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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族剿灭,那么跳出来自然是找死。
可偏偏就是这个被评为奸佞小人的筱原自遁突然出现在阿波。并自称对已经覆灭的筱原家及上樱城领地拥有继承权。根据他的论点:既然三好本家是被朝廷下旨平定的叛逆,那么三好义继对筱原家的灭门就是非法,而筱原家自然也就成了朝廷的忠臣,复兴更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话看起来有理,但是没有几个人会把它当真,除了招人耻笑为神经病之外,似乎筱原自遁得不到其他什么后果。领地在萌歧的十河存保甚至理都没理,离得较近的细川真之派出五百士兵前去攻打筱原自遁那个由两百人防守,隐藏在山中地小小岩砦。
这样的事似乎并不值得关注,即便是四国的人也转眼就把它抛在了脑后。可几天后传来的结果却令人大吃一惊:细川家带队的家臣坂东平孝战死,细川讨伐队溃散!
细川真之失了面子自不甘心,动用了两千人马再去讨伐,不想面对小小的岩砦却依旧束手无策。这一下四国震动,十河存保亲率三千部队赶来助战,与细川真之和兵再攻。这一回隐藏水下的势力浮出水面,在那片阿波西部的山区出现了长宗我部家的部队,在帮助筱原自遁地同时上书在胜瑞城的诸星信清,要替筱原家讨个“说法”!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细川真之惊惶失措,十河存保暴跳如雷,且不说在军事上因准备不足造成的困扰,就连告状都输了一筹。商议之后他们也急急地派出了使者,在信清面前打起了口水官司!
这件事似乎有点难办,虽然我是曾经率军同筱原长房作战,但那时“小三人众”同样是我的敌人,如果细掰的话还真是一笔“糊涂帐”,信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无论是长宗我部还是十河和细川,在四国都是举足轻重的大豪族,信清也不能轻易作出判断,只好叫双方先停战然后到胜瑞城来辨明是非。
在书信往还中冲突逐步升级,双方都在指责对手阻挠停战。
此时竹中半兵卫、蒲生氏乡都不在四国,甲骑和哥萨克轻骑又都不便进入山区,不得已之下,信清派掘秀政和中村一氏率军进山阻隔双方接触。好不容易战斗是停止了,但双方依旧剑拔弩张,四国一时风云诡异!
这话说起来挺复杂,但时间也就是十几天的事情,细川第一次攻打筱原自遁还是在龙王丸婚礼的三天前。四国的事情虽然只是发生在四国小小的阿波之内,但在这个时候爆发却颇为耐人寻味。天下间的有心人已经开始注意那里的局势,只不过偶尔还会偷眼看看我。
因为我的深居简出想见并不容易,只是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有传递消息的快马从打开的府门里跑出,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地跑到堺町,那里早准备好了直达阿波的快船。至于信件的内容我并没有对外人说过,而接到这些信件的信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怎么会是在四国,我一直以为会是在九州开始的!”蒲生氏乡还是有些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同时又展了展那张纸条,上面写着“筱原自遁,阿波”的字样。“九州刚刚平定,又正在进行大规模的领地调整。要是下手的话自然是那里更合适,不但机会较多还有更丰富的‘选择对像’。四国不但早已趋于安定,而且少主也正在那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的选择!”说着他下意识地撇了一下嘴。
“四国真的就没有一点儿优势吗?总不见得那边做事没有任何依据吧!”我说着将眼睛向边上瞟了一眼,珊瑚背冲着这边仔细调理着炉火。
“那……那倒也不完全是!”蒲生氏乡倒也没有一口否认,仔细想了一下后说道:“四国毗邻近畿,如果一旦掌握绝对优势可以迅速进京,不过他们并没有海上的优势,所以这个理由似乎并不成立。既然如此,还是不如在九州动手的好!”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我们掌握海上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好像他们选择何处都没有什么差别!”我看着面前的那堆纸条沉思了起来,那上面的信息未免有些庞杂。大量的分析使我有些头昏脑涨,但是有些问题还不得不想。“其实这件事早在九州时我就和重治讨论过多次,当时还问过他对于黑田策略的判断……”
“哦,竹中大人有何高见?”蒲生氏乡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当时他的回答非常很谨慎,但得出的结果却很有意思!”我注意到了蒲生氏乡的兴致,嘴角挂上了一缕微笑。他一直是以竹中和黑田两个人为赶超目标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怨念。“当时他对我说:他和黑田用兵不是一个风格,先出手时的策略彼此都难以猜到。虽说过后必定都能想到应对的办法,但总是先动手的占些便宜!”
