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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哥,无人哥哥为何会呕血?”素衣女子看庄子沐离去,转身问莫离道,
“公子所修武学本要无欲无爱,公子呕血显然是动了真情,伤及心脉。”莫离蹙眉说道,
“为何没人告诉我,无用哥哥你们一个个还非要凑合他与那个女人。”素衣女子一听原由简直气得跳脚,
“大少爷与我,包括死去的老夫人,都希望公子能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愿他一生过得惨淡。”
“但是他这样呕血会死的。”素衣女子显然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思想。
“不会,公子呕血只是上行真气与□之间出现了冲撞,只要公子不再抵制,真气必然伤害不了公子,只是修为至此将停滞不前而已。”
“那还差不多,无人哥哥武功已经很强了,我还没见过比他厉害的人,停滞不前就停滞不前啦。”素衣女子显然是一个急性子,问题一解开,脸色马上豁然开朗。
“真烦人,我回房休息了。”素衣女子说着甩手朝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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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子沐的房门我站在船头吹着风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我时而站起,时而坐下,看着雾蒙蒙的江面,直到江面上雾气渐渐散去,直到太阳逐渐西斜。
我转身想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看见子沐正在我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他一直就是那样看着,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还是那么宁静,悠远。
“熙儿,”他轻轻的唤了我一声,我记得他第一次这样唤我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喜极而泣。轻轻柔柔的声音,和他冷然的外表很不相符,我的心随着他的呼唤颤了一下。
这次我控制住自己心里的波动,佯装漠然看着他。
“莫要站在船头,到我身边来。”我依旧看着他,他今日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更加显得他面冠如玉,眼若寒星,而,扣我心弦。
“我不,”良久我说道,
他微微一笑,带着点无可奈何,好像我是无理取闹的孩子。那个笑容那么温暖。
“我烦了你了,凭什么都是你任意决定我的去留,我烦了,腻了,等你的船一靠岸我就马上离开,这次不用你丢下我。”本意只是想抑制自己心里的小火苗,但是说着说着却越说越激动,眼泪便哗哗的流了下来。
透过泪眼我看见他的苦笑中带着心疼,我甚至想告诉自己忽略那些,它可能又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错觉。
我仍然偏执的看着他纹丝不动,他缓缓上前,苦笑一下,拉住我的手,轻轻一扯,把我抱在怀里。
我几经挣扎不能挣脱,他看着这么清瘦,力气居然这么大,我只好放任自己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你放开我,我受够这种若即若离的游戏,我在这个世界上玩够了,受够了,我要找办法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放开我……呜呜……”我放任自己放肆的哭着,他轻轻的拍着我的头,鼻息吹拂在我的头顶酥酥麻麻的。
“熙儿,乖……”良久他竟只是说了这三个字,我的心绪却被莫名的抚平。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之前的种种不快已经开始在我的脑中渐渐模糊,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让我忘记顾忌,忘记掩藏自己,忘记了自尊,忘记了原则,原谅他的伤害,只要看见他嘴角淡淡一笑,我就如遇晨间甘露,春暖花开。
我已经如此无可救药。
我任由他抱着,如此不真切的事情,我不想打破这份美好。他的怀里不似他的手指般冰凉,居然暖暖的,淡淡的草药香味,还有清新的男儿气息,我缓缓抬手圈住他精瘦的腰,他圈住我的手略微使力,轻叹一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
开始子沐被怀里的人儿的哭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拍着安抚着怀中的人儿。突然间觉得一切如此圆满,宋熙西身着一身红衣,仿似一团火扑到了自己的心里,如此温暖,似乎要燃尽他这二十多年的冰冷和孤独。
承认吧,庄子沐。你其实早已弃械投降。
“原来竟如此美好。”他叹息道。
☆、无痕望族
回到书房,安逸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难得的幸福。
“子沐,我感觉像做梦一样。”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低声似呓语般说道。
子沐捧起我的脸,专注的看了我良久,最后缓缓说道:“熙儿,之前……你怪我吗?”
