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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在脚下犹如小溪一般流淌,淹没了脚面,让行走其中的人很是难受。而骑兵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战马嘶鸣着不肯前行,有的还发脾气,后踢乱蹬,想要把马背上的骑兵掀翻落地。好在如今曹军骑兵的马鞍也都装备了马镫,否则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人摔落下马呢。
双方营寨相距四十余里,若是曹军不来进攻的话,或许明日荆州军便要再向前二十里安营扎寨,当经过之前张喜与陈武所部战斗的那处坡地时,还能看到浸泡在泥水中的曹军尸体,以及一些残破的刀枪。
“离荆州军大营还有十多里地,大伙都警醒些!”一名充当先锋的校尉回头对部下喊道,虽然己方斥候报告并未发现荆州军伏兵,但他这心里却并不踏实。
又向前行了二里多地,这名校尉愈发觉得不对,难道说荆州军的斥候已经全都收回营中?按理说绝不可能,可是为何都到了此处,还是没有发现敌军的斥候呢?
正疑神疑鬼的时候,忽然一道闪电凌空劈下,紧接着炸雷在耳边响起,吓得这名校尉差点摔落战马,然而当他拽着缰绳刚稳了稳身子,就听四下里忽然号角声响起,跟着就是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连忙在马上踩着马镫直起身子,向左右张望,只见雨幕之中影影倬倬的都是荆州军旗帜,至于那些在闪电光芒中反射的寒光,想来定然是荆州军的刀枪。
密密麻麻的旗帜和如同山林般的刀枪,在一闪而过的光明中显得如此可怖,这名校尉心中大恨,连忙拨转马头,高喊一声“快走!我军中了敌人的埋伏!”
他这一喊虽然在风雨声中传的不远,但看到周围伏兵的部下焉能不知?见校尉下令退兵,立即转身便走,好在这一队五百人的步骑都是路招从许都带来的精锐,虽是撤退却并未溃散。
然而跟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卫兹所部,却是在阴陵被荆州军痛打过的,方才也隐隐见到了荆州军的旗帜,听到了悠长低沉的号角声,见前锋都转身奔逃,便以为荆州军已杀了过来,当下不待卫兹下令,便乱哄哄的向后方逃去。
卫兹因在队伍中间,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前面的人马突然向后方涌来,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莫非前锋已中了敌军埋伏?若是他能够约束住人马,也不至于会发生溃乱,可是卫兹还来不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被逃兵裹挟着向营寨退走。
左路的胡质与中路相距不远,不过要稍微落后一些,他见中路人马莫名其妙的败退下来,心中惊疑不定。派人去询问之后,却只知道前锋遭遇了荆州军伏兵。胡质扭头望向荆州军大营方向,心中暗道,既然荆州军并未放松防守,此去未必能够讨到便宜,不若顺势退兵,待回营后再做计较。
于是胡质便下令收兵回营,因预先有了心理准备,他这一部分人马倒是安然无恙的退回了大营。而中路人马因士卒争先恐后,人马践踏,死伤了数百人。好在右路牛盖及时与中路卫兹会合,这才没有让中路全军溃散。
待诸将领着各部狼狈回到城外大营,路招很是吃惊,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难道荆州军的战力竟然如此可怕吗?
然而询问了一番之后,路招却惊讶的发现,己方死伤了两百余人马,却连敌人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真刀实枪的与敌人短兵相接了。追本溯源,竟然是那名校尉惹的祸。
“你可曾亲眼看到荆州军杀将出来?”路程脸色阴沉,双眼中冒火地盯着跪在帐中的校尉问道。
那校尉浑身打了个冷颤,低头呐呐说道:“虽为亲眼看见,但四周尽是敌军旗帜,长枪林立,想来便是伏兵无疑了……”
直到此时,卫兹才知道原来连敌人都未曾看到,心下不由大为后悔。不过这校尉乃是路招麾下,他却不好多说什么,只望向路招,看他如何处置。不止是卫兹,胡质和牛盖等将也觉得不可思议,面面相觑。
“哼!身为前锋,竟然如此胆小!敌情不明便擅自退兵,以至误我大事,来人啊,推出去斩了!”路招心中气愤,怒斥了这名校尉之后,高声唤刀斧手进帐。
卫兹等人见状,连忙起身为这名校尉求情,什么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什么此人也是小心为上,最不当斩。
路招脸上的怒容稍稍敛去,沉吟片刻,应了众人所请,不过死罪可免,军法难逃,终究是拉出去打了四十军棍……
第466章 深入敌境待雨停
荆州军大营中,周瑜得知再度出击的曹军已经退走,含笑对陈武等将说道:“既如此,今夜当不会再受骚扰了。”
之前周瑜判断路招还会出兵进攻,但他却并未让朱恒等将出寨设伏,只是下令在城外七八里之地,以一千余人马多竖旗帜、枪矛,虚张声势而已。毕竟己方将士连日赶路,方才安营扎寨,体力消耗颇大,即便出兵设下埋伏,也未必能取得多好的战果,不如就此吓退敌人,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
近卫端上来滚烫的汤水,因其中加了生姜等物,闻着颇为辛辣,众人知道这是医官所为,都苦笑着端起来,有的吹凉了之后几口喝光,有的则皱着眉头小口喝着。
不过也正因为随军医官无微不至的防范,江东三营自成立之后便从未有过大的疫情,对此周瑜也颇为赞赏,毕竟对于任何时代的人来说,瘟疫都是极为可怕的。而军队本身又是人马集中的地方,一旦爆发疫情,伤亡极为恐怖。
所以类似这种事情,周瑜不但非常支持,还往往以身作则。待众人饮了姜汤之后,周瑜接过侍卫递来的丝巾擦了擦嘴角,对众将说道:“曹军虽然退走,可人马并未受到损失,盱眙之战该如何打,诸位可曾有过思量?”
