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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妹妹正在她耳边聒噪学校里的种种,可是场景转的太快,压的她脑袋生疼,她不确定自己
是否睁过眼,却模糊间又看到了季沉景那带着面具的脸,正负手而立在床边看她。
永远冷冰冰的面具,永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如何面貌,心底里这样的想法夹杂着下午的事更让
杜一皱眉,杜一想人的脑子一定有很多维度,竟然能同时出现这么多感觉。
八喜说好不去告诉季沉景,应该只是幻像。
她突然想道歉,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不快,管他眼前的人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总归会好
受。
“季沉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
故意什么,她也接不下去了,不是故意进止园,不是故意去碰他的脸?到底是哪样惹恼了季沉
景,她只记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无妨。”一心居里杜一的卧房中立在一旁的陆回春小心的看过了脉象,向季沉景道,“只是
少量,引起不适很正常,服下药去明日便可见好。公子不用担心。”
季沉景点点头,待陆回春退下,叫八喜搬来圆凳,在床边坐下。
原因无他,某人晕过去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拽着季沉景的衣角不肯放开。
☆、一个约定
这场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杜一再醒来的时候已近晌午。
整个脑袋像放空了一样,浑身无乏力,除此以外并没其他不舒服的感觉了。
杜一想这感冒真是莫名其妙。
八喜端着粥进来,见她醒了,忙来扶她坐起。
看看床前的圆凳,杜一一下子心情大好,:“八喜,你对我真好!”
八喜边把还冒着热气的粥在手里搅着,边道:“楚姑娘这是什么话!”
杜一更加感动,几欲飙泪:“你守了我一夜一定累死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喝就成。我在家
的时候,我妈。。我娘,每次我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提到杜母,杜一情绪有点绷不住了,而随后八喜的一句话成功的救回了她的眼泪:“我还算憩
了一阵子,公子可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呢!”
杜一呆掉:“哪哪哪个公子?!”
八喜笑笑:“姑娘真是烧糊涂了呀!当然是季公子啦。”
杜一难以置信的看着八喜屁股下的圆凳:“这这这儿?”
八喜一脸诚恳:“可不是,姑娘你拉着公子的衣角不放,公子二话不说,就在这陪了一夜呢。
方才周管家来报有事儿才走了。”
杜一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怎么个想法,竟不知道自己如此饥渴,干得出这么丢人的事来。。。
还拉着人家衣角!!
“那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杜一接过粥,小心问。
有木有啊 有木有!!!!!
八喜摇摇头,末了又问:“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呃,杜一烦躁。
“那我说了什么?”
“姑娘道歉来着,说不是故意的。”
“噢。。没别的吧?”
“没了。”八喜遥遥头,又笑的一脸暧昧,“那会儿我听到的就着一句。至于半夜里姑娘有没
有说什么,八喜可就不知道了!这叫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晕!
第二日的午饭杜一装的竭力自然,幸而季沉景也并不提只字,只是说她前日受了风寒,注意身
体云云,两人依然
是沟渠不越。
这之后杜一倒是真的思考起爱好这回事儿来,从近日自己看志怪故事的经历来看,她虽然是堂
堂现代社会的研究
生,但这古文繁体字还真是看的头大,想来想去不如练字。
说到练字,杜一也算是有基础,她小时候跟着学过书法,后来上了中学,学习忙起来,女孩子
家兴趣也多起来,渐渐坐不住就荒废了。
但架势倒还是摆的出来,让八喜准备了笔墨纸砚,杜一倒真像模像样的每日写几张。
墨菲定理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是也。
八喜一脸喜色的从门口快步走来,杜一就觉得不妙。
果然,八喜一掀帘儿道:“姑娘应该练写囍字才对。”
杜一心里腾的一下。
“公子和楚姑娘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二十四。姑娘高不高兴?”
高不高兴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这不废话么,她高哪门子兴呐!
庄里已经布置开了,似乎并没有谁像杜一一样觉得这件事突然,也没有人觉得日子定的仓促。
不肖杜一去找季沉景核实,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季沉景在饭桌上轻描淡写的把婚事说与了杜
一。
杜一心里着急,却半分法子也没想出来。
逃婚?
