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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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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荩也是一个倾向于革命的报人,出于爱国热情,他在报纸上披露了“中俄密约”的内幕。清政府正被苏报案搞得焦头烂额,沈荩又从背后捅了它一刀,揭露了其“见不得人”的卖国行径。慈禧老妖婆恼羞成怒,当时正逢老妖婆的“万寿月”,例不“杀人”,所以由“斩立决”改为“立毙杖下”。沈荩就此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杀戮的新闻记者。

沈荩惨死后,立刻震惊中外,天津、上海、广州等地报纸纷纷刊出报道和评论。狱中的章太炎闻讯写下“文章总断魂”等诗句,发表在报端。西人也闻之胆寒,北京的公使夫人们会同向慈禧抗议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随后,英美政府向其驻华公使发出训令,绝不引渡“苏报案”政治犯,更不能任由华官审判,理由是清政府严重践踏人权。

在得到确切消息后,陈文强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只要不引渡给满清政府,那么按照国际惯例,章太炎这种“国事犯”即便受到处罚,也不过是监禁而已。几年西牢,成就一世英名,或许这正是章太炎所追求的结果,邹容却由于他的插手,而丧失了这次成名的机会,不知他心中是否有遗憾呢?

……………

第六章新药,说和

炒作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它在很早便被人们运用,只不过不象后世那样系统、巧妙、而且疯狂无聊。

新药研制出来了,当然也需要适当宣传,或者是通过炒作来提高发明人陈文强的知名度。但在苏报案这场马拉松式的审判正沸沸扬扬,吸引了大多数国人眼球的时候,抗梅毒特效药,同时也是治昏睡病的特效药,胂凡纳明的发明和问世,竟没有抢到报纸的头版。

当然,陈文强的民族和身份也注定了在新药研制之初,在通过过硬的实践检验前,将受到非议,甚至是人身攻击。因为这不仅仅是一种新药的推出,更是开创了化学治疗的先河,是世界上第一种抗菌类化学药物,是具有里程碑性质的大事件。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文强知道在学术界很快就会意识到新药发明的重大意义,而这将是在疗效被证明之后。所以,按照已经设定好的步骤,胂凡纳明首先在德国人宝隆开办的同济医院,中国的中法大药房开始临床试验。同时,陈文强开始添置设备,采购试剂,培训工人,做大规模生产的准备。

从梅毒在那不勒斯大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国境不能阻挡瘟疫,疾病也不能逃过进化。梅毒不仅蔓延到了全世界,并演变出了一种阴险毒辣缓缓发作的三期发病,当时与结核、麻风并尊世界三大慢性传染病。

这样一个人类已经与之不懈战斗了四百多年的顽病,一朝有了特效药,轰动的影响是勿庸置疑的。对此,陈文强有着强烈的自信,尽管他不确定是否也能把本属于六年后埃利希的荣誉和诺贝尔奖全部抢来,但只这一种药的发明,已经足以使他名载史册。

……………

人类,以群居,成群体。以宗族、语言分民族,以贫富、尊卑分阶级。人与人,因地域、行业、阶级和宗教、文化不同而各异。人以类聚,结社、集会,成社会,并且各领域的相互渗透、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地编织而成。“社会”一词,逐步取代了原始赖以五土、五谷的“社稷”,高度概括了人类活动的构成和人与人之间关系。

上海帮会组织原本是为了自保,逐渐霸道扩张,或争斗,或分化,或兼并。于是,大大小小帮会分别依附于青、红两大体系。而青红帮只为生存利益,没有本身的政治性。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劳苦民众加入其中,也只是为了能生存,但却往往被某些政治势力,或帮派头领所利用,成为危害社会的一种恶势力,成为某些人攫取私利的工具。

以上海滩的码头为例,红帮主要控制老城区和龙华中国地界以及黄浦江沿岸码头,又称外码头或者叫外国轮船码头;青帮主要控制闸北、虹口、杨树浦等中国地界,并垄断苏州河以及虹口港、引翔港等大大小小通往江浙的内河、支流,除了货运码头,包括粪码头、垃圾码头……又称内码头。

二十世纪前后,由于大批因农村破产而流入城市的无业农民加入码头工人行列,造成众多剩余劳力。为争工作,码头工人以地域籍贯团结在一起,相互械斗,争抢码头。帮派势力借机而入,在码头上形成了封建把持制度。大大小小包工头们占地为王,把持了全港码头的装卸业务,黄浦江两岸的码头被分割成百多个封建王国。

而各帮派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发生武斗,从单挑发展到群斗,从拳脚功夫发展到械斗,主要就表现在码头的争夺上。在刀光斧影中,演绎了种种上海滩的故事(枪战只是传媒的渲染),以及互相残杀的争码头的惨剧。山东马永贞与上海白瘌痢的故事,实际上并不激烈,但却是那时青、红帮之间争斗的经典。

