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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医差,自有办法慢慢为他调理过来。”
云飞飞低头道:“杜先生只怕搞错了吧?我们和叶子不过是偶尔结伴同行,你们是叶子的生死兄弟,叶子必然更肯听你们的。”
杜秋风温煦一笑,道:“盟主性情高傲狷狂,目无下尘,等闲人物,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结伴同行。何况这个紫竹林,原是叶老盟主,也就是盟主的父亲安顿妻儿的住所,便是我们,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如果真是偶尔结伴,他又怎肯带姑娘到这里来?”
云飞飞“啊”了一声,还未及答话,杜秋风又是暧昧一笑,道:“咱们盟主,女人缘一向好,倾慕他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盟主从不曾假以辞色,更别说将哪位女子带在身边了,只除了……”
他的笑意渐敛,终于没能说下去,化成了轻轻一叹,似甚是惋惜。
惋惜什么呢?
云飞飞想了解更多关于叶子的事,而杜秋风却摇了摇头,随了众人一步三回头走向竹桥,慢慢退了出去。
丁香远远看了众人离去的背影,眼珠睁得老大,忽然跳到云飞飞面前,道:“哇,小姐,叶子是开天盟的盟主耶,开天盟是不是很有权,很有钱,很了不起?”
云飞飞一扁嘴,咧嘴一笑道:“是啊,还有个很厉害的对头,叫司马澄!”
“啊,我倒忘了!那个活见鬼的大周皇帝!”丁香漆黑的眼瞳迅速收缩,又翻一记大白眼,连眼珠子都瞧不见了。
云飞飞也不理她,只默默往楼上紧阖的窗户瞧去。
哑公哑婆也正盯着那窗户,两人比手划脚,一脸焦急,忽然注意到云飞飞,两人一齐过来,握住云飞飞的手,满脸焦急,直指楼上,显然正担心着叶翔,请求云飞飞去看望他。
不用他们说,云飞飞心下也甚是忐忑,道:“放心,我这就去瞧他。”忙忙往楼上奔去。
丁香正要跟上去,却觉袖子一紧,却是哑婆拉住了。她虽不会讲话,甚至也不曾用手去比划,可那苍老却灵敏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丫头,缺心眼啊?要你去干嘛?
丁香摸了摸自己的头,难道自己真缺心眼?可小姐喜欢的,不是秦枫么?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一)
杜秋风说,叶翔性情高傲狷狂,目无下尘,可云飞飞的叶子,却从不曾与高傲狷狂沾上过边。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他似乎就给蹂躏在生活的最底端,如微尘般卑贱生活着。
此刻,他身份已泄,甚至也曾像一代宗主般发过命令,可他看来却更不像名震天下的叶三公子了,甚至不像一个人。
而像一团烂泥,披着上好素缎的烂泥,无力地趴倒在地上,将一坛的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去。酒水浸肆了满脸,又从唇边挂下,淋透了素袍,沾在了皮肤上,更显得整个人虚弱无力。
云飞飞奔过去,一把夺过酒坛子,叫道:“你疯啦!”
叶翔由她抢了过去,仰脸惨笑了一声,道:“你来了也好,再去帮我搬一坛子酒来吧。”
云飞飞一晃酒坛,才知偌大一坛子酒,已经喝得光了。
从他赶走开天盟的手下关上窗子,到云飞飞来到他屋中,不过盏茶工夫,他居然喝完了一坛酒,这速度也实在够惊人的了。
云飞飞气恼之下,也不加多想,又是“啪”地一声,清脆甩了一个耳光,叫道:“疯子,滚你床上睡觉去,不许喝酒啦!”
叶翔捂住了脸,似是怔了一怔,然后苦笑道:“飞飞,你知道我是谁了,还敢再打我?”
他的唇边没有一丝血色,几乎和面容一样惨白,而捂住脸的手亦是白中泛青,在窗棂透过的一缕阳光反衬下,甚至带了些近乎凄凉的透明。
云飞飞拼尽力气拽起他,叫道:“我有什么不敢?我救过你,从此你就是我的叶子!你必须听我的!”
叶翔由着她推搡着自己,笑道:“你个疯丫头!你可知……你可知我好生恨你救了你?你可知……我其实宁可自己当日就死了。”
他给云飞飞按上了床,依旧呵呵笑着,黑眸子里又是甚么在涌动,却又给生生抑了回去,那眸子便更显得黯淡了。
云飞飞眼见他躺下,又打开柜子,翻出一套小衣来,叫道:“来,把干净衣服给换上。”
叶翔摇了摇头,道:“不用啦,你闹了一天,也去休息吧。”
云飞飞瞪起眼来,狠狠道:“你不换么?那我来帮你换啦?”
她说着,真的伸手去解叶翔衣带。
叶翔显然不惯她来这一手,有些手忙脚乱地躲闪着,慌乱道:“算啦,我自己来换,你出去,我就来换。”
云飞飞原只作势而已,见他应了,并乖乖抓起了衣物,才莞尔一笑,掩门出去,静静等待着。
隔了许久,她方才问道:“你换好没有?”
问了两遍,才听得叶翔含糊应着,忙推门进去时,气得差点晕倒。
叶翔的确换上衣服了,却连衣带都未系,又坐到了地上,倚着床沿,拿了一坛酒疯灌。
云飞飞抢过酒坛,又是气恨,又是惊讶,叫道:“你怎么又喝酒了?从哪拿来的?”
