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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使得鬼推磨。
人人均是待价而沽。
劳子均当然已经预备好用这个钱了。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在他悉心搜购君度认股权证时,已经与冯一聪联手,在司徒家的其中一个出市代表身上,做了一点工夫。
当劳子均与史俊杰沾沾自喜之时,司徒震跟史俊文一样怀抱着轻松的心情。
史俊文欢喜得不敢信以为真,她重覆又重覆地问司徒震:
“震,别骗我,劳子均真的肯离婚。”
司徒震失笑,先在史俊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答:
“一切已商议妥当。手续会尽快进行。他甚至同意你出院之后,就可搬出劳家。”
“震,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们,你究竟跟他怎么说?”
“我只说了一句话,千真万确的一句话,我爱你。”
史俊文吃吃笑,苍白的脸孔上有回半分血色,轻声地说:
“你别在这个紧张时刻胡乱说话!”
“第一,俊文,现在已非紧张时刻,一切都已放缓,周围尽是升平之象。第二,我并非胡言乱语,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还是担心。”
“担心什么?”
“暴风雨前夕,多是看来平静。”
“你过份缺乏自信了。”
“劳子均不是善类!”
“对。但,他愿各得其所。”
这句话是司徒震说漏了嘴了。史俊文立即追问:
“果然有交换条件,那是什么呢?事情处理不当,后祸无穷,震,你别令我担心。”
“听我话,根本不用担心,我们的交易干净俐落,钱财是身外物而已。”
“他要很高的价吗?”
“不,他要的价偏低,因为你其实是无价之宝。”
“噢!震。”
俊文感动得紧紧的抱着司徒震,浑身像烫过一股暖流,突然的回复甚多体力。
“俊文,答应我,以后有什么困难,你都要开心见诚地跟我商量,千万别再做出像今次这样的傻事来!”
俊文低下头去,用手把玩着司徒震胸膛的一颗恤衫纽扣,问:
“我们还要有很多困难应付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要你清楚,就算天要塌下来了,我还是有责任撑着,不让你受丝毫损害的。”
“震!感谢你!”
“感谢并不足够,你要感恩图报。”
史俊文抬起头来,奇怪地望住一脸正经的司徒震。
“我说这话是认真的。”
“要我怎样报答你呢?”
“首先,赶快康复过来,然后弥补我至大的损失,还给我一个白胖可爱的娃娃。”
“我想都不敢再想!”
“不要想,只要继续实行。”
“你母亲的一关,我们还未过!她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代价吗?”
司徒震摇摇头:
“她没有必要知道。我也不会再接受她第二次的阻挠。”
“可是,她是家族掌舵人。”
“我们有绝对的自由度运用自己名下所得的遗产,母亲只看丰隆集团总的生意。”
司徒震跟史俊文说的是真心话,他并没有把君度大酒店股权易手一事,告诉宋圣瑜。
这种心态与行为跟他的妹妹司徒巽无疑。
事实上,多少有点下意识地觉得,此举不能令他们理直气壮,才会得刻意隐瞒。
私心里,刻意逃避,希望延长图穷匕现的时刻,且都旨望能解决一时困扰,将来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史俊文出院后,决定住进冼翠平家。
再不搬回劳家去是合情合理的。
若在外头住酒店,真有诸多不便。要另立门户呢,又非三朝两日就能办妥之事。
且冼母坚持史俊文病后要好好的调理身体,由她来弄一些保养汤水,是最义不容辞,适合不过的。
这固然令司徒震放心,更令史俊文松一口气。
她是个怕事人,在事情未完全明朗化之前,当然不希望在父母跟前多解释,故此,史俊文只跟父母作很简单的交代:
“我和子均的事,好想静下来想清楚,再作处理。故此,我打算住到翠平家里去。”
小时候,史俊文就已有这个住到翠平家里去的习惯,史云龙夫妇也就随她去吧!
虽明明意识到事件的背后一定隐藏了离婚的阴影,然,他们既然不知道真正原因所在,也就抱着女大女世界的态度去处理算了。
住到冼家去,史俊文是快慰的。
室雅何须大,气氛暖洋洋,这才令她有种已成家立室的安全感。
这一夜,冼母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捻手小菜,且煲好靓汤,等司徒震回来,一起吃晚饭。
司徒震这阵子是有点神采飞扬,乐支支的。一则多年夙愿,快能实现。二则,司徒峰亡故后,他接手家族事业,一切都由动荡归平静,很上轨道,他自觉像考试过了关似,本能上轻松得多。
司徒震也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就除掉领带,再卷起衫袖,据案大嚼。
那副极度欣赏菜肴的积极食相,逗得冼母笑逐颜开。
司徒震忽然想起,问:
“翠平呢,我们不等她回来就吃饭了?”
