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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天鹤道:“你可以现在把心交给他,但暂时不可把人交给他。”
宫无双娇靥猛然一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天鹤淡然一笑道:“你应该明白了,是不,乖儿。”
宫无双道:“我不明白。”
宫天鹤点头说道:“你如果在这时候把人交给他,他就会把你看得一文不值,对你不屑一顾,那我就白费心机,再说那时候你也是个大损失,是不!”
宫无双娇靥立时煞白,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不能帮你拉拢他,不能替你建这桩奇功!”
宫天鹤道:“为什么?乖儿。”
宫无双冷冷一笑道:“我这残花败柳破身子,根本不配。”
宫天鹤道:“这么说你是变卦了。”
宫无双道:“我不说过了,我根本就不配。”
宫天鹤淡然一笑道:“我是一番好意,打算让你父女早一点团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便勉强,那就算了。”
“怎么?”宫无双道:“我不帮你拉拢李玉翎,你就不放我爹。”
宫天鹤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当初对你们说的话,我怎么能食言背信,可是你必须待凑全百名好手之数,真要那样的话,你父女团圆又不知道要到那年那月了。”
宫无双贝齿微露,道:“官天鹤,你好狠,好厉害!”
宫天鹤笑笑说道:“当初说好的,怎么能叫狠,怎么能叫厉害!”
宫无双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像拉以前那些个一样地拉拢李玉翎就是。”
“怎么?”宫天鹤道:“你不打算付出真感情,不打算跟他。”
宫无双道:“你明知我不可能跟他,怪不得你故作大方,原来你……宫天鹤,你好狠,你好厉害。”
宫天鹤皱眉说道:“怎么又来了,别忘了你我的关系是父女,做女儿的对父亲说话可不能太过份。”
宫无双娇躯站起,轻颤,缓缓垂下头去。
宫天鹤微微一笑道:“天色不早了,该睡了,陪我回去吧!”
宫无双道:“你走你的,我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宫天鹤一点头道:“也好,反正你今天晚上也难以合眼,多在这儿待会儿散散心也好,那我先走了!可别回来太晚。”
说完了话,他径自转身走了。
这树林里,刹那又剩下宫无双一个人,她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娇靥一片煞白,神色冰冷,看上去真是怕人。
突然,两串晶莹泪珠夺眶而出,滑过冰冷的肌肤,籁籁滚落襟前。
这时候,在树林深处,有个人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好轻,好轻,连宫无双也没听见,也没发觉这树林里另外还有个人在……夜色里,五个人影鹰隼一般地掠进了“藏龙沟”。
看身法,这五条人影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动作快而且轻,快得像闪电,轻得像五缕轻烟。
这五条人影一进“藏龙沟”,稍一停顿,便立即一前四后地翻身拣上小坡。
只一个起落,又先后落在赖大爷那座破茅屋前。
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五个蒙面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所不同的是前面那黑衣蒙面人身材修长,而后头那四个人全是个结实的壮汉。
这时候,夜深沉,万籁俱寂。
藏龙沟里的风特别大,风从沟口进来,吹得呜呜作响。
赖大爷那座破茅屋里默然一片,静得连一点声息也听不见,显然,这时候人早睡了,还点灯干什么。
摹地——前面的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抬起了手,他身后那四个闪身而动,分落茅屋四周,恰好把茅屋包围起来了。
于是,一声冷笑划破寂静夜色,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开了口:“相好的,东窗事发,案子给抖出来了,露个头见见朋友吧!”
茅屋里、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那修长身材黑衣蒙面人,立即又把话说了一遍。
外甥打灯笼,照旧。茅屋里仍然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突然,茅屋东角那名黑衣蒙面人开了口:“别是这老儿机警,脚底下抹油先溜。”
他话还没说完,蓦地,茅屋里响起赖大爷那破锣般沙哑话声,还带着无限的睡意道:
“丫头,醒醒!起来瞧瞧去,什么人在外头鸡猫乱叫的。”
随听芸姑话声响起来:“爹,我早听见了,咱们这‘藏龙沟’里还能跑进什么来,不是山豹就是野狗,管他呢!反正咱们屋外也没放吃的东西……”
“嗯!”赖大爷长长的“嗯”了一声,咕哝着道:“你可别说,要是豹还好,要是野狗那可麻烦,这些畜牲找不着吃的便在地上钻个洞进屋里来,它们在山野坟岗里吃惯了死人,别让它们吃了咱们这两个活人。”
“你真是!”芸姑不以为是,道:“几条野畜牲您也怕,好吧!您睡您的,我瞧瞧去。”
“小心点儿!”赖大爷道:“门后有根棍儿,带着它,别让那些畜牲咬了,那些畜生专啃死人,满嘴是毒,咬活人一下可要命的了。”
芸姑道:“我知道,您放心睡您的吧!”
