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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东易主,自然是要有一番大变动,所以将军行此事,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只需把握好分寸,不要逼迫过甚,想来那些世家大族和降将,是不会下决心起来反对的。”
“只要此事成功之后,则世兵之制自然废除,接下来,就可以进行清理户籍等事,以削大族之根基,这样将军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说完这些话之后,贾诩轻轻捋着胡须,望向刘琮。
刘琮点了点头,这个分寸可不好把握啊,一方面要最大限度的拉拢人心,另一方面却又要让他们交出原有的利益,怎么看都是很难把握的。当然,一味的打压肯定是不行的,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有所区别,正如当年在南阳时一样,只是现在要面对的世家大族更多,他们的根基也更为雄厚。
无论怎么做,都会引起世家的警惕和反弹,这一点刘琮早有认识。他现在顾虑的是现在就开始进行,是否会引起江东地区的动荡?毕竟相对来说,自己是属于外来户,在江东毫无基础。可正如贾诩所言,若是等完全平定之后,恐怕再进行任何变革,都会遭到那些江东世家大族的一致反对。
其实现在双方还未曾开始合作,刘琮也没有对那些世家大族做过任何承诺,他们之所以抛弃孙氏选择自己,无非是屈服于荆州军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可一旦在施政过程中动摇到这些世家大族的根基,遭到反抗就是必然之事。那么眼下趁着他们人心不齐,力量不足时就开始实施,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刘琮必须让江东世家大族认识到,除了江东的土地和财富之外,他们还可以追求更多。唯有如此,才能将内部的矛盾转化为对外扩张的动力。
“以先生之见,就从朱治开始?”刘琮虚心问道。
贾诩双眼一眯:“待魏、赵二将取了阳羡、乌程等地之后,便可以用分兵进袭之名义,将朱治之部曲,充入各部。而各部之兵,亦可陆续调入朱治麾下。”
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狠辣。至少朱治对此也无话可说,只是用荆州兵换了你的部曲先用罢了,这样都不行的话,试问朱太守你是何居心啊?当然调给朱治的荆州兵,自然还是由荆州将校率领,而朱治本人,也在镇南将军幕府麾下。
刘琮微微一笑,起身说道:“如此甚好,就依先生所言。”
“还有一事不知将军如何打算?”贾诩跟着起身,对刘琮说道:“江东水军在周瑜率领之下进入巢湖,观其所为,似乎不是与我军为敌,但这样任其泊于巢湖,对九江郡而言,还是有些隐忧啊。”
“现在孙权已死,倒是该对其有所动作了。”刘琮苦笑,对贾诩说道:“说实话,琮对于如何收降江东水军,并没有太大把握。周公瑾乃大才,若能招来当然最好,可以他与伯符之关系,只怕很难达成心愿。”
贾诩也笑,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只要将军以至诚待之,何愁水军不降,周郎不来呢?”
第251章 乱世所图家门安
建安五年冬,大寒。在张昭等人护送孙权灵柩返回吴县的当天夜里,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及至天明尚未停止。
随着孙权死讯传开,吴郡太守朱治向荆州刘琮请降,未几,荆州军魏延、赵云率部进入阳羡、乌程等地,孙氏残部望风而降,会稽郡富春、山阴等地,县令长或弃官而走,或派人请降。江东形势愈见明朗,原本就不怎么忠于孙权的世家大族,自然不会让整个家族为其陪葬。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会毫无挂碍的奔向荆州怀抱。
晶莹的雪花自天空中飞旋而下,随着凛冽的寒风在空中飘舞着,院墙上白绒绒的一层,院子里却因刚刚打扫过,而露出了地面铺着的小径。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正独自在小径徘徊。看他容貌,颇为俊朗,只是英挺的剑眉此时微微蹙起,双唇紧抿着,似乎在想着颇为烦恼的心事。若是不知道的人,多半会以为青年正在为情事烦忧,然而只有这位面白无须,身材欣长的青年自己知道,他是在为家族的未来担忧,在为如何取舍而烦恼。
青年姓陆,单名议,字伯言。他所在的家族,在江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吴四姓”之一的陆家,在当地乃是首屈一指的大族高门。然而自从庐江战乱之后,这个庞大的家族已经陷入了衰败之中。
兴平二年,孙策攻陷庐江,这一年在吴郡躲避战祸的陆议年仅十二岁。陆议的祖父陆康时为庐江太守,作为太守陆康是非常称职的,得到了庐江郡军民的一致爱戴。那时陆议虽然因为父亲早丧,而一直跟随陆康,在皖城读书,但随着陆康与袁术交恶,为避免家族蒙祸,陆康便将他送回吴县。若非如此,陆议早晚会像祖父陆康一样,被举为茂才,出任地方官僚步入仕途,继而靠家学与势力立身立业,成为名臣,享誉天下,终此一生,得一个谥号。
不幸的是,袁术派来了孙策,围攻庐江两年,陆氏宗族百余人殁亡过半,陆康也在城陷之后一个月内病逝。从此陆议的人生改变了,过往一切光环全部被剥夺。作为失败者,被监视,被提防。陆家,便这样从高门大族逐渐落败。
对此,陆议的心底埋藏着深深的仇恨。他恨袁术恃强凌弱,恨孙策甘为走狗,恨天道不公,恨自己无力改变。但是在孙氏的压制之下,他必须表现出无恨,必须隐忍。
就在春天,那个助纣为虐的小霸王身死,陆议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多么高兴。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游走在世家大族子弟之间,悄然养望,纲纪门户。当时,陆绩以博览书传齐名,陆议、张敦、卜静次之,风声流闻,远近知名。
祖父陆康对于年轻的陆议来说,可谓人生楷模,面对强权,不惜以死抗争,这样的忠义之风,也正是陆家的门风。对此世间也有评论,谓吴四姓:“张文、朱武、陆忠、顾厚”。而陆氏忠义之风最为杰出的代表,正是对陆议有着莫大影响的陆康。当初袁术屯兵寿春,以部曲饥饿为由,遣使向陆康索要粮秣甲仗,在陆康看来,擅自称帝的袁术乃是叛逆,怎会答应其要求?