朱恒坐直了身子,对周瑜说道:“但凭都督筹划,我等尽心竭力,奋勇厮杀便是了!”
周瑜对他淡然一笑,扭头望向陈武问道:“子烈?”
“以末将来看,曹军在盱眙摆下重兵,似乎有与我军决一死战之意。”陈武斟酌着说道:“虽说盱眙地势紧要,但也不应如此,且曹军仍有两万余人马,由曹仁亲自率领驻扎于淮阴,因此末将以为,曹军表面上是要与我军在盱眙决战,其实应该另有所图。至于所图何处,末将愚钝,还难以断言。”
周瑜点头说道:“子烈能考虑到这些已殊为不易,不过曹仁若想以盱眙为饵,恐怕还不足以将我军钓住。”他起身面向身后屏风上悬挂的地图,手指从钟离沿着淮河指到盱眙,在表示盱眙的圆点上轻轻一叩:“此城半边临水,正是防守薄弱之处,我军若要攻城,必须借助水军之利,方可一战而下。若城池被我军攻破,则城外曹军又将以何为依仗?”
诸将校闻言却默然不语,在他们看来,等若将攻城的功劳拱手让给了水军,心中自然有些不大乐意。在朱恒等人看来,己方兵强马壮,夺取盱眙当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现在周瑜却要让水军来插一杠子……
即便眼下还不能将曹军一举击溃,可若是太史慈率部抵达盱眙,情况便又将不同,是以朱恒等将便都沉默不语。
周瑜见状,也不点破,让诸将各回营中。
此时风雨不似之前那么大了,不过还是吹得戎帐呼呼作响。帐内虽有隔层,但案头上的烛光仍然摇曳不止,映得帐内忽明忽暗。
立营之处地势略高,且地面铺了毡子,然而雨水早已浸湿了毛毡,好在木榻上还算干爽,周瑜正襟危坐,思量着这一仗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就双方的实力来看的话,荆州军江东三营无疑是占了上风的。无论是士卒的训练还是斗志,都要高于一般的曹军。若是不用水军参战,也未尝不能击败曹军。可是如此一来,必然会付出不必要的伤亡。对于周瑜来说,这绝对不是最好的策略。
曹仁在盱眙摆下重兵,其目的不外乎死守盱眙,然后调集各路人马合围,将己方包围在盱眙城外,然后聚而歼之。从曹军的兵力布置来看,除了广陵兵之外,曹仁所能调动的,除了他从许都带来的人马,便只有从淮北诸地调兵了。那么淮北的曹军能够调动多少呢?难道曹仁就不担心,黄忠率兵北上,攻打下蔡等地么?
从战略上而言,广陵郡对于双方都很重要,但若是将淮北,尤其是汝南的曹军调动太多,以至于影响了汝南的防御,对于曹军是得不偿失的。毕竟即便曹军丢失了广陵郡,也能在彭城重新构筑防线。但如果被己方突破淮河防线,占领汝南,那就直接威胁到了许都的安危。
这样看来,曹仁未必能够从汝南各地调动多少人马,那么他要想一口吃下自己率领的这两万余人马,就面临着兵力不足的窘境。如果说于禁未曾偷袭历阳以至于惨败,损失了一万两千余众的话,或许还能给曹仁增加助力。但是以曹仁目前的兵力,能够将广陵郡守住便应该满足了。
周瑜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让太史慈所领的八千余人马不往盱眙来,而是从东城直扑广陵县城,或是攻占高邮,切断广陵县城与淮阴之间的联系,然后再与黄盖或凌统所领人马,合击广陵城。
当然这个设想被周瑜自己给否定了。除了从东城往广陵全是山路,崎岖坎坷,很难令大军行走,粮秣辎重亦难运送之外,广陵郡内的曹军也是个很直接的威胁。若是太史慈率部孤军深入,即便能够夺取高邮,也有被曹军围困的危险。
“都督!太史将军派人前来送信!”近卫掀开帐帘,进来禀报道。
周瑜回过神,示意让他放人进来。待那名浑身湿透,战袍上满是泥浆的信使送上公文之后,便被近卫领了出去。
“看来还是计算有误啊。”周瑜看完书信之后,将其放至案头,忍不住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
太史慈领兵自东城出发之后,路上却遭遇了很大困难,原来曹仁已派人将山路破坏,有些地方完全被挖断,是以行军的速度远远低于预期。按照太史慈的估计,恐怕还得在路上耽搁五天,才能与周瑜会合。
毕竟荆州军算是深入到广陵郡内,而广陵郡在陈登的治理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