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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双姝就在是崖下留云殿中,如不见信,请至留云殿外一望就知。 ”
南瑞麟心知事必有蹊跷,奋身下扑,双推掌劈向袁鸿逵出声之处。
这一雷霆下击,挟排空驳飙威势,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但见林木断折横飞,长空溅叶洒雨,尘雾弥天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威猛之极。
但一步之差,掌力未及之际,袁鸿逵已自远去,曳出一声讥嘲长笑。
南瑞麟一扑未中一沾地又超,电泻星飞追去, 一落在留云殿前,不禁一怔。
只见毒鹞子袁鸿逵顷现狰狞笑容,立在殿阶之下,背上两只仙人掌已撤出,指端分对着躺在地面樊氏双姝胸口要穴上。
南瑞麟怒气进涌,冷笑道:“袁家家也是武林卓著盛名人物,竟对女流之辈使出这等卑劣手段,你不怕威名扫地么?”
袁鸿逵哈哈大笑道:
“少侠,你岂不闻欲成大事者当不择手段,袁某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
南瑞麟目睹二女星眸紧闭,粉靥苍白无神,生像等待死之降临,不禁心情激动,热血澎湃,只觉袁鸿逵此举卑劣无耻之极,目中射出杀机。
袁鸿逵又是一笑道:
“南少侠,两位樊姑娘已被袁某点上穴道,又中了袁某夺魂拘命无形无色无味剧毒,若无袁某解药,
一个对时以后即化血水而亡,少侠你也一样,不过药性比较重,只有两个时辰而已……”
他自夸自擂,不禁忘形,喉中发出一声极为得意的笑声,沾沾自喜道:
“袁某这无形剧毒,天下之寥寥数宗药物可解,这药物生长在穷山绝岭人迹罕至之处,除此以外尚有武林二件解毒奇珍可解,与你说此未免多余,但为要你知道生死决于袁某手上,你那种拚命,用心可算是徒劳。 ”
南瑞麟听说还有二件解毒奇珍可能,不由灵机一动,心说:
“千年琥珀珠还在我手上,说不定可解他的无形剧毒,为今之计,首先需擒住袁鸿逵,万一千年琥珀珠无效,也可逼他拿出解药,但他那一对仙人掌刃指正点在二女胸坎上,自己一动不要紧,二女首遭其害……他这样做,似属多余,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下问道:
“袁当家,你这样做未免画蛇添足,显然在下二个时辰以后就要命归地府,你大可等在下死后命你手下掀开巨石取走真诀,何况你无形剧毒可运用由心,弹指即死,让在下两个时辰后才死,岂不是多余。”
袁鸿逵道:
“你那知实情,袁某无形剧毒有两种, 一为当场身死,尸体逐渐溃烂,但武林著名人物一望就知是袁某下的毒手,如你所言,纵然袁某取去真诀,亦为袁某带来杀身大难,故而采用第二种,你既身化血水,死无对证,又查不出何人所为……”
南瑞麟接道:
“你知那块巨石非在下一人之力可以掀起,袁当家你也是一样,势必二人之力才勉能掀动,你不怕在下趁隙制住你么?”
袁鸿逵狞笑一声道:“这一点袁某已想过了,但一想到二位樊姑娘命悬在袁某手中,则大为放心,除非你我同归于尽,不然你无论如何不会让二位姑娘就此平白死去。 ”说罢又是两声干笑,言下似为得意之极。
南瑞麟突然发出朗声大笑。
袁鸿逵似乎为他的笑声一怔,瞪目问道:
“你笑什么?”
南瑞麟道:
“你的用意是以你我之力掀起大石,真诀归你所有,我们三人则可换回性命,那么事不宜迟,你为何尚自色厉内荏一对仙人掌刃尖犹指着二位姑娘胸口做什么?”
袁鸿逵不禁面热耳燥,高声道:
“也好,反正袁某也不怕你图逃,最多袁某不要降龙真诀,但你也难免一死。 ”说着手腕疾招, 一对仙人掌倏地交叉护胸。
岂料南瑞麟比他更快,身形电动,两手骈指疾如星飞地点向袁鸿逵“肩井”穴。
他那手法步伏奇快无比,均是震烁武林的绝学,袁鸿逵蓦见面前人影一花,疾风锐啸,心知不妙,闪避已是不及,笃笃两声,登时两臂卸下。
分筋错骨手法,端的厉害无比,袁鸿逵只觉骨骼酸胀如裂,主筋抽缩,不禁哼得一声,目中露出痛苦恐怖之容,身形渐渐萎颓下去,头上青筋突露,豆大汗珠迸冒如雨。
要知袁鸿逵与南瑞麟目下均属当代顶尖好手,高手过招,毫厘之差即生死立判,袁鸿逵一与南瑞麟可制之机,就落了败着。
樊氏双姝闻得南瑞麟语声,即知自己两人性命可保无虞,所以不睁开星眸之故,为避免南瑞麟的分心。
及至闻袁鸿逵哼出声来,不由星目一睁,见状娇靥上泛起鲜明的笑容。
袁鸿逵似软蛇般颓倒地下,心中虽然惊惧异常,但口中强硬冷笑道:
“姓南的,袁某虽一时不慎为你暗算,但你也难保一命,你纵会在袁某身上取得解药,不明服用之法也是枉然。 ”
在袁鸿逵说话时,南瑞麟已解开二女所点的穴道。
二女舒展了一下筋骨,跃身而起,飞霞涌面,谢了南瑞麟一声,樊玉珍望着袁鸿逵冷笑道:
“我就不信袁当家不惜命?”
