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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算卦的效些微劳,凭这张嘴帮您解决这疑难?”
李玉翎凝了神,道:“你能帮人解决疑难。”
“那是什么话。”那算卦的笑道:“您瞧瞧!”
伸手往摊儿左一指。
李玉翎顺指望去,只见那儿挂着一块白布,上头写着批八字,算流年,看手相,决疑难,断吉凶,还有什么看风水,问行止,卜居,迁徒……全得很,他会的可真不少。
李玉翎收回目光道:“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难决的事儿?”
“那得问我这只黄鸟儿。”算卦的一指摊儿上的鸟笼子,含笑道:“您要是不急着走,就请在我这摊儿坐坐,花工夫不多,花费也不过几文,包管您满意地笑着走,要是算卦的没说准,没能替你解决疑难,您一文别给,您还可以砸我的。”
抬手往前一指道:“眼前这么多位都听见了,也都瞧着呢:怎么样?”
李玉翎凝目打量上了这算卦的,瘦瘦的个子,年纪三十多近四十,残眉小眼儿,朝天鼻,外带两颗大黄板牙。
好长像!徒弟不高明,师父也不怎么样,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儿。
还有那身黑大褂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年头,洗过多少次了,都褪了色儿,变了白,那双手又黑又瘦,指甲既是又黑,指甲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济癫僧能活人的灵药,比他秃头徒弟的两条黄鼻涕还恶心人。
这么个人能有这么大能耐,这么大神通,真是人不可想像啊!
李玉翎迟疑了一下,估计离三更还早,自己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瞎听听也好,随即微微一笑,跨过摊儿前那条长板凳坐了下去。
他坐下了,那算卦的也跟着落了座,拿起二叠纸牌也似的东西往摊儿上一顺,一摆,然后打开鸟笼放出了他那只黄鸟。
黄鸟儿在那一张张的纸牌前东跳跳,西跳跳,用嘴啄出了一张,算卦的顺手给它一小块花生,那只黄鸟自己又跳回笼子里去。
算卦的关上鸟笼,拿起了那张纸牌也似的东西,打开来一看,立即抬头望向李玉翎,摇头晃脑地哼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荆何有志刺秦王而樊于期作了难……”
一顿接着问道:“这就是您的卦,也就是您心里为难的事儿,对也不对?”
这些李玉翎懂,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他真想客串一下子刺秦王的荆柯,要进秦宫得带上樊于期那颗白头,秦天祥不就正像那樊于期么,真灵,真灵,这算卦的是……李玉翎强忍震惊,凝目问道:“先生,我请教……”
“不敢。”算卦的眼一眯,头一偏,用手指了指摊儿上那几个字,那几个字写的是‘文王神课铁嘴落拓生’。”
“这就是算卦的招牌。”李玉翎收回目光又问:“先生贵姓。”
算卦的嘴一笑道:“既知铁嘴落拓生,又何必问这么多,只问我这一卦对不对,灵不灵。”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先生神卜,请先生指点。”
“容易。”算卦的一点头道:“您请边儿上坐坐,等我做完生意,自当给您个满意。”
“等先生做完生意。”李玉翎呆了呆,摇头说道:“恐怕我不能等。。。。。。”
那算卦的道:“不耽误您太久的,您请给我个时候。”
李玉翎道:“先生要我等多久……”
“这样好不?”算卦的道:“您再等我半个时辰,再有半个时辰也差不多该收摊了,您要是怕坐在这儿无聊闷得慌,先请别处走走,到时候您再到我这摊儿上来……”
李玉翎默想了一下,微一抬头,道:“不,我就在先生这儿等等好了,我初来‘承德’,人生地不熟,走远了怕找不着地儿……”
算卦的道:“那您请坐,小秃子,给这位大叔倒碗茶去。”
没人答应,那有那半大孩子人影,敢情这就么大工夫,那小秃子又跑了。
只听算卦的,‘咦”地一声道:“这小子那里去了,这小子……”
李玉翎道:“谢谢先生,我不渴。”
算卦的头转了的几转,没找着那小秃子,一跺脚,狠声说道:“这小兔崽子,回来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转脸向李玉翎陪上歉然一笑:“对不起,只有让您干坐着了。”
李玉翎说了声,“别客气”,独自坐向一旁,他要坐在这儿看看,算卦的是不是真的都灵,算卦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人物。
他坐他的,算卦的做算卦的生意,这生意没个定数。
算卦的又看了几个相,批了两个八字,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围在他摊前的人也渐渐散了。
看看是不会有人再到摊儿上来了,算卦的轻轻一拍摊儿,道:,‘行了,收摊儿,今儿个这生意就到此为止了……”
转头望向李玉翎,陪笑说道:“累您久候了。”
李玉翎忙道:“那儿的话,先生客气了。”
算卦的挪了挪凳子,向李玉翎近了些,左手两个指头在那儿“叭达”、“叭达”地捻了好一阵。
突然,他抬头凝目,问道:“先生知道当年荆柯刺秦王那挡子事儿?”
