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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望兰垣,了如指掌,炊烟袅起,白塔山陡峭雄伟,高耸云霄,居民各就地势,依山建屋,玲珑壮观,夜幕一垂,灯火辉煌。倒映在黄水波涛中,灯影随波浮动,更为奇景,令人如入幻境。
南瑞麟沉浸移时,方自下楼走向东关去。
这时已是万家灯火,人群熙来攘往,穿梭不息,骡马大车铃铃之声不绝于耳。
他插在如水人群缓缓走进东大街内。只见货栈林立,灯市如昼,买卖之声,繁嚣如潮。(按:兰州城北依黄河,作长方形,南北皆山,四关中东关独大而后繁荣,西北各城大都如是,盖因货客来自中原,均先达东关,货栈交易,毛皮居多,有名之西口货,即指甘青宁之皮货耳。)
金刀叟侯西至友神力金刚左大鹏就在此东大街开设一家镇远镖局,走镖西北已多年,久享盛名。
南瑞麟到达镖局不远,即瞥见门楣上高悬一匾,朱书镇远镖局斗大四字,门前又叉腰立着一个镖伙;东张西望,神色极为不宁。
当下他走近那镖伙身前,拱了拱手道:
“借问大哥,左总镖头可在局中么?”
那镖伙神意不属,南瑞麟走近尚未发觉,俟语声响起耳侧,几乎吓了一跳,睁着—两只铜铃大般眼睛,上下打量了南瑞麟一眼。
西北风沙独多,南瑞麟一袭长衫,五官面庞均附着一层厚厚的黄尘,乍睹之下,几疑他是刚从黄土窟内爬出来的。
镖伙目光露出不胜厌恶,牙齿进出两个字:
“不在!”
南瑞麟见他神色不善,心中未免有气,转念忖道:
“何必与他粗人计较,”当下又自和颜悦色的道:
“请问左总镖头还是走镖在外,抑是方才外出访友未归。 ”
那镖伙狠狠地望了南瑞麟一眼,大声喝道:
“说了不在就不在,那来的这多罗嗦。 ”
南瑞麟不想与这粗人发生争执,默然闪出一步,望镖局大门走去。
那镖伙怔得一怔,浓眉一剔,追上前去,拦在南瑞麟跟前,大喝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说了总镖头不在,你还迳自闯进来?”
南瑞麟见他疾颜怒色,不禁皱了皱眉,冷冷说道:
“总镖头不在,难道就不准照顾生意上门么?”
那店伙闻言似乎呆了一呆,仔细又打量了南瑞麟两眼,他们这一行眼皮子最亮,见多识广,隐约瞧出南瑞麟气宇轩昂,不禁嗫嚅不语,暗暗责骂自己卤莽。
此刻,内面忽起了重重一声咳嗽声音,南瑞麟抬目一看,只见内面走出一个鹤颜清癯老叟,道:
“王虎,你又与客人争吵,你想砸掉饭碗么?”
镖伙张口欲言,老叟大喝道:
“还不与我退下!”镖伙喏喏退出门外。
老叟忽转颜笑道:
“尊驾何来?”
南瑞麟微笑道:
“在下身怀金刀叟侯西老镖头楷函,来此求见左总镖头。 ”
老叟长长地哦了一声,道:
“原来尊驾远自长安而来,怪不得满面风尘,尊驾来得不巧,总镖头方自清晨赴榆中探望友人疾病,需两三日才得转回,尊驾有侯老镖头书信,可否借老朽一阅?”
南瑞麟略略迟疑一下,伸手从行囊取出书信递与老叟。
老叟抽出笺页,凝目展视,颔首笑道:
“尊驾不远千里而来,为的有事求助于总镖头,想必是要事,待老朽传命下去,快马通知总镖头,榆中离此不远,仅四十里,如无逗留耽搁,总镖头可些在两个时辰内赶返。 ”
南瑞麟忙道:“无需请返总镖头,事不在急,稍等两三日也是无妨。 ”
老叟伸手将信函递还南瑞麟,说道:
“既是如此,且请宽住两天,尊驾风霜劳累,先沐浴更衣,用点饮食。”说着高唤了声:
“王虎。 ”
即见那镖伙飞奔而入,老叟道:
“你领这位客人去西厢房客室居住,盛水准备客人沐浴,吩咐厨下送上酒食。”复又转向南瑞麟笑道:
“稍时老朽再过去晤谈,恕不相送。 ”
南瑞麟谢道:
“不敢老丈劳步,在下自应趋谒面谢。 ”拱了拱手,随着王虎走去。
口 口 口
客室内窗明几净,布置雅致,坐在榻上游目四望,只见南瑞麟衣履一新,容光焕发,月华似水,映着窗外一株龙爪槐,影射室内,无影婆娑起舞,凉风习习,连日来疲累顿感一轻。
他心中想道:
“侯西书这信函之时,便请他不可写出自己来历姓名,另改一不见经传名姓,说是有事求见并请随时关照,这样一来,则省除不少厌烦,耳目比较清净些,浮生几曾偷得几日闲,得过且过。 ”
继转念道:
“方才那王虎在镖局外,神色烦燥不宁,老叟不送自己来客室,这大违常情,分明有什么事困扰这镇远镖局。”心念一动,匆匆离榻走出客室,向大厅走去。
大厅之内,灯烛辉煌, 一眼望去,人影幢幢,只见那老叟与七八名武师大声谈论,一见南瑞麟走来,顿时寂然无语。
南瑞麟微微一怔,心知所料不差,佯装不知,趋在老叟身前,长施一礼道:
