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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是单纯的,在她和弟弟挨饿苦挣扎的经历中,她也看到了很多事情。比如信洋教的那些人,有的借着点洋气儿,给亲友们调停官司;有的介绍买房子卖地,从中取得好处;也有的买点别人不敢摸的赃货,如小古玩之类,再卖给洋人;或者奉洋人之命,去到古庙里偷个小铜佛什么的,得些报酬……
反正,很多人都因为沾了洋人的边儿而发了财,得了好处,现在阿发哥也是差不多。不,发哥比他们还厉害,那鸟语说得——连赵黑子都直了眼呢!
“哥,张伯来了。”小喜在外面叫着,阿发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张伯是个木匠,之前在上海房地产业刚兴起的时候在外面做工,赚了一些钱。可惜不慎从高处摔下来,没死也干不得重活了,只好又回到家里,日子过得很清苦。
“阿发啊,这是发财了。”张伯打着招呼,脸上皱纹密布,象老树皮一样。
“发什么财呀,不过是省吃俭用赚了些小钱。”阿发笑了笑,也不客套,指了指破烂的门窗,说道:“张伯,麻烦您给简单修一修,这实在不象个样子。”
没提工钱的事情,但张伯也没说,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装着锯、斧、刨等工具的木盒子,便拆下了院门,又四下找了些大大小小的破木头,便开始干活。
阿发转身想进偏屋继续自己的工作,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伸手叫过小喜,掏出一块钱给她,吩咐道:“去打一斤酒,再买只熟鸭子。”
“又花钱哪?”小喜看着手里的银钱,有些犹豫地说道:“家里有米和腊肉,再买点青菜就行了。”
阿发一笑,说道:“去吧,中午留张伯吃个饭。不用担心,哥能赚钱的。”
“不用忙活,家里你婶子还等着回去吃呢!”张伯闻声谦让着。
“那就把婶子一起叫来,一会儿多做点饭。嗯,再买条鱼做个汤。”阿发回答着,拍了拍小喜的脑袋。
回到了屋里,用一根木头顶住门,阿发继续自己的工作,就是制作一个简易的山寨消音器。
枪的声音主要来自子弹出膛,超出声音的速度,以及空气冲出枪口的压力,对外面的空气引起的冲击震动。专业的消音器通常用消音碗和消音丝网,在没有专门工具的情况下,阿发也只能因陋就简。
原理知道了,要消声的话也有简单至极的办法。比如用装水的瓶子、枕头或厚布,甚至在枪口上弄个土豆、地瓜啥的。但这用起来不方便,所以阿发在闲逛时才买了两双胶鞋,要做个能套在枪上的橡皮消音器。
当时虽然还没有汽车,但橡胶作为新兴材料,也有不少商品。上海人称橡胶为橡皮,有直接穿在脚上的胶鞋,也有在布鞋、皮鞋外套的大一圈的“套鞋”,还有穿上能够在暴雨天照常出门的橡皮雨衣。
嗞嘎、嗞嘎,枪的准星在石头上被磨掉;咯吱、咯吱,橡皮被剪子铰出形状……等到大功告成,阿发藏好东西走出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
张婶帮着做饭,话也没有两句,一个老实巴交的妇女,手总是泛青红肿,那是替人家洗衣服太多的缘故。
第六章安顿托付
现在什么节都是人山人海,什么节都是孩子的节日,领着孩子玩了一天,累得半死啊!
特别感谢老朋友们的继续支持,看到特亲切,祝新老朋友们节日快乐,万事如意。
院门能关上了,桌子修好了,两个破长条凳也能坐人了,几个人就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坐下。张伯夫妇坐一条长凳,阿发则被弟弟和妹妹夹在中间,坐在另一边。
熟鸭子切盘上桌,鱼汤上飘着点葱花,一大盘子撒盐拌的青菜,还有一个腊肉炒萝卜丝。米饭可是一大盆,冒着热气。
“张伯,张婶,吃呀,别客气。”阿发笑着挟了两大块鸭肉放进张伯和张婶的饭碗里,又左右瞅了瞅,把两个鸭腿分给弟弟妹妹。
“吃,吃。”张伯似乎很感慨,端着老碗喝了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阿发出息了,也学好懂事儿了。”
“阿发本来就是个好孩子,只是二贵——”张婶拙嘴笨腮,没说清楚,但也能听出来是替阿发辩解,说他学坏不是他的错。
“呵呵。”阿发笑了笑,沉吟了一下,说道:“呆几天我就得回去做事,小喜和小志呢,我实在是不放心。”
吃饭声停了下来,张伯张婶看着阿发,小喜和小志也转过头,凝神听着阿发的安排。
“张伯和张婶是厚道人,我最知道。”阿发继续说道:“我想拜托您们多照顾一下,每个月呢,我存五块钱在您那里——”觉察到小喜在桌子底下用腿在碰他,阿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就让他们到您家去吃住,钱不够呢,我回来再补。”
这才是阿发如此热情地请张伯张婶吃饭的原因。他不能总呆在这里,走了之后呢,留钱不放心,主要是怕那个混账老爹二贵糟害。有了张伯张婶的照顾,两个孩子起码不用再挨饿,赶上二贵喝多了动手打人的时候,两个人也有一个躲避之处。
“这个——”张伯脸上的皱纹抽了抽,很是自责地叹了口气,说道:“乡里乡亲的,互相照顾本就是应该应份,可阿发啊,你也知道俺家的光景,实在是有心无力。说到这,真是愧得慌啊!”
