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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仍然没有言语,静静等着秦媚儿宣布最终的结果。正在当口,突然有人淡淡出声道:“等等,我家公子出三千两。”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连秦媚儿一时也忘了说话,隔了半晌,才道:“这位公子,你真的愿意出三千两?!”
“这是银票!”还是先头说话的侍从声音,“啪”的一声,大约是把银票拍在了秦媚儿面前,不屑道:“区区三千两银子,难道我家公子还会赖你不成?拿着!”
“是是,我多嘴了。”秦媚儿当然不会跟银子过不去,连声赔笑,让人招呼那人到后堂休息,又道:“楚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明天再来吧。”那楚公子大概也没想到,会有比他更舍得花银子的冤大头,并且一加就是两倍,沉默片刻后便没声音了。
小鹊咋舌道:“天哪,什么人这么有钱?”
“都一样。”素素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刚要走,便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催人,“妈妈说了,让姑娘赶紧回房侯着,还特意交代,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闵爷,不知道脾气如何、喜好什么,务必小心伺候。”
素素附耳细声,“告诉妈妈,要是不放心就跟过来好了。”
待到赶回房间,先时准备的数只红烛早已燃起,红皮灯笼照得通明,散发着一种刻意的喜庆颜色。小鹊被留在了房门口,素素独自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像是等待被宰割的羔羊一般,一动不动的静坐。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十分沉稳有力,然后在门口停下,随即便听小鹊迎道:“闵爷,姑娘已经侯着了。”
“爷”说话的是方才唱价的侍从,“那属下就在外面侯着,爷有事叫人。”
那人大约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听见回答。
“吱呀”一声,应该是小鹊关门退出去了。脚步声逐渐往里逼近,素素的心猛地跳了跳,即使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的来临仍然有些紧张,可是身处欢场,最要紧的就是讨得客人的欢心。素素浮上柔媚入骨的笑容,尽量平息心绪,悄悄琢磨着该要说的话,缓缓站了起来。
“坐吧。”说话的人不光是声音冷淡,语气也甚倨傲。
“是。”素素抬起眼眸,一张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映入眼帘,冷毅的脸部线条,很是符合主人身上摄人的气度。
“会弹曲子吗?”
“会。”素素点了点头,那人便不再说话了。
在今夜之前,素素并不曾陪过任何客人过夜,但是从年初起,便就开始为客人跳舞弹曲子了。也算是见过不少欢客,不是难缠的、就是猴急的,像这般寡言少语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着。不过人家既然花了三千两银子,莫说要听几支曲子,就算是弹到天亮也推脱不得,于是转身抱了古琴出来。
“不要太吵。”那人总算又开了口,侧头看了一眼清冷月色,“安静点的曲子,不用吟唱。”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素素猜他不喜欢别人多话,因此也没回答。给十指戴上翠玉甲壳,在琴弦上轻轻的试了一下音色,听着清脆,便微垂螓首认真抚了起来。
素素单独住在一处清雅小院,比较僻静,不似前面大厅花楼那般吵闹,琴音悠悠扬扬的飘散开来。窗外月华如水,犹如朦胧白雾一般洒在窗棂、窗纱上,斜斜的投进屋子里,使得琴声也沾上了一层清凉气韵。那人渐渐被音律吸引,静静侧耳聆听,随着琴音的忽高忽低,眉宇间的表情也有了细微变化。
对于古琴,素素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大约在五、六岁的时候,母亲便开始传授辨谱识音,每日悉心调教,将一身琴艺全部教给了自己。母亲曾经答应,会在自己十五及笄时,将多年所用的昆山焦尾玉琴赠与,以做成年之礼。只可惜,母亲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从今往后,亦是再也不能够等到了。
那人用手指轻叩桌面,淡声道:“不错,只是琴音有点哀伤。”
素素猛地一惊,突然发觉自己刚才走神了。此时此刻,原本是该尽力讨得客人欢心才是,无缘无故弹起哀哀之音,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那人说完便负手站了起来,转身朝寝阁门外走去。
“闵爷”素素急忙追了上去,小心问道:“是不是不喜欢刚才的曲子?素素再给闵爷重新弹一支……”
“不用。”那人并未停下脚步,也不回头。
素素心想,果然还是生气了,可真是一位不好伺候的客人,忙陪笑道:“闵爷是要出去喝酒?等小鹊告诉妈妈一声,吩咐厨房准备些下酒菜,素素就在这房间里候着,等闵爷回来。”
那人摇了摇头,“不回来了。”
素素急道:“闵爷”
那人转回身看了一眼,像是悟出了点什么,唇角勾起一弯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放心,三千两银子不会要回来的。”
欢场的银子,从来就没有给了收回一说。素素担心的不是这个,低头道:“是素素没有伺候好爷,惹得爷不高兴,妈妈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怪素素不懂规矩。”
素素平日虽然冷冷淡淡的,对秦媚儿少有巴结客套的地方,但是心里明白,那都是在不关系银子的事上。倘若这位客人花了三千两,没买到一个满意,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难看,媚春楼的处罚手段不是没有见过。
有一次,一个头等姑娘跟客人争执了起来,虽然本是客人无理取闹,但秦媚儿仍说是那姑娘不懂欢场规矩。因为还要姑娘接客,自然不舍的打伤弄花了脸,于是找了十个彪悍的护院,仔细的“调教”了一番,后来那姑娘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勉强能够下的了床。
若是挨饿打骂也罢了,这种调教素素可是真受不起。
那人轻屑笑道:“难道,我还非留下来不可?”
