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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犹自飘来紫萝懒洋洋的话语:“三哥哥,你看,云大小姐还和秦公子在闹别扭呢。”
叶翔勉强笑道:“紫萝,如果你有机会,劝了你皇帝哥哥成全了他们两个,我也就放心了。”
“好。”紫萝格格而笑,清脆如铃,回旋到云飞飞耳边,却如刀割一般。叶子啊叶子,你就这般盼我和秦枫在一起么?是不是我们在一起,你便趁心如意,不管什么皇后公主,爱牵谁的手就牵谁的手,再不需顾忌有个会打他头的云飞飞?
或许,云飞飞真的只是叶子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对于叶翔那样出色的人物来说,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他从黑暗中振作起来的朋友,当他重新拣回拾回生活的勇气,这朋友便可有可无了。
云飞飞木然骑着马,沙尘打到面庞,湿湿的涩疼,一摸,才知流了一脸的泪。
为秦枫么?见到他虽是尴尬难过,到底已不能让她心痛到流泪。在知晓他出卖自己的那几天,泪已流得够了,再多流一滴都是浪费。
叶子,是该死的叶子,不听话的叶子,不知道云飞飞伤心的叶子!
云飞飞狠狠地抽着马匹,只把那马儿临时当作了叶子,把马打得飞快,大口吸着扑面来的浊风,才觉舒服一些。
往后的两天中,虽然众人也曾好几次停下来休整,但云飞飞心中有气,尤其见到紫萝紧伴叶翔身侧亲亲我我,时有欢笑传来,更是气上加气,再不肯去和叶翔说上一句话。叶翔得空儿便瞧向她,神情很是柔和,但目光甫与她相对,便立时缩了回去,转而与紫萝等言笑。
秦枫一般都走在云飞飞身后不远处,即便休息也距她不远,却显然有些讪讪的。他知道云飞飞性情,必是记恨他了,一路只是缄默。
但云飞飞每日里见他在眼前晃来晃去,心头越发憋闷,连丁香前来插科打诨都懒得理会。
众人已看出其中蹊跷,便是杜秋风等有意相劝,一路奔忙,竟找不到机会。
这日入了山区,因奔波得久了,又一直不曾听到司马澄动静,料想行迹尚未暴露,遂决定在山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幽谷暂时歇上一晚。
众人吃了干粮,各自休息。
紫萝将一条薄薄云纹锦被铺于地上,粲然笑着,拉叶翔去睡。
叶翔笑道:“我打坐片刻就好,并不累。你带了侍女睡吧,半夜风寒,你们女孩子娇气得很,可别冻坏了。”
紫萝笑道:“我自出来时便预备着可能会露宿了,带了两床小被子呢。你受创不浅,就盖上一条吧。”
叶翔抚了那被子,淡淡笑着,却望向云飞飞。
云飞飞正带了丁香拿了袍子铺于地间,见叶翔抓了那锦被看他,更是怒气冲天,难不成在向她示威,告诉她紫萝是多么贤惠听话的女子?
当下见叶翔张口欲要说什么,忙立起身来,走到正在老松下瞑目休息的秦枫,冷冷道:“起来,我想问你事。”
秦枫怔了怔,立刻站起身来,乖乖跟了她拐向一旁小路。
叶翔终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丝笑意苦涩地凝滞于脸上,轻轻叹一口气,将被子铺平,默默躺了上去,看着黑色苍穹上空无数的星星,闪烁幽幽光芒,如明灭不定的无数心事。
耳边,是紫萝吹气如兰的轻笑:“三哥哥,瞧见了么,云大小姐终于把秦枫约出去了。你说,他们孤男寡女在林子里,会做些什么事呢?”
真意(二)
做什么事?能做什么呢?
紫竹林外,他们也曾二人独处。再见面时,云飞飞面色潮红,衣衫凌乱,是不胜春意的娇羞。
那时,云飞飞并不是叶子的飞飞,而现在……云飞飞依然不属于他,只不过,叶子依然是云飞飞的叶子……
有一种涩意,在突然之间翻江倒海。
叶翔侧过身,将脸埋向被子。几乎感觉不到锦被的温暖,只有丝丝落拓的青草气息,慢慢隔了棉花泌出来。
密林中,却没有叶翔想象中的旖旎。
几株极大的榕树,密密的枝丫快要将闪烁的星子尽情掩去,连整个天幕也似给压得低低得。山间的晚风吹过,有很清苦甘冽的野花香味,拂到那默然静立的一男一女身上,亦是细碎的清冷。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得那样绝。”云飞飞靠在榕树粗大的树干上,无意识地用手搓着微带温润的树皮,问着:“便是你怕我拖累你,回京后大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你的秦家大少爷,并不会少一根汗毛。为何一定要领兵来,将我最后一点希望也践踏到无影无踪?”
