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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去说它了,岳父给他们预支了首期,每月才供那二千多加币,对江华,这最近都成了百上加斤。
为什么?因为八七年股灾时,他私下投机,在期货市场上大大的摔了一交,若不是司徒峰答应由公司向他贷款,根本就难以渡过难关。
于是这两年的工资都用在填补欠债上头。到前些时,市场发生了抛空国际企业认股证一事,他有惹祸上身。原以为可以乘机赚一笔外快,谁不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适逢司徒峰去世,司徒震接管大业。这位太子爷可没有给他卖额外情面,只板着脸说:
“你前些时欠公司的债尚未清还,实在很难再给你背这笔新数目了。况且,华叔,你是经验老道的市场高手,怎么会铤而走险,来个跟风抛空呢?现今,对手肯跟你讲数平息纷争,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走出司徒震的办公室时,江华是心心不忿的。
很简单的一个想法,对方不肯帮忙尤在其次,还要大剌剌地摆起架子来教训自己一顿,这口气是顶难吞的。干金融业的人,最讲义气与辈分,这刚登基大位的司徒震,偏偏是两方面都不卖帐,太岂有此理了。
江华的穷恶是发定了,碰巧这种心态被有心布下天罗地网的冯一聪、劳子均知悉,立即向他进行收买。
江华当时是山穷水尽的一个人,很自然地就把劳子均的关照看成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且,实惠也是最紧要的事。
江华当然明白,时候一到,他如果为司徒震双重售出君度大酒店的认股权证,会导致一个什么后果。
然,他把心一横,不管了。单是想到老妻与泰山泰水那副鄙夷的嘴脸,江华就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司徒家控制的丰隆经纪行,一共有六个牌照,负责出市的亦有六人,江华只是其中一位。
司徒震的买卖盘,多数由另外一位出市代表倪森处理。倪森比江华更资深,跟在司徒峰身边做事也有好多年了,为人慎重,甚受司徒家人的信任。
这次的乱子其实出得十分简单,倪森接到司徒震的电话指示:
“森伯,我手上持有的君度认股权证,给我全部清仓出货吧!”
“震少,考虑清楚了没有?”
“你没有读到今天的报纸?我们已决定成人之美,把君度股权出让,那又何必还持着认股权证?”
“卖仔莫摸头,来个干净俐落也是好的。我照办吧!”
倪森照办,是没有问题的。最糟糕的是坐在他隔壁的江华,也跟着在他操纵的电脑交易纪录上,接受了另外一个经纪的挂入盘,重覆售出了司徒震名下的君度认股权证。
证券交易所的规则是,任何买卖交易都已电话录音所言为准,一旦讲好买卖价钱就记录在案,必须成交。
接江华卖盘的是一间小型的名为富华的经纪行。毫无疑问富华的持牌人周信燊是受了劳子均揸盘经纪冯一聪所托,全部连成一气,进行这单大买卖。
当他向丰隆追讨交收时,司徒震吓一大跳,连忙把江华召到跟前来问:
“你这是搅什么鬼?我根本没有嘱咐你代我出售君度的认股权证?我只叫倪森负责其事。”
“震少,你可能记错了,忘了已嘱咐森哥,跟着又嘱咐了我,否则,我怎会知道你手上持有的数目?”
“荒谬!我会记不清楚所落的卖盘吗?我看你是有心捣蛋靠害,只为我不曾答应帮你填补国际企业那笔大数,是不是?抑或你不甘心,要重蹈覆辙!又乘机抛空认股权证。”
“贫不与富敌,你要怎样冤枉我,都是可以的。”
司徒震气得发抖,指着大门,厉声喝道:
“你立即给我滚,到人事部计清楚你的薪金,即日离去!”
江华的被革职并不表示可以解决难题。
已然抛空了认股权证,必须尽快在市场内购入补仓。司徒震急急嘱咐倪森照办:
“森伯,就是价钱贵一点,也得尽快办妥,否则,夜长梦多。”
“震少,事情可能有跷蹊,我十分的担心,怕国际企业抛空认股权证的事件要借题重演。”
司徒震说:
“森伯,不用太紧张。国际企业的认股权证抛空是个圈套,市场有人做庄家,刻意向补仓的经纪进行威迫,把价钱越抬越高。我们这次事件,极其量只是自己人一时冲动,公报私仇所致,只要快手向市场买回来填数便成。况且,经过国际企业一役,谁还会敢在今日非法抬价,一样会被控告的。”
倪森想想,也觉司徒震所言有理。事不宜迟,立即在市场扫货。
然,真的不出倪森所料,事件内另有乾坤,根本挂了买入牌之后很久,完全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显示,手上持有君度认股权证的人不肯出让。还有更惊心动魄的是,除非市场内的认股权证全部操于一人之手,才会如此的一面倒,因为如果认股权证是分散在若干经纪手上的话,断不可能联成一气,拒绝出让。
倪森以他在市场内的资历与人面,都无法查知,究竟哪撮人在控制着大局。只好以此回报司徒震。
“震少,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劳先生或史先生探一探口气,他们既已收购君度,多少有认股权证在手上,就向他们讲一讲价钱,买过来应付了当前即要成交之数,再徐图后算吧!”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在还没有找劳子均商议之前,司徒震走过司徒巽的办公室去,把这件事告诉她。
“为什么要放过江华?”司徒巽怒不可遏:“既是他闯的祸,应该要他负责。你不是不知道的,少了一股,在市场上买不到,揸家可以随便向你要求一亿元,你也得买下来填补。”
“江华怎么负责呢?他身无一文,此其一。他硬说我嘱咐他出货,这真是罗生门故事,口跟鼻驳,无证无据,此其二。”
“现今怎好算了?”
