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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如此,南方兄请节哀。」
一路上巅颠簸簸的,两个人聊得倒很愉快。
只是,赵飞英并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师承。
冷雁智直到现在,才真正了解赵飞英的见闻有多么渊博。江湖轶事,谈笑风生,众经百家,瞭若股掌。与南方容论起经典来,妙语如珠,每每叫他二人拍掌叫绝。
「赵兄弟不去应个科举,未免是这社稷的一大损失。」一日,谈完经邦大计,南方容喟然长叹。
「兄弟我肚里这点墨水,莫要笑掉主考官的大牙。」赵飞英微笑着。
「赵兄弟也太谦了。」
极少,极少有自己插话的余地,冷雁智渐渐的不耐烦了起来。
对于这「多嘴的」,常常「笑得很张狂」的南方容,冷雁智给他的正眼是越来越少了。
然而,南方容不知道是少根筋亦或是真的大量,对于这明显的白眼,却总是视而不见。
「南方兄弟不但医术高明,没想到对于治国之道也如数家珍。」
「赵兄弟又何尝不是文武全才?」
「真是相见恨晚。」赵飞英笑得开怀。
「不晚不晚,今日相逢,不妨结个金兰,不知赵兄弟意下如何?」
「那小弟我就叫声南方大哥。」
「大哥我,就僭称一声赵家兄弟。」
两人击掌相握。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冷雁智推开了车门,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哼!明日,我就杀了那个南方容,看你跟不跟着去!
混帐……冷雁智让夜风吹着,然而心里的一把怒火,却怎么也吹不熄。
踹倒了一棵树,树上栖着的飞禽,慌慌张张拍着翅膀逃了。
「混帐东西!」冷雁智大喊着。
「你骂谁啊?」背后的赵飞英微微笑着。
「骂你!你这个大混帐!」冷雁智转头过去喊着,赵飞英微微一愣。
两个人面对面,气氛有点僵。
「干嘛下车。」冷雁智转回身继续走着,赵飞英也缓缓跟着。
「坐车太闷,我陪你走走。」
「陪我有什么好,陪你兄弟去。」冷雁智赌着气。
「我现在也是在陪我兄弟。」赵飞英柔声说了,果然,冷雁智停下了脚步。
「那你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心,突然跳得猛烈。
「傻瓜,那是场面话,做不得真的。」赵飞英笑了笑。
冷雁智竟然接不了话,呆住。
叹了口气,拉了赵飞英回头。「算了,我认了。」
「认什么。」
「你自己想。」
福州,繁华的福州。可是,冷雁智却有些不愉快,因为,这是他的家乡。
「我去找个人,你在客栈等我。」赵飞英叮嘱着冷雁智。
「不了,我老家在东巷尾附近,我在那儿等你。」
「好。这次……」
「我不乱跑就是了。」
「这才让人疼。」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冷雁智嘀咕着。
东巷尾的一间破房子里,南方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红烧鱼翅、芙蓉豆腐、翡翠鱼羹、清香白玉鸡……
破落的木房子里、廉价的竹桌上,摆着难得一见的佳肴。
「冷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及时敲掉了南方容的竹筷。
「师兄还没回来,不准动筷。」冷雁智冷冷说着。
「是……」南方容暗叹一声,只好停箸。
「自古君子远煲厨,愚兄却怎么也料不到冷兄弟有此兴趣。」
「因为我不喜欢吃冷掉的东西。」冷雁智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张望着门外。师兄已经去了三个时辰,如今天色都要暗了,怎么还没回来。
「既然赵兄弟有事,也许不吃了,我们若再不动筷,只怕糟蹋了这一桌好菜。」
冷雁智瞪了南方容一眼,没有答话,南方容也只好陪着干笑,继续眼巴巴看着一桌令人垂涎的佳肴渐渐冷却。
还没回……还没回……早知道就跟着去,省得在这里干著急。
冷雁智捶了下桌,年久失修的竹桌摇摇欲坠,连带着一桌磁盘碰碰撞撞,把南方容吓出了一身冷汗。
瞧着已经冷了的饭菜,冷雁智啐了一口,端起了两个盘子往屋后走去。
「冷兄弟?」
「菜冷了,我重做。」
「不……不用了……兄弟我习惯吃冷饭菜……」说实在的,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桌上的给你,我要盘子装新菜,吃快点!」
