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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点剩余的音乐,我都要如饥渴的人一样享受到最后。
“说声爱我来听听。”我举着酒杯,对徐阳文嚣张地微笑。
他反问:“真的想听?”
这一问真是诛心,他在玩一个乐在其中的游戏,而我,是参加游戏的同伴还是玩具?
我讨厌他永远若无其事的笑容。
“徐阳文,你是否永远不会动心?”
“你说呢?”
“你不会爱上我对吗?”
“你这样认为?”
我问了很多问题,一个答案也没有得到,郁闷地灌了自己好几杯烈酒,趁机倒在他怀里。
“假如我在你怀里永远倒下,你会否从此长抱着我,直到我们的骨架粘在一起?”
徐阳文反问:“假如我现在一文不名,你是否会依然陪伴在我身旁,不离不弃?”
我哈哈大笑:“不要傻了,你以为现在是文艺故事时间?”我笑出眼泪,从他怀里勉强爬起,把他远远推开。
离开离开,若你一文不名,我就这样把你推开。
我愤怒地对自己狠狠把这答案重复了很多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在徐阳文怀里。他低头看我,指尖轻轻逗着我额前的头发,仿佛那是一件精致有趣的玩具。
看见我睁开眼睛,又笑着把指尖移到我睫毛上,扫得我眼睛一阵发痒。
“你昨晚醉了。”
“是吗?希望没有让你丢脸。”
“大大为我增光来着。”他失笑:“你当着众人的脸,连声发誓对我不离不弃。”
我指着他挺直的鼻子嗤笑:“你醉得不轻。”
我爱在入夜的时候偎依在他身旁,我总认为他有一天会对这种幼稚的举动厌烦,没料到他没有一点不满。
“今天没有星星。”
“嗯。”
“月亮也没有出来。”
“嗯。”
“明天恐怕不是晴天。”
“嗯。”
我不耐烦地掉头看他:“你难道只会这一个单字?”
徐阳文笑:“单字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还不如日本新出产的电子娃娃,起码它会变换声调,唱七首不同的歌。”
“我不是电子娃娃。”
我不知为何会勃然大怒,欲发怒,又觉得理由不够。
当然,理由不够不是主因。主因是他比我有钱,乃是我命中财神。
我把满肚子气忍了下来,视线重新瞄准漆黑一片的天空:“你不想费劲和我说话,我也不能勉强。”
“我不需要说话。”徐阳文轻描淡写道:“你需要的,不过是我在你身边罢了。”
浑身的力气,被他一句话抽干。
“徐阳文,徐阳文,我不会这样傻……”我靠在他胸膛,喃喃自语。
他听到了,低头咬我的唇。
“是的,你不会。我相信你不会。”
他宠溺地向我保证。我苦笑。
“能否告诉我所有爱上你的人的下场?”
他凝视我:“你不是所有人。”
“李穗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你告诉我。穗扬,为何你和其他人这样不同?”
我们十指交缠,身体覆盖着身体,热度从一方传到另一方。
我们剧烈地摇晃,过分的运动令我产生不少错觉―――这摇晃个不停的到底是身体,还是心灵?
我明白自己正在慢慢下陷,但我不想也无力阻止。
李穗扬依然游戏,把他恶劣的因子从不为人知的地方散布在空气中。
徐阳文在看,无论我有多坏,他总是说: “我喜欢。”
有点累,我开始疲倦。讥讽这个世界,并非如我所想的简单快乐。这需要坚持,需要有彻底颓丧的觉悟。
穗扬,你不够彻底,拥有太多,你便潇洒不起来了。
生日那天,他把我带到一间安静的阁楼。
没有装饰没有地毯没有生日蛋糕的地方。
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和奢侈的生活,我开始迷茫,失去往日的冷漠和不在乎。
“我以为会有很盛大的生日派对。” 我说。
他看着我好久好久,忽然倾前靠得我好近。
有一刻我以为他是要在这里和我做爱。可是他搂着我,将我搂在他的怀里。
好紧好紧……。。我在他的怀里皱起眉头。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他的气息包围着我,就象已经把我溶入某个海洋。 “穗扬,你需要的。我知道,你需要的。”
我的生日礼物?
没有蛋糕、没有别墅西装音乐盛大的舞会。统统都没有,只有一个不值钱的拥抱。
你以为一个拥抱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
我想开口嘲笑,却发现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酸楚直往上冒,怎么责备自己也压制不住幼稚的感动。
刹那间,我反拥着他,把自己埋得更深更入。
既然已经流泪,那就染湿他的外套吧。
拥抱,好紧好紧…………就象已陷入流沙。但被流沙包裹的滋味,竟是如此舒服。
舒服到我已不在乎是否会被夺取呼吸。
“穗扬,我是什么样的人?”
“徐阳文,你是王子,我的王子。”
“那么……你是我的灰姑娘。”
“你生命中有多少个灰姑娘?”