秦枫英俊的轮廓在星光下显得苍白而僵硬,他垂着头,慢慢道:“飞飞,我不想害你,只是,你身边的那个男子,干系太大。他太可怕了。”
“你说叶子?不是因为你,叶子至今还在紫竹林中,过他消极却逍遥的避世生活。他一路帮我助我,何曾伤害到你分毫?”叶子虽然讨厌,虽然该死,虽然天天伤她的心,但云飞飞一听秦枫非议他,立刻激动起来。
秦枫抬起眼,有明显的波澜涌动:“飞飞,这不是伤害不伤害的问题。皇上恨他入骨,任何人沾惹他分毫,都难免那抄家灭族的罪责。我只作不知倒也容易,而你家中尚有祖父和叔叔兄长,难道不怕么?更何况这杀人如麻的魔头,日日伴在你身侧,叫我如何放心?”
“你……你!”云飞飞气极反笑:“原来你出卖了我,我还应该感谢你?我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看到叶翔杀人如麻?他曾为狗皇帝争夺天下,用鲜血托起了狗皇帝的皇位,终究落得个鸟尽弓藏的悲剧也便罢了,你还能扣他个杀人魔头的帽子!可笑我白认识你那许多年,却不知你有这等颠倒黑白的好口才!”
“何况,若不是这个魔头日日伴我身侧,为我冒了生命危险出手相援,我早给,早给……”云飞飞啮唇冷笑,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秦枫锁紧那浓黑的眉,也不由得神情苦楚,哑着嗓子道:“飞飞,你,你该知道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到你。这样吧,等我回到京城,一定求李老太尉帮忙,让他出面作保,成全了我们,我们依旧如以前般开心伴着,好不好?”
云飞飞看着秦枫渐渐明亮起来的自信的眼睛,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每次相约时那痴痴迷迷的模样,不由纵声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你,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
秦枫亦听出了云飞飞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咬了咬唇,努力按捺住情绪道:“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会等你,等你理解我的那一天。”
“理解你是怎样的苦心孤诣接近权贵,不惜卖了情人求取荣华?”云飞飞拍着树干,调侃道:“你大概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特地过来讲笑话给我听吧?如果有一天,我的脸皮能这树皮那么厚,也许能理解你吧?对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是不是比树干还厚?”
真意(三)
秦枫猛地抬头,已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云飞飞,我不过瞧了咱们往日的情份,连你和叶翔在一起那么久都不曾计较,你还敢如此无礼?我劝你醒醒吧,别不知天高地厚,把得罪了天朝皇家,当成得罪贩夫走卒了,到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你以为皇帝很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了?告诉你,旁的罪过都不算,就凭你和叶翔这不清不楚的关系,皇帝都可以把你一家九族给斩了!”
云飞飞只觉一道怒火从胸腹间直冲脑门,恼得几乎跳了起来,叫道:“你胡扯些什么?谁和他不清不楚?你,你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秦枫冷笑道:“这辩白你说给皇帝听去,看他信不信!我早打听清楚了,当年皇帝囚禁叶翔,正是因为他强暴了皇后娘娘的缘故。想他自命风流,连皇后都敢上,何况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还想充什么黄花闺女?我只瞧了你年轻不懂事,又是我无力救你才导致你如此沦落,心下实在是怜惜,不想多作追究。谁知你居然还这么自大狂妄,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了,竟没半点机心!”
云飞飞当真气得头晕眼花了,蹲身拣起一块石子便向秦枫砸去:“滚,你给我滚!”
秦枫一边闪身后退一边道:“云飞飞,你考虑清楚了,叶翔生性风流,久处花丛之中,何况现在自身难保,还得靠紫萝公主的力量帮他寻找重振开天盟的契机,根本不会要你的。”
云飞飞再也不想答话,只不断拣拾石子,扔向秦枫。
秦枫终于退到阴暗的树林之中,不见影踪。
云飞飞抬起头,看树荫筛下的一点两点星光,用力喘着气,忽觉风吹面庞寒气森森,胡乱抹了把脸,才觉一手的咸湿。
何时泪已滂沱?
不为秦枫,不为叶子,却似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年少时一场可笑春梦。
爷爷是对的,他的眼光显然比云飞飞高出很多,一眼就看出秦枫并不适合云飞飞,坚持不同意二人婚事。
秦枫那温和儒雅的气质和英俊挺拔的面容之后,有太多云飞飞不了解的东西,有关权,有关名,有关利,以及一切与云飞飞的情无关,却与秦枫的情密密相关的思想,让云飞飞永远无法理解。
那么叶子么?叶子身上,又有多少云飞飞不了解的东西?
多少次情感流露,将所有的悲欢痛苦坦诚呈出的叶子,是完全的清澈透明的叶子么?
云飞飞心乱如麻,胡乱用袖子擦泪时,却有一只纤长洁白的柔荑递来同样洁白的手绢。
紫萝的笑容在云飞飞的泪眼前显得格外明媚,她很温柔道:“怎么了,云大小姐?和秦枫吵架了?”
可她笑得再灿烂,云飞飞也已全无好感,她别过身子,任由紫萝递过手绢的手僵在空中,淡淡道:“这与公主无干。”
紫萝倏地抽回帕子,继续笑道:“我知道你的心。不就是后来认识了叶翔,认为叶翔比秦枫好,所以转而就想着叶翔么?云大小姐,我劝你还是对秦枫专心些,少打叶翔主意吧。”
云飞飞再不想紫萝以公主之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噎住,许久才冷笑道:“公主似乎很关心秦枫?既是如此,何不和你皇帝哥哥说了,把他招为附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