,拨弄着小小的战机的机体。
虽然很想知道整体的战况,但现在整个战场淹没在电磁波和干扰电波的无形波涛里,通讯机能等于瘫痪了。
各种信号变得有点可笑,而在通讯容许的范围内,又要如何才能保持舰队的有组织性呢?
如果战场是在地上的话,要联络己方同伴,还可以用传令兵传令,有时甚至连军用犬或传信鸽也派得上用场,然而此刻战场上的状况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回到二○○○年前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杰森并不认为我方占了优势。尽管亚波罗少将是位出色能干的指挥官,但这次的战役,部下却不完全照少将的意思行动!不!应该说是“动弹不得”。
除了像杰森这种少数的例子外,其他的新兵们对敌人而言,无异是血腥横流的狂宴上绝佳的供品!
杰森现在只希望母舰波塞冬能够平安无事,这样他们还有返回的路,一旦母舰被毁,他们的命运就可行而知了。
正当思考的瞬间,杰森突然吃了一惊!发现在自己与爱机眼前,赫然耸立着一面巨墙!他连想都来不及想地连忙把爱机往上攀升,否则,一旦撞上那面铜墙铁壁必死无疑!
原来是巡航舰!与战舰相比虽小得多,但与战机一比的话,真可说是一座城寨了,它是结合金属,树脂和结晶纤维的几何学合成品,是以杀人为目的的工业技术产儿,是可以用手触摸的海市蜃楼。它的火力强大的足以把同盟军的巡航舰变成一团火球!
杰森知道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被巡航舰的主炮击中,连觉得痛楚的时间也没有,便自这个世上消失了。
这或许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之一,但杰森不愿如此。他与巡航舰保持同步,在相距约三公尺的距离上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只接触到由巡航舰所发射的能源中和磁场。
设置于外壁的一个炮塔,突然急速回旋,但炮口并没有固定下来,难道他被敌人的侦测系统发现了吗?杰森赶紧潜进巡航舰的内侧死角,巡航舰本身在与同等的敌人厮杀期间,实在不可能调头过来对付一架微不足道的小敌机。
而且,只要侦测系统不是凭着肉眼追踪,实在很难判断小巧滑溜的小敌机到底是附着在自己身上或者是逃之夭夭了。
杰森摒息以待,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只有心脏的鼓动相伴,期盼敌人判断错误的结果是令人乐观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大的敌舰背上,几个小小的银灰色中子飞弹浮上眼前,那充满恶意的飞弹头正朝向同盟军的驱逐舰。
杰森摒住了呼吸,发射刚过,飞弹由内自外冲破磁场的那一瞬间,杰森像个无形的隐身者一跃而出,同时朝尚未完全关闭的舰体飞弹发射孔内射出中子光束。
然后,急速上升。背后,光块炸裂开来,能源的汹涌波涛把他驾驶的战机撑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第166章 奢望的生命
帝国军的巡航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杰森击毁了,这个消息很快被通讯兵报告给指挥官“巡航舰A02已损毁!”
通讯兵的报告态度总是让帝国军的指挥官感到不安。无论是心平气和的冷静也好,充满歇斯底里的危机感也好,每种不同的状况都容易使得指挥官的神经回路因负荷过重而乱成一团,他很想向传讯兵大嚷“那是怎么一回事?”
但身为军队的指挥官,不能将判断与决定权托付他人,其孤独感并不是一般没有任何责任包袱的人所能想像的。
这时,杰森的战绩变成帝国军这边的损失了,当传讯兵向上级报告损毁消息后,所换回的“下场”却是“尽是垃圾消息”的蛮横斥责和一顿毒打!他也可以说是杰森战绩之下的受害者吧。
不仅帝国军如此,同盟军的亚波罗少将也正烦躁着。他具备作为一个指挥官所应有的卓越特质,但指挥一个“童子军兵团”的困难,让他筋疲力尽,他希望有人能代为效劳。
对他而言,帝国军艾思少将过份慎重的态度,反而是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若对方不是摄于阿泰尔的威名,发动攻击,后果可想而知了,他也明白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一个孩子,因此必须得想办法,因为自己一方的致命弱点被暴露出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他的神经越来越紧张,疑惧感缓慢地爬升伤了心头,甚至敌人阵型有个变化的时候,他都认为是对方发现了自己这方的漏洞,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因此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应付各种事情。
长期处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的亚波罗少将,在看到萤幕上悠然晃过的一艘己方舰艇时,不禁感到讶异,他满脸疑惑地问起副官。
“那艘是盖亚西斯号吧?”
“是的,是战舰盖亚西斯。”
听在耳里,少将朝气蓬勃的脸上绽放笑容了,即使在激战的最高潮时,还没有消失的幽默感仍有刺激作用。他想到了一个消除属下和自己紧张疲劳感的法子。
在艾伦伯尔要塞驻留舰队当中,盖亚西斯是屈指可数的“斗士舰”,它参加战斗的次数与树立的功勋,无人可比。可谓是硕果累累,更重要的这艘战舰上走出很多将军,就此来说,能指挥这艘旗舰对军人来说也是种荣耀。
但是除此之外,一听到它的名字,人人都想笑,因为没有人不知道盖亚西斯是一艘“厕所被打坏的战舰。”曾经一度是舰艇上的男女面临尴尬的个人问题。
当然这些并非事实,但有人总喜欢把点点滴滴的事实,经过自己的虚构包装,然后转成不着边际的想像,而不管这种虚构是否会对当事人或物造成困扰……。
“有盖亚西斯在这儿,运气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各位,不成体统又有何妨?只要活着就行了!”
舰桥内闻此顿时扬起一阵笑声,却又在转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祥沉稳的气氛。
对盖亚西斯的全体人员而言虽然有点儿没面子,但这个名字可以消除官兵们的紧张情绪,使身心顺畅活泼,功效匪浅。
看到官兵们恢复了平静,亚波罗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战斗任然在继续,他的打起精神,把这些孩子带回家去,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奢望。
从战斗开始,九个小时过去了。在这期间,杰森已自母舰四度出击。第三度出击时,一架敌机也没打落。
到是己方的战机越来越多地成为敌方战机炮火下的亡魂,双方生存机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