我看见他平静无波的眼睛盛满了歉意,于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爱你,你不爱我,没什么好怪的。”我说道,子沐浅浅一笑带着莫名的辛酸说道,
“我母亲家族为无痕国名门望族,渊帝(当今无痕国皇帝的祖父)手中掀起变法,意在消弱氏族势力,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卵、胥、原、庄、狐、续、庆、伯等氏族降为贱吏使。当时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恒帝,当今无恒国皇帝的父亲)与我母亲情投意合,甚至怀下了我,见情势如此,身为太子明泽保身,不敢为我母亲一族多说一言,我母亲当时含泪,找了最后的希望告诉恒帝自己已怀有身孕。但是终不能得到恒帝的一丝怜悯,权贵一朝被贬,人人尽相欺辱,我母亲受尽□,后终是生下了我,之后渊帝驾崩,恒帝登基。根基不稳,未免朝野中有人反对,把我与母亲远远的安置在无痕国山野之中的,也就是你所见的静舍。
可惜母亲与我的惨淡还未结束,当朝皇后不能容忍我母亲的存在,多次暗杀。最惊险的一次在我6岁那年,我与母亲坠落山崖,险些死去。最后被我养父伯昏善益所救。后来,一次机缘我与师傅相遇,师傅惜我有慧根,问我是否愿随他修行。而修炼本门心法,人要无欲无求,清心寡淡。我本已无心,便毅然答应师傅,随师傅潜修十二年,直至师傅圆寂。”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着,好似说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他叙述的平淡,我却仿佛能感受其中的艰辛,他母亲的惨痛情伤和他的童年经历一定给了他很大的冲撞,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觉得或许无欲无求会是最好的生活,至少无欲便无伤。
“师傅本是高人,圆寂之际告诉我,我一生劫数无数,在童年几近经历,只有一个最后的劫数,也是我人生最大的劫数。居然是一个女人,师傅告诉我,要是我能过了此劫数,便可达到本门心法最高境界,若是不能,我此生被困,将不能再有更高的修为……
师傅说这名女子,命中注定一身两命,我若是前半身遇见她注定此生错过,若是后半身遇见她,便是在劫难逃。”
子沐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几个字,浅笑看着我,仿似要告诉我自己是一个多大的祸害。我头抵在他怀里一阵摩挲,他无奈轻笑出声。
“情字之于我只是一阵风烟,我从不看在眼里,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何为劫数。”
“劫数,劫数,多难听啊,你师父那个老头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词语形容一下。”我撇嘴嗤道。
“熙儿,不得出言冒犯师傅。”子沐板着脸说道,
“好嘛,好嘛,本来就是,我是上天派来解救你的,不然你这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过一辈子多可怜啊。”我说着耍宝的跨坐在他身上,专注的看着他,
“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完了,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一见钟情,你清清冷冷的看着我,我却感觉心里好温暖好幸福……”我认真的说着,子沐一直面带笑容的听着,听得很认真,很用心,时不时漾起温柔的笑意。
“可是为何你总是要抛下我?”说道这里我有点难受,那种遗弃的无望感袭来,让我有点想哭的冲动,子沐见状手指轻抚上我的脸颊,无暇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心疼。
“如若我告诉你我也不知晓,你会信我么?”子沐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眼中满是哀伤,让我看之动容。
“或许因为你是孟希,是芈(mǐ)君齐为其母亲赎罪而送来与我结亲的女子?”
芈君齐,芈是无痕国国姓,那芈君齐可能就是我见过的“欺君”公子,也就是当今无痕国皇帝。孟希和伯昏无人的婚约是芈君齐凑成的,这样一来可以说是为了其母亲赎罪,二来可以拉拢无相国第一世家,芈君齐的算盘打得很好。
芈君齐和子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是两人的人生际遇居然如此迥异。
“熙儿,气我吗?”良久他问道,我看着他嘴张了张还是未能说出口,
“如若这次不是玉儿提醒我,你走了,我该如何是好?”
“玉儿,我还忘了问你玉儿是谁?”我突然从他身上跳下来,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我手叉腰逼问道,
子沐先是一怔,显然跟不上我这么跳跃的思维,继而抿嘴一笑,看着我。
“有什么好笑的,快说,这个可不能蒙混过去。”
“舍妹,伯昏无玉。”子沐终于无奈的笑出声,把我拉回怀里。等我反应过来消化了这个答案,羞愧的窝在子沐怀里很久很久都不再言语。
☆、记忆复苏(一)
“熙西,熙西,你醒醒,医生,医生……”隐约听见一阵混乱的响动,噼噼啪啪的好像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是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有人在翻我的眼皮,一块凉凉的东西贴在我的胸口。
“医生她刚刚醒了,睁开眼看着我。”是魏兴凯的声音。我睁眼看见他了吗?为何我脑中没有这个影像。
“麻烦让一下,护士心肺复苏。”说着有人开始按压我的胸口,我感觉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医生她的心跳越来越慢了。”一个女生惊叫道。
“不会的,医生,她刚刚明明醒了……”魏兴凯悲痛的声音,
“医生她的心跳停了……”
“熙西,不要……”
一滴眼泪滴在我嘴角,咸涩的……
那滴眼泪仿似千斤巨石压在我胸口,我感觉自己几乎窒息了,我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