“那倒不是。”素素有点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讨好这位古怪的客人。
“你回去吧。”那人不再多言,推门出去。
小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慌张问道:“姑娘,闵爷是不是生气了?”见素素站着不动,急得上前拉人,“姑娘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下去追啊。”
“不用追了。”素素看着那人缓步下楼,与身边的侍卫嘀咕了几句,顺着侧门穿了出去,很快便就消失不见了。
小鹊着急得直转圈,问道:“姑娘,妈妈那边怎么交待?”
“没事。”素素转身回房,自己上床铺开了大红锦绣新被,然后坐到妆台前,对镜拆花道:“闵爷不会找妈妈说事的,今晚你陪我睡。”
红尘弱伶
第二天,客人没在素素房中过夜的消息炸开。
这种事情,不光在媚春楼没有听说过,便是京城里任何一家欢场馆子,也都是闻所未闻。不过客人既给了三千两银子,又没有找媚春楼闹事,秦媚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叹气,“可惜了,太可惜了。”
“妈妈可惜什么?”媚春楼才刚刚开门,楚公子果然又赶过来了。
秦媚儿便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惋惜的不得了,“素素真是个没福气的,这么好的客人都留不住,唉……可惜……”嘴里唠唠叨叨,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话。
“妈妈,你也太贪心了。”楚公子倒是笑了,“人家那位爷又不是没给钱,又没有要回去一分一文,素素姑娘也没少块肉,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懂什么?”秦媚儿还是叹气,“我知道,年轻姑娘们都爱少年郎,那位公子又是个舍得的人,素素要是跟着他,往后不也有个好依靠吗?”
“哈哈,妈妈果然还是心疼银子。”楚公子大笑起来,“有我楚某人在,还怕素素姑娘没有依靠?既然那位客人昨天没过夜,那么素素姑娘还是处子之身,今晚我留下,仍旧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说着凑近了些,“妈妈,还可惜不了?”
“哟,你瞧瞧我。”秦媚儿立马转了过来,连连拍手奉承道:“怎么就把楚公子给忘了呢?还是楚公子有情有义,比那些喜新厌旧的人可靠多了。”
“行了,我这就让人回去拿银票。”楚公子拿手挡开了她,边走边问:“妈妈,我可以上去看素素姑娘了吧?”
“可以、可以。”秦媚儿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赶紧让人前面带路。
小丫头抢先送了消息给素素,小鹊惊讶之余道:“这是怎么回事?转来转去,到头来还是楚公子啊。”
素素陪楚公子喝过几次酒,也算比较熟悉,于是吩咐人去准备瓜果点心,都是挑的楚公子平时喜欢吃的。刚刚在桌子前坐好,楚公子人便走进来了,笑吟吟道:“素素姑娘,我可是赶早来看你啦。”
“多谢公子。”素素淡笑,问道:“喝什么茶?还是要上次的云雾银针?”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别的欢客总能很自然轻松,不像昨日那位客人,单独相处时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以至于惹得客人无故生气离去。
“只要素素姑娘的茶,什么都是好喝的。”楚公子笑吟吟坐下来,掏出一枚碧绿玉佩,“来的匆忙,这个小玩意儿姑娘留着玩儿。”
“好成色,通透的没有一点杂质。”素素拿起玉佩,对着阳光仔细照了照,既然恩客送了东西,总该让人觉得没有送错人。一边说,一边把玉佩系在腰上,唇角浮上应有的微笑,“正巧缺个好的佩饰,公子真是善解人意。”
楚公子年轻俊俏、人又大方,对待女人也温柔,不像有些难缠的客人惹人嫌,在媚春楼是很受欢迎的一位恩客。此时虽然买下了素素的初夜,倒也没有多猴急,只是漫不经心的坐着说话,笑道:“眼下光线正好,不如陪姑娘到院子里赏赏花。”
“好。”素素起身,让道:“楚公子前面请”
楚公子紧跟在她身边,边走边感慨,“素素,昨天可把我难受坏了。你不知道,我回去想了你整整一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