“我明白。”阿发点了点头,说道:“就算这样,张伯张婶以前也没少照顾他们。这些,小喜都说了,我也很感激。”
“可不敢承感激,有愧呀!”张伯连连摇头,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晶亮,又猛喝了一大口,他抬起头,说道:“既是这样说,那你就放心好了。以后啊,我们饿不死,就有这俩孩子一口吃的。这钱呢,是说什么也不能要。”
“那怎么行呢!”阿发伸手从兜里掏出五块洋钱,推到张伯面前,说道:“您家里什么光景我还不知道吗,小喜和小志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起码得吃饱不是。”
“不行,不行,这钱说什么也不能拿。”
“这钱您一定得拿着,要是不拿,您就是在哄我,我这心也放不下。”
一顿谦让之后,张伯终于收下了钱,不过又推回来两块,说道:“实在是用不了这么多,这钱让小喜拿着,若是嫌饭菜粗,可以在外面买点零嘴儿。”
“我爱吃生煎锅贴。”没等阿发说话,小喜已经把钱抓到了手里,动作快得让阿发一愣,估计这丫头刚才是一直盯着钱看呢!
吃过酒饭,张婶从家里拿来几块破板子和几张旧纸,张伯一阵叮当,加上阿发家的材料,对付了两张床。说是床,也就是木板铺,能离开地面而已。小喜和小志欢笑着打扫屋子和院子,有张婶帮忙,阿发倒没啥事儿可干。
忙到下午四点多,院子里才恢复了平静。张伯和张婶谢绝了晚饭的邀请,非要回家吃。阿发追了出去,把中午喝剩的酒送给张伯,又硬塞给他两块工钱,方才转身回来。
“孙家的二妮在纺织厂做工,一个月才挣两块八。”憋得老难受的小喜终于等到了发牢骚的机会,对阿发每个月给张伯四块钱耿耿于怀。
“那工厂得管饭吧?”阿发也不太确定。
“哥,你张嘴就给人家五块,辛苦赚的钱哪能这么糟害。”小喜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噘着嘴嘟囔。
“呵呵,人家不是又还回来两块。好啦,好啦,别说个不停,我还有事儿做呢!”阿发虽然有旧记忆,但到底是没亲身经历过小喜和小志所过的苦日子,对小喜的斤斤计较还有些觉得好笑。
小喜嘟着嘴,看着阿发向侧屋走去,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哥,你要自己住那屋呀?”
“对呀!”阿发转过身,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那床多小呀,睡着能舒服嘛?”小喜摇了摇头,说道。
阿发犹豫了,那屋里藏着他的东西,钱还是小事,那枪却是不宜让人发现的。之所以要弄张小床在那屋,也是这样的想法。
“那个——”在小喜有些迷惑的目光下,阿发开口说道:“不用了,我也就住个三五天,将就一下就好。”
“可我晚上想听你讲外面的故事。”小喜眨着眼睛,很是期待地神情。
“那——”阿发苦笑起来,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就睡大床,挤着还暖和。”
“好啊,好啊!我去拿你的被子。”小喜蹦跳着跑进侧屋,只是一刻,便又听到女孩子痛惜和不满的叫声,“哥,咋这么糟害东西呢,好好的胶皮鞋都铰碎了……”
………………
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阿发在院中挥舞着拳脚,前踢、横踢、前回踢、冲顶膝、手刀侧击、空手切击……动作还算规范,外行人看起来也是虎虎生风。但阿发却知道,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和灵敏程度,这具身体现在也只能发挥出前世巅峰时的一成。
从昨天开始,阿发发现自己的饭量暴涨,到了晚饭时,已经几乎是之前的一倍有余。而随之而来的则是身体的令他感到惊异的恢复速度。当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几乎能感觉到力量的增强,肌体的壮健,以及越来越强大的自信心的回归。
小喜在忙活着早饭,不时从窗户里张望一下,看着哥哥在蹦来跳去,又是拳,又是掌,又是膝盖,又是脚的踢腾个没完。没那些练把式的耍得好看。小喜撇着嘴摇头,心中作出了判断。
第七章上海大江湖
确实,阿发的动作一点也不花哨,速度也并不快。可要是内行人看到了,兴许会做出与小喜相反的结论。打人和表演是两码事,阿发的动作不大,也不好看,但拳肘与膝撞的角度异常狭小,如果速度够快,绝对会令对手难以防范。
嗯,阿发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虚地张望了一下,有些瘸拐地转回房中。这性起的一脚踢在了院里的小树上,还未尽全力呢,竟然疼得厉害,真是太丢人了。看来这不是一日之功,得持之以恒啊!
小喜捂着嘴,忍得辛苦,同时又有些担心,担心哥哥真是踢伤了脚。虽然只有一天多,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