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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死去。
随后安德丽雅轻轻摸了摸爱人的脸,起身离开。
……
艾莉婕缓缓睁开眼睛。
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温暖,正躺在一个宽厚有力的臂弯里,渐渐清晰的视野中,是杜兰德灿烂微笑的脸。
“杜兰德……?”她有些愣愣的,如置梦境。
“嗯,是我。”
“哦……”艾莉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感觉。
又过了片刻,她脑海中的回忆这才一点点回来,忽然身子一弹想要坐起来,结果脑门撞上了杜兰德的鼻子。
她啊的叫了一声,又倒了回去,揉着额头抱怨起来:“你干嘛凑这么近啊,说正经的……家族的先祖石板呢?被抢走了吗?”
她回想起了昏迷前的事,这是她最关心最焦急的事。
“喏,自己看。”杜兰德偏头一努嘴。
艾莉婕低头看去,只见无名指上正戴着一枚戒指,正是在自己手中被夺走的那枚至关重要的储物戒指。
“幸好幸好……”艾莉婕长长松了口气,旋即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但是,为什么是无名指上呀?”
“自己想去。”
“嘻,是你帮我戴的?”
“不然呢?这里还有谁?那把傻刀吗?”杜兰德瞥了一眼倒插在不远处的审判战刀,微笑着说。
“哎呀,这么贴心地帮我戴戒指呀,小弟你有心了。”艾莉婕轻轻拍着杜兰德的脑袋,一副大姐大的口吻,这是他们当年小时候常有的对话。
杜兰德乖乖地把头低下一点让她拍,还沾着激战后的汗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额头和眼睛,杜兰德把脸埋下去,他的身子没有颤动,呼吸也很平稳。一滴滴眼泪却无声地掉下来,滴滴答答,落在艾莉婕手上的戒指上。
艾莉婕就好像没看到这些,动作轻缓,眼波温柔。嘴里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数落着:“早说过你要把头洗干净了,你是不是又没听姐姐的话?看你这头脏的,都是汗!难道不知道每次和人打完架都要好好洗个澡吗?”
“是,记……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洗澡!”杜兰德说,重重大喘了口气。根本控制不住声音的哽咽。
艾莉婕安静下来,近距离看着杜兰德的脸,伸出手捧着杜兰德的脸,认真地看着。
然后她说:“杜兰德,你……凑近点。我有话对你说。”
“恩,好!”杜兰德低下头,艾莉婕忽然伸手手臂,好似用尽所有的力气抱住他的脖颈,轻轻在他唇上一吻,然后她用脸蛋紧紧贴住杜兰德的脸,轻轻地厮磨着,满是眷恋和不舍。她心里早已经明白了。
“抱紧我。”艾莉婕说。直到如愿感受到紧紧抱着自己的有力胳膊后,这才满意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紧紧搂着,温柔地摩挲,嘴巴慢慢凑近杜兰德的耳朵。
……
紫色光茧外,众人忽然发现紫茧再次开裂,安德丽雅走了出来,从容不迫地挥挥手说:“好了。大伙儿都散了吧,已经没事了。”
她顿了顿。露出微笑,同时也提高了音量:“杜兰德已经赢了。而且没受什么伤。这一场战争,我们胜利了!”
头顶的乌云已经渐渐散开了,全城的人们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欢呼之声!
“赢了!哈哈,杜兰德大人实在太厉害了!”
“完胜啊,城主大人真牛!”
“头儿,好样的呀,哈哈!”
“那位杜兰德大人真的是我们李尔蒙斯家族的人吗?我们家族,真的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吗?”
