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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里什么都没有,索拉德要的那枚就是黑晶戒指吧。正当阿尔丰斯打算放弃时,一个微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易卜拉欣的双手是交叠在胸前,手掌下面的空间还没有搜索过。那是个危险地带,他也不敢保证这个冒险是否值得,稍一犹豫,既然走到这步,再冒点风险吧。
棺材里的男人开始恢复呼吸,胸口微微起伏,一呼一吸之间手掌总会留出小指头大的空隙,对阿尔丰斯来说这就是机会!他屏息静气,觑准易卜拉欣吸气的瞬间,左手小指闪电般插入男人的双手之中。清晰感觉到有块坚硬而中空的物体被男人的手牢牢护住,他用小指轻勾将物体拨出来,易卜拉欣下一口气刚好接上,露出的空隙又被胸口的肌肉遮盖。阿尔丰斯没有时间细看那件物体,手掌抹过,掌心微凹把它夹住,再拿起还在扭动着的蛇身作掩饰,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即使眼光如炬的人也没办法洞悉短短几秒内的变故。
“一时失手,把这条守护者给弄死了。”阿尔丰斯转过身面带得色的向朱迪思挥动着蛇尸。这个动作看起来真多余,但是很少人会注意到一个轻浮的少年手中隐藏的秘密。
“只要人没事就好,十分感激您的帮助,请退远点,他不喜欢被别人打搅。”朱迪思心不在焉的说着。
就算站在水晶棺前都不一定能看穿阿尔丰斯玩的花招,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看不到这里的情况,对阿尔丰斯来说,这样的扒窃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尝试,他可以在街上两人交错的瞬间,把目标身上的钱袋扒得一干二净。虽然他拥有这样的技术和天赋,但除了和费迪南德试练之外,几乎没有在任何场合使用过。扒窃是种最糟糕的行为,一次得手,总还想着以后会无数次得手,毒眼告诉他要么不扒,要扒就扒最有价值的货物,这是对自身技术的一种挑战,别让双手受到世俗的玷污。
阿尔丰斯一挥手把蛇尸甩到角落,另一条王蛇越来越紧的绞劲让他有点吃不消,空出的一只手拉住蛇身好不容易才摆脱它的纠缠,双手捧着它放入棺内。这些眷养的守护者不同野生的蛇类,训练它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主人没有特殊爱好是不会养这种东西的,增加易卜拉欣的愤怒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放好蛇后,他退后几步回到朱迪思身边。
“看来我们除了在这里等这位先生苏醒已经无事可做了。” 阿尔丰斯平静的说着,手掌自然而然的向下垂。说话间,掌中的物体已经滑入腰间的皮囊。
“一会我就可以把你送出去,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朱迪思咬着上唇说着。看得出来,她还在自由和爱情之间徘徊不定。
阿尔丰斯把她的犹豫看在眼里,也没有出声,这种事是容不得外人插足。他最关心的是刚才摸到的物品,手指不由得伸入皮囊,通过触感来判断那东西的大小形状。应该是扳指之类的饰品,那样大的洞孔,拇指穿进去还显得绰绰有余,如果它就是神官需要的东西,还需要证明一件事,游动的蛇。但在这里他没办法把这玩艺儿泡在水中看个究竟。
“朱迪思,请原谅我无礼的举动,”阿尔丰斯一手按住小腹,想到个离开石室的绝好借口,“我要到外边解决一下问题,刚那两条守护者的突然袭击差点把尿吓出来。”
第二卷 陵墓 第十二章 陵墓之主
朱迪思面上一红,向他点点头。
阿尔丰斯如逢大赦般奔了出去,站在通道里对着精美的壁画就放起水来。可怜这些精湛的艺术品顷刻之间就泡了黄汤。他选择了个可以看得到石室内部的位置,这样既可以让她安心,又能对她的行动作出及时反应。
哗哗声中,阿尔丰斯单手解下那个剩下一半的水囊,轻轻哼着小曲的同时灌上一大口,顺便抖了抖自己的宝贝,把水倒在手上冲洗。沙漠中水贵如金,大多数在黄沙中长大的人都不大可能做得出这种举动,只有不缺用水的异乡人才会对这种怪异行为不以为意。他鞠起手心接满液体后摸出扳指放进去。这个本来用于辅助射箭的小饰品看起来光滑无比,只有摸过它的人才知道那是假象,扳指的外部非常粗糙,上面布满了凸起的小颗粒,这种打磨方式对引弓射击十分有利。
借着石室内微弱的光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扳指散发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润柔白的光泽,不同于水晶的艳丽,古朴中带有种超然的美感。内侧光滑异常,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摸挲把玩过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突然,白色的外层渗出道黄色的斑纹,颜色像极了那些帝王眼镜蛇。阿尔丰斯心里“咯噔”跳了跳,十有八九就是它。
完整的蛇身终于显示出来,一条瞪眼吐信的王蛇,在水波中慢慢的闪现,每个关节的扭动,蛇头的伸缩,看起来真的像活了一样。阿尔丰斯嘴角挂上一抹会心的笑容,费了这么多心力到底给找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考虑怎么顺利的逃离这座古墓和它那个神秘的主人。
阿尔丰斯又重新回到石室,向朱迪思报以微笑。
“恐怕我留在这里多少有点不便,这个是您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他拿出包着黑晶戒指布包,给朱迪思递过去。
