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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南瑞麟,只见南瑞麟身形一顿,霍地旋身探掌,疾如电光石火般望小童胸前点去。
那小童是终南飞魔欧阳玉修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虽年事幼小,但无论在武学及警觉上,较之江湖老手均毫无逊色,身形一仰,足跟点地,一式铁板桥反窜出之两丈,迅快地一旋立起,撩袍翻腕拔出一柄寒光耀月的短剑,“毒龙出穴”,口中清叱一声,迳取南瑞麟前胸,左掌随着攻出,沉稳狠辣,竟在此十三四岁的小童身上见到,果然名家手下无弱徒。
袁旭及追魂三煞均巍然不动,凝坐观战,祝效虞则茫然不解,忖不出南瑞麟为何向青衣小童出手,不禁起身长立。
但见南瑞麟冷笑一声,不退反进,足下一动,小童那柄短剑竞走了空门。
闪电之间,南瑞麟两掌飞出,左掌一翻,呼地一声撞向来掌,右手五指疾伸,蓦地捏着剑尖。
那小童被南瑞麟一掌,震得仰跌在地,那柄短剑竟落在对方手中。
南瑞麟一招之内,震人夺剑,武功委实玄诡精绝,不但紫面韦护袁旭暗暗惊奇,而且追魂三煞也觉意外,因三煞昔日联手围攻南瑞麟,展出驰誉武林之“追魂夺命卅二式连环剑法”尽力施为,南瑞麟以乾坤九式对抗,一时之间,难分难解。
后来南瑞麟欲变换招式之际,三煞乘虚蹈机,才能取胜,若南瑞麟一上手就展出这般诡奇身手,只怕三煞也难免剑夺人飞之厄。
只见南瑞麟短剑一夺在手中,反腕一送,寒芒如电,那小童正欲挺身立起之际,那柄短剑“笃”的一声,端端正正戮入胸坎之内。
南瑞麟也不察规,身形捷如鬼魅望右厢房内闯入。
笑面书生祝效虞见南瑞麟举动太过离奇。心知有异,亦急望右厢房门前跃去。
才落足门前,即闻得室内重物倒地之声,钵然生响, 一足踏入,只见另外三青衣小童及山中两名高手,均被南瑞麟点上死穴,不禁目瞪口呆。
此刻,袁旭及追魂三煞亦跟着进内,南瑞麟急道:
“你们赶紧去左厢房内,看看有无埋伏之人”!
袁旭一听,袍袖急闪,倒飘出室外,比电还疾,众人随着跟出。
只见袁旭已经左厢室内窜了出来,摇首说道:
“贼人已逃,看来,我们要走了,此处非善地,再迟就来不及了。”
忽然门外传出格格怪笑,依稀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声如枭鸣,令人毛骨悚然。
笑声未歇,门外立着一个年约五旬妇人!头上青丝如云,两鬓略呈斑白,眉目娟好,只是目中射出愤恨的厉芒,慑人心神。
这妇人身后还立着一个身着一袭灰白长衫,瘦骨瞵峋的怪人,前额直至顶门已秃,只剩两边怒发笔立,颔下无须,面色冰冷,目内蓝光闪闪。
紫面韦护袁旭及追魂三煞一见此怪人,不禁面色微微一变,暗道:
“此人巳二十余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怎么欧阳老贼竟请出它来了,今日之战,定是凶多吉少。”暗暗焦急不已。
笑面书生祝效虞跨前两步, 一躬至地,口中说道:
“青龙三舵祝效虞参见山主夫人。”
铁扇仙娘尤翠珠不加理会,双目视向青衣小童尸体之上,问道:
“英儿是何人杀死的?”说话之间,蓦地伸手向祝效虞脚前抓去,快逾闪电。
祝效虞怎么也未曾料到尤翠珠会向他猝下毒手,惊得大叫一声。指风已划向胸前,眼看就要丧命。
忽地紫面韦护袁旭哼了一声,降魔仵电疾出手,乌光闪耀,劲风锐啸,望尤翠珠五指卷来。
此刻,尤翠珠如不撤招,固可制祝效虞死命,可是她五指亦不能保全,自保要紧,她右掌硬得外一撤,身形倏地飘闪向后七尺,才算躲过袁旭“拨云捉月”一招,只气得粉脸泛青,厉喝一声道:
“袁旭,你们这点艺业,老娘还没看在眼中,先前如非我儿被制你们手中,投鼠忌器,哼哼!早叫你们横尸厅中了,目前已入樊笼,插翅难飞。”
袁旭微微一笑,道:
“尤大嫂,如今你要怎的。”
尤翠珠咬牙切齿道:
“要你们扇下授命。”
袁旭仰天呵呵大笑道:
“好!好!老夫正要如此,此处逼仄,不如去小桥前空地上动手,藉以领教大嫂绝艺。”
尤翠珠点头说声好,转身向小桥之上走去。
那怪人见紫面韦护衮旭及追魂三煞,好似全然不把他放在眼中,双目寒芒一闪,阴恻恻地怪笑一声,
这笑声直如鬼哭猿号,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身形未见稍动,全身化作一缕轻烟似地,仰面倒飞一弯垂虹般,十数丈距离,眨眼就至,迅快无伦。
瞧得袁旭等人面上变色,随即亦飞窜在草坪上,追魂三煞长剑出鞘,左掌护胸,如临大敌。
祝效虞一条命算是检得回来的,他与南瑞麟并肩立在追魂三煞身后,面如死灰,冷汗冒出。
南瑞麟撞眼瞧见祝效虞目凝着那怪人,露出恐惧之色,不禁问道:
“那怪人是谁?”
