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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律道:“越快越好,这个人不死,我心里就不安宁。以前有他在刑部替我扛着罪名,他在风口浪尖上,我的日子还好过些。现在陛下准了他休养在家,刑部的事只怕是瞒不住了。这个裴浩,真的很聪明。他看似害怕了抽身而退,其实是想把我顶上去!既然他已经没了用处,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他了。”
彭斩阴森森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明天晚上我就动手,保证让他不能活着看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司马律松了口气说道:“去吧,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彭斩将那颗东珠收进怀里说道:“我做事,什么时候失手过?”
说完,他举步走了出去。看着彭斩越走越远的背影,司马律狠狠的攥紧了拳头。这个彭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太贪了,下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白痴!司马律冷笑两声,看彭斩的背影似乎在看一具死尸一般。
就在司马律回到府里的同时,一道仿似融入进了黑夜中的人影从他府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民房上跃起,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个人,是影卫布置在司马律府周围八个暗桩其中之一!
不久之后,已经睡下了的刘凌被从密道中走出的赵大唤醒,将影卫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凌。刘凌揉了揉眼睛,轻声笑道:“逼来逼去,终于把自己逼的坐不住了。狐狸尾巴既然露出来了,那就一刀剁掉好了。”
之后不久,一袭黑衣的季承云,带着八个得力手下在裴府外面不远处潜伏了下来。同时,影卫出动了不下三十个人,将裴府周边五百米之内都监视了起来。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住那一双双擦的雪亮的眼睛!
。
第五十七章十万火急
第二天一早,太原城的城门还没打开的时候,一骑快马风驰电掣一般直接冲到了城门下面。马上的骑士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衣服上,脸上,都是一层尘土。他的嘴唇都已经干裂,脸色差的几乎就像是一个死人。这个人已经疲劳到了极点,但是硬撑着还没有倒下去。
此刻到了太原城下,一口气松懈下来,他再也坚持不住从马上翻落了下来,只是即便这样,他依然紧紧的抓着手里的一个不大的包裹。
他的衣衫虽然破烂,但是还能看出是南方抚远军的制服!
“快……快开城门……”
这个抚远军的军卒只挣扎着说了一句话就昏迷了过去,他的声音太小,城门上守卫的兵卒根本就没有听到。
今天轮值的城门守,正是当日京畿大营的一个千夫长,叫做杜威。当日正是他带着五百精兵冲击禁军大营,一番苦战之后力斩禁军统领韩遂于马下。太原城原守备军都被调到了京畿大营的驻地,而京畿大营的士兵则轮值守城。
因为勤王有功,杜威已经成为了偏将。
杜威是一个谨慎忠于职守的人,昨晚他带着三十个亲兵到了城墙上之后接替城门守,一夜不曾睡眠。现在北汉大局初定,说不好有什么奸小之辈趁机为非作歹。杜威安排了轮值的人员之后,一直在城墙箭楼上,喝了几杯酒,和手下亲兵下了几盘棋,一夜每个半个时辰就要巡视一趟。
眼见着东方放明,再有一个多时辰就是开城门的时间了。手下亲兵劝他休息一会儿,杜威想着此时倒也不会再有什么事,于是和衣躺下,并未卸甲。刚睡着没多一会,就听见外面军卒一阵慌乱。
杜威睡的极轻,听到声音心里猛的一紧,还以为有人闹事,抓起床边的佩刀快步走出了箭楼。
“什么事!”
杜威将头盔带上,一边走一边问道。
“启禀将军,城门外有个人好像昏过去了。”
“可曾看清是什么人了?”
杜威楞了一下,快步朝城门楼走了过去。一个亲兵回道:“天色还暗,从城楼上看不清晰,隐约见了好像穿的是虞候服饰,不过又不像是咱们京畿大营的,也不像是原来守备军的,看不清晰。”
杜威心中一震,一个不祥的预感猛的出现在脑海里。他不敢耽搁,大步朝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只有一人吗?”
“只有一人!”
“开城门,把那人救起来,我要问话!”
杜威吩咐了一声,几个亲兵连忙跑下城楼,合力将拉开沉重的城门,几个亲兵小心翼翼的出去,见四周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小跑着到了那人的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一个亲兵说道:“这服饰怎么像是南边抚远军的?”其他几个亲兵不敢耽搁,随即将那昏倒的抚远军军卒抬了起来,一个亲兵拉了那人马匹,快速的进了城门。
一个亲兵见那抚远军士卒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便想拿过来看看,可是他使劲夺了半天,那抚远军士卒虽然昏迷,但依然紧紧抱着,用尽全力也夺不下来。这时杜威也已经下了城门楼,先令士兵将城门关了,这才走到那抚远军士卒前面。
杜威的四个亲兵抬着那人,天色还没有放开,杜威弯腰仔细辨认了,这才看清果然是抚远军的服饰。看这人的一身的尘土,衣服上也多有破碎之处。在他裤子的内侧,更是已经血糊糊的粘在身上!
