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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剑川心想可惜天罡手杨迅还未曾死,否则她的痛苦,定要加倍。
他恨不得发明出一种最恶毒的方法,去折磨面前这国色天香。美绝人寰的杨小璇。
他知道自己可以亲眼看着杨小璇在极度痛苦中香消玉殒而决不皱一下眉头。此刻他心中的怨恨,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他在这一刹之前,对她的真诚挚爱,也是到了感情能够达到的顶点。
“爱”与“恨”之间,原本仅是一线之隔。而且这两种感情,互相关连。爱得越深,反过来便恨之愈切。有一分爱,便有一分恨……
假如他有办法令得杨小璇痛苦呻吟在他脚下辗转而死的话,也难以令他稍稍触动恻隐怜悯之心。
杨小璇深深长叹,痛苦地道:“啊,可怜的爹爹,要是我师父在这里的话,我会苦苦哀求她老人家出手,帮助爹爹……”
欧剑川冷然道:“你师父是华山派的人,怎肯出手帮助令尊?”
杨小璇觉得这人真奇怪,居然知道她的师父是华山派的人。
她大声道:“她一定肯的,我非哀求到她老人家出手不可。”
“她不会肯的,别说正邪两道有如水火之不相容。但论华山派,昔日姑射仙子何静大破崇明岛七指神翁,即是与令尊已有怨隙。”
杨小璇哭叫道:“你胡说,师父她一定不会袖手不理的,我不要听你的话。”
欧剑川简短冰冷地道:“随便你!”
杨小璇低泣数声,然后又抬头问道:“你真是无所不知?你怎知我是华山派的?你又为何肯把详情告诉我?”
欧剑川沉痛地哼了一声,道:“我当真是无所不知,白水堡的一切在我是了如指掌……”
他停歇了一下,然后又道:“凡是使别人痛苦太多的,本身终会遭到报应……”
说到这里,他的情感几乎遏制不住,因为他要告诉她,为什么唯恐没有机会把白水堡的一切告诉她的原因。
他道:“因为我希望你感觉痛苦,而在目前,我无法用别的方法,因此只好把你父亲的近况真相说出来……你痛苦么?哈……哈……
杨小璇娇躯大大颤栗一下,她真想不到这人竟是存心要她痛苦。不但如此,当他越说越激动时,嗓子曾经一度不哑,话声之熟悉,使她想起那年少英俊的爱侣玉坤!
她当然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心狠意毒的黄面汉子,居然就是她。心中的王坤。
但因而令她无法不向他询问,她之所以要屏退圣手老农邵康,也是为此故。
她咬咬牙,泪珠不住洒滴在衣襟上,一面低声问道:“你既然知道白水堡一切情形,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
欧剑川闭口等待,他极为渴望对方会提起“王坤”两字,虽然她纵是提及,露出关心之意,已不中用,但他仍然莫名其妙地希望听到。
她张了两三下嘴巴,终于问道:“家父做事素来周严秘密,他的对头们能够查出证据?”
欧剑川大失所望,眼珠微转,道:“你问得好,若然金陵缥局方面,不是处心积虑,派了奸细在白水堡中卧底,的确无法查得出来!”
杨小璇本来要问的是王坤,话到口边,忽然咽住,改问此事。这时一听对方的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地令人惊奇,立刻问道:“奸细是谁?”
“王坤,你也识得他吧?”
“天啊……”她尖叫一声,两眼睁得比杏仁还大。
歇了一下,她又叫了一声“天啊厂’跟着珠泪纷纷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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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王坤既然和她相爱,山盟海誓。自己已立下不惜抛弃老父,随他出走到天涯海角的决心。凭他们之间这种爱情,王坤纵是奸细,也应体谅她爱父之心,不再揭发杨迅的秘密才对。
她极快地掠过这个思想,因此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简直比千百把尖刀刺戳她的心房还要厉害。
她在心中悲叫了几声“王坤”,又暗想道:“想不到你这等无情无义,把我爹爹出卖……天啊,你明知我爱父之情,深似大海,那么你竟是拼着和我决裂分手,而把我父亲的秘密揭发,告知对头……”
欧剑川见她流露出极端痛苦之色,心中一阵畅快,真想仰天大笑。
他想道:“你终于陷人痛苦的深渊了么?嘿……嘿……我以前的爱人啊,你尽量痛苦吧,我看了却快乐无比,死也无憾……你这个杨花水性的贱人,最好痛苦得死掉……”
端木公子霍然起身,喉中发出一下奇怪的声响。看他的样子,大有过来打欧剑川耳光和安慰杨小璇的意思。可是他迟疑一下,又坐下去。
欧剑川本想问问她痛苦到什么程度,他可是以胜利者自居,颇有顾盼自喜之势。
摹然想到一点,使他宛如冷水浇头,那一阵近乎疯狂的快乐,立地消失。
原来他想到杨小璇此刻固然十分痛苦,但细细推究起来,她的痛苦如何发生的?不外是因为一来她极爱父亲,也敬崇父亲,因此为了父亲的亲信叛离而替父亲难过。
二来她的自尊心大受损害,因为王坤和她相爱,居然不顾念她而仍向对头供给情报。这等如说她的爱情并不曾在王坤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他又想道:“她这一阵痛苦,并没有显示出我在她心中的份量,唉……我要是能够知道我在她心中占了何等份量,那么我也许便不为她的下贱而痛苦了……”
杨小璇是那么美丽,因此不论是惨笑或悲啼,仍然异常动人。
她盈盈举袖拭去泪水,硬咽地问道:“你可知王坤在什么地方?”