在孙策围城进攻之时,陆康亲率部曲族人应战,其中陆氏宗亲百余人,结果死伤过半,使得陆氏从此后一蹶不振,更遭到孙策的严厉打压和制裁。
虽然孙权继任之后,对于陆氏已有所放宽,但对于陆议而言,这还远远不够。他还在等待机会,以重振家族,为此陆议不惜一切代价,然而、谁会想到,还不到一年时间,孙权竟然也死了呢?看似强横无比的孙氏,现在已经到了众叛亲离,分崩离析的境地。
冰凉的雪花,落在陆议的肩头,悄然堆积,而落在他有些发烫的脸颊之上的雪花,很快便融化了,陆议却仿佛毫无所觉。
这时一名家奴自院外寻过来,见了陆议之后,忙对他说道:“有客至!”
一问之下,陆议才知是顾氏的顾徽,连忙吩咐请至正堂待客。
顾徽的来意,陆议在往正堂而去的路上稍一思忖,便猜到了几分。及至相见,略寒暄数语之后,顾徽果然说道:“今讨逆将军已死,江东易主之日不远,未知伯言可有何打算?”
陆议微笑着看了眼顾徽,对于这位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名士,他并不陌生,而顾徽最近四处奔走之事,陆议也有所耳闻,现在听他这么问,陆议岂有不知之理?
“江东易主,非旦夕之间,现在说有什么打算,还太早了吧?”陆议不答反问,目光直视顾徽。
顾徽含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伯言定然已有决断,奈何不直言相告?难道伯言还担心徽之诚意么?”
“议年轻资浅,所图者,家门平安而已。听闻刘镇南并不是嗜杀无情之人,想来也不会对我等不利吧?”陆议对顾徽说道,他这并不是矫情掩饰,而是有些奇怪为何顾徽会专程来这么一趟。按理说陆家虽然名望仍在,但实力早已大不如前,旁的不说,家族中的部曲就在庐江战后被孙策所夺,没有相应的武力,怎能在乱世中保证家族的安危呢?
陆议之前所忧虑的也正是此事,当然顾徽这次前来,也是因为陆家在江东的名望,但陆家的影响力已经日趋衰弱,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顾徽如此郑重其事的前来试探呢?
对于陆议所言,顾徽似乎早有所料,他扶着短须,对陆议说道:“伯言有所不知,前者徽曾往春谷一行,刘镇南便曾专门问起过伯言。”
“哦?竟有此事?”这下陆议可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了,饶是他性格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此时也有些动容。他现在虽然也有些名气,但到底还年轻,没想到刘琮竟然也会知道他,还专门向顾徽询问。说一点儿也不好奇,那肯定是骗人的,当然还有隐隐的自豪和骄傲,却也不能说他浅薄。
毕竟现在刘琮可是镇南将军、荆州牧,封爵成武候的大人物,这样的人对自己如此关注,怎能让人不为之激动?
第252章 息止干戈收印信
对于陆家的境况,顾徽自然非常清楚,当初陆康亡故,陆氏菁英大半死于皖城,做为吴县四门之一的顾氏,免不了会有兔死狐悲之感。而陆议以少年之龄担负起家族纲纪门户重任,也赢得了江东士林的普遍赞誉。
之前顾徽往春谷拜见刘琮时,刘琮便曾问起陆氏中陆议、陆绩二人。在顾徽看来,这是刘琮准备以招揽世家子弟来安抚江东人心,对于这种善意,顾徽当然不会拒绝。不过顾徽对于陆议的评价,还是非常公允的,并没有一味赞美宣扬,反倒更为真实可信。
顾徽微微一笑,对陆议说道:“镇南将军对伯言颇为看重,无论如何总是件好事。以伯言之才干,必然会得到镇南将军垂青,陆氏兴旺之日,足可预见也。”
虽然对于顾徽的话颇为心动,但陆议还是很谨慎的说道:“荆州人才济济,无论军政皆有所属,即便镇南将军入主江东,也必将以荆州人士为主。又怎会使用我等呢?”
“哈哈,伯言过