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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瑞麟心知那孤山一鸿司空渝就是他。
只见他说下去道:
“那司空渝出身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但其武功确有他造诣过人处,行事也介乎正邪之间不过恶多于善,自见了此女后,毅然改邪归正,不惜背叛本门,千里迢迢相随,可是她态度忽冷忽热,捉摸不定,有几次此女险遭毒手,均为司空渝救出,经此之后,此女对司空渝态度略为转变,大有论及嫁娶之意,后来,司空渝孤身一人在滇黔边境深山,为采了一本药草,中了桃花毒瘴,晕死山中,不知有多久,才悠悠醒来,存身之处,是一个山洞,知被人所救,身上可是疲软乏力,不能动弹,片刻,洞外走进一个艳丽少女,与司空渝心上人容貌并无轩轾,司空渝问她姓名,她却微笑不答,司空渝这一中瘴毒,费时将近一年才予恢复功力,其间,与那少女每日耳鬓厮磨,日久情生, 一日大错铸成,司空渝心中甚是追悔,可是那有什么办法?他尚妄想二女效那娥皇女英故事,共事一夫,那知情天多磨,遂合那恨海难填……”说着,双目凝在那阁楼上出神,止住不语。
南瑞麟忖道:“那是一个三角争爱的故事,可见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半响,只见那白衣人才黯然道:“后来,这少女自通姓名,令那司空渝大吃一惊,原来这少女是魔教门下,但这是无可补救了,不过这魔女对司空渝一往情深,厮守期间,从不外出为恶,将她准备着手洽炼的‘九九元阴’掌法也不炼了,
不料好梦终难圆, 一日,司空渝与魔女温存之际,琳姑娘匆匆寻来,见此情状,妒火愤生,不由分说,掉头就走………”说着,又抬头望了那阁楼一眼,满脸愤怨,又道:
“司空渝一见那琳姑娘,就追出洞外,追了一天一晚,竟扑空而还,那知回到山洞,魔女也身形已杳,从此司空渝流落江湖,天涯追踪………”
南瑞麟接口问道:“那司空渝找到了她们没有?”
白衣人摇摇头道:“没有,司空渝两年来,披星戴月,不辞跋埗, 一无所获,非但如此,那琳姑娘因爱成仇,反支使友人向司空渝偷袭,司空渝遍体重伤, 一支本门信符也被琳姑娘得去,前面不是说过司空渝为了她,不惜背叛本门,然而这支信符是他先师预定他是下一代掌门人的令据。”
“这一失去信符,司空渝熬着伤躯返回师门请罪,当时其师还在人世,将司空渝治愈之后,严命取回这支信符,于是他又再度涉入纷扰江湖,遇上是非,从不出手,
一心一念以寻获信符为主!”说着长叹一声。
此时星月将沉,天边尚留着一线淡淡光辉,晨雾乍起,露沾薄裳,南瑞麟问道:
“究竟信符司空渝找着了没有?”
白衣人苦笑一声,道:“寻着了,故事就不能说下去了,那司空渝终久寻着一根线索,发现琳姑娘有一幼弟在甘凉一带,干
上杀人越货无钱的买卖,非仅如此,琳姑娘自误会司空渝后,性情大变,也自趋坠落沦入黑道,他们形踪飘忽不定,司空渝费尽周折,方在一深山中找着他们,琳姑娘幼弟心意狠毒,将司空渝推在一古洞中击昏,再将此石洞封死离去……”
南瑞麟失惊道:“这样说来,那司空渝必是死定了。”
白衣人朗声一笑,南瑞麟见他现在才绽出笑容,只觉他笑容爽朗无此,展出两列编贝白齿,隐约看出他少年时,一定是美丰仪男子。
只见他笑道:“司空渝慢慢醒转过来,发觉山洞已闭塞,这山洞深邃数百丈,被琳姑娘幼弟推石封死达数十丈深,纵使司空渝武功盖世,焉能震山撼岳,不禁万念皆灰,幸得山洞内有灵泉一线,赖以苟延,此后无日不思脱困之策,想尽方法都属梦幻, 一日无意在石榻之下获得一册练气秘笈,翻阅之下,不由大喜若狂,原来是一本道教上乘武学,既知出洞不可能,反不如一心一意习那练气之学,岁月如逝,不觉二十年过去,司空渝练气已成,用那习成‘少清一元指’力挖掘山石,终被脱困,司空渝返回师门,其师已奄然物化,临终遗言,命他承续掌门,但须找回信符。”
“司空渝探出琳姑娘及幼弟已收手江湖,隐居山庄,他匆匆找去,琳姑娘避不见面,信符更不允送还,虽然琳姑娘屡次加害,司空渝犹是钟情不变,原错在自己,不能怪她,遂苦苦哀求,痴立楼前不走,琳
姑娘传下话来,说她与司空渝恩断情绝,心若古井,如果信符必欲赐还,非要令她内心感动,启开楼门不可,自此以后,司空渝每年夏季,立在楼前吹箫,以求感动芳心,在司空渝而言,他想天下本无难事,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岂料琳姑娘心比铁坚,可怜司空渝十年苦吹箫,仍不见伊人芳心止水??波。”说完一双星目满含泪水。
南瑞麟不禁生起同情之心,庄容问道:
“原来大侠就是司空渝,这样说来,大侠每日吹那‘雉朝飞操’之用意,不止请那琳姑娘赐还信符,还有另外涵意在内,是么?”
