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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龙标笑笑道:“那是他打马虎眼,那是一把断刀,他早就把锋刃弄断了,只剩下一个把儿往胸前衣襟上一夹,乍看上去就真跟一把刀插在胸口一样。”
铁奎不由为之动容道:“好狡猾的兔崽子……”
李玉翎道:“高禄跟哈善让你把这信儿送来,是什么意思?”
赵龙标道:“您二位不是要杀宫天鹤么?两位统带知道,宫天鹤是您二位师门的叛徒,您二位非杀他不可,怕您二位被他瞒过,所以……”
李玉翎道:“他二位有什么条件?”
赵龙标道:“两位统带说,您二位尽管进城杀宫天鹤去,他们绝对不闻不问,不过您二位杀了宫天鹤之后,不能在京畿一带再停留,马上得走……”
李玉翎道:“他们两个说的是不错,我们非杀宫天鹤不可,或许宫天鹤能瞒过我两个一时,但瞒不了我们一辈子的,只要我们知道宫天鹤他没有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置他于死地……”
赵龙标道:“您的意思是……”
李玉翎道“不必他们告诉我,我迟早会知道的”
“您错了,李领班。”赵龙标笑笑说道:“固然,官天鹤诈死只能瞒人一时,不能瞒人一辈子,可是在您来说,早除宫天鹤应该比晚除宫天鹤好。再说,宫天鹤两条腿伤仍重,现在也正好处在穷途末路的劣境,这时候除他应是易如反掌,如若一旦他两腿伤好,等他掌握大权,到那时候,即使几位发现他是诈死,除他可比现在难得多。”
铁奎道:“阁下这话有理,是不是我们不答应这条件,就除不了宫天鹤?”
赵龙标摇头说道:“我不敢这么说,当然了,两位若是不答应这条件,两位统带是不会让两位恣意进去内城杀害宫天鹤的,不过凭两位的身手,要拦二位也不是易事,可是二位不知道宫天鹤藏身何处,内城地方不小,找起来……”
铁奎道:“一天找不着还有第二天!”
赵龙标道:“那当然,可是两位统带若是在宫天鹤的住处布上几支火枪,那可比他二位不闻不问难多了。”
铁奎道:“设若我二人擒下你,逼出宫天鹤的藏处呢?”
赵龙标笑了,谈淡地道:铁爷,我们统带待我不错,土为知己者死,为友两胁可以插刀,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再说,我明知道像二位这种顶尖儿的人物,是不屑为此的。”
铁奎道:“你是个人物,也挺会给人戴高帽子。”
赵龙标道:“其实我不妨实告二位,两位统带已经在宫天鹤的住处四周布上了防卫,虽不敢说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可是火枪的威力也够瞧的,我要是不带满意的答复回去,他二位是不会撤人的。”
铁奎道:“照这么说,我兄弟只有答应这一条件了!”
多伦突然开口说道:“高禄跟哈善这是什么意思,听口气好像他们俩也不愿让宫天鹤活着?”
赵龙标微一欠身道:“回格格,这您问李领班就明白了。”
多伦一震道:“你认识我?”
赵龙标道:“小的见过格格。”
多伦不安地望向李玉翎。
李玉翎双眉微扬道:“高禄跟哈善的条件我答应!”
赵龙标道:“那我的任务便算达成了,至于格格的事,您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江湖上来的,事不关我,我不会多嘴的。”
李玉翎道:“宫天鹤躲在那儿?”
赵龙标道:“景山有座‘万福阁’……”
李玉翎道:“宫天鹤躲在‘万福阁,里?”
赵龙标道:“正是,景山是大内之镇,他自信躲在那儿安全。”
铁奎道:“我问一句,诱李领班进内城,高禄带着‘侍卫营’好手包围西城,可是宫天鹤出的主意?”
赵龙标道:“铁爷,您料对了!”
铁奎道:“我能提出条件么?”
赵龙标道:“您请说,只要能答应的,我随时随地可以作主!”
铁奎道:“我要向你们统带要几具尸体。”
赵龙标截口说道:“我明白了,行,一句话,我可以代他二位作主,那几位也在原处,您尽管去抬……”
铁奎摇头说道:“这辆马车我还要派别的用场,再说我一个百姓提那么多具尸体出城也不方便,我看不如这样,为表示两位统带的诚意,麻烦那位给我送到这儿来,我们哥儿俩等到尸体送到,再进城上景山去找宫天鹤。”
赵龙标一点头道:“也行,我回去之后,马上就命他们给铁爷送来。”
铁奎道:“那就先谢谢了,最后一句话,还望阁下带回去给两位统带,双方既属互惠,就该以诚相待,最好别施诈玩花招,要嘛最好一下把兄弟留下,我兄弟只走脱一个,这笔帐总要算的。”
赵龙标道:“这个您放心,赵某人愿以这条还不太贱的命担保。”
李玉翎道:“那么阁下请回吧!我兄弟只等几个罹难的弟兄送到,马上就进城去。”
赵龙标没再多说,一抱拳,转身大步出庙而去。
铁奎一嘟嘴,小秃子灵巧地跟了出去。
多伦道:“没想到,他们也会勾心斗角。”
芸姑道:“那儿都一样,官场中尤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背地里争权夺利的厉害,只有利害而没有道义,别看他们是自己人,一旦自相残杀起来,比对外人还厉害。”
多伦道:“高禄跟哈善,能相信么?”
