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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胜了,可见是真。”季沉景默了一下,忽然说。
囧。杜一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一句谢谢安慰。
“这棋子的玩法,是灵儿自南疆学来的么?”见她不答话,季沉景问她。
杜一险些忘了这茬,忙点头:“嗯。南疆地处偏远,民风教化不兴,围棋不大有人下的来,就
发明出这种简单的玩法,呵呵。”
季沉景垂着眸子没有答话,兀自又问:“灵儿可会下围棋?”
杜一摇摇头:“不会。”
“可有兴趣?”季沉景抬手让她开局,两人又开始走第二盘。
杜一边下子边摇头:“没兴趣。”
“为何?”
“规则倒是不难,可是要下出点意思挺复杂的,我脑力不足。”杜一笑笑。
听她这么说,季沉景的嘴角也跟着弯了弯:“灵儿了解过棋艺?”
杜一点点头:“我爹…”话没说完杜一愣住,她是哪儿了解的棋艺?杜一是从杜爸爸那儿知道
的对弈之术,楚灵儿呢?楚大侠他下棋吗?
天,谁能告诉她…!!!
杜一手底下赶紧走了一子,脑筋一转道:“我爹小时候给我讲‘弈秋’的故事,想来下棋不简
单。‘通国之善弈者’都有教不好的学生,像我这种本来就不聪颖的就更困难了,呵呵。”
季沉景指间夹着一子,垂眸瞧着棋盘,落子,声音也淡淡传来:“‘为是其知弗若欤?曰:非
然也。’楚伯父教习灵儿读《庄子》,用心甚重,灵儿倒把这最要紧的一句给忘了。”
杜一一下子要思谋着桌上的棋,又要应付季沉景的答话,听到这儿终于一下子有点死机。
“呃…”
“可见不是灵儿笨,不用心罢了。”季沉景说完收手,杜一低头,发现这回自己死的更快,这
还没二十六步呢,季沉景又赢了。
杜一就一下子有点蔫,不过好歹,季沉景没有再就围棋的问题深究下去。
晚上的山路却不能再走,天气冷下来日头也渐渐变短,八喜和齐忧下马车去收拾吃食,送进马
车两个暖手炉,杜一和季沉景留在马车里。
等着吃东西的光景,杜一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咬,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正是昏暝将接的时
候,际天的霞光铺成在天上,撕扯的绚烂飞霞在矗立的林木后面成为宏大的背景,有点凉意的
风却并不让人觉得萧索,杜一只觉得非常美,盯着掠过树梢的点点昏鸦,心里突然宁静的一
片。
外面凉,季沉景就只教杜一呆在马车里,晚饭还是各种烧烤,以及自带的点心,本来也没有多
劳顿,因而也就没有多饿,杜一吃的并不多。
下马车在周围溜了几下,八喜只当她是乘了一天车不舒服,叫她只在暖和的地方去,杜一解释
说并不是,相反这种静谧的气氛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天色彻底暗下来,点点的星星
在夜空中隐现。
没瞧见季沉景下车去了何方,直到杜一在外头觉得有些凉了,才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杜一正站在外面瞭望四处,黑黢黢的四下里,走近了才看清楚季沉景的人影。
许是怕吓到她,季沉景清冽的声线响起:“是我。”
杜一转身瞧见他站定,点点头:“嗯。”
“一个人站在外面做什么?”
“饱饭后不宜久坐,消食。”
季沉景便不再多说,立在一旁等她。
两人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便有点冷场。
“呃,临镜山,你以前有去过吗?”