往哪里逃,怎么逃?就她这在山庄里都转的七荤八素的路痴相,逃婚,恐怕是异想天开。
拒婚?
理由呢?这场婚事对杜一或许是莫名其妙,但是对其他人却是顺理成章,甚至这正合金云主上
之意,可以为他探听到更多不为人知的消息。毕竟她是楚灵儿的替身,现如今她能坐在这里,
只是因为她叫楚灵儿。
而她反对的唯一理由,就是其实她是杜一,不是楚灵儿。
杜一在饭桌上只字不应,季沉景并不多言,道:“灵儿不用担心,亦不用操心多余,你本就是
我的家人。”
擦!老娘不是因为害羞好不好!杜一在心里抓狂。
杜一纳罕结婚这种事儿,不出意外的话彼此都是头一遭,季沉景的态度竟然能冷静的跟办公事
一样,连原本一句安慰的话,叫他那样说出口,也寡淡的没一点温情。
说到底或许。。。他对楚灵儿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个想法让杜一灵光一现。
其实很明显,她惧怕的不是这次成亲,而是成亲后的洞房。
当然如果她想的更矫情一些,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自己却是顶着别人的名号进行,也相当挫
败。但是这矫情半点用都没有,因为她活的没有自主权,现下最现实的事情是,十天后洞房的
问题。
个人信息可以虚假,但是贞洁是自个的,虽然说杜一是一现代人,不会为了一层膜要死要活,
但是也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和别人上床。
杜一整天抓耳挠腮的想这个问题,八喜把一堆又一堆的锦盒往屋里抱,只当她是黄花大姑娘害
羞才如此焦虑,顾而杜一一边要想如何应对季沉景,一边还要听八喜不着调的体贴,着实痛
苦。
在确定撒娇耍赖装病动粗这些方案均不可行之后,杜一心一横,决定只能跟季沉景坦诚相告
了。
其实还有一个招:说不定季沉景不举。。。
杜一甩甩头,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叹口气,抬头跨进止园,那天的事儿还心有余悸,这
才隔了几天,又得来。
房门并不关,杜一瞧见季沉景在背对着她望着北向的窗外,不知视线落在哪里。
杜一这回学乖,不敢再贸然进入,以手轻叩房门。
季沉景转身。
两人坐定,季沉景为她沏上一杯茶,茶香袅袅,杜一盯着桌边的山水镂刻,试图找回些勇气。
季沉景静静等了她一会儿,开口问:“灵儿何事?”
杜一尴尬道:“你这会儿不忙吧?我想和你聊两句。”
季沉景微微颔首。
“那个。。。婚房就是一心居哈?”
“灵儿若不喜欢,可以改。设在何处都是可以的。”
“呃,没有,我住的惯,呵呵。”
两人便又沉默下来。
“季沉景,你才26吧。正是大好的年纪哈。”
季沉景抬头望着杜一,杜一结巴道:“我是说,你不想建功立业,济世天下么?”
面对杜一的质疑,季沉景淡定道:“我对季氏山庄的功业很满意。”
大约这个问题实在问的太蠢,季沉景那好看的嘴角竟轻轻弯了弯。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杜一没来由的放松,她脱口而出:“那你不觉得,我们就这么成亲太。。。太草
率么?”
说罢,杜一继续很鸵鸟的盯着桌角。
季沉景的手动了动,却是为自己续茶,“不草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灵儿也到了婚嫁的年
纪,楚伯父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应该尽心待你。”
杜一无奈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她一个大龄剩女的身份还来推脱婚事,这得是多厚脸皮?提不成
呐。
杜一心虚:“就是说,七日后,这亲是成定喽?”
季沉景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灵儿不想嫁?”
擦,杜一是多想点头,还得硬生生憋住。
季沉景仿佛自动领会了她这层意思,继续问:“为何?理由。”
杜一泪奔,我也没回答说我不想嫁啊。
杜一喝口茶,单刀直入:“不会洞房。”
于是季沉景放在茶桌上的手抖了一下。
“除此呢?其他理由。”
其他理由?杜一总不能说没有感情基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