司空渝黯然点头道:
“不怕老弟见笑,琳姑娘与我本是一对爱侣,怎奈情天生妒,醋海飞波,错原在我,俗语说爱极成恨,所以她每次非欲置我绝地不可,后来我自己想想,这种妒恨永埋心底,可能神经失常,行事乖戾,所以我发下宏愿,非要把她感动不可,我俩本已七旬开外,不作儿女私情之想,但效那神仙眷属亦未尝不可,老弟,你认为这样作是错么?”
南瑞麟正待启口作答,忽然阁楼内传出中年少妇语声道:
“司空渝,不怕人见笑,要效那神仙眷属,今生休想,事隔多年,当日所见不能作证,纵你舌粲莲花,我也不信,你要还信符,原无不可,不过你得答应为我做一件事,信符立时见还……”
语音未落,司空渝大喜急道:
“琳妹,不要说是一件事,就是命我赴汤踏火在所不辞。”
楼阁内传出一声冷笑,道:
“我叫你杀人,你也做么?”
司空渝猛然怔住,半响咬牙道:
“只要琳妹肯将信符见还,我一定做到。”
一声阴森凄厉的长笑跟着由楼内传出,南瑞麟只听得心惊肉跳,哼忖:
“这那是由女人口中发出,简直是魔鬼之音。”
良久笑定,但听得说:
“司空渝,我知道你一派掌门,言如九鼎,说得到必做得到,限你三年以内,将‘降龙真诀’中下两册送来。”说着,只见一物由阁楼之内电射飞来。
司空渝一把捞住,略看一看,疾置袋内,急喝了一声:“好,三年之内我必送到。”,转面对南瑞麟笑道:
“老弟,你跟我来,我还有事与你说。”说着,只见他身形稍动,就飘出十数丈外,南瑞麟看得心头骇然,也不怠慢,跟着纵去。
曙光初现,晨鸟噪林,薄雾迷蒙故飞,令人遍体生凉。
司空渝与南瑞麟飞也似地掠出庄外,穿过无数山丘,才把身形定住。
司空渝向着南瑞麟苦笑一下,道:
“缘之一学,自古最是难解难分,我与樊琳前生冤孽,为了她,荒废了多少岁月,到头来,她还是积恨难消,她自知力不足杀我,才想出此一毒计,藉他人之手除掉司空渝,我想‘降龙真诀’天下英雄群皆瞩目,岂能容我到手,反正走将一步算一步。至于以后,不敢想像,她又知你来卧龙山庄,多少与这部奇书有关,借你之口,移转视听,令群雄注意力移向我的身上,哎,最毒妇人心,信不诬也。”
南瑞麟慨然道:“在下誓守口如瓶,必不说出此事。”
司空渝微微一笑道:“老弟,你纵然不说出,樊琳还会不散出风声么,你放心,我既不能自食约言,但也不会合她称心如愿………老弟,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南瑞麟道:“在下南瑞麟。”
司空渝点点头道:“我一见面,便看出你根骨上乘,武学已是不俗,他年必是一代奇才,我本想传来一些手法,现在想想,为着这块信符,虚搁掌门之职已久,所以急欲返山一次,幸而我们江湖上还需重逢,到时再说吧!”
说完,即要转身离去。
南瑞骤忽想起一事,忙道:“司空大侠,在下还有事想问。”
司空渝目光又落下南瑞麟脸上,问道:“老弟还有何事不明?”
南瑞麟微微一笑,道: “司空大侠,本来这句话在下本不应问,可是天下事往往有巧合者,大侠十年吹箫信符不蒙见还,怎么在下一去……”
司空渝接口道:“南老弟,此事我也觉蹊跷,是否适逢其会,抑或另有阴谋,两种说法都有可能,不过事实真相,我司空渝一定要查明白,这个你请放心。”
南瑞麟道:“既如此说,在下先致谢了”,说着,又是微微一笑道:
“大侠前说在滇黔边境深山中,遇上魔女救护,依下愚之见,这魔女与大侠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怎未见大侠提及?”
司空渝闻言,一皱双眉,道:“我何曾忘怀了她,自她在山洞一气而走,性格突走极端,罪恶难于擢数,我为她奔荡江湖数年,只是觅不着她,其后我被困二十年,脱困外出,江湖上她的名字业已杳杳无闻,想必死去多时了。 ”说罢,满睑露出伤神之色。
南瑞麟见了,代他十分难过,像他这种盖代高人,竟为着两个女人,摧残了多少青春,荒废若干岁月,于是他情不自禁的问道:“这魔女可是姓崔么?”他想到崔无双之事,姑且试探。
果然孤山一鸿司空渝惊诧得张着眼睛,飞忙的一把执着南瑞麟双手,急道:
“你……你怎么知道她姓崔……难道你见着么?……老弟,你快说。”
南瑞麟被他一把执住,勒得腕骨痛彻心脾,忙运出“太极神功”熬住,想那南瑞麟有多大火候,怎么经得起司空渝二十年石洞潜心息虑之“少清一元罡力”修为,仍然隐隐作痛。
司空渝似是察觉,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