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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紧索绳,果然,双鹰同时下降。距地还有数丈,已难控制,直坠而下。
落着实地。两人才发觉那是一座深谷之中。地上积雪数尺,两侧绝壁峙立,前后虽不见山壁阻挡,但目力所及,不见边际。
两人跃出木篮,伸展一下手脚,同时长长吁一口气。
那两只巨鹰双腿上系着重物,似是伤害很重。落在地上,已难站立,全身扑伏在雪中,羽毛颤动,好像十分痛苦。
段九苦笑一下,道:“咱们只可惜失去了尝试一次。由百丈高空摔下来的滋味!”,胡萍看看地上的积雪,笑道:“积雪很厚,大概不会摔死!”不知哪一刻开始,横梗在两人之间的仇视,已在无形中化解了。段九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形势。道:“以雪代水,大概可以活个十天半月,如能找一处山洞躲避风雪侵袭,就不会活的太苦了。”
“不错,只是饿了如此之久。体能消退,一旦遇上猛兽,岂不成了它们口中之物。”
“胡兄可以放心,兄弟带有食物,咱门省吃俭用,真的遇上虎。豹之类的猛兽、倒是可以供咱们充做口粮了!”
“怎么?段兄带有干粮?”
“风干的牛肉粉,数量虽然不多,在这等大雪封山的深谷中,也算是上等美味了。”
“可惜,少了一坛老酒……”胡萍叹息一声,道:“段兄,兄弟心中有不少疑问?不知愿否见告?”
“彼此。彼此,段某也有很多不解的事物,想请胡兄解说。
咱们先找一处可以容身之地。再作详谈如何?”
花费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一座山洞。洞虽不大,但亦足够两人栖身之用。
两人也带了腿上受到创伤的苍鹰入洞。
段九已有养鹰的经验,细查伤势,尚幸腿骨未折,拔刀斩断双鹰腿上索绳,扭断颈间铁环,在伤处敷了药物,轻抚着鹰背,道:“两位食量惊人。此地无物可供,你们的束缚尽去,又可翱翔长空,还我自由,养息一会,自己去吧!”
把两只苍鹰移放洞口。
胡萍一直静静的坐着,看段九直到忙完坐下休息,才低声说道:“段兄,可要燃堆火来,逐逐寒意?”
原来,胡萍已把两只木篮拆开,堆在一侧。
段九道:“那就好、这点寒冷,兄弟还可承受。此刻,大雪满山备,寻找干薪不易,“不如暂存起来,以应急需,不过,咱们在离此之前,要抱它完全焚烧,不能留下痕迹……”
语声稍顿,接道:“想不到,南刀、北剑一场疯狂对决,落了这么一个好的下场,唯一使段某不安的,门下十个最杰出的弟子,竟有六个人冻死,对段家堡的实力,是一个很大的挫伤……”
“这一点,段兄不用担心,我看他们内功都已有了相当的基础,十二个时辰之内,灌上一碗姜汤,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复原了,如得大夫处方下药,复原更快。”
“真的……”段九惊喜他说:“他们如依原路下山,估算六个时辰,可以到达一处集镇,立刻就医,六个人都可得救了。”
“胡某可以担保,也许,下了摩天岭,以他们优越的体质。
自己就会醒过来、连大夫都不用看了。”
“多谢胡兄指教,这就使兄弟安心多了。”
两人由僵峙的对决,突然间转变成了朋友,彼此谦让关怀。
简直是相敬如宾了。
但闻羽翼扇风,两只苍鹰,已悄然行出洞外,展翼而去。
望看破空而去的双鹰,段九低声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看来,它们比我段某人自由多了。”
胡萍心中一动,道:“段兄准备几时回苏州段家堡去?”
“只怕段某有家归不得了,胡兄呢?准备几时离开?”
胡萍哈哈一笑,道:“回不去了,燕山黄叶谷的北剑门.早已非兄弟所有……”
段九并无惊奇之鱼,微微一笑,道:“落入了什么人的手中?”
“老婆……”胡萍脸上微现忿怒之色,说:“段兄想不到吧?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老婆,竟是谋霸我北剑门的元凶,段兄呢?“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师弟,忽然露出真正面目,一举尽夺南刀门的实权,我段某人两年之前,已经是个挂名的掌门人了。
就连这一次约会胡兄,也是奉命行事。”
“兄弟也是一样,老婆一声令下,兄弟就带人上路,原想摩天岭这个地方,距武当不远,也是武当门下弟子出没之处,我们对决之前,必有武当弟子出面阻止,想不到老杂毛们竟然全部冬眠了,不见一个出来。”
段九点点头,道:“胡兄果是有心人,这里距武当三元观。
不过二百里,正是武当弟子们巡戈之区,兄弟来此赴约时,还一路招摇,仍未惊动武当弟子,是不是有些可疑呢?”