满城的欢呼声中,夜翼和兰子向安德丽雅投入一个微妙的探询目光,安德丽雅微微摇头,夜翼叹了口气,兰子脸上则浮现出不忍之色。她们都知道,这场战争赢了,被杜兰德打赢了。但让杜兰德那般不顾一切地豁出性命战斗的那个理由,不在了。
梨儿萌死皱了皱眉,他不是很清楚艾莉婕的事,但战斗法师的本能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满城的欢呼声中,还未完全散去的牧城众们,忽然停下来脚步,然后他们齐齐看向一个方向,陷入了死寂。
他们呆呆看着紫色光茧的方向。
光茧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散开了,露出有些孤独地倒插在地上的审判战刀,还有紧紧拥抱着艾莉婕的杜兰德的身影。
众人看过去的那一刻,恰好是艾莉婕搂着杜兰德背后的手,慢慢无力滑落的一刻。
牧城众们愣了一下,旋即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王!”一瞬间,所有的牧城众们,全都同时跪伏下来。
他们看不到杜兰德埋在艾莉婕脖颈边的脸上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到杜兰德不断颤抖的肩膀和脊梁,还有那巨大到令人心碎的孤独和悲伤。
他们的王,杜兰德,再也控制不住感情,这时的他哭得好像一个孩子。就连最闹腾的梨儿萌死也不由握紧了拳头,心头堵着某些让人忍不住心酸的东西。
未散的乌云化作雨滴,夹杂着一束束阳光,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位面哭泣的泪水,终于在劫后流了下来。
牧者之城中,那些还不明所以的人们仰头看天,惊异地发现:没有任何一点雨滴落在城中。
因为不知何时,以牧者之城为中心,一尊眉目清晰的王者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那是李尔蒙斯。李尔蒙斯的投影,之前每一次出现时都是站着的,气吞山河,这次却是坐着的,似乎正微微出神,沐浴在阳光和雨滴之下。
正是这尊坐着的李尔蒙斯虚影,为城中所有人遮住了雨滴,没有阻挡阳光。这尊李尔蒙斯虚影的中心和源头,是杜兰德。
战斗暴君,不止有战斗中的冷酷与愤怒,也不止有前行中的孤独,还有悲伤,这也是李尔蒙斯。会感到悲伤的君王,也会感到脆弱的君王,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李尔蒙斯。
两块先祖石板似乎受到了感召,自行从艾莉婕和杜兰德的两枚戒指中飞出来,在空中彼此旋绕几圈,自行拼接在一起,然后骤然沉落,融入了杜兰德的身体。
但杜兰德对此什么感觉也没有,怀里的艾莉婕正慢慢地冰冷下去,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她最后的温柔话语:
“小杜,对不起,没等你到最后。”
“我走之后,你不准伤心。这是命令哦,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还有……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嫁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杜兰德扬起头,全身颤抖着,他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刻满城欢呼之人,都愕然听到一个好像孩子般的悲伤又脆弱的哭声,在阳光和雨水中穿梭飘荡,经久不散。
卷十李尔蒙斯,终章。(未完待续)
ps:两章合一……
卷十一 章一 血战之始
“君王之殇,必以剑止;”
“君王之怒,必以血终。”
……
……
双天界,又被称为双天与王之界,位于有尽虚空的最中心一点,不偏不倚,分毫不差,精准到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是自然形成的位面。
在虚空基点的作用下,双天界分为“左天”和“右天”这两个双生位面,两者相互环绕运行,由一条名为“中天路”的通道相互连接。站在虚空中远远看去,就好像两个巨大的球形间,由一根直杆相连。
正是双天界的傍晚时分,远方天空中的太阳殷红如血。
右天界中,一片古老尊贵的殿宇巍然伫立。
这座殿宇的建筑风格,是双天界特有的开放式宫殿,四面并无墙面,只有一根根笔直粗壮的巨柱,共同撑起天穹般的拱顶。因为没有围墙阻隔,远方斜阳散发出的光辉穿过柱间,斜斜投入大殿,将大殿中金色的地面映成瑰丽的金红色。
右央宫殿。
这里是右天界的地理中心,也是权力中心。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端坐在大殿正中,沐浴斜阳,纯白色的头发在夕阳中被镀上一层血色,他就像一尊雕塑,已经不知道盘坐在这里多久了,从来没有动弹过。但今天,这尊雕塑,又活了过来。
老人的胸腔开始起伏,他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无声无息地来到大殿之中的三道身影,缓缓地说:“右雨、右鳞、还有右神,你们都来了。”
“右天大人。”
那三道身影一齐对老者欠身行礼。
右天界四位大神官,齐聚于此。
“已经有结果了。”右天慢慢地说。“外来大神官……包括森德洛的两位,里尔多森的三位,帕宁的一位,还有来自其他各个普通主位面的五位,一共11位外来大神官。已经全部战败、陨落。”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左天界战斗大神官,左心,战败而死。”
“左天界命运大神官,左命……她没有败,却已献身命运。”
“李尔蒙斯家族找回计划。完全失败。”
“冰凝捕获计划,也完全失败。”
老人一条条地罗列着,音量并未提高,大殿却随着他的声音隐隐震颤起来。
“所以说,我们双天界的战略计划。以及我们与罗切斯特的协议,我们一个也没能完成。唯一的收获,只是发现了一个似乎对所有战斗法师都有压制作用的奇怪的新生主位面。这就是我们双天与王之界,在刚刚过去的半天时间里,所蒙受的全部损失。”
右天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提高了音量,问:“你们觉得,这像话吗?”
大殿之中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像话吗?以右天平日里昏昏沉沉有气无力的性子。能说出这话,已经是极为少有的重话了。
右天界的地位高于左天界,在场这四位。就是有尽虚空位面世界之中,屹立在最高处的四个人。他们都很明白如此巨大的损失意味着什么。
外来大神官损失了,可以再找。神火被森德洛夺取,也没有大不了的,再抢回来就行了。左心和左命被杀,还会有新一代的大神官出现。双天界本土的神火能自主收回。森德洛可抢夺不了。所以这些损失,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双天之尊严受辱。是不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