袁鸿逵一脸痛苦之容,狞笑道:
“袁某落在你们手中,还想活命不成,易地相处,也是一样,反不如同归于尽来得上算些。 ”
南瑞麟微笑道:
“袁当家这话一点不错,易地相处,我等想活出云栖山宛如白日做梦,不过袁当家算错了一点。”伸手取出一颗赤红如火,异香扑鼻的千年琥珀珠来,在袁鸿逵眼前连晃了两晃。
袁鸿逵一见,就知毒念成空,本料他们必不舍得同归于尽,自己还占有一分胜算,怎知这解毒奇珍竟在南瑞麟身上,不禁大吼了声:
“罢了。”
南瑞麟冷笑一声道:
“须知用心不可太绝,人算不如天算,袁鸿逵这是你自食恶果。 ”
将千年琥珀珠授与樊玉珍手中,说明应用解毒之法,二女翩然掠入留云殿内。
袁鸿逵甄苦万分,两眼努出,骨环根根段裂脱臼,筋脉缩卷,头脸肤色全成青紫,禁不住噑叫哀鸣。
片刻功夫,只见袁鸿逵身形缩成一圈,喉间吐出一声惨厉大叫,张嘴喷出一股紫色血箭,滚了两滚,气绝死去。
樊氏双姝盈盈走出殿外,由樊玉莲递还千年琥珀,南瑞麟接过微微一笑道:
“二位姑娘现在无暇细叙,可否助在下去崖顶去取降龙真诀。”说着长身一跃,疾望屋顶跃去。
二女相望了一眼,跟着掠上崖顶。
南瑞麟一登崖顶??往那边大石旁,二女随着也到,只见二女目露幽怨之色。
他乃极其聪颖之人,见状即知二女心情,忙陪笑道:
“别后只因事皆违愿,概不由己,连累二位姑娘一再受苦,在下实负罪良深,愧咎难赎,但凭二位姑娘如何责罪,在下无不承当。”
二女星眸微红,隐泛潮湿,樊玉莲幽幽说道:
“听说少侠已成家立业,愚姐妹闻信较迟,未能及时造府趋贺,歉仄殊深。 ”
这话虽为含蓄,但用意极为明显,以南瑞麟之聪颖,弦外之音那有听不出之理。
当下南瑞麟俊脸一红,委惋说道:
“方才说过, 一身遭遇,概不由己,但区区此心,天日可表,倘蒙不弃垂爱,在下仍是一本初衷。 ”
二女闻言娇羞不胜,暗自心喜,樊玉莲哼了一声道:
“别不爱脸啦,难道要愚姐妹充作妾媵?”
南瑞麟正色道:
“恩师有命,无分大小,在下再大的胆,也不敢委屈二位姑娘。 ”
樊玉莲低鬟一笑道:
“将来再说吧!降龙真诀就在这石下么?取出要快,此刻双方已在断鳌口外拚搏死战了。倘姑母到来,少侠将感进退两难,愚姐妹也不好置喙。 ”
南瑞麟竟若无闻,两眼只凝视着这块巨石,踌躇无计,良久才道:
“在下愧不能推山立鼎,这块巨石至少也在千斤以上,如在下不忘携来玉螭剑,运剑断石当非难事,但此刻则无计可施,二位姑娘兰心蕙质……”
樊玉莲忽笑道:
“你且慢恭维,但总有法可想,我才想出一个笨法子,不知可用不可用,内家剑诀有‘卸劲借力,四两拨千斤’两句口诀谅可一用。 ”
南瑞麟为她一言提醒,大笑道:
“在下实在拙钝愚蠢,自愧不如。 ”
他跃在一颗碗大径口耸直云杉前,略一打量,运掌如斧,齐根部劈断。
那云杉长三丈余,他将根部插入大石之底部,双掌紧执稍端,道:
“二位姑娘请在撬开巨石时,抢机取出降龙真诀,这支云杉质疏不坚,谨防脆断。 ”
樊氏双姝点头,同走至巨石之前,四道眼神注视在石底,静候一撬开,立即伸手。
南瑞麟力贯树身,倏地大喝一声……
只见大石立时翻了过去,向一块山坡滚了下去,那崩滚之势,猛烈无俦,树木当之无不披靡,轰隆之声,雷动山谷。
巨石一经翻开,赫然现出一只小巧锈黄铁盒,樊玉珍一声惊呼道:
“在这里了。 ”当先攫起,抽开匣盖一瞧,内放两册厚厚的羊皮纸笈。
樊玉珍又道:
“还缺一本在风雷真人手中。 ”
樊玉莲望也不望他姐姐手中铁匣一眼,只望着南瑞麟嫣然笑道:
“这袁鸿逵未免死得太冤,早知如此,他大可一人独自从容取出。 ”
南瑞麟甩开手中云杉,拍了拍手中尘土,笑道:
“自古奇珍炫人,易招灾祸,还是贪心不得。 ”抬目一瞧,只见樊玉珍捧着铁匣,一面惘然之色,心知她为着降龙真诀吃了不少苦头,心情之感慨悲愤自不待言。
樊玉珍幽怨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少侠说得正是,贪近贫字,到头来总是一场空。 ”
说着缓缓走在雨瑞麟面前,将铁匣放在南瑞麟手中,笑道:
“有这降龙真诀, 一场武林杀却暂可敛手了吧!”
忽地云树丛中嗖嗖扑出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