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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一直‘嘀嘀’作响的‘运气君’,此刻再次被观璃封印。
“这样下去,主人会支撑不住的。”只关心申思思意识存在与否的青妍,语调仍然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波动地说。
蔷薇挥手,一大团心蔷薇缠绕住昏迷中的申思思。而所有法则中作为调和剂而分量不够的情感法则,此刻如同有了助力,更加有力地将所有法则糅合起来。
观璃仍然冷眼旁观。
这时的申思思正接收着来自无数个世界的记忆。
不论是世界的沧海桑田,还是动物的诞生与死去,亦或是其中智慧物种的悲欢离合,都由她亲身感受。
这些事物何止亿万种!?这些记忆何止亿万年!?
这一刻,她或许会是一位美丽的新娘,正幸福地等待自己的新郎。然后与他结为连理,幸福平凡而又独一无二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一刻,她或许会是一只正在难产的母狮,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产下幼崽,同时警惕地望着远处徘徊的雄狮与天上的雄鹰,时刻准备在自己不行的时候,咬死自己的崽子。
这一刻,她或许会是一颗大树的种子,在某个春季的雨后发芽,然后在夏天的时候长成一棵小树苗。叶子遭到了昆虫幼虫的垂涎,变得参差不齐;树干里的汁液引诱着蚂蚁侵袭,变得坑坑洼洼。但是她依然顽强地生长着。即使猎人开路的砍刀将她削断,她也没有放弃地从其他地方抽出枝条,然后继续茁壮地成长。直到有一天,她也和森林里的其他同龄树木一样,看到了顶端的太阳。最后,地壳运动,她被岩浆裹住,烧毁,最终被埋在了地下。
这一刻,她或许会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地震让地壳位移,她跌进了地底。岩浆将她包裹,煅烧让她成为晶体,然后在地下蕴藏千万年。直到一朝被人开山,从那条矿脉中将她挖出来,她才重见天日。
这一刻,她或许会是一颗刚刚形成的地心,自我旋转,吸引着宇宙中飘浮的陨石,然后慢慢演化,变为一颗有生命的星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她的寿命用尽,砰地一声爆炸,还原成宇宙中常年飘浮的碎片。
……
与这些相比,申思思以前经历的单调的混沌期,与冲击的世界创造期,简直是小儿科!
若不是申思思自己的规则之力在融合成混沌之前都因为刹那间的感悟而提升到高级了,那么多世界的起起灭灭,规则交杂,就能够将她的主观意识打散!
若不是申思思在此之前经历了只属于她自己的悲欢离合,那些世界所有记忆中带有的情感会完全替换她自己的感情,最终让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本该是怎样的面貌!
但是,她的主观情感仍然很弱。
不强求,意味着她会很容易放弃。即使心蔷薇会强化她的情感,但是却改变不了她的性格。
*
“莰瑟!莰瑟!格里夫让我来叫你吃饭!”
一位皮肤黝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元气少女挥着手对坐在屋顶上的白肤少年喊道。她有一头自然大卷的长发,被整个束在发心,显得人精神百倍。
“我知道了,米泽莉!”
正在屋顶看云的莰瑟抬手挥了挥,应了声,仍然看着白云的眼中是下定决心的坚决。
莰瑟迈勒斯,源宅战士卡路狄亚的现用名。格里夫迈勒斯,是他这一世的远方姨父,后来成为他的养父。米泽莉迈勒斯是格里夫的土著养女。
餐桌上,气氛是莰瑟这几年一直习惯的轻松。格里夫本身也是贵族出身,因为和悉尼这边的土著相处融洽,也就没有多大的贵族架子了。是个很爽朗的中年白人汉子。
不过如果仔细点的话,不难看出莰瑟的那份食物总是比其他两人要精细点。这就是现任庄园‘主厨’米泽莉明目张胆的偏心了!
但是因为莰瑟之前一直病弱,所以另外两个内心都是大老爷们的家伙根本没在意这明晃晃的细节表现。
饭后,莰瑟端着茶坐在格里夫对面,面容严肃。
“格里夫,我有事要跟你说。”
闻言,金发汉子也跟着正襟危坐,但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明了。
“你说。”
“我想离开这里,有可能再也不回来。”
莰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没有扯之前想过的环游世界之类的虚假理由。
现如今,他已经完成了紫幻的任务,正是要找个地方提升实力的时候。但是等他找到自己的同伴和自己的大人之后,做回源宅战士卡路狄亚的他想必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而且,他总有预感,这次一别,他有可能是真的没机会再来这里看一眼了。
格里夫闭上眼,叹口气,然后看着莰瑟无可奈何地说:“哎,我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不过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居然十三岁的时候就要走了。”
“有那么明显吗?”莰瑟有一瞬间想要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自己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嗯哼。你每天除开锻炼,一有机会就在房顶望天,这么明显的表现,我要是看不出来才怪了!”格里夫哼哼道,“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很好奇,看你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是觉得问了的好,不然以后就没人可以给我解惑了!你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在今天之前一直不能离开这个小庄园呢?”