祝效虞摇首道:
“我也不知,只知那怪人方才显露的身法,委实奇绝,高过终南飞魔之上,如愚兄推测不错,我们数人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南瑞麟也觉这怪人武功莫测高深, 一双俊目只注意在那怪人身上。
这时,只见尤翠珠狞笑道:
“如非英儿飞报,说祝舵主生心内叛,吃里扒外,我得信得快,差点被你们逸去。”
祝效虞闻言心头大震,自己这般诡秘,仍然逃不过青衣小童监视之下,怪不得南瑞麟要制他们死命,不由望了南瑞麟一眼,目露感激之色。
袁旭仰天发出狂笑,声调高吭激越,树叶震得离枝飘落,片片飞舞。
那怪人双目合成一线,冰冷冷的脸上浮出极其鄙视不屑的颜色。
袁旭笑定,威棱暴射,大喝道:
“老夫小女被你无耻孽子囚在山中,勒逼允婚,老夫问你要人,不但不予释放,还诿过勾漏人魔白泰劫去,想白泰名列武林四奇,怎会做此无耻之事,分明暗藏鬼胎,老夫既敢明着上山,不见小女之面,怎会离去,尤翠珠,你太小觑了老夫。”说罢,又是一阵哈哈长笑。
那怪人闻言不由双目睁开,微微一愕。
尤翠珠忙喝道:
“令嫒实被人劫走,但不知何人所为,说勾漏人魔白泰劫去的,是生心内叛的祝效虞谎言,显而易见是你这恶贼,买通祝效虞,暗中救去,反上山向我们要人,这种鬼蜮伎俩,瞒得我铁扇仙娘尤翠珠不成!”
这时紫面韦护袁旭不似方才那么激动,盛气渐平,微笑道:
“尤翠珠,你这话未免太自欺人,仙鹤山庄久以布置诡谲,出生入死,驰誉于武林,老夫等四人如在晚间闯进贵山重地,轻易把人救去,足见仙鹤山庄外间传说生入鬼门关之称,全是虚名浮夸,以讹乱真罢了……再说祝效虞是贵山一微不足道的舵主,能够生心内叛,也可见贵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堪一击,
所以藉开府之名,以壮声势而已。”
尤翠珠被数说得一脸通红;圆睁杏目,大喝道:
“不管你怎样侮蔑,反正须偿还我子的命。”
袁旭立时一愕,道:
“你那孽子真个死了么?”
尤翠珠不由眼圈一红,冷笑道:
“虽然不死,也如同废人一样,欲解除怨隙,除非你能解开我子阴穴手法。”
袁旭仰天大笑道:
“解穴原无不可,但须先把我女送回见面再说。”
在说话时,摄魂掌刘奇有意望了祝效虞一眼,心中猜不透祝效虞为何要制欧阳斌的死命。
那怪人只在风中屹立,宽大灰白长衫折折飘拂,仰望蓝天,悠悠白云过眼,表面上一副悠闲姿态,其实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他正在想:
“老夫已廿余年未履江湖,此次欧阳修卑词厚礼,请他出来,明说开府之期,防有人扰乱,需自己出面镇压,还有彩衣教死灰复燃,声称欲将海外三圣,武林四奇一一铲除,在武林之内,鳖头称尊,自己为名望关系,方允再出,固然彩衣教近来确是茶毒江湖,不过那又是一回事,现在,尤翠珠谎言红鹰会上门欺人,自己为她激动随她前来,其实满不是这一回事,哼!老夫岂是受人利用的人。”想着,身形又飘后两步。
铁扇仙娘尤翠珠弄巧成拙,本以为怪人一见着袁旭等人,就会立即出手,以他之力,除袁旭等人还不是易如反掌,那知怪人表现异常沉稳,心中大失望,不由眼珠乱转,心想:
“我现在就出手,能够除得他们更好,如果不敌,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心意一定,用手疾自胁下,掣出一柄长可尺二,寒光闪闪的钢骨招扇,喝道:
“用不着罗苏,终南容不得登门欺人之辈!”扇骨一指摄魂掌刘奇道:
“你先纳命来吧!”
摄魂掌刘奇狂笑一笑道:
“好!好!你要我刘某性命还不容易,不过追魂三煞向来就是联臂合袭,你自问能抵敌否?”
此刻尤翠珠已成骑虎难下之势,明知三煞联袭,纵横西南,向未落败,自非其敌,但心恃怪人见自己垂危不会不出手,遂冷笑一声,道:
“你们三煞联臂合袭,只能欺侮无名之辈,在我终南山上,没有你们狂妄之地。”
刷拉一声,折扇亮了开来,扇骨扇柄全是精钢打戍,扇页缀满了鱼鳞钢片,均为钢丝卡簧嵌住,挥舞之间, 一迸真力,鱼鳞钢片脱扇打出,璇飞电疾,作一蓬花雨般漫天撤去,使人无法趋避,加以刃口奇薄,染有剧毒, 一中人身,钢片透肉嵌骨,能幸存者百不及一,端的利害无比。
追魂三煞寒着一张脸,身形倏然一动,已布成三才方位,将铁扇仙娘尤翠珠圈在当中。
寒林枫晚,西风残照,尤翠珠扇往内斜,粉脸凝青,三煞摄魂掌刘奇左手护胸,右掌擎天,追魂剑鄢奇左手二指一骈,领着剑诀,右剑平伸斜指,索魂指田奇拾指箕张,虎踞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