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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倒与万宁的暴乱有些相似。”龙江也依自己的理解,作出了分析,“之所以能够平息,不是乱党被打败了,而是他们不想打了,或者打不下去了。所以,才体面脱身,再图他举。”
“嗯,确实很相似。”龙海山连连点头,说道:“谁知道平息万宁暴乱花了官府多少钱财,才买了个平安。”
龙济光本来就有接受条件的心思,只不过还有些狐疑,听心腹如此讲,便差不多已经决定下来。
“陈胜是乱党的大头领,杀伐果决,比那个宋复华更厉害。想来,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应该不会出尔反尔,自损声名吧?”龙济光这样说着,想寻求最后的安慰。
“既是亲笔书信,应该不会虚言欺诈吧?”龙海山却不肯作出确切的回答,眼珠转着,也用了疑问的语气。
“估计乱党已经作了撤退的准备,想在临走捞一把。”龙江抚着额头,也模棱两可地说道:“毕竟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声势已经作足,避实击虚也是合情合理。”
龙济光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咱们也花钱买个平安。先送走这伙煞神,以后再说以后的。”
“大人英明。”
“大人高见哪!”
龙济光苦笑一下,摆了摆手,慨叹道:“弟兄们死伤太多了,不少人都是从云南带来的老人儿。唉,无奈之举啊!可我想着,明天再试探性地打一打,没准乱党弹药已经不足,会抵挡两下就撤退呢?”
“大人睿智,卑职竟忽略了这一点。”
“大人此计甚妙,试探两字正合兵法要义。”
………………
轰,轰,轰……哒哒哒……
望着革命军阵地居高临下的猛烈反击,龙济光的脸都绿了。试探啊,佯攻啊,你们到底懂不懂啊?一开始倒是枪不鸣、炮不响,连人影也见不着几个,自己还以为得计,没想到人家是在憋着劲儿爆发呢!
“撤退,撤退!”龙济光又悔又急,赶忙下着命令。
轰!巨响震耳欲聋,残肢断臂在尘烟中飞上半空,炮台上的大炮也没闲着,炮弹落地,立刻在清军败退的队伍中炸出了十几米的空地。
龙济光咬牙切齿,气极败坏。这就是惹恼乱党头子的下场,轻重火力全开,真是往死里打呀!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咱们就商议一下这个物资交接的事情吧!龙济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四下打量着,寻找着那两个心腹。
……………
广东新军第二标,自从前来援助平乱后,几乎是没打过仗。可人家会捡便宜,钦州、防城可是兵不血刃就收复了的。人员没有损失,还立了功,标统赵声还得了体恤士兵的好名声。
而龙济光的部队占了镇南关,向着金鸡山等炮台发起猛攻,新军第二标则驻在不远的凭祥,不慌不忙地看着。看似不争功,但龙济光曾提出让新军来攻打,赵声带着些军官观摩了实战后,却以缺乏火炮,攻坚甚难,需等待增援为借口拖延了下去。
不动是不动,可赵声还是派了些人在镇南关,或是侦察,或是表示对战斗情况的关注。
谁也不知道赵声与谋刺出洋五大臣的党人吴樾是知交好友,同是暗杀团成员。从加入北洋陆军任队官,后到江南江阴任参谋官、江阴新军教练,后又至广西任管带,再回宁任三十三标二营管带,不久升任标统;及至萍浏醴起义爆发,赵声又随主官徐绍桢前往镇压,赶到萍乡时义军已败。赵声遂走广东,任新军二标二营管带,因治军有方升为标统。
第一百七十七章潜伏,里挑外掘
赵声的经历可谓丰富,而他除了曾是暗杀团成员外,还是复兴会的秘密会员。当他在南京任管带、标统时,“尝率部至明孝陵,痛叙朱明兴亡故事,清军残杀汉人罪行”,以此激励新军将士,有反满排满的倾向。而发展他的,便是他部下的一个小军官,奉复兴会命令加入并潜伏在新军之中的会员。
而象这样的复兴会会员,在其他省刚组建的新军中也有很多。“积极加入,长期潜伏,秘密发展,隐忍待机”,这便是他们现在的任务。
这一颗颗炸弹散布于各省突击化、大跃进式组建的新军队伍中,或升官掌兵,或发展官兵,只待时机一到,便会轰然而响,顺应着有利形势引导新军的倾向和行动。而这样的四方响应,才是陈文强所期待的。
现在,引爆赵声这颗炸弹的时机到了。不是那种振臂一呼,亮明身份的号召和影响,而是周密筹划,引人入榖的巧妙布置。
毕竟,赵声在第二标中的时间尚短,虽然也有先行加入的复兴会会员的帮助和支持,威望和势力也不足以有绝对的把握控制部队。
当时,广东编练的新军共有十营,其中步队六营,炮队两营,工程、辎重各一营,编为两个标。虽然叫新军,但士兵有约三分之一人员是原有旧式部队的基础上整编而成,其余则是从粤北江与皖北招募的。所以,新军不仅保留了很多旧军队的陋习,训练时间也不到一年,战力并不强大。
对这样的“新军”,陈文强打的算盘是瓦解,而不是全部收编。在革命形势尚未达到。尚不足以改变人心时,这样比较纷杂的军队,士兵的家属亲戚又远在清廷统治区,强行纳入革命军,势必会在日后造成很多问题,且未必会使战斗力有多大的提升。