“一个,只有一个。”
他抱着我,仿佛永远不会松手。
“许愿吧,穗扬。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没有想好。”
“把你的愿望送给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里只有他熟悉的影子。
时间在这瞬间变得奇妙,不再是无从察觉,我能感觉它在身边逝去,就如浸泡在温泉中看活动的水流缓缓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
徐阳文仰头,对着窗外轻说:“愿我能为我的穗扬,搭一把通往天堂的云梯。”
我感动,颤抖,在他的拥抱中簌簌,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吸取生机。
动心了,我知道自己动心了。
穗扬穗扬,你有多傻,面前堆着金山钻矿,你居然为了一个拥抱动心仅仅只为了一个拥抱,从此死心塌地。
也许我真的爱上徐阳文。如果是真的,我不后悔。
我开始真心实意为他做助理,帮他处理公司中我可以做主的杂事。每当他深夜还精神熠熠对着手提电脑瞧键盘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静静望着他。
往日觉得恶心之极的种种肉麻事,如今居然带上丝丝的甜蜜样样照做不误。
“穗扬,你真让我心疼。” 他看见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等他工作完毕一起睡觉,笑着走过来给我一个吻。
我每天里等待的,所盼望的,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吻。
被人心疼,好舒服的感觉。
我傻傻抬头,看他英俊笑容。
爱意溢出胸膛,淌泄一室一地,越出房门,漫过窗台。
“穗扬,你爱我吗?”
我如听魔咒,对他傻笑: “爱,我爱你。” 我怕他不相信,毕竟李穗扬是个何等恶劣的人他非常清楚,我一遍又一遍地宣布: “我爱你,我爱徐阳文。” 如此温柔满是甜甜糖果味道的话居然也有一天会出现在我的嘴中: “李穗扬爱徐阳文……。”
象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笑容如阳光,把我搂到怀里。
穗扬,听,那是他的心跳。你就住在那个地方,那个扑通扑通跳动的地方。我这么对自己说。
一天身体不适,躺在房中休养。徐阳文早上出去,晚上神色不对地回来。
他坐在我床头,默然不语。
“怎么了?”
他问:“那天晚会,我问过假如我一文不名,你是否会不离不弃。”
“出了什么事?”
“穗扬,还记得你怎么回答吗?”
我大急:“是不是公司出了事?”
“你说你会推开我,远远离开,对不对?”
“胡扯,我说我会不离不弃!”我恶狠狠地瞪他。
他惨笑,总算说了一句:“若是我向你借钱,可以借到多少?”
“是不是资金出了问题?”我跳起来,扑到床头柜处拼命翻存折:“我的银行户口里还有一笔钱。还有,我开的那间画廊,里面的画都挺值钱。还有……”
转头,却发现他颤抖着肩膀偷笑。
我恍然大悟,大喝道:“徐阳文,你耍我!”
徐阳文把握拳冲上去的我紧紧抱住:“穗扬穗扬,无人可以及你!”
“你这个混蛋!”我怒。
他哈哈大笑,无数热吻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我对他的爱与日俱深,我的眼光不自觉地追随他,心不自觉地想他。原来我不过是一只鸡蛋,敲破外面看似坚硬的壳,剩下的不过蛋白和蛋黄太软太软。
圣诞到了,他把我带到香港。
“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一贯纵容而自信的口气,仿佛即使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为我摘下来。
我当然不会要天上的星星,今日的穗扬已经不同。
我说: “你想送什么?”
他微笑不语,将我领上车。
车停下的地方,是一个保养得当的美丽公墓。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送礼物的地方,我似乎又有不详之感。
他拉着我的手: “来,穗扬,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我愕然,没有见他亲人的准备,即使这个要见的人已经长眠在这个微风轻抚的地方。
站在他母亲静悄悄的墓前,我看见生育他的女人的照片。雍容华贵的妇人,是我想象中可以拥有徐阳文这样孩子的女人。
墓很庄严,墓碑照片里美丽的脸庞为这片肃穆带上些许温柔。徐阳文凝视着照片许久,才缓缓弯腰,把一束菊花放下。
他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又弯腰,把花束摆得更好看一点。
我知道,他一定深爱他的母亲。
他对着墓碑淡淡地说: “我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一个人把我抚养大,还把家族中的事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单亲家庭,和我一样的遭遇。
徐阳文静静站着,他的腰杆挺直,视线落在母亲的照片上,深邃的眼睛深潭一般,看不见底。
我忽然察觉他藏在深处的悲伤,仿如断了骨头而皮肉无损,一种惨烈的痛从指尖蔓延到五脏六腑。
我情不自禁,抱着他的厚背,将自己的头枕在他后颈上。
“好象我们两人都有后父。” 他笑; “我的母亲疯狂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嫁给他。于是,我有了一个后父。”
他的语气让我知道那个成为他后父的男人必定给他带来某种不愉快的记忆,我有点心疼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他又拉着我的手: “来,带你见一个人。”
他驾着车把我从公墓带回市区,在一个工地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