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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倏然一笑道:“对了,我忘了二哥在‘亲军营’当差的。”
他可不知道“亲军营”里当差的人,也碰不过权势显赫的“九门提督”。
李玉翎站了起来,道:“三姑娘,我走了。”
三姑娘顿道:“兄弟头一回来,多坐会儿嘛!”
李玉翎道:“不坐了,铁大哥还在‘王老顺’等着我。”
“怎么!”三姑娘道:“还有事儿?”
李玉翎道:“是的,我有点事儿。”
一听李玉翎有公事,三姑娘不便再留了,一边往外送,一边叮咛常来玩儿。
送到了院子里,李玉翎挡了驾,带着老七走了。
出了门再看,三个“斧头会”的,全没了影儿。
“二哥。”老七咧着嘴笑道:“什么叫痛快,今儿这才痛快,总算出了一口气?”
李玉翎笑笑,没说话。
到了“王老顺”,铁奎一斤白干儿喝完了,又叫了一斤,他一半儿下了肚,仍没见他有酒意,好海量。
李玉翎跟老七落了座,没等李玉翎开口,老七就抢着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毕,铁奎哈哈大笑,道:“行了,兄弟,从今后咱们得留神挨斧头了,砍着别的地方那还不碍事,要是欲着脑袋,今后就别想坐在这儿喝白干了。”转过脸去望老七,道:“老七,记住也告诉弟兄们一声,随时自己留神。”
老七答应了一声。
铁奎忽然窘迫一笑道:“兄弟,见着了吧!怎么样?不赖吧!”
李玉翎道:“我只有两字难得,同时也告诉铁大哥,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三姑娘,不该让人家久候。”
铁奎赧然笑笑说道:“兄弟你在那边儿拿人出气,我在这儿拿白干儿出气,斤半白干儿下了肚,我想通了,等跟‘斧头会’这件事儿平息了之后再说吧!”
李玉翎笑了,道:“我这一趟没白跑,铁大哥这斤半白干儿也没白喝。”
铁奎拍了他一巴掌,道:“行了,兄弟,别损我了。”
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候不早了,不可能有什么消息了,李玉翎推杯而起,要走。
铁奎道:“时候不早了,我不留你,明儿咱们再聚。”
李玉翎走了,临走还关照铁奎别忘了在三姑娘那儿作一番布署。
跟铁奎分手,离开“王老顺”没走多远,李玉翎瞥见前面夜色里站着两个穿裤褂的汉子,由于夜色太黑,看不清面貌,可是李玉翎只一想便知道是“斧头会”的截上了自己了。
艺高人胆大,他不在乎,别说两个,再来几个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停步都没停地笔直往前走。
看看来近,一名汉子突然冲着他抱着拳,道:“尊驾可是‘亲军营’的李爷?”
李玉翎停步说道:“不错,正是李某人,二位有何见教?”
那汉子道:“候驾多时,在下兄弟是‘斧头会’的。”
李玉翎道:“我看出来了。”
那汉子道:“李爷要是方便的话,请借一步说话。”
李玉翎道:“什么地方?”
那汉子道:“东城。”
李玉翎道:“夜太深了,我不能耽误太久。”
那汉子倏然一笑道:“李爷要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去,在下兄弟不敢勉强。”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二位带路就是。”
那汉子两眼一睁道:“李爷是位爽快的人,佩服。”
一抱拳,偕同同伴转身前行而去。
李玉翎毫不犹豫,迈步跟了上去。
那两个汉子在前带路,大街小巷一阵拐弯,越走越偏僻,越走离市区越远。
李玉翎看看四周已知来到城郊,可是他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但他也明白,两个“斧头会”的汉子带他到这里来,用心不善,可是他一点没在意。
突然,前面夜色中传来一声沉喝:“什么人,站住。”
前行两汉子中一个立即停步答道:“斧头,报龙头一声,客人到了。”
龙头,敢情“斧头会”的龙头在这儿。
随朝前向夜色中那人喝道:“叫他候等。”
好大的架子,李玉翎没在意,抬眼打量,立见前面二三十丈外是一片树林,紧靠城墙儿,矮树旁里透着几点灯光,由于矮树丛挡着,无法看见里头的情形。
正打量间,前面话传过来了:“龙头有请。”
两名汉子答应一声,立即又迈步了。
刚进矮树丛,李玉翎看清楚了,前面几丈外有一座残破的“八角亭”,小亭前悬着一只灯笼,亭里坐着几个人,是个女的,看上去挺年轻,一身墨绿色衣裙,脸上却蒙着块黑纱,让人无法看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那三姑娘家挨揍的年轻汉子,就站在她身边儿。
亭子外边儿,紧挨着亭子,一边儿各地站着六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高矮胖瘦不等,穿的却是一式黑色裤褂。
另外,离亭子的地方,也就是六名中年汉子之前,雁翅也似排列着十名年纪不等的壮汉子,个个抱着胳膊,人人腰里露着一段黑色的斧柄,最外边两个手里还各提着一只灯笼,人不少,但鸦雀无声,这阵仗挺慑人。
李玉翎没把这阵仗看在眼里,可是对那亭子里的女子却留了意,心中讶然暗道:原来这“斧头会”的龙头是个女的,一个女的能号令群雄,领导这么一帮动辄玩命儿的凶徒,足见不简单,此女若不是心智过人,便是所学出众,她有那一套。
心念能动间,前面两汉子又行近小亭,深深一躬身,恭声说道:“禀龙头,客人到了。”
亭中女子,一挥手,两名汉了躬身退往两旁,只听她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这么俊,我还当你是三头六臂的凶神呢!”