“呃……”这倒是问到他了,紫幻相关的事情让他从何说起啊!?
不过最后,还是格里夫给莰瑟找到了理由。
这个世界上神迹还没有灭绝,所有的人都相信那些非自然的事情,特别是传承长久的家族。更别说非常清楚自己的姓氏带着某种‘诅咒’的格里夫,虽然迈勒斯家族在英国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的家族渊源却还是有着自己的奇特的。不过,现在这种奇特也只有格里夫这一支还记得,且相信了。
所以从莰瑟的言词中发现有‘托梦’‘预言’之类的东西后,格里夫很自然地就拼凑出一幅‘被选中的少年’的画面。
不管事情是好是坏,既然莰瑟被选中了,那么他也只有按着别人的要求做了。
安慰地拍拍少年因为常年锻炼而变得结实的肩膀,格里夫换上以往的爽朗道:“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勇敢地大步走吧!养父我会在这里为你的好运祈祷的。不过走之前要好好和米泽莉打声招呼呀!”
151重聚
“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勇敢地向前走吧!养父我会在这里为你的好运祈祷的。不过走之前要好好和米泽莉打声招呼呀!”
“哈!?不要吧!”
莰瑟有些苦脸;起先他可是打算让这个便宜养父代他和米泽莉说的呀,现在格里夫居然摞担子不干;这让他该怎么办啊!?米泽莉生起气来可是一发不可收拾啊;其中最怕的还是怕她哭个没完。
谁也不会想到,那么个天真灿烂有活力的小姑娘哭起来真是惊天那个动地啊!
最后;莰瑟还是在米泽莉小姑娘惊天动地的哭声中离开了困了他十三年的庄园。而他在‘被坦白’自己的特别后;也借着‘恩赐’的说法大大方方拿出各种稀奇值钱又不打眼的东西交给格里夫(可以当做是赡养费),然后什么行礼都没收拾地离开了(反正天空石里吃喝住行应有尽有)。
现在莰瑟正在寻找最近的活火山,作为自己修炼的场所。
*
同一时间,其他源宅战士也是如此。
不管是已经成为公爵继承人的瑞尔威尔(雅柏菲卡),还是法律之家的双子弟弟们,又或者是作为国父国母结晶的释密王子(阿释密达)……
他们都在完成紫幻的任务之后,或自我流放,或撮合自己的父母重新生个孩子,或消除关于自己的记忆……孑然一身后,找个地方专心修炼。
也许这样的做法对别人,特别是他们这一世的亲人朋友而言,过于绝情,但是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舍弃了。
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愿望,自己的忠诚,和自己新生的意义!
他们的一切都只属于他们的主人——申思思!
——还好紫幻让他们恢复记忆的时候是在三四岁,因为他们的目标明确,所以在不自觉间便疏离了旁人,除开任务需要,并没有让更多人感到伤离别。
*
五年的时间就在‘申思思陷在混沌的记忆中无法自拔’与‘源宅的众战士忘我提升’中一晃而过。
在第五年的最后一天,现名莰瑟的卡路狄亚厚积薄发地冲破了凡人与神祗的那层隔膜。
——被困在方寸之地那么多年,大蝎子内心的热度早就快把他自己给熔了!
就在这时,他好似听到‘啵’的一声,有什么禁制也随着他的境界提高而破了。
无独有偶,在卡路狄亚这样感觉的时候,其他源宅战士也在这一天因为到达神祗的领域而相继破开了那层看不见的禁制。
“这是……什么感觉……?”
已经不用再顶着莰瑟迈勒斯之名的卡路狄亚有些莫名地捂着自己的心脏,总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很自由,但是同时也像失去了什么似的有些空荡荡的。
“算了,不想了,还是快点找到其他人!也不知道现在大人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卡路狄亚突然愣住了,同时更用力地揪住自己的胸口。
就在刚才,他想起申思思的时候,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那种牵绊,那种惦念,那种理所当然,那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感觉,现在变淡了。而他自己的念想则变得更加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又是紫幻捣的鬼。
卡路狄亚沉下心来慢慢感受,静静地思索自己到底得到的是什么,而失去的又是什么。
回想着从诞生开始的点点滴滴,申思思和源宅众人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6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