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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要饭的眼一瞪,诧声说道:“小子,帮你还不好么,难道帮你也帮出错来了?”
“那倒不是!”李玉翎道:“阁下跟落拓生这么帮我,我只有感激,只是,正如那几个所说,我是个鹰爪,要无缘无故,没人会帮鹰爪的,是不?”
穷要饭的笑了:“兜了半天圈于,敢情正题目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原来你小子也长了一付拐弯抹角儿的肠子……”
顿了顿,接道:“话是不错,无缘无故,没人愿意帮鹰爪,只是,你是鹰爪么?”
李玉翎心头一震,道:“阁下知道,我来自‘大威牧场’,如今供职行宫‘神武营’?”
穷要饭的道:“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你小子挂的是羊头,卖的却是狗肉!”
李玉翎又是一惊,道:“阁下……”
“阁下”两字出口,他双臂凝了真力。
穷要饭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要以怨报德,恩将仇报?”要饭的好厉害的眼光。
李玉翎心头震动,脸上一热,散去双臂真力,道:“阁下怎么知道?”
穷要饭的哼哼笑道:“看来我今后说话要小心点儿,要不然弄不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玉翎好窘,他装没听见,道:“我问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穷要饭的道:“问得好,要不然落拓生怎么会帮你?”
李玉翎道:“落拓生又怎么知道的?”
穷要饭的道:“这你别问我,问他去!”
李玉翎双眉微扬,道:“阁下……”
穷要饭的道:“怎么,我非说不可?”
李玉翎道:“阁下原谅,以我的身份,我的立场有人知道了我的隐密,我不得不……”
穷要饭的接口说道:“不得不杀之灭口,是不是?”
李玉翎没说话。
“这倒好!”穷要饭的冷哼一声道:“我们帮了你,你要杀我们灭口,我们要有别的心意早就把你的底抖出来了,又何必三番两次的帮你,早知道这样不如让刚才那几个留在这儿跟你玩命,看你怎么?”
李玉翎道:“阁下跟落拓生究竟是……”
穷要饭的截口间道:“我跟落拓生究竟是什么来路,想知道么?”
李玉翎道:“我问的就是这个!”
“哈!”穷要饭的道:“你小子还挺横的,别看你小子学了一身的本事,在他们眼里没对手,没劲敌,我这根打狗棒一伸,就能摔你小于个大筋斗你信不信?”
李玉翎道:“要不是你阁下帮了我,我倒有意思试试。”
“好硬的小子!”穷要饭的两眼一瞪,叫道:“别,别,别,你全当我没帮你,再不然就帮你的这回事儿暂时放在一边儿,你且试试!”
李玉翎道:“阁下真要我试?”
穷要饭的道:“我不怕你小子不服?”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这话何妨待会儿再说?”
穷要饭的两眼暴睁,叫道:“小子,你站稳了,我纪老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一个激字!”
那根棍儿一抖,直往李玉翎下盘扫到!
怪不得他坐着没动,那么老远一下可能扫在那年轻人腕子上,李玉翎看清楚了,穷要饭的这根棍儿居然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见风就长!
当然,见风就长没那一说,穷要饭的也没那神通,那只是棍风、拳风、指风一样,由此可知穷要饭的的确有一身吓人的修为。
李玉翎没动,容得棍风扫到,他左掌往下去截,右手一指飞点而出,直袭穷要饭的手里那根棍儿。
穷要饭的这一棍没能扫上李玉翎的下盘,反见他那根棍猛然往下一落,穷要饭的他瞪了眼,瞪得老大!
李玉翎笑了:“怎么样,阁下,我没摔筋斗吧!”
穷要饭的满头乱发猛然一张,根根竖立,望之吓人,他叫道:“小子,你,你,你究竟多大岁数,学了多少年艺……”
“不多!”李玉翎道:“整整五年!”
“五年”穷要饭的叫道:“胡说,小子,你想瞒穷要饭的,你就算从娘胎里就……也不对,小子,要截我穷要饭的这一棍,非得有五十年修为不可,你小子今年才多大?”
李玉翎想起了“老爷岭”上那一幕,心里不由为之一阵刺痛,他道:“我今年廿刚出头,也许我有五十年修为!”
“放……”穷要饭的下一个字没出口,威态忽然一顿,抬手摇了摇,道:“过来,小子,听我说我跟落拓生的来路!”
李玉翎站着没动,道:“你请说,我站在这儿听得见!”
穷要饭的道:“敢情你小子还怕我……也好,由你了,听着,小子……”
话锋一顿,接道:“当年……说当年不如说是崇帧爷在位的时候,那时候有七个磕头兄弟,他们是横行南七北六,大江南北的头一号人物,他们自称为大盗,正邪二道,黑白两道听见他们的名儿能打哆嗦,这可是实情,一点也不夸张,更不是吹嘘,可惜你小子晚生了几年,要不然你就会相信……”
李玉翎道:“阁下,我没说不信,江湖上确有这种怕人的人物!”
