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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四日后在此等候。”公孙谷弯腰将城墙根下的石头拿开,露出一个足够够人匍匐爬行的洞,“委屈怀瑾了,此时断不可能从城门出去,只有……”
宋初一笑道,“将军都爬过,我何屈之有?”
城墙的厚度至少一丈,没爬过的话,怎么能确定这里定能通到外面?
宋初一拱手施礼,而后撩起袍子,毫不犹豫的便钻了进去。
白刃一直跟在宋初一屁股后面转,见她进去之后,在洞口张望了片刻亦跟着爬了进去。公孙谷惊奇的看着白刃身体都钻进洞里,愣了一会儿才将洞口堵上。
宋初一爬进来才发现,这个洞从外面看很小,其实中间地方很大,足够她坐着直起身子,白刃则直接可以正常行走,临近出口,又越来越窄,比方才还要难行。
一人一狼在里面挪了半晌,宋初一才摸到堵住洞口的石块。
宋初一推开松散的石头,艰难的爬了出去,转头看浑身灰溜溜的白刃从洞里钻出来,不禁低笑一声。
白刃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蹲在一旁看宋初一摞石头。
“公孙家也忒穷了!好歹也弄个密道什么的!”宋初一嗤道。她也不过是抱怨,心里清楚的很,公孙家就是真有密道也不会给她一个外人知道。
收拾完,宋初一又仔细用雪堆了堆,一边退一边抚平脚印。虽然看起来与旁边的雪不同,但恰好正在下雪,过一两刻便看不见了。
走出十余丈,宋初一才直起身,看了看周围,免得回来时找不见地,“白刃,这次你得乖乖驮着我,回来给你一大盆肉。”宋初一给了它一块肉脯。
白刃正吃的欢快,忽觉得背上一沉,顺势就趴倒在雪地里继续吃。
“唉!”宋初一长叹一声,带它出来有什么用啊?不还是只能自己走!
坐了片刻,浑身落满了雪,宋初一才甩了甩大氅往南走。
公子范从南和西攻城,幕府大约就设在那两个方向。
不过宋初一不太了解这附近的地形,照着这个速度,明天也不能找到人家营地扎在哪儿。
她想了半晌,直接扑到在雪地里装死。
起初白刃以为宋初一跟它玩儿,还欢快的刨着雪,可是欢腾了一会儿,发现地上的人竟一动不动,连忙用头拱了拱她的脸,发现她似乎与它母亲一样,不禁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这是白刃第一次用狼特有的声音叫唤。
宋初一忙从雪地里爬起来,“小祖宗!小心回头被乱箭射死。”
白刃愣了愣,见她又活了,高兴的抖了抖耳朵。
“唉!”宋初一再次狠狠叹了口气,真是拿这个小畜生没辙,死活不愿意背着她。
不是说狼常常驮狈么?可见这背上也不是什么矜贵的地方。
风雪呼啸,茫茫一片雪原上,宋初一艰难的在积雪中前行,一路据城墙往南。
约莫三个时辰左右,远远地上断肢残骸,鲜红的血液浸染了白雪。
宋初一看见那些人身上只落了薄薄一层雪,心宽了不少,连忙找地上的脚印。看情况,方才又发生了一次袭城,顺着他们撤退的脚印说不定就能找到营地。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了白刃的野性,浑身的毛陡然竖起。宋初一忙替它顺毛,压低声音道,“我这是做的什么孽,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
好不容易将它安抚下来,一人一狼沿着地上的痕迹跑起来。
跑跑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宋初一才看见前方有火光。
她连忙停下脚步,观察了半晌,暮色之中隐隐能看见军帐,果然是营地。
宋初一便领着白刃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这里驻扎着十万人,宋初一不觉得自己和白刃能偷偷进去,而且就算有机会潜入,万一被发现,绝对要按照奸细处置,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如直接去求见。
“何人!”
宋初一距离大门还有十五六丈,守卫便一声暴呵。
宋初一清了清声音,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在下是公子倚楼的旧友,经赵地,听说公子倚楼在此,特地前来拜访。”
守卫的兵卒见似乎只是一个着素袍黑氅的少年,刚刚放下心,便瞧见她身侧竟有一头狼,不禁大惊。
即使离得那么远,宋初一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戒备,连忙伸手摸了摸白刃的脑袋。这个动作既安抚白刃,又让那些人明白,这头狼是和她一起的。
“在下有要事求见公子,烦请通报一声。”宋初一大声道。
“且侯一侯。”门口有个兵卒跑了进去,其余人接按剑防备。
过了片刻那人返回,道,“公子已经就寝,你明日再来吧!”