“你名下的认股权证呢,有多少?先卖给我凑货吧!”
“大哥!”司徒巽哑然。
“怎么?连你都不肯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出售手上所有的君度认股权证了。这样吧,我们分头想办法,我问问司徒菊,她手上还会有一些吧。此外,我跟买我那些认股权证的经纪商量,买回来;你自去凑其他的数吧。”
司徒震原本约好了晚上跟史俊文到赤柱去吃饭的。但,他摇给劳子均的电话,一直没有回应,直候至六点过外,劳子均才回他电话。
劳子均的语气相当轻松,问:
“对不起,刚回到办公室来才收到你的口讯,这么巧,我也有要事跟你磋商。”
“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今晚吧!”
“今晚?”司徒震有点迟疑。
“怎么?佳人有约吗?”劳子均在电话筒里传来咯咯的笑声:“老弟,你为这位佳人牺牲得也够多了,就放弃今儿个晚上的约会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好。在哪儿见面?”
“不要在外头商议大事了,到府上去,你有令寿堂在,或许不便,就劳你的驾,到舍下走一遭好不好?”
“就这样吧!”
“对了,请代给俊文一个口讯,她要找的那些相片,我已替她找到了,如果她愿意,就今晚让你带回去给她吧!当然,这并非说我现在就不欢迎她回家来捡拾东西了,或许俊文是个古老而守足规矩的女人,她并不愿意在你不在场时,出现劳家。趁这个便,她要跟你一同来,我们谈生意,她收拾东西,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安排,无任欢迎。”
“我给她转告一声吧!”
史俊文听到司徒震的建议,歪着头想了一会,说:
“他竟也能洞悉我的心意。”
“劳子均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
“所以,震,你跟他交手做生意,万事要小心。”
“我知道。今晚,要不要跟我走这一趟。”
“好。很多儿时的相片都搁在劳家,什么都可以遗失,可不能没有了这些纪念品,那个旧相簿里头,有爸爸抱着我的照片,还未满周岁,胖嘟嘟的,靠着爸爸的扶持,站在他腿上吮指头,有趣得不得了。”
“将来,我也要拍这样的一副照片!”
史俊文略一思索,才会意过来,叹气道:
“将来的事,谁知呢?”
“不是大局已定了吗?”
“本城的所有事都瞬息万变,未完成最后一步,我总没有安全感。”
司徒震笑:
“那最后一步是指什么阶段了?是你我娶儿媳妇的时候呢?抑或要等到孙儿呱呱坠地时,你才安得下心,肯定我们可以白头偕老?”
“你倒轻松?”
其实,司徒震并不轻松,他的忧虑不表现出来,只为史俊文不是在公事上分忧的材料,说了也是白说。
来到劳家大门口,史俊文竟有点紧张,忽然说:
“震,究竟有什么公事不可以在办公室内解决,要这样子相见了?我们还是别进去吧。”
“为什么呢?”司徒震有点失笑。“你忽然觉得跟我一同来这儿会尴尬?”
“不,不,我有个很不舒服的感觉,有点像……”史俊文很艰辛才圆了一句,说:“大难临头。”
司徒震也微微一愕,随而镇静下来,说:
“别傻!我们要谈的是要紧公事,只一会儿工夫就可以走了,你快去收拾,回头还来得及到赤柱去吃宵夜呢。”
女佣开了大门,轻声地向史俊文叫了一声“太太”,然后俊文往睡房走,女佣就把司徒震带到劳子均的书房去。
劳子均的书房,设有个小酒吧,他招呼司徒震说:
“要杯什么饮品?”
“不!”司徒震摆摆手:“不客气,我只要茶。”
劳子均笑笑,自斟自饮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拔兰地。那棕褐色的液体贮在水晶杯内,荡来荡去,竟有一份出奇明亮的吸引。司徒震看着劳子均手上的酒杯,一时间出了神。
劳子均微微呷了一口酒,说:
“我相信你找我,跟我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