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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教学楼造型别致,宏伟壮观,整个校园掩映在花红柳绿、鸟语花香的之中。师生们朝气蓬勃,似乎这里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它会让走进它的每一粒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国家的栋梁,来到这里的人,都会为自己创造出一个美好的前途。
我和劲雄都被这美景佳境迷住了,暂时忘却了悲伤。劲雄兴奋地左顾右盼,他说“:小晴,这里真美,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简直是一种享受。”
“是呀,我也这么认为。从现在起,我就要在这里生活四年。劲雄哥,你今天不走好吗?等会儿安排完毕,咱俩一起好好逛逛这个校园。”
“我还是回去吧。你在这念书,我还有机会来。这再好,我也只能是个客人,还是回去工作吧。”劲雄低下了头,脸上的兴奋瞬间转变为失望、忧伤和无奈。
我急忙安慰他说:“劲雄哥,其实你很聪明,如果不是家庭的原因,你也一定能上大学。我念高中时,你不是总看我的课本吗,等周末回家时,我把大学的课本带回去,我教你。”
“那样的话,我也能成为一个大学生了!”劲雄自嘲起来,我们俩都笑了。但我心里却留下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我非常理解劲雄此时此刻的心情,关于校园的话题再没多说一句。
在高年级的几个大姐姐的带领之下,我们报道、登记,最后来到宿舍。我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屋里很明亮,也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下八张床,每张床都有床头柜。靠近窗户,对放着两张桌子,桌子旁边有几把椅子。我的床位是一进门右边的上铺。我下面的床位已经铺好了,床边坐着一位几乎和我一样高,年纪也差不多的姑娘,同样也梳着两根小辫子。她的衣着非常朴素,一张清秀的脸上挂着淡雅的微笑,浓浓的、弯弯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深不见底,挺拔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往上翘着,整张脸五官搭配得十分和谐,秀气迷人。见我们进来,她急忙站了起来,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瓜子脸上显现出淡淡的酒窝。她腼腆地说:
“我叫于秀辉,是从鹰嘴山来的,这是我的床位。”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我下面的床位。
“我叫尚小晴,是从麻县来的,离这不远,只要半小时的火车,我在你的上铺。这是我哥哥,他是来送我的。”我向她介绍自己和劲雄。
她友好地向劲雄点了点头,劲雄微笑着说:“你来得很早哇。”
“我昨天就来了,在旅店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到学校来了。”
“为什么来得那么早?”我不解地问。
“怕天下雨,天一下雨,我们那就不通车了。”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劲雄脱掉鞋子,给我铺床,我和秀辉一起帮助他。我的被褥和蚊帐都比秀辉的要好得多,她好像很羡慕,也好像有些失落。她比我能干,总是在劲雄需要帮助的时候恰倒好处地给予帮助。我很欣赏她的能干,但我更欣赏她的美貌。她的一张脸实在太吸引我,使我的双眸无法离开,透过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我仿佛看到了山里那清澈的山泉。
我和秀辉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对好朋友,到了晚上,我们俩已经很熟悉了,一起去火车站送劲雄回家。在站台上,劲雄像个长辈似的,反反复复叮嘱我和秀辉互相照应,互相帮助,遇到困难要及时给他打电话。
火车呼啸着驶进站台,我的心情也随之阴沉酸楚起来,分别的愁绪顿时袭上心头。劲雄上了火车,仿佛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兴奋和依赖。就在他向我招手那一瞬间,我的泪水悄然而下。他好像看到我在流泪,拼命地摆手。火车开动了,一点儿一点儿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的泪水一直在流。
秀辉拉着我的手:“小晴,不要伤心了,你要比我强多了,每周可以回家一趟,我就不行了,只有放长假才能回去。”
“不,秀辉,你不懂,我不是因为这个哭。我们这个家原有三口人,就在几天前,我干妈去世了,今天我又离开家,到学校来了,现在家里只剩下劲雄哥一个人。他回到家里,孤零零一个人,每天面对着干妈的遗像,你想,他的心里会有多难过呀。”
“干妈?你家里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在我十三岁时,我的父母相继去世了。我妈妈在临终前,把我委托给我的干妈。干妈是我家的邻居,自从我记事起,我的生活中就有了干妈。干妈没有工作,我小的时候,很少上幼儿园,妈妈上班的时候,就由干妈来带我,她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劲雄哥是干妈的儿子,我们俩的关系特别好,甚至比一般的亲兄妹还要好。半年前,干妈检查出得了胃癌,几天前去世了。”
听了我的叙述,秀辉陪着我一起流泪,她说:“在宿舍时,看你穿得那么漂亮,还有那么好的哥哥,我好羡慕你。来到这个学校,我本以为我是最不幸的,出生在小山沟,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实在是太穷太穷了。谁知你比我还苦,我不管怎么样,还有父母弟妹,你那么小就没有父母了,听了真叫人受不了。”秀她一边说一边又拉着我的手安慰我:“小晴,不哭了,好吗?回学校吧。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些,现在你不是上了大学了吗,你的磨难都过去了,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新的环境,新的面孔,新的气氛,很快就冲淡了我的离别愁绪。开学第一周,对于我们新生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们互相介绍自己,认识班里的同学,认识老师,认识班级、食堂、图书馆,习惯大学的课堂,习惯按铃声起床和就寝。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在这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中,我们不断地接受着新鲜的事物,习惯新的规定。上课时,再也用不着那么紧张,教授的授课范围几乎不离书本,也没有中学时的那些难题和怪题。课余时间同学们仨仨俩俩在一起散步、聊天,很少有人在教室里用功。晚自习大多数同学都在练习一些书本以外的业余本领,比如练练毛笔字、钢笔字、画一幅画。我和秀辉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就寝,我们俩成了一对真正的好朋友。
我穿着干妈为我做的衣服,在校园里显得别具一格,常常引起同学们的格外关注,尤其是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弄得我很不自然。
星期六吃早饭时,我和秀辉刚刚坐下,那双眼睛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小妹妹,你的衣服真漂亮。”
在我们的面前站着一位非常有风格的大姐姐。她长得很漂亮,年纪比我大不了我几岁。她的漂亮是高贵的,是天生丽质加上后天修养,是那种非常有气质的美,不像我们扎着两根小辫子。她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头长发散开,潇洒地披在肩上,走起路来宛如流动的瀑布。
她继续说:“我叫叶澜,是三年级的。有好几天了,我一直在注意你这身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是我干妈给我做的。”我机械地回答,心里立刻布满了阴霾。
“是做的,那你干妈是做什么的?是服装设计师吧?”
我想了想,干妈应该算是设计服装的,就说:“是的。不过,前几天她去世了。”我强忍着泪水。
叶澜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大学生活还习惯吗?”
我点了点头:“还好。”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尚小晴。”
“我叫于秀辉。”
“你们俩真美,你们俩在一起,简直是我们校园的一道风景线。”叶澜在夸奖我们。
“但是我更喜欢你的长发。”我忙说。
“我也很喜欢。”秀辉随声附和。
“那好办。把你们的小辫子打开,洗一洗,往后一梳,再用吹风吹一吹,就会变成我这样了。等你们想改变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回家把吹风拿来,只要一会工夫,就能完成。瞧,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们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我和秀辉生硬地说着再见。
我们目送着叶澜,欣赏着她那跳动在后背的一头长发,我心里在沾沾自喜。我想,既然她那么漂亮的人能说我们俩美,说不定我们真的是很美呢。我更为我的衣服感到荣幸,同时也更感激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