再走三五个时辰回去?宋初一心里暗骂一声,迟疑了一会儿,其实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说一件紧要的事情,但她不想扯出那么多事情,免得到时候不好脱身,遂领白刃找了棵树干挡挡风,等天亮。
第九十八章孔雀男赵范
宋初一蹲下没多久,便见一兵卒走了过来,站在三丈开外细打量宋初一几眼,“公子范要见你,跟我来。”
宋初一默默起身,跟着兵卒走到营前,有个魁梧的中年士人已等在门口。他一身暗褐色广袖直倨,外罩一件黑色大氅,五官端正而粗犷,人中到下颚蓄着整齐的三寸须,眼睛炯然有神。
中年士人与宋初一互相打量一眼,彼此眼里都看见一丝诧异。
“贵客来自何方?”中年士人的声音如他的身材一样,显得十分粗犷,这在士人中并不算常见。
“魏(卫)。”宋初一道。
“哪个魏(卫)?”中年士人道。
宋初一拱手道,“在下宋怀瑾,半年前从濮阳至此。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公孙衍。”中年士人微拱手,看了一眼白刃,接着道,“请随我来。”
“有劳。”宋初一压下满心惊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公孙衍曾在魏国任犀首一职,怎么会在赵国呢?是魏国插手赵国内战?还是公孙衍已经离开魏国?
一路上,宋初一没有东张西望,但却是极力关注周围的声音。
“且候片刻。”至一个帐前,公孙衍转身再次看了宋初一一眼。
他像很多人那样,惊讶于宋初一的年轻,以及她所表现出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气息。不过他很快便不再纠结于此。苦难会令人急遽成长,这世上最不乏苦难。
公孙衍进去片刻便有个侍婢出来迎接,“客人请随奴来。”
军营里怎么会有女人!宋初一有片刻愕然,旋即颌首,正准备领着白刃往里面走,却被左右两侧的守卫拦下来,“这头狼不可进入。”
宋初一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白刃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任由关着,况且谁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一头狼?遂扬声道,“素闻公子范气度非凡居然会怕一头狼不成?我这头狼自小养在身边,请恕我不能从命。既然诸位不放心,我看,还是等明早公子倚楼起塌后,我再来拜见吧。”
“让她进来。”帐内悠悠然的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门口的守卫顿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让开。
宋初一走进帐内,温暖如春的空气中夹杂脂粉气扑面而来。宋初一见主座上无人,不由向左右看了看。
右侧半透明的轻纱帷幔后面,摆着一张一丈长宽的檀木雕花床榻,上面铺一张白虎皮一名二十岁出头的俊美青年着淡红色绸衣侧躺在榻上,四名衣衫薄透的美人在侧,两人为其捶腿捏肩,一人奉酒,一人将中炙肉切成大小适中的肉喂进他口中。
“你方才言辞颇有贬低本公子的意味。”公子范透过纱帐盯着宋初一,但目光不自觉的便被白刃吸引,不由得坐起身子,赞叹道,“好威猛的雪狼!”
公子范起身,两名侍婢立刻取了直衣给他披上另外两名莲步轻移至帐前,用那脂玉般的素手轻轻拨开纱帐。
他走出来仔细端详白刃半晌,道“这头雪狼,本公子收下了,免了你方才出言不逊之罪。”
宋初一正在心里掂量公子范在这次叛乱中所占分量,突然听见这句话,不禁皱起眉头。
“怎么,不愿意?”半晌没听见回音,公子范挑起眼梢,看向宋初
那副模样分明满脸写着:本公子要你东西是你的荣幸。
“在下……不愿意。”宋初一道。
“嗯?”公子范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有人胆敢如此不给面子!
“这头狼于公子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却是在下相依为命的朋友,在下素闻公子贤名不是那种割人心头肉的人,所以在下斗胆猜测,公子是想试探在下?”宋初一拱手,谦恭道。
“哈……哈哈哈哈。”公子范干笑几声,“竟被你看出来了,果然是少年英才。”
刚刚进门那个激将,宋初一便猜测这位公子未必是被激到了,而是极在意名声,眼下一再一试,果不其然。
但宋初一也不敢小看他,倘若此人真是一个没用的摆设,各大家族在找到公子刻之后,早就把他踢到一边去了,哪里还能容他在军帐中如此做派。
“在下只是胡乱蒙的,凑巧罢了。”宋初一躬身道。她当真得庆幸这位公子并不是个暴戾之人,否则怕是又要惹起事端。虽则,时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不随便斩杀士人,然而也仅仅是不能“随便”斩杀而已。
“公子。”帐外有人道。
“何事?”公子范看见白刃盯着案上的肉,微微一笑,坐到榻上,拈起一块肉引诱白刃。
宋初一看着哈喇子都要滴下来的白刃,心觉得也忒丢人了,平时又不是短了吃喝,关键时刻,可千万别打滚撒娇啊!
“小公子醒了,要见他的朋友。”帐外之人道。
公子范脸色一冷,将肉抛在盘子里,怒道,“你进来!”
一个士人打扮的清瘦青年走了进来,还未来得及施礼,便听“咣啷”一声,却是公子范将摔在他面前,“谁擅自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嗯?可曾经过我的同意!”
“是华季容简。”青年连忙道。
华季容简其实并不能算是名字,这三个字的意思是:华氏家排行老四名叫容简的人。他的全名其实是华容简。
公子范脸色铁青,却是忍下了这口气,咬牙切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