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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日子一天天的过。
跟沙特在一起日子,说不满足是假的。说已经完全满足也是假的。
总是要在很多年以后,才能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譬如,父亲,非特,那个第一次把男孩的自己引领上男人道路的丽人。
沙特。非特。一个是自己的叔父。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知道是不该太贪心了!
可是,紧紧抱住沙特柔软身躯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惆怅地觉出怀里的空虚。
我好想你……遥远的微笑的你。
风过,眼睛一阵酸涩,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哭泣。
如果能够重新组合命运!
我宁愿……把我记忆,永久停留在那个教堂的春夜里。
落寞起身的可洛,却没料到那突然而来到结局。
听到枪声他立即住了伤感,吃惊而敏捷地冲出去时,却没料到看见的竟是利娜的尸体。
利娜……
那姑娘大大的眼睛依旧睁得犹如盛开的矢车菊一般蔚蓝。
可洛呆滞的目光落在正在冷静地擦着消音手枪的沙特身上。
“沙特……你……你……”
发声困难。——为了利娜,自己和沙特不是一天两天的争执。
对于这个一腔痴情的姑娘,明知道自己休尽今生定也无法偿还她的爱情,每日里只有佯装无事地背负她哀痛的目光。虽然身为黑道统治者的心肠,早已在这数年的磨砺里坚硬如铁!
可是钢铁不也是会融化的么?
孩提的友谊,往事的眷恋,就都是催热的火焰。
所以!破了格!——虽然利娜是自愿加入“有刺的蔷薇”的,可洛却没有如对待其他新进者一般给她安排各种考验和任务。深知黑社会的法则从来是如荆棘深潭一般的冷酷和残忍,那又怎么忍心让这白百合般的天真女郎被污秽了纯洁?
不能给她爱,但至少该保护这深爱自己的姑娘。
冷酷的可洛,其实是温柔的。——那或许就是遗传自非特身上的温柔。
可是沙特有意见。
非常有意见。一再严厉地告戒可洛。
“黑道里没有温情可言。”
“不需要的人必须让她消除!”
被迫得遁无可遁,可洛终于硬着头皮:“当初让她进入组织的不是你么?我原来就说了不要……”
“我是要她进入组织为我们办事!可不是要她进来当个供你观赏的洋娃娃!”
“利娜哪里是洋娃娃了?她不也做了很多事情吗?”
“……”
“沙特?”
“你看上了那女人是不是?”
“啊?”
“你厌倦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成天一副心不再焉的样子!”
“沙特,你胡说什么!”
愕然的可洛终于发怒起来。竭斯底里的沙特却更愤怒地喊过来: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想要我了——你看上了利娜年轻漂亮——”
不战而败,掩耳而逃的可洛溃不成军。——每次都是这样!沙特的神经质和多疑似乎越来越厉害。
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
可洛只能头痛地扶住额头。
长长叹了一口气,转眼看着四周。新绿的梧桐,飘落手掌形的树叶。鸟儿在树顶发出高兴的呱呱声。又是一年春天啊。
寂寥和惆怅突然涌上心头。
眼睛发酸。
好怀念……温柔的你……非特。
就如现在。
看着利娜的尸体可洛只能呆楞地无言。
困惑地迎上沙特无畏的甚至是挑衅的眼光:“我把她杀了!怎么样?你很生气是不是?”
“沙特……你……”
真的是不可理喻。——可洛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杀了她!你要替她报仇是不是?来啊,打死我好了!”
可洛本能地接住沙特扔过来的手枪,又立即烫手山芋般地丢开!
“你不要我就杀掉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本来气得想要甩手出门的,可是看到粗鲁叫嚷终于爆发成强烈呜咽的沙特,可洛的心还是倏地疲乏到无力的地步。走一步都会觉得痛的,终于还是冲过去把那个和自己厮缠六年的叔父紧紧抱进怀里:“沙特!沙特!”粗鲁地去吻他含着泪的眼和嘴。
“我不是说过,这世界上我只爱你吗?”
“……”怀里的身躯在颤抖。
“杀了利娜没什么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可……可洛……”
“我爱你,宝贝。”
惯性般的甜言蜜语终于把沙特久蓄的眼泪全部引了出来。他伏在可洛怀里哭成声嘶力竭。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可洛只能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抱起他安慰地在耳边说:“别哭了……当心身体。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呢。”
沙特终于止住哭泣,仰起通红的眼睛望着可洛。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永远不离开我?”