茅屋里一亮,灯点起来了。
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哼哼地发出一阵擦人的冷笑声。
“老东西,且容你在唇舌上占些便宜……”
“丫头。”赖大爷叫了一声:“听,那些畜生直哼哼,别是……”
茅屋两扇门呀然而开,灯光一闪而出,芸姑擎着灯拣出,微微蓬松的螓首,美目一掠:
“哟,爹,不是狗,是人……”
“是人!”茅屋里一阵吱呀乱响:“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地,这是……”
随着这话声,赖大爷也从两扇门里探出,眯着惺忪眼一瞧,老眼猛地一睁,睡意全消:
“哟,可真不假,当真是人,怎么瞧不见脸哪!”
芸姑道:“人家用块布蒙着脸呢!”
赖大爷道:“用块布蒙着脸,是怎么回事儿,见不得人了。”
赖大爷话声才落,只听一声暴喝从屋东响起:“老狗……”
那站在茅屋前的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一伸手,那声暴喝立即霍然而止。
赖大爷一怔,往外深了探,往东一瞧,道:“哟!老天爷,怎么屋东角也有一个呀!”
芸姑道:“您再往西瞧瞧,屋西角还有呢!”
赖大爷扭头往西一瞧,立即惊叫说道:“不好,丫头,快上门,咱们遭了强盗了,快,快进去把咱们那面锣拿来。”
话虽这么说,他身子没缩回去,门既没关,芸姑也没动。
这时候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笑出一声冷笑道:“罗老儿,你损够了吧,装够了吧!”
赖大爷一怔,道:“我损,我装,你这位大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罗老儿,真人面前你少来这一套……”
“真人!”赖大爷若有所悟,“哦”了两声,点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那座观里的道爷呀!真是,三清弟子怎么不干好事儿,半夜三更他赤足当强盗呀!”
“罗老儿!”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然说道:“闭上你那张老嘴……”
赖大爷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几位既不是那座观望的道爷,那是干什么的,那个庙里的和尚。”
屋东角那黑衣蒙面壮汉突然说道:“老狗,你听真了,爷们是官里的。”
“棺里的!”赖大爷又明白了,“哦”了两声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棺里的,唉!不对呀!棺里的怎么跑出来了,莫非是……哎呀!丫头,快上门,闹僵尸了,咱们遇见鬼了,快,快去把我箱子里那付钟馗条拿出来……”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道:“您这跟他说着玩儿么?”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道:“我没那么好心情,拿他。”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腰身掠起,抓着墙闪电一般掠了过来,直拐茅屋门口。
“天爷!”赖大爷惊叫一声:“鬼上门了。”
跟芸姑往屋里一缩,砰然一声关上门。
那蒙面壮汉恰好摸到,探堂一抓,赖大爷这一关,无巧不巧正压着他的手,疼得他叫了一声,缩手便退。
门开了一条缝,赖大爷露出了半张脸。
“看,夹着手了吧!怪谁,谁叫你往门缝里乱伸手。”
那蒙面壮汉恼羞成怒,怪叫一声,抖手便是一掌,一股凛人劲气涌向了破茅屋那两扇门。
“哎哟!”赖大爷叫道:“鬼施阻风了。”
砰然一声门关上了,适时狂陷的劲气涌到,又是砰然一声大震,茅屋晃了一晃,两扇门安然无恙。
再看那蒙面壮汉却被劲气反震,震退了两步,他怔住了。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跨步而至,问道:“碍事么?”
那蒙面壮汉倏然惊醒,叫道:“这老狗扎手。”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本就不易与,原该是高人。”
那蒙面壮汉道:“那您看……”
身材修长蒙面人一摆手道:“回你的地方去。”
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腾身掠回了屋东角。
身材修长蒙面人向着茅屋叫道:“罗老儿……”
茅屋两扇门倏然而开,赖大爷探出了头:“干什么?”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你真姓罗了。”
赖大爷道:“那还错得了,不姓‘锣’姓‘鼓’不成。”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我看你不姓罗。”
赖大爷道:“那我就胜‘鼓’,反正差不到那儿去。”
身材修长蒙面人冷冷一笑道:“罗老儿,你少跟我装疯作傻。”
赖大爷道:“这叫什么哩,我明明姓罗,你称说我不姓罗,到头来还怪我装疯作傻。”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罗老儿,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没那么多工夫……”
赖大爷道:“你可要弄清楚,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