三支清军已去了陆荣廷。再利用广东“新军”除掉龙济光,革命军便有了反攻取胜的把握。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计划安排得也紧凑周详。龙济光要花钱买失地,这如果摆在明面上,倒也能与巡抚张鸣歧一起把朝廷敷衍过去。但要改换一种说法,并且有内奸的话,却可以大做文章。
现在,广东新军的营地里,标统赵声便召集了各营管带。进行着秘密的商议。事情的起因呢,便是由他所派至镇南关的一个小队(当然是心腹人马、复兴会会员完全掌握的)抓到了乱党密探,并且拷问出了令人心惊的口供。
“龙济光竟然与乱党勾结,暗通款曲,真是令人震惊。”赵声拿着传阅过的口供用力晃着,神情既气愤又恼怒,“如果不是碰巧侦悉此等阴谋,咱们恐怕要落入圈套。被叛军和乱党夹击惨败了。”
各营管带面面相觑,虽然震惊。但心中已经信了大半。打得半死的乱党密探是见着了,身上搜出的乱党的标志物很明显,再加上龙济光前有阻力,后有压力,象陆荣廷那样生出异心也很正常。
“尽管有口供,但我们依然要谨慎从事。”赵声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伸手一指管带胡兆琼,说道:“胡管带,你带两个手脚利索的兄弟,秘密前去口供上所说的地点,离得远远的侦察一下。如果事情属实。那咱们就要早作布置,小心提防,莫要中了诡计。”
胡兆琼是巡防营出身的军官,是总督张人骏比较信赖的人物,赵声派他出马,似乎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便取信于张人骏。可谁又知道除此以外的原因呢?
“大人恕罪,末将在操练时伤了大腿,行走不便,不如派亲兵队长杨如周带人前往吧!”胡兆琼咧着嘴,抚着大腿,似乎真的疼痛难忍,其实他是不放心赵声,想着张人骏的嘱咐,要留在军营内监视。
“这样啊——”赵声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就派杨如周去。另外,从现在开始就要严加戒备,诸位军官不可松懈。”
“是,谨遵大人命令。”众管带齐声应喏。
……………。
事情的发展按照陈文强的设想在顺利进行,亲兵队长杨如周前往镇南关,并潜至隘口附近的伏波庙,在“口供”所提供的时间,目睹了龙济光派出的人员与革命军代表交接物资、亲近交谈的情景。然后,杨如周怀着震惊的心情连夜赶回了新军营地,如实报告了侦悉的情况。
“龙济光这个叛贼,世受皇恩,不思竭尽臣职,以报朝廷,却与乱党勾结,实是可恨,可杀。”最为气愤的是胡兆琼这个忠清奴才,对亲信杨如周的报告自然是深信不疑。
赵声皱着眉头,拍了拍桌案上的书信,说道:“龙济光要我军接济弹药、物资,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继续发起猛攻,不收复炮台便以死报圣主,真是厚颜无耻。”
“叛贼与乱党合流,我军恐怕难以抵挡吧?”管带马锦春有些惊惧,开口说道:“不如后撤到防城或钦州,请总督大人增派人马,再剿灭叛贼乱党。”
“后撤自然是稳妥,但乱党趁机而出,这个罪名也不好担哪!”赵声说得自有道理,别人也很正常地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官位,有所顾虑。
“那大人想如何处置?”胡兆琼疑惑地问道。
赵声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趁着龙济光还不知道咱们已经觉察了他的反叛,打他个措手不及。占了镇南关,先封堵住乱党窜入的道路,然后向总督大人呈文,增派人马、火炮,再剿灭乱党。”
那就是偷袭了。众人对这个设想都没有轻易表态,在心里盘算着、思索着。
“什么时候打呢?怎么打呢?”马锦春有些顾虑,说道:“龙济光做贼心虚,若是我军突然靠近,恐怕会生出疑心。有了准备的话,只要拖点时间。乱党就会来增援。要打龙济光措手不及的话,怕是不容易。”
“你就是胆小。”胡兆琼仗着张人骏的宠信,说话并不客气,白了马锦春一眼,对赵声说道:“大人,末将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叛贼和乱党。咱们可能打不过两下的联手,可要只偷袭一个的话,还是很有成功之望的。如果偷袭不成,咱们再退回钦州也不晚吧?”
“要想偷袭成功,自然需要好好谋划。”赵声转向一直没发表意见的三营管带戴庆有,那可是隐藏的复兴会会员,“戴管带,你有什么想法?”
戴庆有早与赵声进行过沟通商议,装着思索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末将觉得可以在接济弹药物资上做做文章。比如运送的民伕可由兵丁假扮,再加上押运的士兵,一举夺取关门,还是有希望的。大队人马呢,可在后面远远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