欧剑川点点头,道:“我知道——”
但这时他还想不出如何回答,方能尽量刺伤对方,使她悲哀痛苦。
“他在哪里?他本来是什么身份?”
欧剑川灵机一动,哑声道:“他是江南武林名家欧元平的儿子,又是少林寺当今方丈心印大师的关门高弟。而他所以为东方乐水卖命之故,除了他父亲欧元平和东方乐水交好之外,尚有一个缘故……”
杨小璇似乎知道对方故意卖个关子而未曾说出来的原因,定必甚是惊人,最少会令她十分震惊,因此她求援地四面瞥视一下。
端木公子一下子跃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杨小璇没有缩回她的手掌,颦着那对蛾眉,眼中射出令人可怜动心的光芒。
欧剑川眼见这两人如此亲热,心肺差点气炸,眼中射出极冷极毒的寒光。
他可没有想到,那端木公子适才一直没有过来,此刻一到便握住她的手,予她以安慰和支持。这种情形,正是他自己促成,使得一向不敢过来的端木公子,得到乘虚而人的机会。
他也没有想到,杨小璇在这等饱受刺激和心情痛苦之际,根本不可能想到男女避嫌的礼教,心中自然更不会因此而生出男女之情……
可是事实上又不能怪欧剑川妒恨交集,任何男人只要处此情景之中,还能够冷静地分析杨小璇的心意?还能够想到这是自己一手导演,因而不去怪责于她?
杨小璇没有追问,也没有瞧任何人,目光垂注在地上,等候对方说下去。
欧剑川实在忍不住,哑声问道:“你不必避开这位红船主人么?”
他的眼光忽上忽下,直在端木公子和杨小璇面上跳动,而且语含讥消,他想端木公子一定会斥骂他,或者安慰杨小璇几句。
但端木公子没有做声,而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否则定然发现他眼中的妒火和使人奇异的怨毒。
杨小璇则摇摇头,表示不须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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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剑川恨不得举掌把这两人立毙掌下,但他又明白自己这种激动心情,不过是在自己失去武功之时才会浮起心头。
假使他此刻武功全在,他知道自己决不会动手。因为一个女人既然已不爱你,纵然用武力暂时泄了胸中一口恶气。但这有什么用处?这还是英雄所为么?
他在极度妒恨之中,仍有一阵凄怆之感,他觉得杨小璇和这端木公子,似乎有一种极为深刻,不是世俗上所能了解的感情。
而他们只须脉脉无言,两手相握,便可以传递心声和情意。这一点却是他以前和她未曾有过的……
不管怎样,他已是一个失败者,他缓缓道:“王坤帮助东方乐水,还有一个缘故,那便是晋南李家刀李春岩与东方乐水交情极好,李春岩有两个女儿,大的芳名李琼,小的李瑛……”
杨小璇娇躯微颤,但目光仍然没有抬起来,也没有插口。
端木公子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温柔地安慰她,也没言语。
“王坤便因和李琼姑娘相恋,这缘故最是有力……”
欧剑川说时,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和小心地观察她的反应。
只见她那对明眸中射出怨恨和伤心光芒。
欧剑川跟着又道:“王坤因与李琼已经私下订了自首之盟,冲着未来文人与东方乐水的交情,非出力不可,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杨小璇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怎能把这一切都知道得如此详细?”
欧剑川诡笑一下,道:“我除了冰魂秀士的外号,还有一个别人从不晓得的外号,便是‘伤心使者’是也。人间一切令人伤心之事,我都不辞千里奔波之苦,辗转相告!哈……
哈……”
他仰天大笑数声,然后又道:‘可惜我没法子去告诉王坤。若果我不是喝醉酒,这船上的人决没法子把我活捉。但我仍然会把这消息让你知道!”
杨小璇缓缓道:“你以前见过我么?”
欧剑川诡笑道:“当然,否则我怎认得你就是杨小璇姑娘“你以为我会为王坤伤心?”
他愣了一下,想道:“不错,假如她能够背弃盟誓,把我置诸脑后,纵然听了我一片假话,又怎会伤心?啊,我这样做法不是太愚蠢了么?”
杨小璇恢复了她那种平静清冷的神色,轻轻把端木公子的手甩开,站起身来,徐徐走到冰魂秀士欧剑川面前,微笑道:“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