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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须防他骤施暗算。”
南瑞麟笑道:
“我们施展轻身步法,瞧瞧他是否会知难而退!”
三人步法一紧,飞云电掣般奔驰,祝效虞笑道:
“只怕他不会知难而退,一经相中,宛如附骨之蛆般,摆他不脱。”
袁秋霞小嘴一噘,叹道:
“以三人之力,打发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躲躲藏藏。”
南瑞麟为之一笑,立时将身形放缓了下来。
忽闻一声枭笑,由身后来路,望三人头顶上掠来,袁秋霞蓦觉一股急风向肩头袭至,不禁矮身一挫,双掌向上飞出。
掌力到处,只见毕明微噫了一声,凌空疾翻,轻飘飘落在三人身前,阻住去路。
袁秋霞差点着了他的道儿,不由气得粉脸通红,双足一踹,身形疾出, 一声呛琅琅龙吟,剑芒星射,朝毕明拦腰卷削而去。
关西鹫鹰毕明在函谷关时,就看出这三人均有一身上好的武功,但却为姑娘身上玉螭剑垂涎,心中不舍,是以遥遥蹑踪跟来。
一见他们三人身形放缓,猛施出“鹫鹰摩云”身法,由他们头顶掠去,迅快出手望姑娘肩头夺取玉螭剑。
他拿得十分准,自以为鹫鹰身法迅捷无比,又在猝不及防中,玉螭剑必然到手,若一到得手中,立即凌空翻出,往山坡下逸去,仗着山势峻险,加以自己地形稔熟,他们徒奈己何。
虽知姑娘警觉得快,打出一股掌力,强劲凌厉,不敢硬抗,两臂一振,随着掌风翻在道中,正待狞喝出声,只见姑娘随着出手一片青芒电飞卷到。
关西鹫鹰毕明大吃一惊,只觉剑未到,寒气已自砭骨,倏地全身一仰,避过削卷来剑,复又长身,五指疾向姑娘执剑右腕扣去。
毕明这一判明姑娘手中宝剑,比他意料中更为珍异,利欲薰心,挺而走险,飞指而出。
他这一出手,有如欺风追电,志在必得,那知姑娘学有渊源,武功非常寻常,应变之速,出招之快,在武林中还不多见。
毕明五指堪堪触及姑娘右腕之上,突见姑娘右腕一沉,剑刃却剁向他的虎口之上。
这一剁上,那条手臂非废掉不可,不禁骇得魂飞魄散,手臂硬生生地往回一撤,身躯斗然飘退五尺,虽然他见机得快,那及得过剑芒电漩星飞,寒芒及处, 一截大袖已是削掉,蝶舞絮飞,望山坡之下飘去。
关西鹫鹰毕明想不到竟会吃蹩在一个少女手上,那姜黄的面庞已透出一层红色,怪眼中充满了惊疑。
袁秋霞挺剑娇喝道:
“不长眼的鼠辈,竟敢招惹姑娘,今日若不废掉你的四肢,也不知道姑娘厉害。”
毕明突发出震天狂笑,怪眼一瞪,喝道:
“好利嘴的娘儿们,你也不知老夫是谁,既经相中你的宝剑,你要保全也不可能,乖乖识相点将剑放下,还可饶你一命。”说着之间,右掌向腰畔一按,取出一把晶光耀目的铜棒,长不过一尺左右。
只见他两指在棒柄一按, 一阵金铁响音生起,棒端实崩出五只斜弯棱角来,骤看起来,宛若一只铁锚。
姑娘一声喝道:
“你只当姑娘不认得你么?不过是关中小丑毕明罢了。”
毕明鼻中浓哼一声,目光中流露杀机,冷冰冰说道:
“你既知道,那敢情好,老夫要叫你尝尝‘阴风鬼爪’及‘黄蜂喂毒针’的滋味。”
此时,南瑞麟一摆手、走出两步,缓缓说道:
“毕朋友,双方素味生平,在下只想问问毕朋友为何而来?”要知南瑞麟自大仇得报,心中蕴藏已久的恨怨的闷气,尽都消释无余,只觉灵台方寸间, 一片宁静安详,慈云大师常说:
“泯除已见,争端可趋稍释,莾莽红尘中自有一片和穆。”是以一直袖手旁观,他心疑毕明既瞧出袁秋霞武学不俗,何以不见机而退,他不信玉螭剑对毕明引诱力有这么大,所以发出此问。
毕明阴恻恻怪笑一声,道:
“你要问么?”他手指姑娘手中玉嫡剑,道:
“老夫就为这个而来。”
南瑞麟轻笑一声,道:
“在下就不信毕朋友为此区区一剑,不惜冒死喋血,必有另外缘故?”
毕明凶睛一翻道:
“老夫平生就是见爱勿释,还有什么缘故?”
南瑞麟朗声哈哈大笑道:
“嗜欲适以丧生,尊驾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由你了!”
袁秋霞已自按捺不住,道:
“麟弟,你与这蠢牛木马说话,徒费唇舌,我就不相信他那‘阴风鬼爪’和‘黄蜂喂毒针’有何利害,且试试我这追魂夺命连环卅二招,能不能叫他在剑下横尸喋血。”
关西鹫鹰毕明一听得追魂夺命连环字眼,面上不禁微微变色,手中阴风鬼爪一摆,面现狞容道:
“女娃儿可是与追魂三煞有什么关连么?”