“永远。”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上帝佐证!”
沙特笑了,亲昵地抱住可洛的脖子,嘴唇在侄子脖颈边吹出甜美的气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说着沙特喜欢听的甜言蜜语,可洛轻轻掰开了他紧抱自己不放的手,摸摸他的额头。
“快休息一下吧。我去叫人来把利娜的尸体处理了。”
沙特听话地躺下,可洛则蹲下身去,抹上利娜死不暝目的眼睛。
利娜的蓝色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
大概,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她至死都不曾明白的。
比如爱情。
起身要出去时却被纤细的手臂从后面一把牢牢抱住。
然后感觉到沙特的脸贴上了自己宽厚的脊背。
“沙特?”
“非特就躲在以前你们居住的那个贫民窟里。你去接他回来吧。”
“……什……什么?”
“其实非特离开后第二天,我派出去的人就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
“沙特……”
“因为……我想……再多独占你几年。”
“……”
“我真的很自私。对不起!”
“沙特……”可洛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感觉到有湿湿的热热的液体,开始缓慢地渗透了自己背上的衣服。心一点一点地酸痛和摇晃,转过身去温柔地把沙特抱进怀里。
“我爱你。”
疼爱地吻了他的嘴唇,沙特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掉落在可洛的衬衫上。
抬起脸来,他勉强露出微笑的神气:
“快去把非特接回来吧!接不回来他,我可不许你进门哦!”
尾声
重新走在这如此熟悉的狭窄的、肮脏的小巷里,年轻的可洛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
自己和非特曾经一同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
在漂浮着尘烟的混乱的空气里,仿佛可以看到过去那个颓废的少年的自己。
一切的分界点源于那个春夜。
在那个春夜之间的十几年间,非特对于自己来说,究竟只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个让自己抬不起头的父亲?一个敷衍了血缘关系的符号?一个共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男人?
可是那个春夜以后,一切生活就都截然改变,一切过去也都无法恢复了。
每一次,想起那一夜,共遁身圣坛下可怜地渴求着自己体温的非特,无助地蜷伏在自己怀里哭泣哀求的非特,被自己的少年的雄蕊一次又一次贯穿了肉体的非特,就会激动得仿佛连心脏的薄翼就都被血液涌满。
这么多年了啊……一直似乎总不是依从自己的愿望过活……
为了爱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做无数谈不上讨厌可也说不上喜欢的事。
唯有想你,是完全源于我自己的意志。
来这里的路上,无数次地想起!如果不是那个阴差阳错的夜晚,我是不是还是那个如此讨厌和蔑视你的少年,你是不是还是那个让我如此讨厌和蔑视的父亲!
然而,命运的丝就是如此牵定,谁也无法搬动时间的转轮。
事实就只有一个……我爱你……非特……虽然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的父亲!
干燥的春天的干燥的碎石路。
隔得老远就看见了那个瘦削的背影。戴着草帽挥动着扫帚,卖力地打扫着路上的落叶和乱尘。
想猛地过去吓他一跳却又迟疑——慢慢挪动着脚尖终于要靠近他的身后……
蹑手蹑脚地想一把抱住他的腰非特却正好转身,“哇”地吓得惊叫又没站稳然后就一交要往地上摔去!
幸好被可洛强健的臂膀一把搂住了腰身。
瞬间认出可洛的非特大惊失色,可是可洛没给父亲吃惊的时间扣住他的后脑就热辣辣地堵上了他的嘴唇。疯狂的深吻,恨不得把舌头和牙齿伸进他的胸腔里肺腑里把他的血肉全部咬碎撕烂吞下肚去!
原来我是如此爱你!
快要窒息的非特开始拼命地推着儿子的臂膀。终于被放开非特的脸上已经涌上了热气和水气的氤氲红晕。站立不稳地喘着气,还想勉强站直,却被可洛直勾勾地一盯之后,再次被紧紧扣进胸怀里狂吻!
“……”
被可洛吻得大脑缺氧的非特几乎快昏过去了。
可洛也察觉怀中的父亲的身躯几乎瘫软在自己身上,可是空缺了几年的渴望和索求使他激动地吞噬着非特嘴唇抚摸着非特的脊背就是无法停下来!
一个吻,就如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