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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其量跑出百里外,还是无救。”
南瑞麟问道:“勾漏人魔白泰呢?”
罗喉魔君丁翰哼了一声,道: “白泰最无出息, 一听得降龙真诀上册在敦煌石窟中,便撒手溜走,迳自飞赴敦煌。哼,凭他还居然自称武林四奇之一。”说到白泰溜走二字,一脸鄙屑轻视神情。
南瑞麟惊诧道:
“这黑玉九宫图形还在晚辈怀中,他无此物可循,怎么寻得到?”
罗喉魔君丁翰自服下三颗药丸后,声音还原如初,面上神光涣发, 一点都不像两月后即将撒手尘寰的神情,闻言大笑道:
“你尚不知白泰为人,自命一代武圣,佯装耿介强傲,轻易不屑与晚辈动手,他方强借小友玉螭剑,为老朽撞破,实在不是意思,现在你若双手献上图形,他也无颜接受,仗着他通晓五行九宫之学,孤身前往,他就是找得藏书之处,大不了一场空欢喜。”
南瑞麟惊诧道: “这话怎说?”
罗喉魔君朗笑了一声,示意要南瑞麟坐下,道:
“这事关系武林最大的秘密,除了彩衣教有限数人,也可说是只有老朽一人知悉,且容老朽慢慢说出。”
南瑞麟盘膝坐下,与丁翰对面而坐。
仲秋落日本早,这时不过酉初,金乌已堕,秋风拂林,落叶漩飞, 一派清秋凄凉情景。
只见罗喉魔君丁翰双眼仰视苍穹,片片遥飞白云,南归人际雁群,那灰白短须只在风中瑟瑟拂动,眼内露出迷惘的神光。
半晌,丁翰长喟了一口气,低下头来说道:
“昔年彩衣教铁同铁偕兄弟两人,以‘琵琶十三式’得一身内外双修的绝顶功力,纵横武林,声威遍布江湖,几乎超越武林各派高人之上,但其野心太大,到处树敌,终于触怒黄海三叟,三叟联手将铁氏兄弟击成重伤,使其兄弟息影敛迹垂百年,不知隐避何处,最近方始在嵩山天王谷设坛创教。”
丁翰咽了一口痰,接着说道:
“在此百年期间,武林四奇方崭露头角,虽有几次事故,均经简松隐压平下去,江湖中虽稍有却杀纷扰,却也相安无事,但铁氏双怪此次复出,实关系武林无边之浩劫,只有黄海三叟及简松隐同时出面,或可敉平,老朽却有点力不从心呢?”
南瑞麟听得如堕入五里雾中,不禁茫然,睁着两只星眼凝视着丁翰脸上。
罗喉魔君丁翰瞧见南瑞麟迷惑不解神色,轻笑了笑,接着道:
“铁氏双怪复出,非但将重伤之躯疗好,而且练成一身绝乘功力,只因太畏惧黄海三叟及一奇简松隐。据说卅年前铁氏双怪伤体复元时,在云贵深山中与简松隐印证一次,表面上秋色平分,实际铁氏双怪仍稍逊一筹,于今暗在天王谷设教,心中仍不无畏惧之意,虽说功力精进,安知黄海三叟与简松隐武学不是随日月增长,乃处心积虑图谋‘降龙真诀’,达成一统武林之野心。”
说时长叹了一口气,落日余晖;漫天流霞映在丁翰脸上,显出一派和祥之色,那里像不可一世的魔头,此时在南瑞麟目中,却是恂恂长者,和霭可亲。
只听丁翰说下去道:
“铁氏双怪此次复起,改弦易辙,天下武林高手几有一半被网罗在彩衣教下,各大门派及绿林盛孚人望门派中,均安下眼线……”
说在此处,蓦听一声阴恻恻怪笑在近闻不远处扬起,丁翰脸色疾变,南瑞麟警觉特快,一声龙吟过处,
玉螭剑拔鞘而出,青蒙蒙光华飞起一片,将自己与罗喉魔君丁翰护住。
只见三丈远处树后,倏然闪出一个高颧吊眼,鹰鼻勾喙的老叟,手持着一柄棱牙四刃钢锤,冰冷瘦削的面孔上,泛出阴毒的笑容,缓缓说道:
“丁翰,本教七位红衣坛主惨死你手,这还不说他,胆敢泄露本教秘密,罪不容诛,这怪不得我丧门吊客慕容森心意狠毒,不念在昔日一段交情,你纳命来吧!”