杜威一看当时就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定然是一路飞驰,换马不换人,不眠不休从南方边界一口气跑到了太原城下。直到坚持到了这里才终于不支昏迷了过去,由此可见南方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这个人的服饰,应是一名都虞候。
五代时,因为皇帝多是藩将出身,都虞候就上升为侍卫亲军的高级统率官。判六军诸卫事(简称“六军司”)下属有诸军马步都虞候和诸军都虞候;后梁西面行营中设行营马步都虞候和行营都虞候;后唐沿置,而且还有右龙武军都虞候、左右厢马步都虞候等。十国中,有的设侍卫诸军都虞候、诸军都虞候、控鹤都虞候、黄头都虞候、军虞候、内牙都虞候等。
这人一路上不眠不休,此刻胯下已经被马鞍磨的鲜血淋漓,可见是一位毅力坚定的勇士。
杜威叫人端来一碗温水,扶着那都虞候的头慢慢灌了进去。过了片刻,那都虞候嗓子响动了两声,眼皮微微的睁开,竟然醒了。
他睁开眼睛,随即惊醒起了什么,一把拉住身边的杜威说道:“快……快带我进城!后周……犯边了!”
后周犯边了!
这五个字犹如晴空一道霹雳,将杜威和一众亲兵震的顿时脑子一阵空白。还是杜威久经沙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命令道:“快!找一辆马车来,我要带着他入宫。”
“来人,快去忠亲王府,禀报忠亲王……后周,犯边了!”
安排了亲兵继续带兵守护城门,杜威牵过亲兵送过来的马匹,翻身上马,吩咐军卒驱赶马车,他率先直奔皇城而去。
今日在军机处当值的正是大学士苏秀,他只在凌晨稍微睡了片刻,便又起来整理分类奏折。北汉国虽然占地只有今天山西中北部这么不大的一块区域,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日里朝廷上的烦琐事也是不少。看着桌案上厚厚的一摞奏折,还有各州府的文件,苏秀不禁皱起了眉头。
正打开一份奏折看着,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什么人!这里乃是军机处重地,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一个守护在外面的大内侍卫吼道。
紧接着一个粗矿的声音吼道:“今日是哪位大人当值?快去通禀一声,就说轮值城门守京畿大营偏将杜威有要事禀报!”
当值的侍卫见杜威一副急迫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转身进了军机处低矮的房子里。正赶上苏秀拉开房门,两个人险些撞在一起。
“什么事?”
苏秀也没理会那侍卫的莽撞,直接问杜威道。
若不是杜威和今日当值守护皇城的禁军头领同是原来京畿大营的熟人,这个时辰他连皇城都进不来。杜威见开门出来的正是大学士苏秀,他撩袍跪倒说道:“大人!边陲加急文书,后周……犯边了!”
苏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两秒钟之后脑子里轰的一声。头脑里一阵眩晕,他竟然摇晃了一下险些没有栽倒。扶着房门,苏秀颤抖着手问道:“你……再说一遍!”
杜威急切的吼道:“后周二十万大军犯边,抚远军寡不敌众,已经丢了坛州,玉州也被围困,岌岌可危啊!”
苏秀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他痴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赶紧进宫面圣。胡乱的叫道:“你,你快随我去承先殿!”
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指着一名侍卫说道:“快去忠亲王府,请忠亲王火速进宫!”
那侍卫知道事情急迫,答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孝帝刚刚起来梳洗了,准备吃些东西,再批阅一会儿奏折就要到早朝的时间了。自从登基以来,百废待兴,这个勤勉到让人心疼的皇帝每天的睡眠都不超过两个时辰。
揉了揉眼睛,孝帝翻开一份奏折看了起来。承先殿昼夜灯火通明,此时正有几个小太监将角落里用不到的蜡烛熄灭。一个小太监手脚没利落,碰倒了一个烛台,咣当一声,铜器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尤为刺耳!
孝帝被吓了一跳,他一抬头怒道:“把这该死奴才拉出去杖毙了!”
门口的两个侍卫立刻扑了过去,架起那个小太监就往外面走去。那小太监被吓的呆傻了,竟然连求饶都忘了。两个侍卫驾着小太监刚走出殿门,孝帝冷冷的说道:“算了,让他以后到饲马监做事,不用再到承先殿当值了。”
那小太监这才反应了过来,不住的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孝帝摆了摆手,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孝帝自己怔在那里,看着另外两个噤若寒蝉的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收拾地上的东西,他不由得懊恼。怎么今日这么大的火气?总是想发作,几乎控制不住。
或许是这几日太疲劳了些,从明日多睡半个时辰歇歇或许就好了。
孝帝自己劝慰了自己两句,想起之前险些被自己一念打死的那个小太监,叫做小六子,是自己登基后才提拔起来的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