叶子也不恼,绻起身子爬到床下,摸了一会子,顶了一头一脸的灰出来,手中却已又多了坛酒,灰灰的酒缸,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也不知是几多年前的藏品了。他笑道:“我小时候就爱喝酒,母亲不让,我悄悄买了许多来藏在床下,半夜偷着喝。一转眼,竟快十年了,方才突然想起来,居然还在。不过,母亲,母亲若知道我这么不成器,只怕,只怕在坟中也要哭泣吧?”
他依旧笑着,通红的眼圈霎了一霎,已有水滴滚落,而他立刻飞快拍开坛盖,提起坛子来往口中倾去,趁机将酒水淋了一脸,便再也看不出沾在他面颊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酒水了。
“既然你知道你母亲会为你哭泣,你还不振足些啊!”云飞飞又要去抢酒坛。
但叶翔这次并没有让她抢着。他不过轻轻一甩手,酒坛已闪了过去,再一伸手,已经将云飞飞的手握住。
“飞飞,让我喝吧,求你了。”他咬着嘴唇,眸光如湖水泛着涟漪,有一种妖异的凄凉和俊美。
“司马澄废了我武功,还让我,做下了平生最大的错事,我……我……”叶翔的声音哽住,又提起了酒坛。大口的酒水狠狠吞咽下去,连同喉下越来越大甚至迫得他无法呼吸的气团。
“叶子!”云飞飞的心忽然就软了,天知道,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受到过怎样的创伤和折磨!这个跟孩子般蕴着委屈泪水的男子,此时带给她的痛惜,竟让她心头疼得有点扭曲,与刚被情人背叛的疼痛纠结在一起,分辨不出属于哪种痛。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二)
“司马澄害了我的叶子么?他也害了我,害得我失掉了自己的梦,自己的梦。”少女的梦中,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秦枫。如果不是司马澄,秦枫会不会继续是云飞飞的梦中情人,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已经太远了。
云飞飞拎过原先夺过来的酒坛,仰脖便喝,边喝边笑道:“好,我们一起喝,然后醉了,在梦里一起骂死打死那个司马澄。”
其实她从没有见过司马澄,虽然给这般追杀,也只想过要逃,从不曾想过与大周皇帝为敌,或是取他性命。但她见叶子这般颓丧,无由地觉得司马澄罪该万死,恨得牙都痒痒起来,心头一把火直涌起来,只想把这冰冷的酒水灌下,好浇灭那火焰。
谁想以酒浇火,越浇越烈。
烈烈如焚,直煮心肺。
“叶子,还有酒么?”迷糊间,她听到自己这么问着叶子。
而她的叶子只是垂眸将她倾倒的身子抱在自己腕间,然后另一只手抬起,高举起酒坛,仰脖,吞咽。
泪水忽然之间就糊了她一脸。
司马澄,你这么害我的叶子,我恨透你了!
意识飘忽前,她听到自己这么喊着,然后抱住了叶子的腰。
其实,她忘了一件事。
叶子几乎从不曾讲过,司马澄是如何害她的。
她似乎只是,心痛着叶子的心痛。
第二天,云飞飞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笃、笃、笃”,一声,又一声,间隔很久,声音很轻,试探般的小心翼翼,却又持续不断,锲而不舍。
懒懒伸个腰,才觉得睡的姿势很舒服。头下的枕头软软的,双手拥着的被子也是软软的,甚至很是温热,有着青春肌体般的弹性。
温热?弹性?
云飞飞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呆住。
她居然衣衫凌乱地睡在叶翔床上,头枕着叶翔的胳膊,手搭着叶翔的胸部,甚至一条腿还很不雅地搁在了叶翔腿上,而叶翔,小衣几乎大半敞着,露着比女子还洁白眩目的肌肤。
敢情她睡梦中抱着的被子竟是叶翔!
“啊!”云飞飞的尖叫透过紫竹楼直冲云宵,把晨间的黄莺惊得站立不稳,纷纷跌落尘埃!
几乎同时,门外之人惊惶地用力砸开了门。
丁香和哑婆一齐现身在门口,然后一齐背转过身,哑婆连连摇手,而丁香连连尖叫:“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声音倒也不大,正好够把跌落尘埃的黄莺又惊得飞起来,掠翅而逃。
尖叫之后,是“哐”的一声沉重闷响,给匆忙砸开的门被用更快的速度关上。
这一番闹腾,叶翔终于也醒了。
便是不醒,也会给愤怒的云飞飞掐醒。
“你对我做什么了?你这个坏蛋!”云飞飞捏着拳头,没头没脸地锤向叶翔。
叶翔显然没弄清状况,抱头鼠窜直向后闪去。可惜床上的腾挪空间太小,他的身手虽是敏捷,身体却已直摔了下去,但闻“咣”的一声,却是砸碎了一只空酒坛。
地上一片狼藉,隔日的酒水将木质的地板淋得斑斑驳驳,酒坛和酒坛碎片四处都是,锦被掉在地上,滚了许多的不知谁胃中吐出的秽物,眼看已污秽得不能盖了。
叶翔一边扶住疼痛不堪的头,一边揉着眼睛想问时,云飞飞已不肯甘休地滚到地上,又爬过来打他。
叶翔躲了几次,终于忍耐不住,反手只一抓,已将云飞飞的手捉住,将她按得一时动弹不了,才有空问道:“飞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