当然,有武斗就有文讲,争斗一方若是自觉不敌,或者害怕冤冤相报无休无止,也可以邀请辈份高或势力大的帮会头目来给两方说和,江湖上称之为“叫开”。

现在,陈文强便代表生病的金三爷,坐在茶馆内,与另两位红帮前辈一起充当和事佬。想当和事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牌头够大,名号够响,一站出来,不但双方能服贴,而且上海滩道上混的都认定他们能服贴。

此次,陈文强也确实是带着增强名号的目的来的。虽然在兴义堂被封为洪棍,可兴义堂的名号并不够响,事实上不仅不能与南洋的洪门堂口相比,比美洲致公堂更差了太多。而陈文强已经把南洋的华人归为自己争取的对象,不管是资金上的支持,还是人力物力的帮助,对他的事业发展,都至关重要。

所以,他力争在上海滩扩张兴义堂,并在不暴露自己真实面目的情况下,树立起一个帮派大哥的形象。那样的话,等到他前往南洋周游的时候,才会得到更多的尊重,得到更大的助力。

如果此次成功“叫开”了同属红帮的“豁牙五”和“愣眼张”的争斗,那在江湖中便会有“谁和谁可能火拼,是某某人出来说了话,他们不能不买这个账,于是化干戈为玉帛,和好如初”这样的传闻。消息口口相传,在江湖中,陈文强的知名度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嗯,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在陈文强想来,大家坐下聊聊天,喝喝茶,有什么不能谈呢?但美好的愿望总是被现实击碎,两帮人马剑拔弩张,谈判说和似乎有向火并厮杀发展的趋势。

更令陈文强感到郁闷的是,那两位红帮大佬一个是垂垂老朽,走路都要人扶着;另一个中年深沉,惜字如金,养气功夫极佳。

靠,这两个家伙是来看热闹,或者是看我笑话的吧?在越来越大声的争吵指责中,陈文强觉得不能不出头了。他站起身,决定先以德服人,凭三寸不烂之舌…………

第七章暴力和事佬

“二位,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又属同门……”陈文强努力表现出真诚的表情,且不失大哥的尊严。

“姓丁的,当日你请我赴宴,却暗藏人手,以众欺寡,逼我自取枣子一颗(红帮称眼珠为枣子),这笔旧账不清,休想让我善罢干休。”

“你当日已是瓮中之鳖,但因我众你寡,杀掉你不为本事,只暂借你一颗枣子,便送你出险,我已是宽宏大量。怎么你还不依不饶,当日所说的话便是放屁吗?”

陈文强皱了皱眉,捡着两人争吵的空儿,再度扬声说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听说你们以前还共过患难,丁兄弟伏击于你,想必是一场误会……”

“姓丁的,不要废话了,要让我收手,除非连本带利加上你的一对枣,否则咱们就没完。”

“没完就没完,我一再忍让,你还当我怕了你不成?当日不杀你,是看在同门的份上,你倒恩将仇报起来了!”

陈文强眯了眯眼睛,脸上浮起一丝狠厉。妈的,当我不存在啊!这两个家伙明显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另两个和事佬在冷眼旁观,是要挫折自己,要自己好看?不行,要是就这样认了,以后就抬不起头了。豁牙五和愣眼张不过是两个小帮伙的头头儿,手下亲信弟兄也不过四五十人,压不下他们,这脸就丢大了。

“姓丁的……”

“姓张的……”

啪,呯,连续两声响过之后,茶馆里瞬间安静了。陈文强五指弯曲如虎爪,在豁牙五的后颈上用力一扭,然后握指为拳,反手一抡,又击在愣眼张的腮上。这两下子出其不意,速度很快,力度虽不算太大,但却打得很巧。

豁牙五的头歪向一边,额上的青筋绽得老高,嘴角有涎沫流出来,眼睁得老大,口唇在抖动着;愣眼张稍好一些,下巴被打脱了臼,独眼乱转,除了“哦哦”的声音之外,却再也骂不出什么话了。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陈文强骂了一句,好整似暇地走回座位,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背手转身,冷冷地看着这两个狼狈的家伙。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呆了,连受害者豁牙五和愣眼张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三十六誓都忘了,兄弟相残,也敢称同门,也敢称红帮?”陈文强冷笑着说道:“按你俩所犯,一个该五雷诛灭,一个该死在万刀之下。争码头,争个屁,明天兴义堂便收了你们那个破码头。至于今天——”他转过头,盯着两个充当和事佬的红帮头目,“二位前辈,这两个败类,是不是该放了他们?”

红帮所谓“放人”,乃是隐语,并非把人释放,乃杀人之谓也。而红帮本源是反清秘密组织,严格的家法制度是为了严防奸细的需要,家法可不是虚设的,执行起来至为酷烈。

陈文强所说的在理,却无视了当时的具体情况。要知道红帮只是一个统称,事实上已经分散成各个小帮派。帮规家法也是在各个小帮派中实行,且尺度不一。也就是说,陈文强拿出红帮的大帮规来压人,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是在两可之间的问题。

何况现实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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