朱迪思迟疑一会,终于接过这枚让她沉睡数十年的戒指。
阿尔丰斯明白她犹豫的原因,四分之三世纪的沧海桑田,亲朋好友大多都已经故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除了对易卜拉欣的依恋,恐怕她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永恒何尝又是件好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都不知道多克那些巫王们要那么长的寿命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朱迪思,或许任何的语言都不会让这个美女祭司感到高兴,她只能慢慢适应残酷的现实。
谁都没有再出声,石室中变得沉默起来。
“我想,现在已经有足够的把握把你送出去了。”朱迪思转身朝水晶棺的另一边走去,“这堵墙最薄,帕夏家族的人都从这里进出。”
“外面不是沙漠吗?他们就算会穿墙术,难道还可以穿越十来尺厚的沙层?”阿尔丰斯跟在她后面疑惑的问着。
“墙那边是一条天然隧道,往外走大概两个魔法时会有一个出口,我进来的时候那里并没有被沙子覆盖,现在就算有,也不会厚到难以穿越。”
阿尔丰斯这才释然,自己进来的地方的确没有多少沙子,不过开辟出来的那间小石室到底有什么作用,仅仅是给那些干尸弄食物?感觉不太像,可能是易卜拉欣留给自己的后路吧,墓穴秘室拥有两条以上的逃生之路不足为奇。
朱迪思在墙边站定,望着打扰自己安宁的人叹了口气,双手摆在胸前,掌心对掌心,十指箕张,白色的光芒不断在指间发出,在两个手掌中间处慢慢凝聚成球状,差不多有如鸡蛋大小,魔法能量在里面形成的旋纹清晰可见。
阿尔丰斯看着这个小球,眼睛里充满了敬佩。朱迪思的力量并不能折服他,他佩服的是她的意志。从肌肉上看来,她没有进行过双修训练,只是个纯粹的魔法师,连续两次施放大型魔法,没有坚定的毅力恐怕很难完成。
“过来,快一点,我不能支持很久。”朱迪思单手托着魔法球。她已经完成了魔法,只差把它释放出去。
阿尔丰斯依言走到距离朱迪思一码远的地方,两人面面相对。他不禁有点欣赏自己,一般做了贼的人难免会有点心虚,现在自己居然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她面前,眉头都不皱一皱。
朱迪思托着魔法球的手往石壁上轻轻按落,球体一碰到石头就如碎花般片片飞散。倾刻,一条通道出现在阿尔丰斯面前。
“可以出去了,对你,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怨恨。”朱迪思的眼眸里充满迷离,“刚醒来时,当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失去的那种心情可能你不会了解,万幸的是还可以再看到他。”
阿尔丰斯凝视着动人的面孔,“我也曾经失去过很多,只要你还有信心,失去的可以重新开始。”
朱迪思轻声笑了,笑得很开心。“你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符合你的年龄。我像你这么大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头鹅。”
“天鹅太漂亮了,不应该让她们知晓太多的俗事。再会!”阿尔丰斯慢慢转过身,向着石壁走去。
“谢谢您,和你聊天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祝您好运。”背后传来道别声。
阿尔丰斯试探着把手伸进通道,没有任何碰撞的感觉,真是奇妙的魔法,要是能学到手以后也不用汗流夹背的辛苦挖掘了,直接穿到地下看到值钱的就拿,多省事。不过只要一想到要背完大本大本的魔法书,他就头痛无比。固然是他不愿意专心学习,另一个原因也是他天生对魔法有种心理上的抵触。
“把东西留下来再走。”一把低沉的男声突然在石室里响起。
阿尔丰斯一惊,加快了穿墙的步伐,没想到易卜拉欣醒得如此之快,既然失主来认赃,他除了逃快点之外也没有其它方法。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对,前面的石墙似乎一下子就回复到原来坚实的硬度,想再前进一步都很困难。肯定是他们两人其中之一做了手脚,朱迪思没有恢复的时间不大可能出手,唯一的解释就是棺材里的男人了。
他刚把一条手臂、半只脚伸入石墙,凝固的石头便把它们硬生生的包在里面,任凭他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朱迪思施放在石头上的魔法逐渐减弱,白光由有至无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尔丰斯不禁惋惜,只差这么一点点时间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他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转过头,棺内的男人已经坐起来,正朝他望着。两人的目光相持了几秒钟。如果易卜拉欣沉睡时是个英俊的男人,那他现在更显英气逼人,深邃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忧郁,似乎也在诉说着种种坎坷,梳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头发束在肩后,一点也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变得凌乱不堪。
朱迪思不由自主的往回走去,娇躯不停的颤抖。
“您好,陌生人,请留下那个东西,我马上可以让您得到自由。”虽然易卜拉欣用上了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