接着是一阵银铃般哆笑,清脆甜美,煞是好听。
李玉翎昂然卓立亭前,没说话。
随听那亭中女子问道:“尊驾就是在‘亲军营’里当差,那个姓李的。”
李玉翎道:“不错,我就是李某人。”
那亭中女子道:“我身边这个人,你认识了。”
李玉翎道:“刚在西城握别,怎么会不认识。”
那亭中女子道:“你那一脚踢得不轻啊!差点儿便废他一条腿。”
“好说。”李玉翎道:“我要是有意毁他一条腿的话,他现在不会站在那儿了。”
那亭中女子“哦”地一声道:“这么说你脚下留了情。”
李玉翎道:“事实如此。”
那亭中女干道:“好说,事实如此,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李玉翎道:“姑娘在江湖,该知道江湖规矩,像令弟这种行为,要走撞在别人手里,绝没这么便宜。”
“好说。”亭中女子娇笑一声道:“那我就好好谢谢你。”
话声方落,雁翅般排列着的十名汉子齐动,团团地把李玉翎围了起来,个个手里握着一柄利斧。
李玉翎连眉头都没皱一皱,淡然说道:“这就是姑娘派人把我带到这荒郊旷野来的真正目的么!”
亭中女子道:“以你看呢?”
李玉翎道:“我既然敢来,我就没把这阵仗放在眼里。”
亭中女子道:“让我来试试你的身手。”
她那里话落,十柄利斧同时砍落,齐集中间李玉翎一身,然而,十柄利斧落了空,李玉翎不知何时已脱出包围,站在了小亭前,仍然而对亭中女子站着。
亭前那六名四十多岁汉子大吃一惊,立即排成一字挡住了李玉翎,显然他们怕李玉翎挨进小亭。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六位,我要进去早就进去了。”
亭中女子黑纱覆面,让人看不见她有什么表情,只听她道:“他说的是实情,你们让开。”
那六名中年汉子一齐闪向两旁。
适时,两柄利斧悄无声息地从李玉翎身后递到,一袭李玉翎后脑,一挨李玉翎右肩,都是狠毒杀着。
李玉翎像背后长了眼,一个旋身,一拳一脚飞起而出,两声闷哼,利斧垂了两柄,人躺下了两个。
剩下那八名汉子挥斧就要再挨。
亭中女子抬起了手,那只手欺霜赛雪,根根似玉。
“行了,你们退回去。”
八名汉子抽身而退,地上那两个也支撑着爬起来退了回去。
李玉翎这才缓缓转过了身。
亭中女子开了口:“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的身手,大名是……”
李玉翎道:“岂敢,玉翎。”
亭中女子道:“那两个字儿。”
李玉翎沉默了一下道:“玉石的玉,雕翎的翎。”
亭中女子微一点头道:“李玉翎,好名字,人长得这么俊,难怪要占个玉宇,你刚到京里来的。”
李玉翎道:“不错。”
争中女子道:“以前在那儿得意呀!”
李玉翎道:“‘承德’行宫,‘神武营’。”
亭中女子身躯一震,道:“你是从‘承德’来的。”
李玉翎道:“不错。”
亭中女子道:“我听说,‘大刀会’让‘承德’行宫‘神武营’一个姓李的挑了,难不成那个姓李的就是你!”
李玉翎道:“贵会的消息很灵通。”
亭中女子道:“真是你。”
李玉翎道:“不错,是我。”
亭中女子没说话,沉默了良久始遣:“难怪你敢一个人来赴我的约,艺高人胆大,是不,可是我要告诉你,‘斧头会’不比‘大刀’。”
李玉翎道:“我看不出贵会跟‘大刀会’有什么两样。”
亭中女子微一点头道:“你错了,往后你就知道了!”
李玉翎道:“希望如此,姑娘要没有别的事,我要告辞了。”
“别忙。”亭中女子抬起了玉手,道:“你请亭里坐坐,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
李玉翎道:“我一直都是站在这儿,现在我站在这儿说话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