夜色中杜一看到季沉景的身影动了动,想来是点了点头。
“是。。。”
“没有去过。”季沉景出声道。
嗯?没去过?杜一还当刚才他是点头来着。
“那你怎么…。”
“母亲那时很喜欢看红叶,她生前有一段日子,住在临镜山。”
“噢。”杜一点点头。
“偶尔几面见到母亲,也听她提起临镜山的红枫甚美。”
“噢。听上去你…不是经常见到你母亲。”
季沉景沉默了一下:“我年少时总是跟在师傅身边,很少回来。”
杜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风一吹,她搓了搓肩膀。
“凉了就回车上罢。”
“坐了一天马车了,不想回去。”
“那就走一走,当心着凉。”
杜一朝某个方向随便的迈开步子,有季沉景跟着,她至少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我想既是母亲如此喜欢的地方,姨母和她亲为姐妹,也定是喜欢的罢,故而正巧时节相宜,
也就带你去。”季沉景轻声,向杜一解释道。
其实季沉景人虽然冷调子,和他说话有时却也并不费事,因为他总是尝试理解到你的意思。
杜一想季沉景心里一定是很怀念他的母亲,几次他俩谈及此,季沉景说话就总是默默,依旧安
静,却不再冰冷。
由于知道季沉景的父亲死于非命,她便小心的避开这个问题,不去触碰禁区。
一时间只有树叶灌风而动的声音夹杂着杜一手上的玉铃铛叮当作响,身旁的男子露出的面孔有
俊美的侧线,目光远远,不知投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的文更的有点晚。。。抱歉。
有筒子反应那个图片看不到。。。囧,宝猪能看到,估计显示到前台就不行了。。。伤心,那把剑真的很帅气!我再想想办法。
祝大家看文愉快啦!最近有点动力不足,这也是今天更文更这么晚的原因,可拍我~!就说这么多。
宝猪一号
2012…4…11
改名字:2012…4…16
☆、三言伤肺
这一晚杜一还算睡的安稳,她睡在马车里,不过直到她睡着也未见季沉景进马车,想来他睡的
晚。八喜和齐忧却只能在外面的火堆附近将就。
接下来的路程就好走一些,他们开始途经城镇,一路畅行,只是两天脚程后再次开始走山路,
应已进入临镜山地界。
杜一发现马车里的小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锦盒,窄窄长长,不知放着什么。
“这是什么?”杜一指指桌上的东西,问季沉景。
“画。”季沉景回答的言简意赅。
“画?”杜一一下子想起她曾在季沉景书案上看到过的人物肖像,点点头,她突然不想往下问
了。
季沉景声调如常,转而言他:“到了临镜山,我们借宿在一白先生处。”
杜一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问:“一白先生?是谁?”
“隐士。”
杜一自动脑补隐士的形象,各种陶渊明唐寅孟浩然林逋,一些个“渔得鱼心满愿足,樵得樵眼
笑眉舒。”的形象瞬间帮她自动定位了这位一白先生,杜一点点头,好奇:“可是你…是怎么
认识他的?隐士不该是不问朝堂江湖,一心锄田青山吗?”
季沉景掠她一眼,淡淡道:“是父亲的旧交。”
噢,这就懂了。
“再有不到二日脚程便可到达。”
“嗯。”杜一点点头。
季沉景扫她一眼,不再说话。
出行毕竟疲累,杜一渐渐由刚出门的生龙活虎变得有些蔫蔫,无聊吃水果,无聊嗑瓜子,无聊
玩双陆,无聊玩六博,无聊偷看季沉景,无聊被他发现,无聊不辩解,无聊继续看…
杜一想季沉景八成也是无聊,有一阵子他似乎对窗外的景色分外着迷,杜一偏过身子,试着从
他的角度看看能看到什么,却还是没闹清季沉景在瞧什么。
他收回视线,瞧着无聊晃腿的杜一:“可是累了?”
杜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好。
路上已然能看到远处的点点红枫,临镜山到了。
在遥遥的山路上走了一阵子,季沉景叫停马车。
“在此处歇一歇,待我上去探路。”
杜一探头看着季沉景沿着山路向上,挺拔的身影渐渐缩成一个一点不见。
“一白先生的住处公子也是第一次拜访,因而不甚清楚,夫人不必担心。”马车前的齐忧解释
道。
杜一点点头,放下帘子坐回马车,八喜也到驭位上去了,马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杜一两只手撑着座位,无聊四顾间,视线就落在了桌上那个精致的画匣上。
如果说馅饼掉在她面前都不捡的话…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她撩起小帘儿望了望,季沉景还人影都未见,杜一小心迅速的拿过画匣,打开。
解开系着画卷的丝带,杜一小心展开画幅。
不用完全打开她就看出来了,自己手中拿着的这幅画,就是那天她在季沉景书案上看到的那
幅。
手底下赶紧复又收拾回画卷放好,杜一人却有点呆呆,她终于明了季沉景对她小师妹的感情:
日思夜想,寝食难忘。季沉景日日困在书房之中,睹物思人,脑中千百遍的思量,纵是出
行,也要带在身边。
一种没来由的醋意让她自己也觉得很囧,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