“她事忙,打电话回来叫不用等,若有空,她会得赶回来!”
话才说完,电话铃声就响,是冼翠平摇回家来的电话,要找司徒震。
“翠平,你怎么不回来吃饭,冼伯母的厨艺一流。”司徒震的语调极之轻松。
“司徒震,听着,市场有传闻,有人在搜购君度大酒店的股份,股价今日收市时已上扬百分之三十几,事态好像颇为明显?”
“翠平,你意思是指有人进行收购战?”
“你不认为有此可能?”
“不。你且少安无躁,如果你的渠道指有意收购的人是劳子均,那么,我不用担心了!”
“正是。”冼翠平大惑不解:“你对他竟如此信任?”
“这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他随便在市场上搜购一些君度,只为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不会收购得太多,他并无太大的实力,且他手上的股份将会不少。”
“为什么?”
“做记者的真作兴穷追猛打,你少替我们担心,快快做完你的工作,下了班,我们剪烛谈心时,再告诉你详情。”
司徒震以为那是劳子均放的烟幕,他掩人耳目的假动作,以便为他接收自己名下的百分之十五股权作出准备。
最低限度在现阶段,真正的交易不宜公诸于世,就由得市场人士以为劳子均一直大手笔入君度好了。
三天之后,司徒震的安乐日子过去了。
才踏脚入办公室,就接到了交易所打来办公室的电话,向他透露君度大酒店应该正式申请停牌。
因为百富达财务公司已受到客户史俊杰的委托,要宣布公开全面性收购君度大酒店。
司徒震大吃一惊,心里在盘算,劳子均刚到手的百分之十五股权,是否转手到史俊杰手上去,抑或他们老早已在同谋合污?
史家原先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他们务必有齐百分之三十五,才需要依法向公众推出全面性收购?
司徒震立即摇电话给劳子均。
对方还未待司徒震开口,就说:
“老兄,急流勇退,未为晚也,我也正作此一安排。”
“什么意思?”
“史俊杰已宣布全面收购君度大酒店,你不会事到如今,还不知不晓吧?我正打算把你承让的百分之十五转售给他,实实在在,我的这位小弟出的价钱是相当的吸引。”
劳子均的这篇话,认真吓司徒震一大跳。如果他所言属实,换言之等于暗示史俊杰手上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五,并不包括自己送给劳子均的百分之十五在内,若加在一起,百分之五十一股权要转为史家尽得,是易如反掌之事。
司徒震惊惶地问:
“史俊杰手上的另外百分之十五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市场而来,就这几天的事,否则股价怎可能节节上升?”
司徒震差点顿足,他急问:
“你有没有必要把那百分之十五转让?”
“没有。”劳子均很爽快的答:“价高者得,这是商场最正统的生意之道。”
换言之,如果司徒震提出反收购,仍不知鹿死谁手,劳子均未尝不肯卖回股权给司徒震。
司徒震差不多是从牙缝里透出说话来:
“史俊杰根本是个疯子,他出的价钱高到不必要及难以置信的地步。我完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的志在必得!”
劳子均当然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踢司徒家出君度大酒店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戏肉。
表面上,他放缓语调,不置可否。然后,有意无意地加多一句: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理由放过好价钱。如果我是你,一样会顺水推舟,何必跟钱斗气?”
当然,要进行反收购,必须下重本。这条数显而易见,根本就已超越常理之外。
“史俊杰如此的志在必得,是因为他要借此一显身手,企图一鸣惊人,光芒四射吗?”司徒震愤愤然说。
“一鸣惊人是肯定的,是否光芒四射,则要看各人的眼光如何裁判了,老实说,在商言商,不惜以本伤人,不见得赢得光彩,赢得实际,谁不可以一亿元买到一只破碗呢?这算棒?”
劳子均回应的这番话,实在太合司徒震的一番心意了。
刚才略略红了一阵子的心,打算跟史家硬拼,如今三思,就觉得不值。君度大酒店的前景再好,都不值那个数。况且,把君度争回来,也不过是家族的面子问题罢了。能放得下面子的话,根本就可乘机把手上持有的股份全数卖给史俊杰了事。
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关键在,自己为了史俊文而将百分之十五股权双手奉送劳子均,这番决定至今根本仍未得到宋圣瑜的同意及支持,万一他的母亲大人发现真相后大发雷霆,可不算一件小事。
司徒震想,或者是上天有意成全自己和俊文双宿双栖也未可料。
天缘巧合,来了这么一个疯狂大收购,不妨给母亲说一声,既然是好价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