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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堪言。
当一个男人在事业上受到压力,在家庭上必须有舒援的力量,予以平衡调剂。
很明显地,对着如一瓢白开水的妻子,史云龙得不到什么安慰。
史屠慕灵只会实斧实凿,愁眉苦面的向史云龙报道那一盘令人吃不下,睡不着的公司帐目。
难题如何解决?精神如何放宽?屠慕灵没有办法,也不认为她有什么责任想办法。
就在这年头史氏公司内有迹象鸡飞狗走之时,只有史云龙的秘书小姐郭清湘一直随侍在侧,不言倦、不嫌烦、不怕苦、甚而不论前景、不顾利益,不断的分史云龙的忧,帮他的手。
后果如何,不言而喻。
郭清湘年纪较小,肯作妾。史云龙又心甘情愿的话,那屠慕灵是没有什么法子的。
史云龙对宋圣瑜作过如下的解释:
“如果当年没有铸成大错,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有郭清湘!”
还是老话,人是愿意挑选自己入耳的说话去信的。
宋圣瑜决定对史云龙投信任的一票,为了对方情辞并茂,言之成理?抑或为了她要保存史云龙对自己的一种特殊感情、维护自尊与女性的特有虚荣感?连宋圣瑜本人都弄不清楚,也不必深究了。
岁月最磨损人的志气,人一旦成长,首先学懂的就是向现实低头,就是诚心对人对事作出种种妥协。
宋圣瑜嫁进司徒家来,对翁姑、丈夫、旧情人、子女等等,一个接着一个轮流接受他们的不是之处,容忍包涵,甚至干脆信任他们的借口,或为他们编织的谎言洗涤,使之变为情有可原。
这就是成长。
这就是生活。
宋圣瑜有时疲累至叹气的力气也没有。
尤其是年三十晚,活像一年过去了,更觉通身累得不成话。
故而,每年吃过年夜饭,宋圣瑜就必懒洋洋地坐在偏厅上,舍不得这就睡去,可又不愿意再走动了。
司徒峰当然是陪着妻子的。
自那一年,有那个叫姜莲的女人蓦然出现后,司徒峰似乎很有悔意。在商场那堆富豪之中,要数他最守规矩了。
算不算宋圣瑜因祸得福了?
基本上,到了司徒峰五十多岁的年纪,夫妇二人的关系极端牢固,注意力也转移在儿女身上了。
去年,司徒家过年过得特别热闹,因为长子司徒震与女儿司徒巽都分别从英美学成归家,在丰隆企业任事。
难得他们一家人窝在一起过一个年。
司徒震在牛津念政治经济,深造攻读了个博士学位,在英国做了几年事,才决定回到本城来的。
司徒峰与宋圣瑜都知道这孩子一直不肯回来,有他的个人理由。
这年突然卖棹回乡,也是为那个极私人的原因。
作为父母,对年青一代的想法做法,应予绝对自由权,最好知之为不知。
司徒峰尤其三缄其口,只为儿子的事,多少牵涉到妻子宋圣瑜的偏见心理上头,万一提起来,只有增加彼此的尴尬。
反正司徒震回到家来,如常的工作、生活,不见有何异象,那就算了。
司徒峰与宋圣瑜已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顶伤心、顶难过的事,也终究会过去的。
大概儿子那件伤心事已成陈迹了。
他俩当然的但愿如此。
吃过年夜饭之后,司徒震陪着父母闲话数句,便走出偏厅去。
不一会,他又探头进来,微笑着对父母说:
“我到外头走走,很快就回家来。”
“不急,今晚是不夜天!”圣瑜鼓励着儿子。
然后,她回过头来,情不自禁地问丈夫:
“震儿近日好像开朗得多。”
“会不会是想当然而已?”
“不会吧!你见他的时候比我多,不发觉他比前些时欢颜了?”
司徒震回港来后,跟父亲身边学习从商,故此宋圣瑜有此一说。
“工作岗位上头的男人,有哪一个会把私情写到脸上去?”
“工作岗位上头的女人就会吗?”
司徒峰忘了妻子也是个职业妇女。
然,问心吧,在公司里头,还见得少女同事闹情绪病吗?