袁秋霞将玉螭剑连连晃动,闪起一片耀目寒芒,满脸讥嘲不屑的神情道:
“你不是想姑娘手中宝剑么?尽自唠叨则甚,就凭你这点本领还要不了……”
一言未了,毕明已冲霄而起,凌空化作“鹫鹰攫免”身法,头下脚上,左掌平胸,右手“阴风鬼爪”疾劈而下,嘶嘶锐利劲风,腾起满天啸音。
袁秋霞一见毕明这种迅捷凌厉身法,知他确身怀绝艺,并非徒具虚名,遂倒踩七星步撤出三尺开外,掌中剑一式“撩云托月”,望上一崩,只见一溜寒光升起, 一卷一挥,施起浪形剑幕,想把毕明手中阴风鬼爪棱角通通削掉。
毕明称霸关西,果非幸致,他那凌空下扑这招,其实是虚,剑芒升起之际,仰腰化作“鹫鹰三旋”身法,平飘出去,右手鬼爪往外一撤,护胸左掌疾按而下。
袁秋霞剑招一递空,只觉五缕阴寒劲气,迎面射到,逼足急撤,玉螭宝剑急挥,“北斗七星”、 “三环套月”、 “漫天飞雪”,不绝如绵攻出三招,迳朝来掌卷去。
朝阳映照之下,只见平地涌起无数金星,向毕明全身飞洒。
毕明大吃一惊,看出姑娘施展剑法,实是追魂三煞驰誉西南之追魂夺命连环三十二式剑法,五指急望回一收,斜闪五尺,全身落地,仍被劈出寒芒逼得蹬,蹬,蹬,退出数步,口中忙道:
“非是老朽惧怕于你,却是看出你那剑法实是追魂三煞所传,想老朽黑白两道人物,素无交往,却与追魂三煞交情深厚,为此不愿丧你,否则老朽‘黄蜂喂毒针’一出,性命立即难保,但请姑娘暂借宝剑一用,老朽虽是不义,却一诺千金,三日之后,必当双手奉还,姑娘日后如要用得老朽之处,自当感恩图报。”
话风一变,袁秋霞一双秋水无尘杏眼,眨个不停,不知要回答什么?
南瑞麟听出毕明话风,意料中他定有什么难题,非有一柄宝剑不可解决,正想发话问他。
忽听路左一片高可十余丈的危崖峭壁之上,扬起高亢宏亮的长笑,激越飞扬,声播长空。
众人仰面一瞧,只见峭壁边缘,立着一个红衣肥胖僧人,劲风过处,那件僧衣掀起一片红浪,耀目生缬。
关西鹫鹰毕明一见是那肥胖僧人,不禁惨然色变,噤若寒蝉,张口不语。
但听那僧人笑定,高喝道:
“毕明,你想错了,你以为一柄宝剑,就可制住洒家死命,休说人家不肯,就是那位姑娘允借于你,未必便可赢得了酒家,时限只剩六个时辰,洒家在这悬崖之上,等你亲手献出那颗夜明照乘珠。”
毕明一脸死灰,战颤不已,只听那僧人又道:
“你还算知机,不想逃逸,否则你跑到天边,洒家也要抓你回来,不过你枉想用宝剑制伏洒家,用心恶绝,仍然免不了废除武功之刑。”
话落,即隐入崖后。
笑面书生祝效虞始终在旁负手不言不语,这时才对南瑞麟道:
“看那僧人,似是彩衣教门下。”
南瑞麟点点头,道:
“何止相似而已。”目望着毕明问道:
“毕朋友,为了何事与彩衣教结怨,可否见告?”
毕明面有惊恐之容,望了崖上一瞥,长叹一声道:
“阁下以为恶龙大师离去了么?现在他还隐在崖后,我们一字一语,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老朽不曾看中这柄宝剑,三位仍是逃不过他的手中,如若不信,前行三里,他必现身相阻。”
笑面书生祝效虞诧惊道:
“你说的他,就是西域妖僧恶龙么?”
忽闻崖上答了一声:
“不错,正是洒家。”声调阴森刺耳,惊心动魄。
毕明目中露出惋惜神色,望了祝效虞一眼,道:
“他最忌讳人称妖僧二字,可惜老朽技艺与他相较,不啻云泥之别,挽救不了阁下性命。”
笑面书生祝效虞索性旷达,言闻大笑道:
“妖僧要取在下性命,何必要待前行三里之后,此时此地,何妨一较,依在下看来,他亦是浪得虚名之辈,毕朋友,你那往昔豪迈英气到那里去了!”
毕明顿现愧赧之色,目光发怔半晌,才道:
“他一身怪异武学,委实高绝,老朽被他戏要得不亦乐乎,他浑身金铁不入,老朽右手鬼爪飞撞其上,
立时弹起老高,几乎震出手中,心知他必练有真气护身,是以想出只有宝剑才可伤他……”
声犹未了, 一条红影从天而降,飒然落在毕明身前,狞喝道:
“毕明你喋喋不休做甚,是否嫌死得不够快么?”一掌电飞而起,疾向毕明胸前按去。
这时关西鹫鹰毕明方才恐惧之色已是一扫而尽,面色反而镇定,微笑道:
“你不想那夜明照乘珠么?”
恶龙妖僧微微一怔,又自风飘电闪地收回右掌,狞笑了笑道:
“反正六个时辰后尚须见面,不必急在一时,”说着,转面望着祝效虞道:
“洒家本是浪得虚名之辈,那么你又是何望重海内,冠绝一时之人物?”
要知恶龙妖僧武功玄诡怪异,另辟蹊径,与中原武学大相迳庭,在西域中,堪称第一流高手,昔年铁氏双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