李玉翎点头说道:“我知道。”
算卦的道:“那时候樊于期的那颗头,可是樊于期自己割下来的。”
李玉翎道:“这个我也知道。”
算卦的道:“你何不也跟樊于期商量商量去。”
李玉翎道:“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算卦的道:“那您就进不了秦廷,既然进不了秦廷,就别想刺秦王。”
李玉翎心头震动,道:“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算卦的微一凝目,倏然一笑道:“您老弟是位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对不对。”
李玉翎微一点头道:“先生说对了……”
算卦的笑笑说道:“吃我这行饭的,一年到头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像您老弟这种江湖上的朋友,我见过多了,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玉翎道:“先生好眼力。”
“过奖,过奖。”算卦的咧着嘴,露着一对大黄板牙,笑道:“其实,吃我这一行饭的,也得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要不然就不够资格吃这碗饭,不出三天非叫人把摊儿砸了不可。”
算卦的往别处扯,李玉翎却只有耐着性子点头说道:“先生说得是。”
算卦的话锋忽转,道:“那么您老弟就该是要去对付一个人,却又下不了手,是不是?”
李玉翎心头一震,道:“先生高明。”
算卦的得意一笑道:“夸奖,为什么下不了手呢,只因为这个人跟您老弟是朋友,对不对。”
李玉翎道:“是的,先生。”
算卦的更得意了,看了李玉翎一眼道:“按说,现在的朋友,不大下得了手,那就看您老弟跟您这位朋友有没有仇,要是有仇的话,朋友就不成其朋友,也就不会下不了手了,照这么看……”
微微笑笑接道:“对付这个人有九成不是你老弟自己的意思,可对。”
李玉翎点头说道:“对的,先生。”
算卦的道:“不是您老弟自己的意思,那就该是别人的意思,既是别人的意思,而您老弟这工作难做,那就是奉命行事,您老弟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就难以交差,可对?”
李玉翎暗暗不由叹服,道:“先生分析的极是。”
算卦的道:“这就是您老弟的难处,一边儿是奉命不得违背,一边儿是自己的朋友,下不了手,对不?”
李玉翎道:“正是这样,请先生指点。”
算卦的道:“别客气,我先问您老弟一声,要是您老弟没见过我这个算卦的,您老弟打算怎么办?”
李玉翎道:“不瞒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卦的抬头说道:“不知道怎么办不是办法,您老弟总得交差啊!”
李玉翎苦笑不语。
算卦的道:“想想看,真要没办法,到头来您老弟是打算抗命呢?还是打算照令行事。”
李玉翎暗一咬牙道:“真要没办法,说不得我只有照令行事了。”
算卦的笑道:“这不就解决了么?”
李玉翎呆了呆,道:“先生这就是给我解决疑难?”
算卦的道:“您老弟以为不是。”
李玉翎道:“先生没有更好的办法么?”
算卦的道:“更好的办法有是有,只问您老弟做到做不到。”
李玉翎道:“先生请说说看。”
算卦的道:“我教您老弟抗命,来个一走了之,您老弟做得到么?”
李玉翎呆了呆,道:“先生我做不到……”
“这就是喽。”算卦的笑道:“老弟是个明白人,要知道这件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嘛是遵命,一嘛就是抗命,你老弟既不能抗命,那只有遵命了,是不是?”
李玉翎苦笑不语。
算卦的站了起来,道:“耽误了您老弟这么久……”
李玉翎跟着站了起来,暗暗一声苦笑,道:“先生别客气。”
他知道他该走了,微一摆手,独自转身而去。
他忘了给卦钱,他算卦的也忘了要,不但忘了要,而是望着他那背影直笑。
说了半天,只得了这么一个法子,实际上这个法子是明摆着的,谁都知道,只有两条路,一条路行不通就只有走另一条,这还用人教么?
李玉翎心里好不烦恼,本来就够烦的,这时候他更烦了。
心里烦,心情沉重,他不愿往“隆福客栈”走,怕去,但脚上却不由自主地越走越近那“隆福客栈”的门。
终于,他到了“隆福客栈”门口,他停了步,站在“隆福客栈”
栈门口那灯光下,他又犹豫上了。
来往的行人都直看他,他没留意,根本也就没察觉“隆福客栈”里出来个伙计,冲着他哈腰陪笑道:“这位爷要住店,您里边儿请,小店有干净上房,不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