“在下白玉麟特别趋谢老丈相待盛德。 ”
老叟见南瑞麟神清气秀,英俊不凡,不禁陪赞:“好人品!”忙呵呵笑道:
“尊驾说那里话来,还请恕老朽适才不恭之罪。 ”继向众武师引见道:
“这位是长安连环镖局金刀叟侯老镖头小友白玉麟,特来访晤左总镖头。 ”
南瑞麟一一见礼,退至一旁坐下,老叟又道:
“尊驾请勿称呼我老丈,老朽名唤劳三山,请直呼贱名为甚。 ”
他心中一震,这劳三山是峨嵋名宿,威震西北,江湖尊称“多手哪咤”, 一手三暗器,追魂夺命,宵小闻名丧胆,想不到在此镇远镖局见到。
南瑞麟本装着不懂武功,当然武林知名人物亦无耳闻,即然装也要装到底,闻言复立起,重施一礼道:“劳老丈幸会。”
不说久仰,只说幸会,显然是个不懂武功之人,不然如劳三山这等盛名,定有未曾耳闻之理。
此刻,只见王虎气急败坏的奔入,在劳三山面前怕声说了几句。
劳三山长身立起, 一脸凝肃之色,沉声说道:
“他们尚不死心,重来镖局,我们接着。 ”身形一晃,已出得厅外,众武师随着奔去。
南瑞麟为欲瞧一究竟,亦慢步跟着。只见十数黑衣江湖人物,密密麻麻聚在钱柜外首,当前一环眼豹首五旬老者与劳三山发生争执,大声喝叱。
只听那人冷笑道:
“姓左的既然开设镇远镖局,生意上门就该来者不拒,你姓劳的凭什么可以一口拒绝呢?”
劳三山哈哈大笑道:
“袁老师,左局主不在,劳某就可以担当七分主意,袁老师话虽然不错,但总要瞧瞧是什么生意。 ”
环眼豹首老者狞笑道:
“那你们管不着反正我们先付一万两银子就是,如果你们不敢保,现在镇远镖局招牌就砸掉。 ”
一言方出,镇远镖局众武师纷纷大怒扑出,劳三山两手一横拦住,笑道:
“袁老师此来显然不是照顾生意,存心砸掉镇远镖局招牌来的,是么?”
环眼豹首老者冷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反正最后三分主意尚须左大鹏决定,你姓劳的本是浪得虚名之辈,作不了主,我们再等一天,左大鹏总该回来了。 ”说着四面喝声:
“走!”一行十数人扬长走出镇远镖局。
只见那环眼豹首姓袁的老者, 一跨出门外,倏地旋身仰面出掌,但听得“轰隆哗啦”一声震天大响,西横悬镇远镖局四字匾额登时四分五裂,坠在石阶上,袁姓老者哈哈狂笑不绝。
镇远镖局一张姓镖师大怒,暴喝一声,身形电涌扑去,凌空出掌。
袁姓老者单掌望内一甩,迳自走去,姓张的镖师只觉如受万斤钢锤重击,闷吭了声,撞了回来。
劳三山身形窜前, 一把捞住,只见那镖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不由陪然叹息了一声道:
“小不忍则丧其身,不然老朽岂能让他从容离去。 ”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入伤者口中,命王虎扶了进去。
南瑞麟忖测不透,只觉内情并不简单,又不便出口询问,心头暗暗纳闷。
劳三山又道:
“为今之计,只有快马请局主赶回,他们借刀杀人之计,毒绝非常,目前我们暂且容忍才是。”
忽听一武师激愤说道:
“欺人不可太甚,如此找上门来万难容忍,劳老师,我们也自找到他门上去。 ”
劳三山突然面色一寒,道:
“老朽作不了主,谁要去请自便。”说罢,迳自不顾的走入内室。
众武师不由面面相觑,南瑞麟更不好出声询问,亦自退回西厢,但一直为此事心悬不定。
半个时辰过去,南瑞麟正在沉思之际,忽见王虎推门追入,问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若无事,请早自安歇就寝。
南瑞麟心中一动,便问方才所见究竟是为了何事?
王虎一个粗人,口齿不清,说了半天南瑞麟才明了一个大概。
原来镇远镖局开设有年,神力金刚左大鹏机智武勇,无不超人一等,所保镖货畅通无阻,稳执甘凉镖局之牛耳,最近数年更兢相请求镇远鳔局保镖,别家镖局生意自是一落千丈。
俗说同行是冤家,这一来,甘凉诸大镖局更是对镇远镖局恨如切骨,种祸远因肇始于此。
诸镖局密谋对付镇远镖局,近三月来时有所闻,左大鹏只付诸一笑,不以为意,他本意是光棍不绪别人财路,决不抢生意,但生意找上门来,自是不能拒绝,于镇远镖局声威有辱,遂不知怨如山积,迟早会迸发,如山洪一般不可遏止。
果然三日前,西倾山绿林怪杰毒鹞子袁鸿奎领十数位手下到达镇远镖局找左大鹏,声言有一箱宝物欲请护送至青海玉树土司,临行之前致赠一万两银子,至地头交割取回龙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