“那……”听到这个说法蒲生氏乡愣了一下。
“但是他后面又说……”我笑着继续说下去。“诸星家的实力实在比羽柴强得太多,尤其是那些藏在水下的。让对方先动手我们吃些亏正好,可以让天下人看清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只用这么少的代价就买到了天下大义,实在是便宜啊!”
“哈、哈、哈……”蒲生氏乡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阵,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从来没听竹中大人开过玩笑,还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呢!真是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这么诙谐的时候……”
“刚一听这话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也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我本也想笑,可看着桌子上的那堆东西又有些没兴致了。“光是四国一个地方肯定不行,你说他们下一个会选择谁,又是在哪儿呢?”
5、高技巧的“和弦”(中)
“这个……”蒲生氏乡沉吟了片刻,期间嘴也微微动了两次,看来他是有一些判断的,不过最后还是说:“黑田官兵卫其人确实有些鬼道道,竹中大人都说不清楚我自然更加判断不出。不过主公一年多以来的准备可谓万全,也倒不必跟着他的步骤转!”
“这倒也是!”我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堆纸条,心中微微有些烦躁。
实际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我的计划已经到了水银泻地的地步,这并不是我有多么高明,而是在多了四百多年的社会知识积累后有了更多的政治理念。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别人的探索我知道在这个时代从那里能够找到足够多的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一切都是白费!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预测出对手的动向,这样的争斗才有些意思,尽管这是一局我制订规则的棋局,但还是多少有些对抗性内容才有意思。
“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上天是怎么指示的吧!”我突然说到。
“哦?”蒲生氏乡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将桌面上的几堆纸条全都拾了起来,前后对应一一捋齐。之后我还想像扑克牌那样参差倒换一下,可惜这些纸太软了。“来,闭上眼睛随便抽上一张!”我把字迹朝下捻成一个扇子面,向前抵到了蒲生氏乡的眼前。
“这……”他看了看那些纸条又看了看我,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快抽!”我不住地催促到。“无论你抽到了谁我都开始对他着手,看看能挤出个什么后果!”
“这未免有些不妥吧?”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军师,不免觉得我的做法有些儿戏。
“这有什么,反正这一点力量的调拨也无关宏旨!”我抖动了一下手,纸条在手里一阵哗啦啦地响。
“那……为臣就来试试,看能不能替主公请下天命来!”蒲生氏乡嘻嘻一笑将双手拢在面前吹了一下,然后将右手向前伸出了拇、食二指。
“这才对嘛!”我微微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兴奋,这些天实在是太闷了。
“禀报主公。筒井顺庆殿下求见!”他的手离一张纸条还有不到两寸的距离,一个声音就在外面说到。我扭头一看,没注意樱井佐吉已经站在了敞开的门外。
“真是扫兴!”我悻悻地说了一句。
“这确实件好事,为臣不用再抽了!”蒲生氏乡收了回那只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了一句。
“去把他请到这里来!”我眼珠一转对樱井佐吉说到,然后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纸条收成了整齐的一叠。
“……是!”虽然樱井佐吉实在想不明白,我怎会在内院接待什么都不是的筒井顺庆,但还是迅速跑出去执行了。
“快。收拾一下!”我随便找了一本书将纸条向里面一夹,然后又东挪西凑地将书籍清向两边,把桌子地中间一大块地方空了出来。
蒲生氏乡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迅速到墙边的一个架子上取下了棋抨和棋子。岛津珊瑚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煮她的茶。
我们这里刚刚在棋杆上大致摆下了一些棋子,筒井顺庆的身影就跟随在樱井佐吉的后面出现在花园的角门里,身形瘦消的他微微弯着腰,再加上习惯性地经常点头,总给人一种不断在鞠躬行礼地感觉。
他们来到了廊下,我手捻一颗白子盯住棋盘。拧紧眉头似乎是在思考。
樱井佐吉张嘴想要禀报。筒井顺庆笑声地说了句什么,可能是“不必打扰”之类。
“筒井殿下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好半天我才抬起了头,好像刚刚看到他一样。“我的记得好像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之前了吧?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自九州还师以后我是越来越懒了,也少了许多和各位见面的机会,筒井殿下过得可还如意?”
“托福,全托诸星殿下的福!”筒井顺庆的头点得更快了,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有如一朵雏菊。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当初溜光水滑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皱纹,这使他一笑起来市侩气益发的严重了。“本来早就该来拜见您,只是领地内发生了一点小事情,以致没能早些过来。就连二公子地婚礼都没能出席,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他说双手合什作了个揖。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