在丧门吊客慕容森说话时,罗喉魔君暗对南瑞麟说道:
“此人功力不可小视,小友你可迳下杀手,千万不可心存悲天悯人心理。”
南瑞麟点点头,只见丧门吊客慕容森话音一落,即飞身射起,手中一柄四刃棱牙钢锤抡起一道夺目光华,直向罗喉魔君“百汇穴”劈下,似对南瑞麟不屑一顾。
这时罗喉魔君丁翰,对丧门吊客慕容森雷霆万钩劈来之势,恍若无睹,犹闭目合眸,似老僧入定神状,
他只倚仗南瑞麟三粒灵药,护住心脉一口真气不散,不能妄动无名,暗暗默祷南瑞麟能除去此獠。
南瑞麟目睹慕容森一派目中无人之神色,不禁心中大是气愤,手中玉螭剑一抡。
说时迟那时快,丧门吊客慕容森已扑至近前,右手四刃棱牙钢锤来势不变,仍劈向丁翰“百汇穴”,左手五指随势一沉,金光闪烁,挟着嘶嘶破空锐啸,疾如闪电地抓向南瑞麟胸前致命重穴。
南瑞麟不敢稍离罗喉魔君丁翰身旁,防遭不测,晃身斜移一步,玉螭剑一招“撩云掩月”,寒芒捷飞迎着来锤截去,左手五指亦是箕张,疾如电火般向抓来左腕扣去。
要知南瑞麟这一手“分筋错骨”手法,堪说绝奇天下,不但飞快绝伦,而且玄诡无比,根本拿不准他扣来部位, 一中人体,即封住最近三处穴道。
丧门吊客慕容森不是泛泛之辈,眼力锐利,看出南瑞麟手法有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蓦地撤退一丈开外,只听“铮”的声响,他那四刃棱牙钢锤撤势缓得一缓,却被南瑞麟玉螭剑撩崩一米粒缺口,不禁由眼内透出怨毒凶光,立在那里打量南瑞麟不止。
南瑞麟看出丧门吊客慕容森左掌五指,均套上黄铜铸成手指,暗道:
“怪不得他左掌挥出之际, 一片金光闪耀,原来如此。”
只听慕容森阴恻恻地一声怪笑,道:
“你这小子胆敢架梁,不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南瑞麟轻喝一声:
“未必。”玉螭剑宛如惊天银虹,寒芒闪电般展了开来,将酒癫戈青阳绝学“猿凤剑法”发挥得点滴无存,淋漓备至, 一味快打猛袭、削、挑、截、劈、扫、旋、点、戮,剑字八诀,无不凌厉精湛。
丧门吊客慕容森冷喝声中,四刃棱牙钢锤挥出,亦是精妙非凡,着着辣手。
先前慕容森恃着手中四刃棱牙钢锤为寒金缅钢合铸,不怕宝剑利双,虽是南瑞麟玉螭剑,仍然不放在心上,所以毫不顾忌地猛袭丁翰,但自被玉螭剑崩了一个缺口,这再也不敢碰在南瑞麟剑上,稍粘即退。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一上手,即已被南瑞麟抢去了先机,何况又是酒癫戈青阳绝学,经南瑞麟尽力施为,丧门吊客慕容森功力虽是惊人,但此刻却有捉襟见肘之感。
这时暮色低垂,夜景苍茫,西风侵掠中,只见两道夺目寒辉,涌起浪形光华,挟着破空嘶啸,势如惊涛骇浪,电奔急飙,端的是生死殊斗。
南瑞麟心知丧门吊客慕容森,必是路遇丁翰罗喉煞钉打伤,垂死的彩衣教红衣蒙面人口中得知丁翰踪迹寻来,他信丁翰所言,此人实留不得,眼见慕容森一招斜截而下,心中生出取险而胜念头。
待来锤堪至肩际五寸高下时,身形疾的一闪,掠开两尺,手中剑快如急风般望钢锤棱牙一粘,贴在锤身削了下去。
左手跟着飞出,五指迅如鬼魅搭向慕容森肘腕关节。
南瑞麟这一出手,实在玄诡异常,大出慕容森意料之外、等他惊觉已是不及,咯啷啷一串脆音响处,钢锤上一面棱牙全被削掉,剑势迅快,惊虹过处,慕容森一条右臂齐肩削落,带着一串血雨,飞出两三丈远处,五指仍紧握着四双棱牙钢锤。
姜果然是老的辣,慕容森右臂虽被玉螭剑削断,痛欲入骨,仍咬牙闷不出声,但跟着南瑞麟左手五指飞到,扣在左腕曲池穴上。
刹时血攻内腑,气逆百穴,心痒难抓,万蚁蠕动,比死还要难过,禁不住张口噑叫出声,浑身颤抖,额上冷汗涔涔落下,眼露乞求哀怜神色。
那噑叫之声,直若鬼哭猿啼,尤其是在此荒山暮夜中,令人汗毛悚立。
这时,罗喉魔君丁翰已睁开双眸,瞧见慕容森已被南瑞麟制住,脸上浮上欣悦喜容,忙道:
“小友,你将他废掉了吧,我们尚须长谈咧!”
南瑞麟闻言手起剑落, 一剑戮入慕容森胸膛内。
慕容森只吭得一声,便气绝身死。
南瑞麟拔剑回鞘,缓步走在罗喉魔君丁翰身前,盘膝坐下。
丁翰湛然微笑道:
“小友功力非凡,适才睁眼瞥见制住丧门吊客慕容森的手法,似是武林一奇简松隐独门手法,莫非小友就是简松隐谪传弟子?”
南瑞麟暗自惊异罗喉魔君丁翰眼光锐利,当下微笑点了点头。
丁翰低喟一声,道:
“老朽现在已废了,方才为防心脉气血浮涌,因目能导心之故,不能亲眼目睹小友绝学,至为憾然。”说着微微一顿,又道:
“这丧门吊客慕容森,最淫凶无比,恶行擢发难数,亦被彩衣教网罗门中,安在八爪龙叟蒲胜处做眼线工作,铁氏双怪欲称尊武林,为遂其野心,图谋‘降龙真诀’更急,在少林、卧龙山庄,蒲家寨均布有眼线,各处眼线均是忠诚可靠之人,可叹三处主持人尚蒙在鼓里。”
南瑞麟忽接口道:“老前辈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丁翰道: “老朽有一师弟在彩衣教中职掌秘密文扎,及海底名册,是以知得,老朽师弟人最机警,心计更高,在彩衣教中深藏不露,无人知道他的真正出身来历。”
南瑞麟点点头。
丁翰朗笑了一声,道:
“老朽得知铁氏双怪欲将‘降龙真诀’三册得在手中的消息,乃去铁塔向枯叶上人强借湛卢宝剑,赶去蒲家寨劈开铁铸书库,取出中册“降龙真诀”,使铁氏双怪好梦成空,不过非但没成功,而且丢了一个大人……”
南瑞麟听见“强借”二字,忆起那晚铁塔目睹详情,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