差这么多……南方容盯着眼前不被主人眷顾的菜肴。罢罢罢……有的吃就该偷笑了。
端着盘子往屋后的厨余堆走去。天色暗漆漆的,冷雁智一路走来,几只瘦小的老鼠发出尖锐的叫声,四处逃窜。
踩着落叶,脚底的细碎声响让冷雁智倾耳听着,几只蝙蝠飞过,远方的犬吠声依然凄厉,这儿还是一样的荒凉。
自然,这破败贫困的角落,是镇里的那些体面人,每每掩着鼻子快快走过的。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也没变。冷雁智低声笑着。
只是,这屋后的肥水堆,八成都吃进了野狗的肚里。可惜了,奶奶总是用它浇菜呢。不过,那片贫瘠的菜园,不管怎么施肥,也种不出好菜的。冷雁智的眼神有些冰冷。
把盘中的菜肴倒在以前的地方,果不其然,那儿只剩一堆腐土了。
乌云缝里露出了点月光,冷雁智瞧了一眼,用脚拨了拨。猛然,把刚买的磁盘掷在了地上。
「南方兄,怎么只有你一人?」赵飞英推开了门,只见南方容一人正在大快朵颐。
南方容指了指屋后。
「你师弟在做饭。」
「这样吗?」赵飞英微笑着。
「你师弟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你也来吃吃吧。」
「好。」
坐下来吃了几口,赵飞英看了看屋后。
「雁智他怎么去了这许久?」
「他舍不得给你吃冷菜,正在大展身手吧。」南方容倒是没在意。
「说什么话?」赵飞英笑了笑。「我去看看。」
「雁智?」
没有人答话。
厨房里没见到人,赵飞英走到了屋后,远远就看见了一地的碎磁盘。
走了近,一只只剩白骨的手伸出了腐土,赵飞英眼神一黯。
「小子,宵禁!回家去!」
「喂喂喂!你拿把刀去哪里?」
「滚!」冷雁智一把推开了巡逻的捕快,继续往一个大户人家走去。
「龟孙子,推你爷爷?!」捕快火了,亮刀了。几名同伴也拔了刀。
「我就是推你这只王八。」冷雁智回过了头,冷笑。
「找死!跟我回衙里!」一把亮晃晃的刀才递了出去,冷雁智斜斜一刀劈下,从左肩到右腰,断成两截。
杀猪般的嚎叫,狂喷的鲜血,几名同伴跌坐在地,屎尿齐流。
冷雁智冷冷的笑声就像夜枭一般。转回了头继续走着,捕快怯怯懦懦地张着口。
「杀……杀人了……」蚊子一般的鸣声。
「救命啊!杀人啦!」剎那间,冲天的尖叫声,惊醒了全镇的百姓。
「不要啊!不要啊!」
冷雁智押着一个丫环,血红的刀身抵着雪白的颈子,大跨步走着。森森的刀锋,早已划出了几道血痕。丫环吓得不断尖叫。
「哪来的张狂小子!」大户人家都养着护院的庄师,现在提刀提剑飞奔而来的,八成就是了。
「看刀!」庄师大喝。
后发而先至,冷雁智一刀砍下了庄师的手臂。
「哇啊!」庄师捧着喷血的伤口,鬼赶似的逃了,冷雁智在背后一刀横砍,庄师腰身齐断,往下栽倒,尚还微微蠕着的肠子,让一旁的丫环吓得软倒在地。
两个庄师往冷雁智的背上砍下,胭脂刀往背上一架,踏前一步、回转刀身,冷雁智使力一震,削断了兵器。庄师们一呆,冷雁智夺命的刀影已然闪过,一名庄师人头落地,渗着妖气的一把刀,则架在另一名庄师的颈上。
「你家员外呢?」冷冷的声音。
庄师发着抖,指着冷雁智身后。
冷雁智微微回过头,一名已然有些中年发福的男子在一群庄师的簇拥之下,正发着慌。
「拿下了!拿下了!」看清楚几个庄师的死状,男子转身就跑,几个庄师随着去了,几个则留下来挡驾。
就是他。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可不会忘记。冷雁智残忍地笑了。
一挥刀,又掉了一颗人头。
鲜血喷了他全身,白皙的脸上,尽是血污。
男子喘着气,在重重的门廊跑着,终于,朱红色的大门在望。
一个人影落在眼前,男子连忙倒退了十步,躲在石柱后头。
庄师们一拥而上,冷雁智应付着,凶狠的目光没有离开男子。
「壮士要什么财宝,取去就是,何必害人性命。」男子眼见众人渐渐不敌,连忙叫嚣着。
冷雁智只是笑着。
「你这个大胆狂徒!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冷雁智从刀影里见到门外一幢幢的红灯笼,十几个捕快围在门口,只是都面有惧色。
「要上的话一起上。」冷雁智说着。
于是,几个捕快也加入了战圈。
男子,则一步一步,偷偷摸摸地缓缓走向门口。
猛然,一颗人头掉在了眼前,男子登时脚软,倒坐在地,发着抖,再也起不了身。
「还不快把陈员外扶出来。」捕头在门外喊着。
一名捕快连忙冲了进门,小心翼翼避开了不断喷着鲜血的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