那些秘书小姐,一下子闹失恋,就失魂落魄。一封公函,随随便便寻出几个错处来,受苦失恋的人竟连老板在内,唉。
就算贵为女经理,家中小孩一闹病,或是丈夫有婚外情,不得了,平日那股凌厉的冲劲,立即泄气,不至于愁眉苦脸,也只可能强颜欢笑,工作效率顿时降低。
男人呢,是真的比较硬朗的。
司徒峰不是偏袒儿子,他只是实话实说。
司徒震的确如父亲形容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别说不会把心里头的抑屈宣泄到工作上头去,就是有天大的不称心,也不会口出恶言,怨天尤人,他甚至在最亲近的父母跟前都不肯透露半句。
这次回港来工作,有他非常个人的目的,更不方便向任何人泄漏半句。
司徒震直候至吃妥团年饭,才到约好了的地点去,见他朝思暮想的情人史俊文。
这正正是司徒震决定卖棹回归的目的。
大隐隐于市。不知是不是司徒震与史俊文都有这个不约而同的心理,故此他们这一夜,约在那家眺望香江海港的大酒店咖啡室内。
司徒震比预定时间提早整整一个钟头到达,为了要霸占那个在角落的二人座位。同时,也为要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早点借助环境安顿下来,才好跟史俊文相见。
每次司徒震约见史俊文都如此的心如鹿撞,纯粹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影响所至。
他怕史俊文会爽约,横一下心,把自己答应下来的约会在记忆中刷掉。就在几年前,已经试过一次。
司徒震跟史俊文讲好,他们再见一次面,商量有没有办法拒婚,然后司徒震带史俊文远走高飞。
到头来,史俊文失约。
有过那次经验,司徒震每次约见史俊文,都变得诚惶诚恐。
直至史俊文整个坐在他跟前去,他还会傻兮兮地问:
“真的来了?”
那副情痴的表情,其实最能打动史俊文的心。
这天晚上,司徒震对史俊文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史俊文笑:
“你又来这一套?老弄得人如活在梦中。”
“我但愿如此,别醒过来就好!”司徒震说。
“你太像你母亲,这么多的感情幻想!”
“你并不喜欢她?直至目前仍旧如是吗?”
“是她不喜欢我,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史俊文说得很对,司徒震心知肚明。
他打算顾左右而言他,且也十分关注如下的这个问题:
“他走了?”
“嗯。”史俊文点点头,头随即垂下来,不再平视司徒震。
“你去送他机?”
“嗯。”又是点头,依旧无语。
“才不过去几天的样子。你也这么紧张?”
“震,你不应埋怨,他到底是我丈夫。”
司徒震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绝少绝少会见到他怒容满面、举止失仪。可是史俊文这句话对司徒震实在产生了太大的震撼力,他抵挡不住,立即发作,一张脸铁青下来,咬住了下唇,说话像几经艰辛,才从牙缝逃出来似。
“这种丈夫要来何用?”
“震!”史俊文叫了一声,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文,一错不能再错。”
“你要我怎么样?”
“离婚!尽早离婚!”
“你是必要强人所难?”
“强谁之所难?是你的,还是他的?如果是他的,我才不管!是你的呢,我无话可说!”
史俊文低下头去,声音微弱得差不多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
“今天晚上是吃团年饭的年宵夜,你何苦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司徒震心想,他的脾气是发得太迟了,早应该在几年前爆发出来,或者史俊文就不会嫁给那个叫劳子均的男人。
史俊文出生时,史云龙夫妇都希望是个男丁,故而改了这么一个可男可女的名字,把这女儿养下来,岂止半点男儿气息都没有,彻头彻尾是个属于民初时代的女子模样与品性。直截点说,生性怯懦得难以形容,否则,那一头与劳家的婚事,也不会如此冤枉地胡里胡涂就撮合成了。
司徒震是越想越气,整张脸由白变红。
可是,偏偏就是因着史俊文这份异乎寻常的委婉闲雅气质,司徒震自小到大的一直迷恋她。
如今,委实是太少太少女人会像史俊文这副德性了。走在中环,擦身而过的不乏艳丽潇洒的都市女郎,可是,全部都碰不得,一旦交上手,不论公事抑或私事,她们全都擅长于死缠烂打,恶形恶状,誓死要达到目的而后已。
人们都管这叫做斗志与冲动,社会上对之一片欣赏与赞扬之声。
可是,司徒震未敢苟同。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女人甚至不应跟他母亲一个模式。说到头来,当司徒震长至念中学时,宋圣瑜已经在丰隆企业内成为丈夫的好帮手,在企业的很多层面上是一把抓了。
司徒震认定,女人应该彻头彻尾像个女人。
最理想的女人应该是依依袅袅,迷离若梦、柔情似水,一心一意愿作寄托乔木的丝萝,那才好。
自然,史俊文正正是这一类,太合司徒震的心意了。
司徒震八岁那年就认识史俊文,也许早在八岁前见过她也未可料,但都记不起来了。
只八岁那年,跟母亲宋圣瑜去参加一个园游会,碰上了史云龙伯伯,正带着史俊文赴会。
史伯伯跟母亲见着面,似有说不完的话,于是把两个孩子冷落了,最后史伯伯还干脆对他俩说:
“文文,你跟这位震哥哥去玩一会儿,别走得太远,等会爸爸再来找你。”
就这样,司徒震第一次拖起了史俊文的手。
他们玩得很开心,玩些什么把戏可无法再想起来,只是每当一大群孩子扰扰攘攘,争争吵吵闹着玩时,史俊文被人家欺负了,她就会得用很好听的声音叫道:
“震哥哥,救我,震哥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