胡萍吃了一惊,道:”你是说武当派和咱们一样,掌门人早被架空了。”
“不错,段某那位师弟,虽然聪明绝顶,但他在武功的修为上,应该和兄弟远有一段距离,但双方动上手,我竟然接不下他十招,刀法之奇,内力之强,胜我十倍,而且,都不是南刀门中刀法,所以,兄弟觉得他们背后,必有一股支持的神秘力量/。”
“正是如此,我那老婆虽也习过武功,但绝非胡某之敌。谁知一动上手,我就招架不住,不到十招,就被她击落长剑。迫我交出实权,自是艺有所宗,但胡某费尽心机,却查不出一点痕迹。”
段九道:“胡兄作何打算呢?”
“查!查不到水落石出,胡某死不瞑目。”
“段某亦有此心。我设计这飞鹰对决,就存了借机隐身的打算,倒也天从人愿。再得胡兄合作,使兄弟信心大增。”
“好!咱们易容改扮,游行江湖,追它个水落石出。”
“北剑、南刀。携手同心,查明这股江湖逆流中潜伏的阴谋。
段某就死而无憾了。”
“对!胡某舍命奉陪。但得留名江溯,何惧重重险阻,明天,咱们就准备下山。”
南刀、北剑,对决摩天岭的事,在江湖上哄传开了。
胡萍、段九乘鹰升空,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震动武林人心的一个消息,紧接着传入了江湖,二十年前主持“九华盟约”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突然宣布关闭门户,不再理会江湖中事,也不再收录弟子。
除非昔年策动九华聚会的三位商人。重现江猢,登高一呼。
重振盟约精神,“九华盟约”似是已消散飘零,受到了彻底的破坏,江湖上大乱萌始,又将开始了血雨腥风的争斗……暗流在江湖上光涌,虽然表面还保持相当的平静,可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绷紧了各门派首脑人物的心弦。
寒风仍然地吹,大雪依旧地飘,关洛道上车马稀。长安街头行人少……但寒风大雪却阻不住涌往“洛阳居”的人潮。
“洛阳居”不在洛阳,而在长安。
长安!多少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曾经是冠盖云集,名利汇聚之地,虽然宋代时国都东移,但长安的市面繁华依旧,夜夜笙歌到处闻。
“洛阳居”开业不过半年,但已抢尽了长安市面的繁华风光……“洛阳居”的建筑宏大、精巧,布置也清雅宜人,分隔出歌坛、赌场、饭庄,各具特色的建筑,又把它串连成一个整体。
这里的饭庄中有最好的酒菜,也云集了各地名厨。所以,这里是长安城中最贵的一家饭庄,也是最好的一家饭庄。
赌场中。设有最齐全的赌具。
就算你不会赌博。也不喜欢喝酒和品尝佳肴美味,行走一番,也让你心旷神恰了。
总之,这里建筑华丽。又极尽园林之胜。
但最使人留恋忘返的,还是这里的歌坛“洛阳楼”。
洛阳楼建筑在丛花环围之中,是洛阳居中花费最少的地方。
但一个人坐上个把时辰,也够一个节俭的人半月开销。
洛阳楼中也设有特别的雅座,垂帘间隔,有专门侍侯的美丽丫头。价钱就贵的吓人了。
这里本来就是长安城中的销金窟。
但洛阳楼中一千多个座位却是座无虚席。
因为,这里有最好的歌姬演唱。
演唱的歌姬,有南国佳丽,也有北地胭脂.个个都有着秀丽的姿色。歌声好。人也漂亮。
但最红的一位歌姬,名叫青凤。据说是来自洛阳。
人已经漂亮得拘魂勾魂了。们们歌声又婉转动人,叫你听得如痴如醉。
你来听听流行在长安城中的一首歌谣。
洛阳女儿长安游。
一曲销人万古愁。
歌罢百花失颜色。
余音犹绕钟鼓楼。
钟鼓楼,是长安城中一座古老的建筑。晨钟暮鼓,全城可闻。
接踵擦肩的人潮,涌入了洛阳居。十之八九是为了来看看青凤之美,听听那销人愁苦的歌声。
没有看过青凤的人,没有听过青凤歌声的人,不惜卖了三分地,也要去听一次,这就是迷恋!被青凤的人和歌给迷住了。
这样一个桑吃、赌、声、鱼之娱的的地方,当然会常常引发争执,但很快就平息下去,很难闹到大打出手的境地,因为,这里有保镖。
他们不会和客人冲突,但却保护客人安全;两个人一旦动手、他们就出现在中间。
当然。也会遇上一些存心闹事,软硬不吃的人,大吼大叫,踢桌子砸碗,他们也不会和你对打对骂,最多是把你架离现场。
这里的保镖,不是摆样子的,他们是真的要介入客人之间的冲突纠纷中,以维安宁。
他们穿着便服.形同客人,混在人群中,很难看得出来。
茶房、堂官,似乎也负责保镖的工作。
江湖道上的人物好客。朋友往来,自然要盛大的招待一番,“洛阳居”这种地方最为适合,豪华雅致,应有尽有,吃上一餐饭,会使人终身难忘,在关洛道上,找不出第二家来。
今晚上,饭庄部的贵宾厅,布置的特别辉煌,厅中的八盏垂苏宫灯,也完全点起,照的一片通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