铁奎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防不能不防,我怕他们施的是一石两鸟之计,借咱们之手除去宫天鹤,然后就近埋伏对付咱们,其实,倒不怕他们的人,怕的是他们的火器,那东西可真霸道……”
芸姑道:“以宫天鹤引咱们入毅,心腹大患除了,咱们也上了当,这倒是一着很好的计,狠而且毒。”
多伦道:“那别去,等机会再来,反正已经知道宫天鹤没有死,他这个人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李玉翎突然说道:“铁大哥,待会儿他们把老三几个送来之后,车有两辆,你护着芸姑跟雁霜,带着小秃子先走。”
铁奎道:“你一个人进去?”
李玉翎道:“不错,总不能全待在这儿等他们包抄去。”
铁奎道:“话是正理,主意也不错,只是不行,要去,咱们俩一块儿去。”
李玉翎道:“铁大哥,要知道你帮不了我的忙,而且很可能成为我一个累赘。”
铁奎道:“你怎么说我都不在乎,我是去定了,非去不可。”
人影一闪,小秃子进来了,道:“上那儿去,我也去。”
铁奎道:“偷东西去。”
“好啊!”小秃子叫道:“那是我的本行,我最拿手,上那儿偷,偷什么?”
芸姑寒着脸道:“别胡扯了,人呢?”
小秃子道:“走了,真走了,我跟了他老远,没错,只他一个人。”
铁奎道:“看来高禄跟哈善倒挺有诚意的。”
芸姑道:“当然有,等着你上钩呢!还能没诚意么?”
多伦道:“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去?”
李玉翎道:“雁霜,这险是值得冒的。”
铁奎道:“玉翎说的不错,宫天鹤是师门叛徒中一个巨孽,对整个武林来说,他是个枭雄,留不得。”
多伦道:“可是您的伤这么重,他一个人……”
铁奎道:“谁说他一个人去了?”
李玉翎目光一凝,望着铁奎道:“大哥真要去?”
铁奎道:“这还假得了么?”
李玉翎道:“你带着伤连番折腾,元气未复怎么能跟我一块去?要去也可以,等我助你运运功恢复元气再说。”
铁奎道:“那好办,来吧!”
猛地上一坐,盘膝闭上了眼。
李玉翎走过去一指点出,铁奎倏觉指风所点的部位不对,两眼猛一睁,就要说话,可是已经迟了,李玉翎一指点实,他眼前一黑便躺在草堆上。
芸姑道:“玉翎,你这是……”
李玉翎道:“我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去,不这样没法子拦他,他要是好好儿的,我也不会拦他,待会他醒来后,让小秃子驾车,另一头拴在后头,等出了二十里再解开他的穴道。”
只听一阵辘辘车声跟得得蹄声传了过来。
小秃子道:“别是他们来了?”
闪身扑了出去,随听他在庙外叫道:“二叔,没错,他们来了!”
李玉翎举步行了出去。
出庙一看,只见一个黑衣汉子赶着一辆单套马车疾驰而来,那赶车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侍卫营”的人。
李玉翎道:“小秃子,提防车里藏着活人,进庙去。”
小秃子还真听话,转身进了庙。
那辆单套马车疾驰而至,庙门口停稳,那黑衣汉子跳下车辕一抱拳道:“李领班,赵龙标赵爷命我送人来……”
李玉翎走到车旁掀开车蓬一看,唇边闪过一丝抽搐,随即放下车蓬道:“谢谢您了,还得麻烦您先回去。”
那黑衣汉子道:“不要紧,赵爷本是这么交待的,李领班要是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李玉翎道:“你请吧,见了赵爷请告诉他一声,我马上进城去。”
那黑衣汉子答应一声,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李玉翎喊道:“小秃子。”
小秃子一阵风般到了跟前。
李玉翎道:“把树林里那辆车赶出来。”
小秃子应声如飞而去。
小秃子去赶车了,庙里走出芸姑跟多伦,她两个架着铁奎。
小秃子赶来了马车,芸姑跟多伦把铁奎扶上了车,然后芸姑又转身进庙把宫无双抱了出来。
李玉翎心中一惨,把脸转向一旁。
一切都妥当了,小秃子把拉尸的那辆车拴在坐了人的这辆车后,随即跳上了车辕,道:
“两位姑娘请上车吧!”
芸姑望着李玉翎道:“让雁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