穷要饭的翻了他一眼,道:“你信,那就好……有一回这七个碰上了一个不怕他们,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物,那就是崇帧爷驾下,统率雄兵百万的大将军,这位大将军没把他七个放在眼里,他七个也看大将军不顺眼,那位大将军没架子,性情为人有江湖豪侠风,所以当那七个找上门去的时候,他脱下盔甲,换上便装,卷起袖子跟那七个大打了一架,你猜怎么着……”
李玉翎道:“那七个不敌,不打不相识……”
穷要饭的“叭!”地拍了一掌,道:“一点不错,挑个儿斗,那七个除了那位大哥跟大将军扳成平手外,其他六个不是躺下就是趴下了,不打不相识,这一打打出了交情,于是高香又重烧一回,那位大将军成了他们之中的老二……”
李玉翎道:“那位大将军确实有江湖豪侠风,豪迈得可爱也可敬!”
“一点不错!”穷要饭的一点头道:“他就是这么个人儿,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条,没多久……”
他神色一黯:“崇帧爷煤山殉国归天,明亡,那位大将军焚战袍朝北陵之后,孤剑单骑投入了江湖,于是在江湖上出现了八兄弟,人家叫他们‘神州八异’……”
李玉翎道:“阁下就是‘神州八异’中的那位老八!”
“没错!”穷要饭的道:“我就是,我这个老八也最没出息,你瞧我这一身打扮……”
李玉翎道:“异人异行,这不算什么?”
“捧得好!”穷要饭的道:“事实上你也没说错,我就是这么个人,有那么一回,我们那位老二,就是那位大将军,明白了,他突然躲了起来,害得我七个怎么找也找不着他,也不知道他到那儿去,从那时候起,也就没了消息,没了音讯……”
李玉翎道:“无缘无故地就这么失踪了!”
“可不是么?”穷要饭的道:“不,也不能说无缘无故,是这样的,那一天老二他对大伙儿说,要大伙儿起来灭清,别老在江湖上混,那没多大出息,可是那时候我七个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没答应,没听他的,于是他一气就走了……”
李玉翎道:“走得好!”
穷要饭的眼一瞪道:“怎么说,你小子怎么说?”
李玉翎道:“我说他走得好。”
穷要饭的脸色一变,道:“小子,你……”
倏地一叹摇头说道:“其实,你小子说得对了,走得好,的确走得好,这几个把兄弟还要他们干什么,没拔香头儿就够给面子的了,我们老二这一走把我几个走明白过来了,由我们老大带头儿,好哭天抢地了一阵子,可是有什么用,走的已经走了,哭也哭不回来啊!我们这几个,你埋怨我,我埋怨你,差点儿没瞪眼翻脸打起来,可是我几个自己打自己,一百个耳刮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李玉翎忍不住笑了,道:“打得好!”
穷要饭的两眼一翻,道:“小子,你怎么说?”
李玉翎道:“我说打得好,理由跟刚才那句走得好一样。”
“行,小子,我受了。”穷要饭的一点头道:“打得好,打得好,我们几弟兄每人打了自己一百耳刮子之后,个个垂头丧气一声不响,可惜那时候没人瞧见我几个那付德性,要有人瞧见非笑掉大牙不可,一个个眼肿得跟猪猴儿屁股似的……”
李玉翎笑道:“好譬喻!”
穷要饭的:“本来就不好看,说那么好听干什么?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说好听的,后来,还是我们老大说话了,我们老大说这样没用,哭瞎了眼,打烂了脸也招不回老二来,老二为什么走的,咱们就干点儿什么,总有一天老二会软了心肠来找咱们的,于是乎,‘神州八异’剩了七个,这七个若干年后的今天,成了满虏鹰犬到处缉拿的眼中钉,背上芒,我几个是干了老二要干的,可是若干年后的今天,我几个没再见着老二一面,连一点点音信儿都没有,听清楚了么,听明白了么,这就是我跟落拓生的来路。”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前辈让人肃然起敬。”
“小子!”穷要饭的一瞪眼道:“你前居后恭,怎么又前辈了?”
李玉翎道:“后恭是实,前倨不确,我刚才一直表现的不亢不卑,至于为什么尊称您一声前辈,那是因为您成名在先出道早,更何况您的作为让人肃然起敬……”
穷要饭的点头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你说我成名在先出道早,这是实情实话,我不反对,也当之无愧,至于你说我的作为让人肃然起敬……”
摇摇头接道:“这我穷要饭的可不敢当,记得我们老二当年说过这么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满虏入关,窃我河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